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两用--独宠枕边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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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静!
一时间,笼罩着冷压的空气,不同寻常的死寂了下来,令人退避三舍。
昏暗的夜幕,无声无息愈发笼罩大地。一眼望去,笔直、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寒风瑟瑟,幽暗阴冷一片。
无边萧萧的白雪,不知不觉已越下越大,越下越密。天与地,就恍若呈现在了一面白网之中。不一会儿的时间,便在地上堆积了厚沉的一层,也为每一个人披上了一件白色雪衣。
当然,宫宸戋要除外。
只见,宫宸戋身后的那两名车夫,不知何时已为宫宸戋撑了一把大伞。
他一边冷瞅斜睨着前方因难以置信而瞬间呆怔住的封亦修,一边恣意闲然的端坐着。金丝绣边的白色衣袍轻微飞扬在脚边,乌黑如墨的长发如瀑布垂顺在身后。身量修长若竹如松的身躯,慵懒的倚靠着身后的椅背。完美毫无瑕疵的双手,一手轻端一盏白色氲气袅袅缭绕的热香茗、一手轻捻杯盖,正慢条斯理的品着。
就在所有人都被他倾吐出的话与散发出的压力震在原地之际,他却是这样一幅悠然,好不惬意样子。
这个男人,这个残忍狠绝、冷酷毒辣、却又容颜倾世无双的男人,简直,越发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他。似乎,全天下的字眼统统加在一起,也难找出一个与他相匹配的。
封亦修慢慢反应过来,侧望了一眼云止后,怀抱着林思画的双手,一寸寸缓缓松开。
林思画清晰的感觉着封亦修的举动,慌乱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心下,突然,竟奇迹般的一静。暗暗迫使自己将僵直的身躯一点点放软下来,在封亦修低头望来那一刻,抢先一步无辜开口道,“修哥哥,你别听他胡说,根本没有的事,我怎么会这样做。”
封亦修不语,只是低头,面无表情望着怀中面色苍白、虚弱不堪喘息的林思画。
林思画不闪不避的正对上封亦修的眼睛。
四目相对!
然后,她的眼眸,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凝聚水汽,却故作倔强不愿淌落。
封亦修看着看着,时间,仿佛一刹那硬生生凝固,倏然回到了久远的往昔。那时,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是他发誓要一生呵护、宠爱之人,也是他发誓要迎娶为妻之人。可是,后来,一道皇命下来,他却不得不迎娶了东清国和亲的公主。那一新婚夜,他让千里迢迢前来和亲的东清国公主独守空房。那一新婚夜,他独自一个人站在书房窗边彻夜难眠,心中最担心的,莫过于她。因为在那一夜之前,伤心欲绝的她,曾有过轻生的念头。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也是在那一新婚夜,她竟拖着虚弱、病重的身体前来了将军府。
为了能与他在一起,她不惜甘愿为妾。为了能与他在一起,她情愿将身体交给他、不计较任何名分进入将军府。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夜她所流的每一滴眼泪,也永远忘不了那一夜……截然不同的情形,可却是同一双无声凝泪却故作倔强的楚楚眼眸……画面,一时间似乎不知不觉重合了起来。
下一刻,封亦修蓦然回过神来。单手,轻柔的为林思画拭去眼眶中那一团晶莹的眼泪。
同时,也为自己刚才那一刻、甚至是之前所产生的那些怀疑,深感歉意。他如何能因为当日城楼上那一个人傲然转身的背影而怀疑怀中的她从中诬陷?如何能听了宫宸戋的一句话就怀疑她真的……心底,暗暗道了一声歉意。旋即,双手扶着林思画站起身来。再一边一手搂着林思画的腰身,让虚弱无力的林思画可以倚靠在自己怀中。一边冷眼对上前方好整以暇品茶的宫宸戋,一字一顿严正义词道,“宫相,东清国公主不守妇道、与人私通。我杀她,乃是天经地义。”
最后四个字,封亦修猛然一眼侧望向了略后方冷眼旁观的云止。怒冷的眸色,似两道冰箭迸射而出。
旋即,再重新望向了宫宸戋,以宫宸戋先前步步紧逼之言语冷色回敬之。语气,俨然更胜一筹,“东清国竟送这样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前来和亲,丑事泄露后,还恬不知耻的反过来诬陷我不仁不义,我今日倒想问问,东清国究竟置我封亦修于何地?置南灵国于何地?还是说,这些本就是东清国在背后指使,为反咬我南灵国一口?陷我南灵国于不义?”
一字一句,冷冽的声音清晰回荡在空荡寂寥的街道上空。
“宫相,我封亦修今日,就是堂而皇之的称了我心爱之人为‘妻’,你又能如何?”
音落,对峙在半空中的目光,让人清晰听到了火光四射的声音。两个男人,一个扶着心爱之人肃色正然,一个端着茶盏势气逼人。
静!静!静!空气,又一次的死寂,令人大气不敢喘一下。
云止原本听了宫宸戋的话与看着眼前的阵势后,准备冷眼旁观,看那林思画会有什么下场。毕竟,宫宸戋的手段,她可是亲眼见识过了,绝不担心他会手下留情。然,怎么也没有想到,封亦修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不守妇道?与人私通?红杏出墙?恬不知耻?
——这个男人,这个名叫‘封亦修’的男人,他怎么能可恶、无耻到这种程度?
