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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冲虚真经-第2部分

小说: 冲虚真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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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而梦,游于华胥氏 之国。华胥氏之国在弇州之西,台州之北,不知斯齐国几千万里;盖非
舟车足力 之所及,神游而已。其国无帅长,自然而已。其民无嗜欲,自然而已。不知乐生, 不
知恶死,故无夭殇;不知亲己,不知疏物,故无爱憎;不知背逆,不知向顺, 故无利害:者
无的爱惜,都无所畏忌。入水不溺,入火不热。斫挞无伤痛,指敗∥扪鳌3丝杖缏氖担扌
若处床。云雾不硋其视,雷霆不乱其听,美恶不滑其 心,山谷不踬其步,神行而已。黄帝既
寤,怡然自得,召天老、力牧、太山稽, 告之,曰:“朕闲居三月,斋心服形,思有以养身
治物之道,弗获其术。疲而睡, 所梦若此。今知至道不可以情求矣。朕知之矣!朕得之矣!
而不能以告若矣。“ 又二十有八年,天下大治,几若华胥氏之国,而帝登假,百姓号之,二
百余年不 辍。
    列姑射山在海河洲中,山上有神人焉,吸风饮露,不食五谷;心如渊泉,形 如处女;不
偎不爱,仙圣为之臣;不畏不怒,愿悫为之使;不施不惠,而物自足; 不聚不敛,而已无愆。
阴阳常调,日月常明,四时常若,风雨常均,字育常时, 年谷常丰;而土无札伤,人无夭恶,
物无疵厉,鬼无灵响焉。
    列子师老商氏,友伯高子,进二子之道,乘风而归。尹生闻之,从列子居, 数月不省舍。
因间请蕲其术者,十反而十不告。尹生怼而请辞,列子又不命。尹 生退,数月,意不已,又
往从之。列子曰:“汝何去来之频?“尹生曰:“曩章 戴有请于子,子不我告,固有憾于子。
今复脱然,是以又来。“列子曰:“嚷吾 以汝为达,今汝之鄙至此乎。姬!将告汝所学于夫
子者矣。自吾之事夫子友若人 也,三年之后,心不敢念是非,口不敢言利害,始得夫子一眄
而已。五年之后, 心庚念是非,口庚言利害,夫子始一解颜而笑。七年之后,从心之所念,
念庚无 是非;从口之所言,庚无利害,夫子始一引吾并席而坐。九年之后,横心之所念, 横
口之所言,亦不知我之是非利害欤,亦不知彼之是非利害欤;亦不知夫子之为 我师,若人之
为我友:内外进矣。而后眼如耳,耳如鼻,鼻如口,无不同也。心 凝形释骨肉都融;不觉形
之所倚,足之所履,随风东西,犹木叶干壳。竟不知风 乘我邪?我乘风乎?今女居先生之门,
曾未浃时,而怼憾者再三。女之片体将气 所不受,汝之一节将地所不载。履虚乘风,其可几
乎?“尹生甚怍,屏息良久, 不敢复言。
    列子问关尹曰:“至人潜行不空,蹈火不热,行乎万物之上而不栗。请问何 以至于此?“
关尹曰:“是纯气之守也,非智巧果敢之列。姬!鱼语女。凡有貌 像声色者,皆物也。物与
物何以相远也?夫奚足以至乎先?是色而已。则物之造 乎不形,而止乎无所化。夫得是而穷
之者,得而正焉?彼将处乎不深之度,而藏 乎无端之纪,游乎万物之所终始。壹其性,养其
气,含其德,以通乎物之所造。 夫若是者,其天守全,其神无郤,物奚自入焉?夫醉者之坠
于车也,虽疾不死。 骨节与人同,而犯害与人异,其神全也。乘亦弗知也,坠亦弗知也。死
