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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烽戎底定(第二部)-第124部分

小说: 烽戎底定(第二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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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谓的事就交给枢密院,火速去办!”

  “遵旨!”王旦合掌行礼,又奏道:“臣请派一名精干武将与丁谓共同组军,这样会更加稳妥。”

  “很好!”赵恒认为此话有理,问王旦道:“王枢密打算派谁去?”

  “臣想让杨崇勋飞马前往,不知陛下圣意如何?”

  “杨崇勋?好哇!杨崇勋是个神射手,让他帮助丁谓,丁谓更不会有话说了!”赵恒没有多想便答应了。王旦举荐杨崇勋当然有他的目的,他知道杨崇勋的妹妹是杨才人,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不求对自己有什么报偿,起码可以堵住杨崇勋的嘴,免得他说自己的坏话,就算达到目的了。组织蛮兵之事十万火急,杨崇勋接到皇命,只带了几个禁卒,昼夜兼程,不到十天便赶到了夔州。转运使丁谓是个很年轻的路分长官,只有三十多岁。此人生得面色白皙,眉清目秀,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是个十分机敏的人。听说朝廷派了人来,立即出衙迎接:

  “杨大人一路辛苦,下官这就命人备办酒席,为杨大人洗尘!”

  杨崇勋的官儿比丁谓小,仗着是朝廷下来的,更仗着妹妹的才人地位,也不客气,大步走进衙署,边走边对丁谓说道:“朝廷命丁漕使立即组建蛮兵向川西挺进,消灭王均叛贼!”说罢从怀里掏出枢密院的文书递给丁谓。他称丁谓为“漕使”,是当时习惯的称呼,因为转运使的主要职责是掌管粮谷漕运,久而久之,非正规的场合里,人们便把转运司叫“漕司”了。

  丁谓看罢,虽然感到此事十分棘手,还是信誓旦旦地对杨崇勋说:

  “杨大人放心,既然朝廷信任下官,又有杨大人在身边指教,下官一定把事情办妥,不负皇上托付!”

  他眼珠只转了几下,已经把第一步考虑好了。“杨大人稍坐饮茶,下官去去就回!”也 
 
 
不等杨崇勋应答,快步走出衙厅,叫来属官,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言简意明,干脆利索。事毕匆匆回厅,与杨崇勋对案而坐。

  “丁漕使也不问问武器之事?”杨崇勋从没见过如此干练的人,不由问道。

  丁谓赔上一笑,爽然答道:“朝廷既然有此安排,一定是想利用蛮夷自有的刀枪弓箭。这些人打野兽尚不畏死,何况打击叛贼?”

  “丁漕使果然厉害,不单做事干脆,连朝廷的意图都摸得如此清楚,杨某佩服!”

  “哪里哪里!杨大人过奖了!”丁谓谦逊地说道。“朝廷之事,下官岂敢有片刻耽搁?请杨大人放心,用不了几天,蛮兵就能组建起来。”

  丁谓之所以如此胸有成竹,是因为他在夔州这几年里,地方伍保制度建立得井井有条,各州户曹参军只须向下传达,什么事都不甚费力,而且十分畅达。没几天工夫,各州都来禀报,说组织的乡勇人数不少。为了讨好杨崇勋,他执意让杨崇勋留在夔州,自己则带上几十个校卒,来到施州。在州衙歇息了一晚。不料第二天一早的情景,却让他心里凉了半截:施州报上来的蛮军人数是三万人,集结在州衙前场子上的,却连三千人也不到,而且大多是些老病之人。

  他扭过头问跟在后面的许知州:“这就是你的功劳?”

  许知州被问得脑门儿直冒汗,气急败坏地问户曹参军:

  “胡闹,真是胡闹!人呢?”

  户曹参军也吓坏了,磕磕巴巴地答道:

  “小人,小人都和乡里说好了,谁知道为什么都没来,这群刁民!”

  “快差人去告知各乡!”许知州朝参军怒喝一声。“还不快去!”

