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欧亚-美军反法西斯着名战役纪实-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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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顿应声而去。他让刚刚上岸的仅有的两辆谢尔曼坦克在前面打头阵,自己带着士兵跟在坦克的后面冲锋。
这次进攻很顺利。谢尔曼坦克在海滩上顶着弹雨,一边隆隆移动它的钢铁身躯,一边不停地发射坦克炮。敌人的射击很猛,子弹打在坦克钢甲上,发出叮当的声响。有坦克的掩护,又是在陆上作战,美国士兵安全多了。莱顿他们很快冲到敌人暗堡前面,爆破手从坦克后面闪出,将炸药准确地塞进暗堡内,一声声巨响过后,这几个敌堡全部被摧毁,死者被深深地埋在了地底下。
肖普终于把两个滩头阵地连成一片,他不敢怠慢,指挥他的士兵赶紧抢筑阵地,调整部署,准备经受登陆后的第一个夜晚的考验。
当一切布置停当,月亮已经高高挂在天上,朦胧的月色把神秘的影子投在这个满目疮庚的珊瑚岛上,使人感到一股迷茫、一种恐怖、一阵死亡的压抑。。
第七章胆战心惊第一夜
日本人又怎么啦如同白天战斗的残酷性大大出乎肖普的预料一样,他怎么也没想到日军没有组织有力的夜袭,把滩头阵地夺回去。他对日本人的了解还是从一本小册子开始的。从瓜达尔卡纳尔岛撤到新西兰后,刚刚结束的残酷战斗仍在他脑海里闪现,他不明白这个东方民族怎么与西方人有那么多的不同:在西方,自杀被认为是一种懦夫的行为,而日本人却把在战争中精疲力竭时切腹自杀看作是勇敢的壮举;西方人射击时把枪贴在肩上,而日本人射击时却把枪贴在脸上;西方人白刃格斗时不说话,而日本人每当击中或反手一击时必大喝一声;西方军队的伤员没有食欲时,人们设法强迫他吃东西,而日本人却认为这样做残酷,听任没有食欲的伤员死去;西方人的刀有双刃,而日本人使用只是一面有刃的刀:西方人只能在木材或动物身上试剑,而日本人则主张在死人身上试刀;西方人治丧用黑色,而日本人治丧用白色。。为了搞明白日本人的行为举止究竟为什么与西方人有如此差异,他找了许多书,其中一本是一个名叫路易斯·弗洛伊斯的葡萄牙人在16世纪撰写的《日欧比较文化》,从这本研究欧洲人和日本人之间所存在的差异的最古老的著作中,肖普真正感到大和民族是一个文化发达、创造力旺盛的民族,这个民族具有西方人难以理解的矛盾:既讲礼貌又野蛮——甚至明明杀了人,还要向被杀者的仆人道歉把他的房间给弄乱了;既忠诚老实又诡计多端——讨论问题时,有事不明说,而是转弯抹角说反话;既勇敢又懦弱——宁可自杀,也不敢面对现实、承认失败;既勤劳又懒惰——不干活的武士也会有饭吃。这些矛盾使得日本人深奥得令人不可思议,而对他们的任何轻视都会遭至意料不到的灾难:美国人怎么会想到弹丸小国日本会远渡重洋向他们挑战?结果发生了珍珠港事件!美国人也没有料到日本人会拼上万余人的生命与他们争夺瓜达尔卡纳尔岛,结果瓜岛一战,美国人被打死6000余人!今天也如此,作战行动开始前,许多官兵都认为日本人将在强大的火力突击中化为灰烬,他们可以大摇大摆地走上贝蒂奥,结果登陆第一天就血流成河!
