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白日薄西山-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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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真。”董相国叫着现任御史中丞皇甫嵩将军的名字:“你怕不怕孤?”
皇甫将军拱拱手说:“明公若以仁德辅佐朝廷,皇甫氏大庆方至,何怖之有?若呈以淫刑,天下人皆怕,岂独皇甫?”
董相国大笑:“义真,现在,你服了孤了吧?”
“没想到明公到了如此地步。”
“鸿鹄本有远志,只是燕雀不知道罢了。”
“非也,昔与明公俱为鸿鹄,没想到明公今天变成了凤凰。”
“唉!卿如此臣服,今天可以不拜孤了。从前的过节,孤与卿皆不计较吧!”
董相国听了皇甫将军的奉承之后,有些飘飘然,他召来蔡中郎:“孤之功德,可比姜太公。孤想自称尚父,卿以为
如何?”
蔡邕回道:“明公威德诚为巍巍,然比之太公,愚意以为不可。须待关东平定,车驾还返东京,方可议此。”
蔡邕的话,董相国还是听的,事关朝仪大典,自己任着性子来,可能会出笑话。不过,他还是觉得相国小了些,便
改称太师。
没几天,长安地震,董卓又找来蔡邕。蔡邕说地为阴、为臣,这一定是由于臣下逾制造成的。董太师只得将自己的
青盖车改成了黑盖车。
董太师家所有的人都封了侯,连未成年的孙女都是如此。董太师最讨厌见天子,他让三公和朝臣到他的别墅——郿
坞来办公。这座别墅是个城堡,墙高可与长安城墙比肩,其中积谷可食三十年。董太师说,大事如成,雄居天下;不成,
则据守此坞养老送终。办完公,董太师总是很客气地挽留大臣们在坞中吃工作餐,可吃饭时,董太师从来不招待歌舞音
乐,而是招待杀人表演,断舌、挖眼、斩足、炸煮,董太师特别喜欢看人未死之际的惨叫与挣扎,越是惨厉,董太师的
食欲越好。可大臣们的肠胃全得了病,不仅吃不下东西,连匙箸都拿不起来。
财政大臣告诉董太师:钱没了。董太师没学过经济学,但却懂得换币掠夺。他下令不得使用大汉的五铢钱,改为小
钱。铸小钱的铜料就是孝灵皇帝铸的几个铜人。长安的谷价一下子达到一斛数十万,以至民间的商人只能以货易货。
长安的刑法异常苛刻和随意,吏民日益不堪。最后,故太尉、董太师的老上司、现任卫尉张温遭了殃。一天,望气
的太史说,天象异常,必须杀一大臣以塞天变。于是张温以与关东军通谋之罪被笞杀。
董太师回长安后,司徒王允还政于太师,京师的百姓都说:王司徒躲到哪里去了?
王司徒躲在家里,但心急如焚。最让他失望的不是董太师的胡作非为,而是关东军。在董卓回关西之后,他们不仅
没有一个率兵西讨,而且开始了没完没了的混战。
本年七月,袁绍开始了统一北方的努力。
冀州牧韩馥是袁家的门生故吏,因此袁绍才从京师逃奔冀州。有一件事引起了他对袁绍的猜忌。
原并州刺史丁原的部将张杨(字稚叔),受已故大将军何进的派遣,回乡募得精兵数千。发生了董卓之乱,他只得
驻兵上党,一边与河北诸山谷的黑山黄巾周旋,一边进攻上党太守于军事要塞壶关。关东军起,张杨归附袁绍,与南单
于于扶罗合兵屯于漳水。恰恰在此时,韩馥的部将麹义叛变而逃,而袁绍却接纳了他。袁绍又招降又纳叛,野心不小。
很快,袁绍发现韩馥给自己提供的军资不如以前了。此时,董卓回兵长安,袁绍考虑了好些天,叫来外甥高干、颖
川人荀谌、辛评、郭图这几位韩馥的亲信谋士,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些话。然后,自率兵马南下,屯于延津。
袁绍的大军一走,屯于幽州右北平的刘虞部将、奋武将军公孙瓒以讨伐董卓为名,率兵进入冀州境内,击败韩馥驻
在首府安平的兵马。冀州郡县纷纷开门而降。韩馥惶恐不安。
这时,几个谋士一齐上来对韩馥说:“公孙瓒乘胜南下,燕代之卒,其锋难当;袁将军又引军东向,其意难知,如
此,则冀州难保。”
“诸位有何良策?”
