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德宏基(第一部)-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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钏儿绝望地闭上眼,忍受着仇二狗的脏手摸自己的粉项,那感觉就像小时候脖子上掉了两条毛毛虫,想哭不敢哭,想叫叫不出,只能憋住气强忍。可今晚她却忍不过去,她感到自己也是个人,不能由着这畜生肆意侮辱。
“二狗。”钏儿睁开眼睛,朝旁边看了看,见客舍窗前的桌子上放着自己的包袱和仇二狗的行李。
“夫人,叫小的亲你了?”
“木已成舟,只能怪自己命苦了。不过从今往后你得好好伺候我。”
“那还用说嘛!”仇二狗高兴得直耸肩。
“你得给我打水洗洗呀!”
“好嘞!”仇二狗手舞足蹈。“莫说是打洗脚水,就是让小的喝夫人的洗脚水,小的也心甘情愿!”
仇二狗刚出屋门,钏儿便蹿下床,她想打开窗子跳出去,不料那窗子竟然是钉死的!她正急得不知该怎么办,猛可里看见仇二狗的包袱里露出一个刀尖!她来不及多想,飞快地把那柄短刀掣出来,藏在枕下,刚爬上床,仇二狗便端着水回来了。
钏儿的心跳得很厉害,她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显得很慌乱,努力地平息着情绪。好在仇二狗已经色迷了心窍,没注意到她有什么异常。
“夫人,小的给你洗脚。”
钏儿没有违拗,把脚伸进了盆里,仇二狗果然为钏儿洗起来,边搓边念叨:
“夫人的小脚儿真秀气,真秀气。”
钏儿心里暗笑: 这个混账东西,只见了女人一双脚就心摇神荡了!趁仇二狗出去倒水的工夫,她又把枕下的短刀往里头掖了掖。
仇二狗进了屋,嬉皮笑脸地凑近钏儿:
“夫人,让我亲亲你的红脸蛋吧。”
钏儿虽然很不情愿,但不想一开始就把事情弄僵,她没说话,只把眼闭上,随后感到仇二狗的手已经扳住了自己的双肩,脸上像贴了层马粪,黏糊糊臭烘烘的,她真想伸手把它打掉,不想这马粪越贴越紧,片刻间,她的全身都被压在了床上。
“仇二狗!”钏儿大叫了一声。
“夫人!夫人!救救小人吧,小人快憋死了!”
“你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仇二狗强忍住欲火撑起身子,问钏儿: “夫人有什么话快说,小的受不了了。”
钏儿顺势斜倚在床头,腰下就是那个藏刀的枕头。
“二狗,你的心思我明白,可你现在犯了多大的罪,你知道吗?莫说袁大帅知道了要剥你的皮,就算袁大帅不知道,朝廷还有王法,你就不怕?”
“小的早打算好了,我带你到淮南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当个富豪,有谁会知道?”仇二狗得意地说。
“你干这么欺心的事,就不怕我到官府首告?”钏儿一句句逼他。
仇二狗突然像鹰抓小鸡一样,一把揪住钏儿的前襟,换了一副嘴脸,恶狠狠地说:
“小的已经把好话说尽,夫人要是真这么干,我二狗也是场面上走惯了的人,先杀了你!你信不信?刀就在我包袱里放着呢!”
“杀人要偿命!”
“这我比你明白!不过我的狗命不值一吊钱,偿就偿,我怕什么?”仇二狗打断钏儿的话。
“你放了我,走你的路,钱全归你,随便你走到什么地方去,就当我不知道。”
“放了你?我的夫人,像你这么又娇又艳的一朵鲜花,我馋了那么多年,能放了你?”仇二狗嘿嘿笑着说。“来吧,小美人儿,二狗今天可要享享艳福喽!”他开始动粗,三下五去二把钏儿的衣服脱光,死死压住她。钏儿没有力量反抗,她想叫,但正如仇二狗所说,叫也没用,他手里握着一张婚书,谁会管夫妻床帏的私事?就在脑袋里一片空白的当儿,仇二狗已经气喘吁吁了。
钏儿心里像在滴血,而且越滴越多,猛然间冲到了心脏,冲进了脑海。虽然自己出于风尘,但毕竟没受过如此侮辱,尤其是找到了父亲,又跟袁彦成婚之后,她就决心要做个良家女人,不想却被仇二狗这个王八蛋毁了。
仇二狗“呀呀”地畅叫了好几声,才真像条狗一样,四仰八叉地躺在了钏儿身边。
钏儿再也无法忍受,她欠起身,一双仇恨的眼睛盯着仇二狗,手已伸进了枕头底下。仇二狗慢慢地睁开眼: “怎么了,我的宝贝蛋儿!”
