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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三十年临证经验集-第35部分

小说: 三十年临证经验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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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院后测得体温40.5℃,诊断意见“发热待查”,予退热及抗
惊厥处理,并给补液。施治后惊厥解除,体温下降而未清。嗣
后每夜寒热交作,服解热药体温可以稍退而他症如故。待至
13日晚始邀余诊。证见恶寒发热而先寒后热;动辄汗出;口
中苦甚;两胁痞胀不舒,常欲以手相揉;频作呕恶,发热至此已
四天,前两日食后即吐去,近两日连连泛恶不吐;胃纳甚差,不
思谷食。脉则两关滑大,两尺寸俱俯,苔薄微黄而干。并测得
体温38.2℃。据此证情,乃伤寒少阳病无疑,急书小柴胡汤:
    柴胡3g党参9g姜半夏9g黄芩9g炙草3g生姜
一片红枣3枚   服三帖,诸症悉蠲,寒热亦净,知饥纳食。

继以两调气阴之剂善后。
    例二南汇盐仓乡周某,于1992年7月病发热不退,住
县医院。凡可行之检查,悉以行之,无法明确诊断;可用之药
俱以用之,发热终不能清。至1993年1月,病已七阅月,化费
达万余元,病仍未解。经友人介绍,迎余为诊,询知发热多在
38~39℃之间,用西药后可退至38℃以下,然不用则升。有
时可自行退净三、四日,但数日后必定复热如故。问其症则无
以得对,盖并无明显之症状,原有咳嗽宿疾,仅见小咳而已。
然诊见两眼球结膜红肿充血,与发热一症同起同存。脉则左
弦右小,右关细软,舌淡红,苔薄白。余推究此证,病不甚重而
缠绵不解,可自行热退而又复热如故,此为正气不足,邪气亦
微,邪正共处,两两相安。患者惟一明显之体征为目红,尤在
泾曰:“少阳受邪而热壅于经.故耳聋目赤,胸中满而烦也。”此
病初起,应是夏月感寒,邪踞少阳,未得解散而致迁延不愈。
为疏小柴胡汤,因略兼咳嗽,稍参肺药:
    柴胡3g党参9g姜半夏4.5g黄芩9g甘草3g杏
    仁9g桔梗3g川贝母4.5g生姜二二片  大枣五枚
    仅服三帖,热即退清,咳嗽亦止,随即出院,今已五年余,
未再复发。
    例三  偏头痛。某街道孙副主任,女性,年龄约在四十上
下,形虽不丰而并无慢性疾患,惟苦偏头痛时作时止,一月数
发,或在左侧,或偏右侧。常备麦角胺咖啡因片,每发辄服,似
能减轻,终不能愈。经友人介绍来诊。诊见脉小弦,右手较
软。舌质淡,苔薄白微腻。据上述四诊所得而分析之,则头之
偏侧为少阳经循行之地,头痛偏于两侧,其病必在少阳。兼之
脉小而弦,为少阳经气不舒,引邪内急。右手偏软则为中焦气
弱。舌苔微腻乃稍兼湿浊之象。治拟小柴胡汤扶持中气、舒

展少阳,加晚蚕砂、僵蚕、川芎以化痰除浊、通络止痛。方为:
    柴胡3g太子参9g炒白术芍各9g黄芩9g甘草3g
    姜半夏9g川芎3g蚕砂(包)15g僵蚕9g
    服上方竟得药到病除,后又两度复发,投以上方辄效。
    例四斑秃。孟氏子,年方弱冠,善交际,好经营。数年
前夜寝时忽头发块块脱落。直径在2cm左右者有三块,较小
者六、七处。余先授以《医宗金鉴》之方神应养真丹及洗发剂,
经治两星期未见显效。改拟王清任《医林改错》之通窍活血
汤。病情依然无变化。最后投以小柴胡汤。服一周后见有短
小稀疏之发生长,共服一月,发茂如初。今已五、六年,未复秃
也。
    例五  阳痿。某集团公司总经理,素体康健。但中年以
后得一隐疾,先见早泄,后成阳痿。中西医药调治数年而竟罔
效,后经友人荐举来就余诊。诊得六脉涩缩不畅,左关兼弦。
与余言语对话之间,忧伤神色时有流露。余推测患者必有七
情重伤,询之果然。据其脉症,病源当在肝气郁滞,宜先疏肝
解郁、条畅气机。而观其以前所服方,尽皆滋肾壮阳之品,无
有出其范围者。余取褚澄遗法:以白蒺藜500g,炒去刺,研为
细末。日服二次,每次6g,开水送下。服完药粉,患者欣喜来
告,连称“大效”,“自服药以来从未见有如此良效。”复诊脉见
细软,并无他征。改拟两调肝肾、平补阴阳之方。服两月,病
情更趋好转,已有正常性生活。但停药半年,又见反复,临场
怯战,娇妻抱怨。再次来诊,脉象又变,左手弦而有力,右手软
大,证现中气虚馁、肝火内炽之候。迳予小柴胡汤原方,连进
数十剂,服后阳道再兴、人伦复常矣。