  户曹参军脚底抹油一样飞快地跑了。许知州赔着笑脸对丁谓说道:

  “丁大人,是下官失职!请大人先在州衙歇息一会儿。”

  话音刚落,丁谓立即斥责道:“这是失职两字能搪塞的吗?”

  “是是!”许知州局促不安地应道:“下官该死!”

  “知道该死就好,本官给你一条活路:你马上派人赶到黔州,如果黔州也是这个样子,本官先拿你们二人问罪!”丁谓虽然表面镇定,心里也有些发毛,闷闷地回到州衙。许知州刚把丁谓安顿好回到队前,只见远处有个小姑娘飞跑过来,直奔到蛮兵队伍当中,找到一个四十多岁的枯瘦汉子,叫道:

  “爹爹,爹爹,快回家吧,我娘都快咽气了,你还要走?”

  队伍里响起乱哄哄一片议论声。许知州见状,连忙回到队前大喊:

  “不许乱,朝廷对你们信任,才把你们调集出来,别人想立功还寻不到机会呢!该死的东西们!”

  那女孩跑到许知州面前跪下来,不住地磕头哀求:

  “大老爷,我爹身体有病,昨天还在吐血呢!求大人开恩放他回家吧!”

  许知州心里正烦,见女孩当众涣散军心,脸都气红了,狠狠地踢了女孩一脚,骂道:

  “不想活了!”

  女孩被踢出好几尺远,捂着脸号哭起来。他爹见状,喊着女孩的名字跑出队列,扑到孩子身边,心疼地把孩子搂在怀里:

  “德妙,德妙!伤了没有?”

  小德妙是个挺倔强的孩子,止住哭声,从她父亲怀里挣脱出来,瞪着两只愤怒的大眼睛来到许知州面前,质问道:

  “我说错了什么话,你就踢我?”

  “你也想反了?”知州喊道。

  小德妙毫不示弱地和知州怒目对视,她父亲来到知州面前,说道:

  “孩子没说错,我又没走,你凭什么打一个孩子?”

  “打孩子?本官还要打你呢!赶快回队里去!”许知州朝汉子吼道。

  汉子被激怒了,不服气地往前跨了一步,站在许知州面前叫道:

  “我没犯罪,你敢打我?”

  “啪”地一声,许知州狠狠地给了汉子一巴掌,汉子被打得歪歪斜斜险些跌倒,嘴巴咕嘟了两下,吐出一口鲜血,无力地蹲坐在地上。小德妙气得扑到许知州身上,照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迅即回到她爹身边,叫道:“爹爹!爹爹!你怎么样啊?都是我惹得祸!爹爹!”

  汉子刚说了一声“不要紧”,队伍乱了起来,发出一阵阵叫骂声: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为朝廷卖命还要挨打?走了!散了!”

  “走!走!不干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大喊着来拉女孩的爹:“老刘,走哇,还等着挨打呀!”

  又一个更粗犷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别走!”

  众人止住脚步,齐刷刷朝他看过去。汉子大步朝许知州走过来,怒睁圆眼问道:

  “乡亲们连饭都吃不饱还来跟你剿匪,你倒无端打人?我们不走了,今天要跟你说说这个理!”

  “你想带头儿闹事?你叫什么名字?哪个乡的?”许知州恶声恶气地瞪着眼前这个粗眉大眼一脸胡子的壮汉问道。汉子也不含糊,大声回答:“双峰乡的骆伟,怎么样?”

  许知州也不答话,抡起胳膊就要往骆伟脸上扇,被骆伟一把攥住。

  “你敢违抗本官?真要反了?”许知州被抓得很疼,大声叫道。他刚想伸出另一只胳膊,身后传过丁谓的声音:

  “好汉,先把手放下!”

 
 
 
  “你是干什么的?”骆伟没好气地问道。

  “本官乃夔州路转运使丁谓。”丁谓拖着一口软乎乎的江南腔回答。

  “丁大人,这家伙撒野,抗拒朝命!”知州见丁谓来了,好像找到了靠山,朝丁谓喊道。

  骆伟用力一搡,说了一声:“你的命令算他娘什么朝命?”许知州应声栽倒在地。

  “丁大人……”

  丁谓十分冷静地对骆伟说道:“好汉听着,召集你们去剿灭贼寇,的确是朝廷的旨意。”

  “你也这么说?滚你的吧!”骆伟骂了一声,朝身后的队伍一甩手,叫道:“乡亲们,散!”