那样一个善良的女子,那样一个跪在佛前诚心为他祈祷平安的女子,他竟在她死后还给她冠上这样的恶名……
渐渐恢复了一丝力气的身体,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指尖,深深的扣入掌心亦毫无所觉。怒意,一丝一缕缠绕上一双潋滟清冽的瞳眸。云止抬步,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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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手逼封亦修杀林思画(二更)
云止抬步,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一时间,那双足踩踏雪地的沉稳沙沙声,成为了死寂空气中唯一的声响。
所有人的目光,皆不由自主顺着那一道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自然,也包括了心中正暗自窃喜的林思画。
林思画将脸靠在封亦修胸口,右手手臂自封亦修身后环着封亦修腰身。对缓步走近前来的云止,无声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苍白的唇角,明显勾起一丝胜利的弧度。她知道,此刻,就算云止亲口说出来,封亦修也不会信了。她也不用再为此事不安。
封亦修面无表情望着云止,低沉的面色、冷寒的眸子,丝毫不为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感到羞愧。
宫宸戋稍一侧头,幽深无垠的漆黑长眸,让人窥不得眸中那一丝审视。
一旁,同两名车夫一般沉默的天机子,为眼下剑拔弩张的气氛感到担忧。一边是师兄,一边是自己徒弟……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她走得很慢、也很平稳。那踩踏在雪地上的步履,明明每一步都是优雅的,可却又似蕴藏着无尽蓄势待发的力量。
直到,距离封亦修与林思画两个人三步之遥处,她才不紧不慢的停下了脚步。
一袭几乎已经近半被鲜血染红的衣袍,飞舞荡漾在白雪纷飞的昏暗半空中,划开一道又一道妖冶弧度。潋滟清眸,一如那严寒深冬不化的冰雪,毫无温度可言。
随之,低沉平缓的声音,响彻在空中,“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九个字,一字一顿,她说得很平静,波澜不起,一如那脚步声。但本就死寂的空气,却因着她这一语,再度一变。
林思画闻言,浑身抑制不住的轻微一颤。一丝莫名忐忑,忽然萦绕上心间。可究竟忐忑什么,却又说不上来。于是,搂着封亦修腰身的手,不自觉收紧了起来。整个人,也止不住往封亦修怀中贴了贴,不复前一刻的挑衅气焰。
封亦修感觉到林思画整个人不可抑止的战粟,保护般揽紧了落在林思画腰间的那一只手,寒然对上云止那一双的逼迫眼睛,“再说多少遍,都是一样。”
话音刚落,沉寂的空气中,清晰听到了一道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
而伴随着骨骼咯咯之声,她柳眉紧凝,明显冷冻下不止三分的声音缓慢响起,清洌回荡空中,“无耻之人,我见得多了。但是,如你这般无耻的,还是头一次见。封亦修,当日城楼上那一封‘休书’,如今想来,实在是太便宜你了。今日,我定要为了云浅止好好讨回这个公道。”
那一个女子,那一个黯然闭目、悄然逝去的女子,一直以来,都令云止感到非常的惋惜与心疼。
原本,她以为一切都已经随着那一份‘休书’彻底了断了。但此刻想来,当时实在是太过于‘仁慈’了。眼下,无论如何也实在无法咽下这一口气,也绝不愿咽下这一口气。
后一句话,似乎有些说不出的怪,但封亦修已没时间去深究。因为,安静似突然转为了旁观者的宫宸戋,在这个时候不咸不淡开了口,“今日,本相倒也想好好讨个说法。”沁冽幽深的无垠黑眸,雅然不变的恣意姿态,却直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令人不自觉暗暗收紧心底那一根名为‘紧张’的心弦。
这一刻,两袭白衣周身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慑人寒澈之气,几乎融为了一体。低到极致的气压,让人难以喘过气来。
林思画不受控制的再次浑身一颤,双手,不断搂紧了封亦修的腰身。在她心中,封亦修一直是可以为她挡风遮雨的。她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可以肆无忌惮,因为,她有他在。可如今,对上那样两双迫人冻澈的眼眸,林思画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同时,她也想不通,为何一夕之间云浅止竟会有如此大的变化。苍白的唇角,不由自主轻轻溢出一个字,“修……”
“别怕,有我在!”
封亦修安慰怀中不安的林思画,‘护’这一字,显露无疑。
而面对眼下这一阵势,始终镇定如初。毕竟,他封亦修什么场面没见过,还会怕了眼下?
天机子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可却也明显感觉到了空气中那一股更上一层楼的剑拔弩张气氛。于是,忽的开口,对着身前的宫宸戋轻声道,“师兄,亦修他毕竟是我徒弟,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请你看在我的面上,多多宽待。”
“师父,这是南灵国与东清国之间的事,你别……”
“你不说本相倒险些要忘了,这封亦修,似乎还该客客气气的尊称本相一声‘师伯’。难道,晚辈见了长辈,这般傲慢无礼、反过来质疑长辈,便是圣玄派最近这几年来教出的新规矩吗?”封亦修自然不想看着天机子为自己向宫宸戋求情。但语出一半之际,却被宫宸戋那一道波澜无起伏的威严之声给打断。
他说得很慢,一字一句,都带着一道似远绵长的回音。
两句话,衔接交错在一起。天机子微微一怔,急忙给封亦修使了个眼色,“亦修,过来。”
封亦修如何能听话的走过去?两名不发一言的车夫,暗暗为前方那两个人捏了一把冷汗。依他们的了解,身前端坐之人此次是真的怒了。一直以来,还从没有人敢这样对此刻端坐之人说话。即便是东清国高高在上的皇帝,都还每每对端坐之人客气三分、礼遇三分。
“亦修,过来。”
天机子沉声再道,声音,明显加重了一分。
封亦修依然站着不动。片刻,只听前方那一道威严之音再次响起,“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