    益气升清话“补中”
    名医李东垣为金元四大家之一,生处战乱之世,民多饥
馑、寒冷与精神刺激。由足疾病丛生,以治伤寒之法治之往往
乏效。东垣在其历久之医疗实践中,体察此等诸因最易耗人
元气,伤人脾胃。因而倡导“内伤脾胃,百病由生”之论,遵《内
经》“劳者温之,损者益之。”之义,强调理脾胃,升中气,并自制
补中益气汤方。
    补中益气汤擅治劳倦伤脾、谷气不胜、阳气下陷阴中而发
热之证,为补中益气、升阳举陷之剂:方用甘温之品升其阳
气,以达阳春升生之令,其中黄芪补益肺气,肺气有权则卫护
皮毛而实腠理,自汗叮止。元气不足,气促懒言,补之以人参。
心火过甚,烦热内生,泻之以汁草。白术健脾,当归和血,陈皮
调气。升柴以清轻之质,引发胃气上腾而复归本位。全方能
益脾肺之气,散在表之寒,升下陷之阳。适用于脾肺气虚而见
发热、自汗、少气懒言、体倦肢软、面咣便溏、脉洪虚软、舌淡苔
白等证。亦可治疗气虚下陷之脱肛、子宫下垂、久泻、久痢、久
疟及诸清阳下陷之证。故此方属于温而兼燥,补而兼升之剂。
于阴虚、阳虚、阴阳俱虚,上盛下虚及肝肾精血亏损之人则犹
若冰炭之不相宜矣。
    清·魏玉横于《续名医类案》中持有异议:“补中益气汤为
东垣治内伤外感之第一方,后人读其书者,鲜不奉为金科玉
律。然不知近代病人,类多真阴不足,上盛下虚者十居八九,
即遇内伤外感之证,投之辄增剧。”
    上述两者之间其实并无抵牾,盖东垣制为补中益气汤,用
以治疗气虚下陷之证,原不用以治疗真阴不足。东垣生活于

战乱频仍之年,且地处北方,气候高燥,每易损伤脾胃而使阳
陷入阴.其制此方,出于当时治疗之需要,本无可訾之处。而
魏氏生于清代升平之时,处东南卑湿之地、鱼盐之乡,物阜民
丰,淫欲日恣,则真阴易耗。凡此类者,固不可投补中益气,即
稍涉温燥.恐亦不受。故魏氏又曰:“非此方之谬,要知时代禀
赋各殊耳。”此为智者平心而论、见道之言也。
    自古迄今,成方之多正不知其数者也。一方有一方之主
治功能及适应证候,方本无过,全在医家之善用不善用耳。魏
氏所说虽确有至理,于今临证所见,沪地自多真阴亏损、上实
下虚之人.而适于用补中益气汤治疗者,仍不乏其人。然余于
使用补中益气汤之过程中,体会其有如下特点:其一是现今之
患者少见单纯之中气下陷病证,每常兼夹他病,气虚下陷仅为
主症或主因。故此类患者处方时不可纯用补中益气汤,宜随
辨证加减化裁。其二患者易见全身性气虚证候或中气不足,
常难见到下陷征象。临证时务必细心体认,方不致误。其三
气虚之脉可见大而无力或细软无力。气陷轻微者,脉象常常
不显特殊,而气陷严重者,可见寸弱尺强之脉。
    今略举病例五则,以说明补中益气汤的部分功效。
    (一)益气升清,头痛可医
    某商店艺徒杨女,数年来苦前额疼痛,时发时止,屡服川
芎茶调散及西药不效。一日痛复增剧,相邀余治。诊见脉细
苔薄,自诉略有感冒。余诊此女中气虽弱,而当时以治标为
急。投疏表、祛风、止痛、化痰之剂不应,感冒亦无好转。因思
患者体倦乏力是中气之衰微;额痛作止不常为气虚清阳不升
使然;而感冒之药非借元气以行其药势,则药效难以发挥。故
治疗之关键当益中气、升清阳以健脾胃、实腠理。投补中益气
汤加白芷,两帖感冒解,头痛大减,又三帖头痛如失,后竟不