肖普再不敢轻视日本人了。两个滩头阵地连成一片后,他就打点人马,调整部署,准备反击敌人夜袭。经过白昼血战,红2滩头阵地的官兵已根本不成建制了:步兵、工兵、两栖装甲车驾驶员、军医、牧师、文书、后勤兵、坦克手,什么人都有,甚至还有阵亡将士掩埋队队员。肖普把这些人分成几个队,配置在4个可以互相支援的火力点群中,每个火力点群均由几个日军挖掘构筑的暗堡、地道、掩体组成。他让有作战经验的士兵守外围阵地,把那些勤杂人员配置在暗堡内,命令他们做好战斗准备,一有动静就开火,不管是谁,只要回答不上口令,一律开枪。
一切安顿停当,他又向霍兰·史密斯报告,请求增援。
史密斯一直等待着前线的消息,虽夜幕降临,却毫无睡意。他命令朱利安·史密斯师长立即率增援部队上陆,只要今晚守住阵地,就在岛上站稳了脚跟,明天就能够向日军发起强有力的突击。
但是,朱利安却不打算登上贝蒂奥岛,他认为自己上岛会干扰肖普的指挥自由,最有发言权的应该是肖普中校,他只想进入咸水湖,从物资和精神上给予他所信任的这位部下以支持。
霍兰被说服了,他像朱利安不愿干扰肖普一样,也不愿意干扰朱利安的具体指挥事宜。只要达到目的,谁想怎么干都行。如果一个高级将领随意干扰一个战术行动,那么对下级军官来说,简直是场灾难。
朱利安从“马里兰”号旗舰上了一艘坦克登陆舰,沿着扫雷舰标出的航路,进入了咸水湖,接管了向岛上运送作战物资、补充兵员的指挥权。
作战物资的运输情况一度混乱到了极点,由于登陆日的战斗比预料中的激烈残酷,致使作战物资的消耗很大,到这一天黄昏,补给成了一个刻不容缓的任务,举凡各种枪炮的弹药以及药品、血浆、无线电器材、电池、淡水、食品、炸药、火焰喷射器燃料等,几近于零。负责后勤补给的卡尔霍恩将军指令部下,务必不间断地向岸上输送一切物资。各运输舰的舰长们接到命令,起初还能有组织、有计划地向岸上运送各类物资。后来,由于遭敌军炮火打击,运输舰队损失严重,结果秩序大乱。失去组织的士兵只好盲目地乱搬一气,把一切东西不分轻重缓急地送上岸,甚至送去了岸上不需要的东西。该运到岛上的迫击炮弹没运去,反而把大量蚊帐、香烟甚至避孕套送了上去。气得肖普大骂:“这不是倒垃圾!别把夜总会的东西搬上战场,该死的蠢货!”
朱利安的到来,使秩序得到了恢复。他同肖普建立了密切联系,根据岸上的需要,有条不紊地把各类物资运了上去。
栈桥附近很快堆满了大量物资,从舰上下来的宪兵站在四周维持码头上的秩序。卸货紧张却不慌乱。大家都在拼命干,谁都知道,只要今夜站稳了脚跟,那么明天的战斗就可以和日本人一决高低了。
朱利安踱步在甲板上,望着茫茫夜海,皎洁月空,心情却静不下来。
白昼肆虐的敌人的猛烈火力突然被夜幕吞没了。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这反倒使人更忐忑不安:这场战争交响曲的日军指挥柴崎怎么了?日本人跑到哪去了?他们究竟在想什么?朱利安不停地大口吸着哈瓦那雪茄,陷入了沉思。
岛上的肖普也被战场上出现的异常平静搞得心烦意乱。他做好了对付敌人夜袭的一切准备,“客人”却没来,他甚至有些失望。如同准备好一切的主人,望着无人就座的丰盛宴席,暗暗埋怨客人爽约。
夜风吹来,凉意爽人。肖普合上眼,却睡不着,白天咸水湖、礁盘和海滩上的屠杀历历在目。在贝蒂奥,美日颠倒了在瓜达尔卡纳尔岛各自所扮演的角色:在瓜岛,美军守,而日军攻;在这里,日军守,而美军攻。角色的颠倒带来结果的变化:在瓜岛,日军伤亡大于美军;而在这里,美军伤亡大于日军。这一切似乎都证明了那个名叫克劳塞维茨的军事理论家的名言:防御是比进攻更有力的一种作战形式。