  众人四散而去,没走多远,小德妙尖叫起来:

  “爹爹!爹爹!你醒醒啊!”

  这一声叫引得众人都停下脚步,纷纷朝女孩这边围拢过来。见被打的汉子紧闭双眼,嘴唇铁青,都急了眼,愤怒地朝丁谓和许知州围拢过来。许知州见势头不对,也顾不得丁谓如何,撒腿就往回跑,边跑边喊:

  “来人!快来人!”

  一队厢兵跑过来时,人群已经把丁谓围得死死的,还有动拳动脚破口大骂的,情绪越来越激烈。丁谓用力摆动着双手喊道:

  “乡亲们,听本官说……”

  “嗷嗷”一阵乱叫,淹没了丁谓的喊声。许知州朝厢兵大叫:“快上!快上啊!”厢兵们开始朝人群挤过去。众人见厢兵都拿着刀,一哄散去了,地上只留下姓刘的汉子和他的女儿。小德妙还在哭泣,汉子已经死了。丁谓蹲下身,抚了抚德妙的头,问道:

  “你家在哪里?”

  “双峰。”

  “本官为你爹爹发丧!”丁谓把德妙的眼泪揩干,扶她站起来,又朝许知州厉声说道:“你快去备辆车子,随本使一同到双峰去,你要为他摔盆挂孝!”

  “丁大人!”许知州十分惶恐。“双峰住的都是蛮夷,大人千万不能去呀!”

  “住口!”丁谓怒喝一声。“快去备车!”

  许知州不敢再吭声,回到府衙叫来一辆车子,可他本人却没有回来。丁谓命随来的几个士卒将汉子的尸体搭上车,又亲自把德妙抱上车子,顺着女孩指的方向走去。出了城就是山路,几十里的山路,一直走到天偏黑才到。德妙见到了自己的家,像忽然想起什么,急忙对丁谓说:

  “千万别回家!”

  “为什么?”

  “我娘也快不行了,她见我爹死了,还能活吗?”

  丁谓听罢,命车夫拐了个弯,朝村外驶去。说不清从什么时候起,车后头跟上不少人,而且越跟越多。这些人都不说话,静静地跟着,有拿镢头的,有拿锄头的,也有拿长矛和弓箭的。丁谓瞥见这些乡民,心里当然紧张,但依旧保持神情自若,直到一片荒地前把车停下,他才扭头对跟随而来的乡民说道:

  “乡亲们都来帮个忙,挖坑买席的钱由本使来付!”

  没人动。直到丁谓又说了好几遍,人群中才走出几个拿锨的,很快挖了一个大坑。丁谓请乡民把德妙的父亲用席子捆扎好,又命随来的几个士卒把汉子的尸体放进坑里。士卒刚爬上坑,乡民们倏然间围拢过来,也不知是哪个将丁谓狠命一推,大叫一声:

  “快填土,把狗官也埋了,让他给老刘偿命!”

  这一回人心甚齐,所有人同时往坑里填土。慌乱间丁谓左挡右挡,一坨一坨的土很快把他埋了一半儿。几个士卒又推又拦,发疯般大叫道:

  “这是丁运使,是好官!他是好官!”

  “别填了,别填了!”

  只听得骆伟在人群中喊了一声:“慢!”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趁这工夫,士卒们急忙将丁谓拽上坑沿。丁谓不急不恼,使劲儿地拍打着身上的泥土,自我解嘲道:

  “堂堂江南名士,险些成了冤死鬼!”

  骆伟劈胸揪住丁谓,问道:“那该死的州官呢?他应该为老刘殉葬!他不殉葬,老刘的灵魂不会安宁!”

  丁谓轻轻将骆伟的手掰开,说道:“乡亲们总得让本使腾出身子,本使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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