荀谌说:“君自度宽仁容众,与袁本初相比如何?”
“不如。”
“那么,临危决策,智勇过人,与袁本初相比如何?”
“不如。”
“那么,世布恩德,天下受惠,与袁本初相比如何?”
“也不如。”
“冀州为天下重资,明君既自知不如袁本初,则袁氏也必不甘为明君之下,如果他与公孙瓒并力谋取冀州,危亡之
势可明。我等与明君计:袁氏是明君的老朋友,又是同盟,明君莫若将冀州让与袁氏,袁氏得了冀州,必不让公孙瓒,
则明君既有让贤之名,又得安身之所,愿明君勿再迟疑。”
韩馥有些发怵了。回头又问自己的长史耿武、别驾闵纯和治中李历。他们都不同意:“冀州带甲百万,谷支十年,
袁绍孤客穷军,仰我鼻息。譬如婴儿在股掌之上,绝其哺乳,立可饿杀。怎能将冀州拱手相让?”
他们的话不错,袁绍的军队,有时饿得只能吃野枣。
可韩馥与袁绍相比,毕竟是个平庸之辈。他说:“我乃袁氏故吏,且才不如本初,度德而让,古人所贵,诸君为何
反对?”
驻扎在孟津的韩馥部将赵浮与程奂听说了韩馥的决定,立刻引军东还,他们率领战船数百、强弩万人,在夜里鼓吹
经过袁绍安扎在朝歌清水口的大营,搞得袁绍十分恐慌。回到冀州,赵、程二将对韩馥说:“袁本初军粮匮乏,部众离
散,惟有张杨、于扶罗新附,也不肯为其所用。我等愿以所部兵士击之,旬日之间,必使之土崩瓦解。明君您只须开阁
高枕,何虑何忧!”
韩馥还是不听,派儿子把冀州的大印送到袁绍的黎阳大帐之中,自己知趣地搬到大长秋赵忠在冀州的别墅里。
袁绍怕夜长梦多,立马回首府安平接收政权。韩馥的从事们纷纷往府外跑,耿武和闵纯拔剑阻拦,连劈数人都止不
住。袁绍马上让人将这些不忠于主子的人杀了。他坐上了冀州牧的交椅,又很客气地任命韩馥为奋威将军,但既不给兵,
也不给从属。倒是韩馥的部将受到了袁绍的宠厚待遇,广平人沮授为奋武将军,魏郡人审配为治中,钜鹿人田丰为别驾,
南阳人许攸、逢纪以及荀谌皆为谋士,河内人朱汉为都官从事。
朱汉知道袁绍的心思,一天,他擅发兵马包围了韩馥的住处,亲自拔刀冲进屋里,韩馥吓得跑上了楼。朱汉捕得韩
馥的长子,打断了他的双腿。袁绍听说,马上赶到,收杀朱汉,劝慰韩馥。韩馥就便请求袁绍让他去陈留太守张邈那儿
躲避。袁绍答应了。
住了没多久,袁绍派人到张邈府中传递消息,张邈让韩馥也来席中作陪。酒酣之际,来使忽然与张邈耳语了一会儿,
惊弓之鸟韩馥更加杯弓蛇影,这一定是交待张邈图谋自己。韩馥便起身去上厕所,在这个臭哄哄的地方,拔刀自裁。
沮授是个有战略头脑的人,他马上向袁绍陈述了下一步的计划:以冀州之众,东并青州,南定兖州,北降幽、辽,
西收并州,合四州之地,收英雄之才,拥百万之师,迎天子大驾于西京,规复汉家宗庙于洛阳,号令天下,以讨未服。
比及数年,大功可成。
可是,本年秋天,发生了一次大规模的黄巾运动,使袁绍不得不重打他的如意算盘。
黑山黄巾于毒、白绕、畦固部十余万众南下,进逼冀州心脏地区邺城,进而又抄掠东郡,兖州东郡太守王肱抵挡不
住。同时,青州黄巾三十万众,北上进击勃海,并有与黑山黄巾会师的趋势。由于近来的战乱,流民、饥民的队伍扩大,
因而黄巾又成了声势。黄巾是一个军队与流民家庭的混合体,它以人数众多的简陋军队拖带着千户万口的饥民向有食物
的地方缓缓行进,所到之处,官仓和富室被洗劫一空,而沿途的饥民又像滚雪球似的加入队伍。