“营长,睡会儿吧,珊瑚沙比席梦思还要舒坦哩。”查哨回来的莱顿逗趣道。
肖普把士兵分成3 批站哨,3 个小时一换班,轮流值勤,谨防敌人偷袭。不值勤的士兵,横七竖八地躺在珊瑚沙上酣然入梦,他们苦战了一整天,太累了。
但他却不能睡。战场上,军官是士兵的灵魂,是士兵的支柱。有军官在,士兵就可以不考虑任何问题,只是执行命令;有军官在,士兵就有安全感。在士兵心中,战场上的指挥官是手到病除的神医、遮蔽炮弹的掩体、探囊取物的魔术师、能带来吉祥的上帝。而军官就不一样,他无人可依靠,只有用自己的智慧与意志,指挥士兵战胜死亡,夺取胜利。
他摇摇头,示意莱顿去休息,他要等待,看看日军究竟想干什么,如果这一夜能平安过去,这次作战就赢定了。贝蒂奥岛无纵深可言,只要站稳脚跟,胜利就有了把握。
柴崎的激情与无奈
柴崎也没睡。抗登陆日的清晨,朝鲜劳工用血汗浇铸起来的阵地顶住了美国人排山倒海般的轰炸与炮击。即使是最挑剔的军事家,对他在白昼的抗登陆作战也挑不出毛病来。他指挥他那点部队,顶住了美国人潮水般的两栖登陆进攻,从指挥所内,他看到敌人被杀得血流成河,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愉悦与满足。他没参加过瓜达尔卡纳尔岛血战,但他自信眼前的残酷战斗绝不比它逊色,他的名字可以伺第17 军司令百武晴吉中将这样的名将相提并论了。这就足够了!小生意人出身的他,不一直是企盼着自己的武功能与最著名的将军并列吗?
战争是充满偶然性的活动。人类的任何活动都不像战争那样给偶然性这个不速之客留有这样大的活动天地。名将之所以能成名,就在于他能在战争中把偶然性抓住,消灭和战胜敌人。柴崎想起了拿破仑的一句话:在战争中只有一个有利时机,能抓住这个时机的人,就是天才。
生意人精明的遗传因子又在他的血管中沸腾起来了。敌人虽然夺占了一块登陆场,但立足未稳,如果发动一次夜袭把滩头阵地的美军赶下海,自己的丰功伟业就会更臻于完美,成为皇国军队中一颗最绚丽的将星。纵观近代皇军作战史,何曾有过一位将军能在远离主力的偏僻海岛上、在如此险恶的条件下如此英勇地奋战,并且这种作战的效果足以为中途岛和瓜达尔卡纳尔岛的失败血耻,从而彻底打乱美国人的战略反攻时间表?莫说自己人,即使是敌人,也不能不对自己的果敢行动产生一种深深的敬畏。
柴崎越想越激动,得意处竟想抽根烟,可是没找到火,他抬起头,睁大布满血丝的眼睛,嘶哑着嗓子喊传令兵找盒火柴。
可是,给他送来火柴的却不是传令兵,而是作战参谋渡边进海军少佐。
“将军,传令兵和司令部的一切勤杂人员都被派往前面守阵地了。”渡边从军用水壶里给柴崎倒了一杯茶,轻声提醒道。
柴崎苦笑一声,想起他早已把身边的人都派光了。清晨以来,各个阵地都报告兵力不足,他把预备队都派上去还不够用,只好把司令部的副官、参谋、传令兵、勤务员、宪兵等组织起来,送到阵地前沿加强防御。
他口渴得很,将渡边送来的茶水一饮而尽。茶是早晨沏的,泡了一天,很苦涩。
他突然感到了自己是多么的孤单,刚才那种热血澎湃的感觉一下子变得杳无踪迹,如同风暴沉船,突然消失了。
虽然敌人遭受了重大伤亡,但他们是不会放弃进攻的。他们身后运转着巨大的工业机器,军舰、飞机、坦克、大炮、卡车、重机枪源源不断地走下机台被运往战场。血肉之躯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如此强大的钢铁巨流。血肉与钢铁的对抗,只是一种无谓的悲壮而已。
“必须趁敌立足未稳之时,将他们赶下海。”他更加坚定了夜袭的决心。他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