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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时的读书人,你们图的又是什么呢?

  朱森林的幽默功底

  
  ? 方 成
  五十年来,我国漫画家都有各自的职业,由所在单位分配住所,称为宿舍。所以一直没有不在单位工作的专业漫画家。最近有了,想必是有了宿舍之后才辞去职务,专门从事漫画创作的。但人很少,天津的朱森林先生是其中一位。专门从事漫画创作,以此维持生活,在艺术上没有一定功底,是不会轻意为之的。报刊上常见的那些单幅的和连环漫画,创作上颇有难度。目前漫画稿费只相当于五、六十年代稿费的四分之一或三分之一,以此维持日常生活,顺利时勉强糊口。因此不得不为一些杂志画长篇有趣的连环漫画。漫画以幽默为艺术手段,在这方面有所不足,什么形式的漫画也难画好。现在市上流通,读者主要是青少年的那种名之为“卡通”或什么“漫画”的故事画,性质近乎连环画,并非和漫画性质一样以幽默为艺术手段的。画家是否会运用幽默技法,从他的作品显然看得出。这里以朱森林的漫画为例,可见一斑。

  于是,你真的就什么主义起来了吗?

  
  ? 蔡测海
  随便问一部时下的小说遭遇,看斑斑涂染便知当代小说批评手段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主义说完了,就说主义主义,派说完了,就说派派(派派,一种牛奶的品牌),代说完了,就要说世纪了,先锋说完了,就说后后了,后后不是主义,是学,叫后学,也和主义差不多。小说尽管冷笑,尽管生气,尽管愤怒,尽管打官司,批评还是那个批评,流行的歌唱,你有什么办法?我们生活在一个信息爆炸又实没什么信息的技术化时代,技术化的可能就是工艺化,工艺化的可能就是模式化,这似乎是不可选择的,不可选择就成为强势,当代小说批评又是最愿意恃强的,当代小说批评模式化起来最得心应手,打个喷嚏就是主义,就是派就是代。当代小说批评的模式化,是技术化的产品,它是物及言,不是言及物,它是非人格化非人性化的,不是我说,而是它说,这是技术化时代的失语症。
  ——主义——派——什么代,你真的就什么主义什么派什么代了吗?
  小说当然不,小说家们不一定就不。虚荣心是人类共有的人性的弱点,不因为你是小说家就没有人性的弱点。批评的廉价馈赠会让虚荣心得到满足,虚荣心正是需要廉价的东西。小说家于是就很惬意地什么主义什么派起来,至少也可以是代是新世纪的什么的。文坛之所以文坛,除了文之外还是坛,是一个工作场所,也同时是一个寄生场所。文坛的生产物,最终都要无一例外地流入市场成为商品。批评与小说就在这一流变过程中奇妙地媾合的,小说的木头就自然长出了批评的木耳来。当代小说批评和各色模式化小说互相依存、互相拉动,在技术化的时代借助各种传媒扩散,蔓延,让人一伸脚就踩着了主义和流派,一探头就碰着了先锋。批评的语言成为巫师的咒语。
  小说是最人性、最自然、最个异、最朴素的闲言碎语。
  闲言碎语是小说最靠得住的材料,没有什么语言像小说那样关注一棵树,一缕阳光,一个人的叹息和欢笑,某个人在小说中抗争和灭亡,某件事物在小说中出现或消失。小说是个人命运的场所,小说不是公共语言,不是哲学,不是政论,不是道德评判,小说是一大堆津津有味的闲言碎语,小说所求的就是津津有味,有趣味和有意味有人性味。小说之外的荣辱与小说无关。诸如政治、哲学、道德、历史给小说的披红戴绿,并不改变小说的质地。
  小说是最人性的,它从体味人性出发,到体味人性终了。它以心灵和肉体感知世界万事万物,以人性的语言表达。说痛说恨说爱说煎熬说人的尊严,小说之说尽小处说,小处即是痛痒处。痛痒处最是人性亦最是小说。
  小说是最个异的,每部小说都是小说林中不同的一片绿叶,它在技术时代遭受的命运正是模式化对它的迫害。小说批评更多地已不是削足适履这句汉语成语,而是剁足,造假肢,酷刑之后的非人道的捏造式批评。
  小说的质地最自然,得天造化,得人心灵滋生,心灵与小说互为生长,互相拯救。小说得以生存,得流传。或浩荡,或潜流,总有心灵之水徐徐相伴相依。小说应是作风正派,品相朴素,不装腔作势,即便行江湖侠义,也不入江湖黑道,对人性忠实,忠贞,让人可亲近,给人以信任,得人所信任,别人花钱买小说、花时间读小说,不要如买了假货,别人自然是上回当学回乖,然后弃之而去。
  小说有好的质地,好的品性,才能同许多海了去的专家学者大师拿捏过的美学沾得上边,美学玄而又玄,讲清楚点无非是爱是想是欣赏,可远观可玩味,心炼之美而物在之美,小说如是也。
  王尔德说人生模仿艺术,莫如说人生便是艺术,诗者画者歌者,莫不取之人生水火。小说艺术,借主义说,是最人本主义的,哪能尽由文字符号架空。又怎是主义主义了得?人生有多么个异,艺术也就有多么个异,不模式化,不谁像谁,不能复制才是艺术和技术的区别,不被克隆才是艺术与科学的区别。艺术也不是学问,不能问到底。有人说艺术家与一般意义的知识分子不同,我深以为然。
  没有主义,没有方法之前,有好的批评,有高山流水的知音,有《文心雕龙》。有了方法,方法则成为招式,花拳绣腿。有了主义,就失去对艺术的品味与感悟,就有了大批的唾沫,唾沫贩子以及拾唾沫的。有了主义、有了方法,给活着的作家烙上火印,贴上商标,包装成各种花色,名为卖作家,实则卖批评的唾沫,死去的作家也如是处理,主义可主义到李杜,可主义到诗经楚辞。主义、流派对文学进行分割,这中间隐含了话语权分割,文坛利益分割,意识形态割锯,有人难免广集主义以称霸,有霸气而无霸才。中国文学的气韵和气脉,被穿插,被割裂,时断时续,由历史及现状。大诗人大学者闻一多对强权、对洋鬼子的霸道曾拍案而起,他也曾对文学史拍过案,著过文,讲过话,要重写文学史。要以诗和精神解散文学史,闻一多像不忍山河破碎一样不忍文学艺术的被割裂。闻一多被一粒子弹射杀,那良心、那诗心自不会被射杀。
  工业化成为一种强势文化的进攻,联袂而来的是实验室产生的主义种种,主义是什么?主义是以实验去解释宇宙万物的幻想。工业化使东方世界置于死地而后生,死去的是亚细亚的劳作方法乃至社会制度,而不该牺牲的是东方文化精神。中国的小说家,批评家,教人者和受教育的人,无一例外是中国精神文化的族群,我们的欣赏趣味是与生俱来的,让我们的心灵为之一动也让人动心的,是我们独有的艺术气韵,我们的底气,我们的气数,是我们源远流长的文化气脉。道可道,非常道的雄辩,鲲鹏展翅的气度,神游万里的遐思,形成我们文学艺术语言宏观气韵,相形之下,那些小的技术手段、捡来的辩辞显得猥琐。弄来主义,流派割裂我们的文学艺术,不只是一种艺术道义上的不忍,更是对我们文学艺术语言的伤害。
  我们承认小说的个异,也当然认可族群的差异。西方族人的物我分离,实证主义,产生了他们的艺术。我们的天一合一,求其精神,产生于我们的艺术。把西画做成国画,把国画做成西画,是绝不可能的。吴冠中试着中式西画或西式国画,虽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也是怎么做怎么不像。
  回头说话,讲时下小说批评,尽是借西方主义、流派、方法,招式,不免与中国小说现实之隔。出了一部小说,在读者中有一定反响,批评就上来,说它像什么什么小说,说它是什么什么主义,流派,这样一说,仿佛是抬举了小说,抬举了小说家。说张木匠李木匠就是鲁班还不够抬举你吗?说你的粥都熬成了西式色拉你还不甘心吗?你的锣鼓都敲打成了西式交响乐你能不受宠若惊吗?时下小说批评实在是让小说费解的一件事。
  我们都相信批评家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人士。天下有才学一石,与君一斗,余一斗天下人共分之。学富五车尽主义,才高八斗尽方法。皓首穷经的,夸父追日的,慧眼识珠的,都成了神鬼,没得空管天下文章事了。
  小说的好,好在它的原创性,好在它对生存关其痛痒,好在它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态度。拾来盗版的《国画》来读,有人说它主义,有人说它不主义。不靠它主义与流派,《国画》是一部真正的中国小说,难怪它叫《国画》。
  好小说还是不主义的好。