这时,所有的混战者都不约而同地对所在地区的黄巾展开了攻势。
鲍信对曹操说:“袁绍做盟主,专权武断,将为国家的祸乱,无疑又是一个董卓罢了。现在如果抑制他,力量不够,
不如去黄河以南开辟地盘,以观形势。”
曹操内心对袁绍不仅失望,而且厌恶。有一天,袁绍竟拿出一颗玉印,请曹操一观。曹操知道,袁绍早有自立之意,
让人刻了一方天子之玺。
曹操大笑不语,也不去看。
恰巧,东郡告急,曹操便与鲍信带兵去了东郡,在黄河西岸的濮阳击破黄巾白绕部。袁绍上表朝廷,拜曹操为东郡
太守,治所设在东武阳。当然,朝廷是不会承认袁绍所封的官员的,只是整个关东都暂时承认袁绍有便宜从事的权力。
南下的黄巾受到阻碍,北上的黄巾又遭到公孙瓒的重创。他们北上至东光南部,遇到公孙瓒步骑二万人的邀击,被
斩首三万多级。黄巾弃了辎重,还渡黄河,公孙瓒又趁其半渡之时发起攻击,死伤数万,河水为之赤红。最终,七万黄
巾以及数不清的车甲财物为公孙瓒俘获。
公孙瓒让部将田楷扫荡青州,田楷的部将刘备跟随作战,被公孙瓒任命为平原相。刘备的两个把兄弟关羽和张飞做
了别部司马,成天跟着他。一天,刘备又看上一个人,此人姓赵名云,字子龙,冀州常山人氏。赵云带着本郡子弟投靠
公孙瓒时,公孙瓒问他:“冀州人氏都愿跟随袁氏,为何君独能知迷而返?”赵云说:“天下汹汹,不知是非,民有倒
悬之危,故只从仁政所在,并不是因为忽视袁公而钟情于将军。”很快,赵云发现站错了队。他遇上了刘备,谈了好几
天,遂为至交,因而跟到刘备任上,给他统率骑兵。
孔融,时年三十八岁,任青州北海相。青州黄巾刚起,孔融便收合士民,起兵讲武,但被黄巾击败。黄巾北上之后,
孔融收集散失的民众,恢复家业,建立学校,表彰贤良,抚恤孤寡,殡葬尸骨。他希望用文治来消弭战乱,可他的书生
之举马上就被从北方战场败退下来的黄巾打破。孔融率民勇出屯都昌,被黄巾管亥部包围。
正在愁苦之际,有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突围进入都昌与孔融相见,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州中名士太史慈(字子义),
此人避乱辽东,其母在州中,孔融曾多次派人慰问。这时,太史慈回乡探母,母亲命他速去营救。知儿莫如母,她知道
儿子文武过人,又精于骑射。
次日,包围圈在缩小。太史慈拿了两个箭靶出了城,黄巾惊起,严阵以待。只见太史慈将两个箭靶竖起,射了一阵,
又拔起带回城内。就这样,一连三天,黄巾不以为怪了。第四天,太史慈出城后,快马扬鞭,突围而走。到了平原,将
情况告诉刘备,请求救援。
刘备这个群雄之中的无名小辈,一下子就明白了营救孔北海这样的大名士,对自己的声誉和前途意味着什么。他受
宠若惊地说:“啊,孔北海也知道世间有刘备吗?”
刘备的三千步骑飞速赶来,黄巾只得散去。
事后,孔融对太史慈说:“卿是我的少年挚友。”太史慈回去告诉母亲,母亲说:“我为你报答了孔北海而感到高
兴。”
黄巾的势头只是受到抑制而已,可群雄们又赶紧投入了混战。
先是,南匈奴单于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