复作。
    按:《医宗必读》云:“头为天象,六腑诸阳之气,五脏精华
之血,皆会于此。故天气六淫之邪,人气五脏之变,皆能相
害。”因而头痛原因有外感,有内伤,有虚有实。而虚证之中,
气虚下陷清阳不升,可见头痛作止不常,且多绵绵而痛,兼见
倦怠乏力,易于感冒。上述病证即属此类,故用补中益气汤补
气升清,佐白芷既除风寒又善治头痛。古方神白散用白芷、甘
草、姜葱、豆豉治风寒外感,杨吉老以一味白芷为丸,治头痛如
神,名曰都梁丸,已成千古名方。加入补中益气汤中,则标本
兼顾而药到病除矣。
    (二)升脾化饮,痰嗽能治
    于部徐某,年届四旬,常患咳嗽,入冬辄发。每服开肺化
痰之宁嗽露,可以渐安,因而发必服之,已成案头常备之物。
咳止后稍感寒邪又必复作。如此经历数个冬天,病终不除。
1975年2月间就治于余,询知平素精神不振,胃纳不馨,饱食
即胀满不舒、心下塞闷,大便软溏,日行二、三次。脉则细小,
两尺软弱,舌质暗淡,苔呈薄白。闻其咳声轻浅无力,痰多而
稀薄,断为气虚脾阳不运,兼水寒射肺而咳也。投补中益气汤
加干姜、五味子,三剂而安,后亦不发。方为:
    党参9g黄芪9g当归9g焦白术9g陈皮4.5g升
    麻3g柴胡3g炙草3g五味子3g于姜1.5g
    按:此为气虚下陷兼有痰饮之证,故以补中益气汤健脾
升阳,配入干姜、五味化饮敛肺,双管齐下故收捷效。
    (三)气陷腹痛,须仗补中益气
    会计王某,年过五旬,素来健康无病。是年于乡下营建房
屋,操持过甚。数日后,自觉脐下气海穴内隐隐作痛,时轻时
剧。脉弦软,苔薄白。按其腹部绵软,且得按则痛减,故虑其

气虚。予六君子汤,不效。更加归、芍以调和肝脾,亦不知。
余反复推究病情,思必因负重过度,而致中气下陷。前方有益
气之能,而乏升举之力,法当补而兼升。且用力不当每致气
滞,气滞则血亦不畅,理宜兼顾。因此给予补中益气丸及三七
片同服。丸药每日三次,每次10g。片剂仅服常量之半,日服
二次,每次二片。三日后腹痛止。为巩固疗效计,嘱续服补中
益气丸250g,三七片二瓶。以后直至退休,未闻腹痛重作也。
    (四)子夜晕厥,应用泻火升提
    某商店经理甘先生,三十八岁。1978年诊,患者形躯肥
胖,素体尚健。然近年余以来,却患一奇症:每晚睡至半夜辄
醒。四肢不能动弹,口不能言,但心中了了,外界之声响及家人
之活动,悉知悉见。如此经历两小时许,即自行复常,自昼除
稍感疲劳外,并无他异。时至夜半,病必复作。循此规律周而
复始。虽经中西医药多方治疗,略无征验。嗣后,在某区中医
院住院四十天,医家从“怪病皆属于痰”立论,药用二陈汤加
味,予以行气化痰,服三十多帖,未见影响。出院后来就余诊。
余察其脉象细软,而两手寸脉尤见细弱.左尺搏大鼓指。推详
脉证,是“阳气下陷阴中”之见证。夜半虽阴气极盛,而子时为
一阳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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