生惊惧不 入乎其胸,是故忤物而不慑。彼得全于酒而犹若是,而况得全于天乎?圣人藏于 天,
故物莫之能伤也。“
    列御寇为伯昏无人射,引之盈贯,措杯水其肘上,发之,镝矢复沓,方矢复 寓。当是时
也,犹象人也。伯昏无人曰:“是射之射,非不射之射也。当与汝登 高山,履危石,临百仞
之渊,背逡巡,足二分垂在外。揖御寇而进之。御寇伏地, 汗流至踵。伯昏无人曰:“夫至
人者,上窥青天,下潜黄泉,挥斥八极。神气不 变。今汝怵然有恂目之志,尔于中也殆矣夫!“
    范氏有子曰子华,善养私名,举国服之;有宠于晋君,不仕而居三卿之右。 目所偏视,
晋国爵之;口所偏肥,晋国黜之。游其庭者侔于朝。子华使其侠客以 智鄙相攻,疆弱相凌。
虽伤破于前,不用介意。终日夜以此为戏乐,国殆成俗。 禾生、子伯、范氏之上客。出行,
经坰外,宿于田更商丘开之舍。中夜,禾生、 子伯二人相与言子华之名势,能使存者亡,亡
者存;富者贫,贫者富。商丘开先 窘于饥寒,潜于牖北听之。因假粮荷畚之子华之门。子华
之门徒皆世族也,缟衣 乘轩,缓步阔视。顾见商丘开年老力弱,面目黎黑,衣冠不检,莫不
眲之。既 而狎侮欺诒,扌党挨扌冘,亡所不为。商丘开常无愠容,而诸客之技单,惫 于戏
笑。遂与商丘开俱乘高台,于众中漫言曰:“有能自投下者赏百金。“众皆 竞应。商丘开以
为信然,遂先投下,形若飞鸟,扬于地,骨于为。范氏 之党以为偶然,未讵怪也。
因复指河曲之淫隈曰:“彼中有宝珠,泳可得也。“ 商丘开复从而泳之,既出,果得珠焉。
众昉同疑。子华昉令豫肉食衣帛之次。俄 而范氏之藏大火。子华曰:“若能入火取绵者,从
所得多少赏若。“商丘开往无 难色,入火往还,埃不漫,身不焦。范氏之党以为有道,乃共
谢之曰:“吾不知 子之有道而诞子,吾不知子之神人而辱子。子其愚我也,子其聋我也,子
其盲我 也,敢问其道。“商丘开曰:'吾亡道。虽吾之心,亦不知所以。虽然,有一于 此,
试与子言之。嚷子二客之宿吾舍也,闻誉范氏之势,能使存者亡,亡者存; 富者贫,贫者富。
吾诚之无二心,故不远而来。及来,以子党之言皆实也,唯恐 诚之之不至,行之之不及,不
知形体之所措,利害之所存也。心一而已。物亡迕 者,如斯而已。今昉知子党之诞我,我内
藏猜虑,外矜观听,追幸昔日之不焦溺 也,怛然内热。惕然震悸矣。水火岂复可近哉?“自
此之后,范氏门徒路遇乞儿 马医,弗敢辱也,必下车而揖之,宰我闻之,以告仲尼。仲尼曰:'
汝弗知乎? 夫至信之人,可以感物也。动天地,感鬼神,横六合,而无逆者,岂但履危险, 入
水火而已哉?商丘开信伪物犹不逆,况彼我皆诚哉?小子识之!“
    周宣王文牧正有役人梁鸯者,能养野禽兽,委食于园庭之内,虽虎狼雕鹗之 类,无不柔
驯者。雄雌在前,孳尾成群,异类杂居,不相搏噬也。王虑其术终于 其身,令毛丘园传之。
梁鸯曰:“鸯,贱役也,何术以告尔?惧王之谓隐于尔也, 且一言我养虎之法。凡顺之则喜,
逆之则怒,此有血气者之性也。然喜怒岂妄发 哉?皆逆之所犯也。夫食虎者,不敢以生物与
之,为其杀之之怒也;不敢以全物 与之,为其碎之之怒也。时其饥饱,达其怒心。虎之与人
异类,而媚养己者,顺 也;故其杀之,逆也。然则吾岂敢逆之使怒哉?亦不顺之使喜也。夫
喜之复也必 怒,怒之复也常喜,皆不中也。今吾心无逆顺者也,则鸟兽之视吾,犹其侪也。 故
游吾园者,不思高林旷泽;寝吾庭者,不愿深山幽谷,理使然也。“
    颜回问乎仲尼曰:“吾尝济乎觞深之渊矣,津人操舟若神。吾问焉,曰:' 操舟可学邪?'