  你不得不通情达理——我编《民间书信集》

  你不得不通情达理
  ——我编《民间书信集》
  ? 徐 晓
  一次阅读带来的契机和动力
  一九九二年,杨健为撰写《文化大革命中的地下文学》一书,通过朋友找到我,希望我能提供一些当年读书沙龙和地下诗坛的资料。为此,我将自己多年来珍藏的一些书信和手抄的诗文找了出来。
  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赵一凡的遗物。一凡生前曾经致力于民间诗文的搜集和整理,一九八八年去世时大量资料都散失了,只有很少一部分保存在我手里。还有一些是我当年被捕后被公安局抄走,释放时又归还的。粗心的办案人员将信件清单也一并给了我,清单上有一栏记录着邮检的日期,我从中得知对我的侦察在我被捕的半年前就开始了。那时的通讯手段除了信几乎就没有别的,当时我们一边似乎很有经验地意识到信件可能已经被拆看过,一边又不得已地在信里互相提醒,好像我们真的有什么阴谋似的。公安局据此断定我们是反革命集团也未可知。出狱后家里人向我讲述抄家时的情景,除了柜子、抽屉、被子、床垫以外,连厕所的水箱和厨房的烟道都搜遍了,据说还带了专门的照明设备,说不定按他们的预想能在我家搜出电台或者武器。时间是深夜,在同一个时间我在另一个地方被捕。那时的荒唐是一般人的想像力难以企及的,使得像《红岩》等小说里描写的地下党的故事都黯然失色。正因为如此,多年来,不管房子多小,我一直带着它们。这些文字跟着我辗转了一处又一处住所,它们像是我的压仓之物,使我成为一个有历史的人。
  没想到,事隔多年,重新翻拣那些已经发黄的笔记本和发毛的纸片,我仍然能一页一页地读下去,直到深夜,直到黎明……
  这次阅读,促使我重新考虑一凡多年努力的意义。它们的价值何在?生命力何在?作为一凡最信任的朋友,我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除了内疚和惋惜,还能做点什么来弥补这遗憾和损失?这成为我不久后开始搜集并编辑文革书信的契机和动力。
  真正付诸行动,还是因为认识了罗亚旗。他以出版社的名义正式向我组稿并且签定了约稿合同。那是一九九三年初,我正被家庭的重负所困扰,回想起来,在那种情况下决定做这样一件沉重而繁琐的事情,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我的朋友王捷和罗亚旗参与了最初的征集行动。他们俩人都是爱睡懒觉的人,尤其王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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