曰:'可;能游者可教也,善游者数能。乃若夫没人,则未尝见 舟而谡操之者也。'吾问焉,
而不告。敢问何谓也?“仲尼曰:'讠医!吾与若 玩其文也久矣,而未达其实,而固且道与。
能游者可救也,轻水也;善游者文数 能也,忘水也。乃若夫没人之未尝见舟也而谡操之也,
彼视渊若陵,视舟之覆犹 其车郤也。覆郤万物方陈乎前而不得入其舍。恶往而不暇?以瓦抠
者巧,以钩抠 者惮,以黄金钩抠者惮。巧一也,而有所矜,则重外也。凡重外者拙内。“
    孔子观于吕梁,悬水三十仞,流沫三十里,鼋鼍鱼鳖之所不能游也。见一丈 夫游之,以
为有苦而欲死者也,使弟子并流而承之。数百步而出,被发行歌,而 游于棠行。孔子从而问
之,曰:“吕梁悬水三十仞,流沫三十里,鼋鼍鱼鳖所不 能游,向吾见子道之,以为有苦而
欲死者,使弟子并流将承子。子出而被发行歌, 吾以子为鬼也。察子,则人也。请问蹈水有
道乎?“曰:“亡,吾无道。吾始乎 故,长乎性,成乎命,与齐俱入,与汨偕出。从水之道
而不为私焉,此吾所以道 之也。“孔子曰:“何谓始乎故,长乎性,成乎命也?“曰:“吾
生于陵安于陵, 故也;长于水而安于水,性也;不知吾所以然而然,命也。“
    仲尼适楚,出于林中,见佝偻者承蜩,犹掇之也。仲尼曰:“子巧乎!有道 邪?“曰:
“我有道也。五六月,累垸二而不坠,则失者锱铢;累三而不坠,则 失者十一;累五而不坠,
犹掇之也。吾处也,若橛株驹,吾执臂若槁木之枝。虽 天地之大,万物之多,而唯蜩翼之知。
吾不反不侧,不以万物易蜩之翼,何为而 不得?“孔子顾谓弟子曰:“用志不分,乃凝于神。
其佝偻丈人之谓乎!“丈人 曰:“汝逢衣徒也,亦何知问是乎?修汝所以,而后载言其上。“
    海上之人有好沤鸟者,每旦之海上,从沤鸟游,沤鸟之至者百住而不止。其 父曰:“吾
闻沤鸟皆从汝游,汝取来,吾玩之。“明日之海上,沤鸟舞而不下也。 故曰:至言去言,至
为无为;齐智之所知,则浅矣。
    赵襄子率徒十万,狩于中山,藉仍燔林,扇赫百里,有一人从石壁中出,随 烟烬上下,
众谓鬼物。火过,徐行而出,若无所经涉者,襄子怪而留之,徐而察 之:形色七窍,人也;
气息音声,人也。问奚道而处石?奚道而入火?其人曰: “奚物而谓石?奚物而谓火?“襄
子曰:“而向之所出者,石也;而向之所涉者, 火也。“其人曰:“不知也。“魏文侯闻之,
问子夏曰:“彼何人哉?“ 子夏 曰:“以商所闻夫子之言,和者大同于物,物无得伤阂者,
游金石,蹈水火,皆 可也。“文侯曰:“吾子奚不为之?“子夏曰:“刳心去智,商未之能。
虽然, 试语之有暇矣。“文侯曰:“夫子奚不为之?“子夏曰:“夫子能之而能不为者 也。“
文侯大说。
    有神巫自齐来处于郑,命曰季咸,知人死生、存亡、祸福、寿夭,期以岁、 月、旬、日
如神。郑人见之,皆避而走。列子见之而心醉,而归以告壶丘子,曰: “始吾以夫子之道为
至矣,则又有至焉者矣。“壶子曰:“吾与汝无其文,未既 其实,而固得道与?众雌而无雄,
而又奚卵焉?而以道与世抗,必信矣,夫故使 人得而相汝。尝试与来,以予示之。“明日,
列子与之见壶子。出而谓列子曰: “嘻!子之先生死矣,弗活矣,不可以旬数矣。吾见怪焉,
见湿灰焉。“列子入, 涕泣沾襟,以告壶子。壶子曰:“向吾示之以地文,罪乎不誫不止,
是殆见吾 杜德几也。尝又与来!“明日,又与之见壶子,出而谓列子曰:“幸矣,子之先 生
遇我也,有瘳矣。灰然有生矣,吾见杜权矣。“列子入告壶子。壶子曰:“向 吾示之以天壤,
名实不入,而机发于踵,此为杜权。是殆见吾善者几也。尝又与 来!“明日,又与之见壶子,
出而谓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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