钏儿猛地把尖刀抽出来,还没等仇二狗再说话,她便拼尽全身力气,将尖刀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胸腔,仇二狗“哇”地叫了一声,眼珠子顿时努得突出眼眶。
一柱鲜血从刀刺入处涌了出来。仇二狗脸色煞白,艰难地扭了扭头,望着钏儿,从嗓子眼儿里憋出几个字:
“你疯了?”
钏儿吓坏了,握刀的手像被狗咬了一样掣回来,身子也蜷缩成一团,全然不知所措。
“求你件事。”仇二狗两手捂住刀口,嘴角也开始往外冒血。“再,再……”
钏儿更害怕了,往后一缩,滚落在床下。她迅速地爬起来,哆哆嗦嗦地问了句: “再什么?”这话像是直接从口中脱出,并没经过脑子。
“再刺我一刀,我……难受,让……我死得痛快点儿!”仇二狗说话越来越艰难,那双快迸出眶子的眼珠一直没离开钏儿的脸。
钏儿被逼到绝处,只能把事情一做到底了!她慢慢地接近仇二狗,真的想把刀拔出来,再深深地往他心窝刺上一刀,可她的手已经很软,连握刀柄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怔了一会儿,见仇二狗已昏死过去,才明白自己犯下了杀人大罪。一种本能使她重新穿戴起来,然后抓起地上的包袱,轻轻打开门。刚想走,又翻出那张假婚书塞进嘴里,才像幽灵一样闪了出去。
她躲在城门内不远的角落里焦急地等着天明。此时,她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求生欲望。她要逃开这地方,她要等袁彦回来!可是到哪儿去找他呀?也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天亮了,城门打开,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是怎么走出来的。
她想跑,可实在跑不动。这一路冷冷清清,不知道走了多远,才听到身后有车马的轧轧声,那颗心又嘭嘭猛跳起来,生怕是赶来捉拿自己的公人。她本能地扭头看去,见有辆马车朝自己奔过来,辕上坐着个中年把式。她急中生智,连忙拦住车子,叫道:
“老哥,带我一程好吗?”
车把式“吁”了一声,马乖顺地停下。他有些好奇地问钏儿:“就你一个人?到哪儿去?”
到哪儿去?这可把钏儿问住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怎么会知道要到哪儿去?正急切间,猛地想起老父和姐姐在濠州,也就顾不得多想,脱口说道:
“濠州那边。”
“濠州?”车把式更惊奇了。“那地方可远呀,你一个人怎么行?”
“是呀,我丈夫在那边当军头,有了新欢,把我甩了,我去找他论理!”钏儿也不知怎么编出这么一句。
“可怜的女人,一朵花似的,就被丈夫甩了?”车把式动了恻隐之心。“我正好往宋州去,算你命好,上来吧!”
钏儿像落在水里的人抓住了小舟,她爬上车子,对车把式说:
“老哥,我给你钱。”
“钱不钱的没啥关系,你也够可怜了。说句不该说的话,我要有你这么个俊媳妇,打死我也舍不得把你甩了!”
“老哥有家室啊?”钏儿半在搭讪,半在讨好。
“有口老母猪,一天到晚乱哼哼。咳,要是没有那口猪,我真想把你拉回家去呢!”
“老哥真会说笑话。”
“我告诉你,到了宋州,你找汴河码头,那里有到宿州去的客船,到了宿州再觅车马,就离濠州不远了。”车把式是个热心人,把路预先给钏儿指明了。又补上一句:“一个女人出门不易,小心点,可别遇上歹人!”
“谢谢老哥!”
原来濠州这么远!钏儿一路顺利,也足足走了十几天。这天后晌,她终于来到了濠州城外。进城后下了车,正不知该往何处寻,看见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走上前去问道:
“小哥,到州衙怎么走?”
小伙子穿得十分破旧,一双布鞋,前头露着脚趾,后头露着脚跟。他望了望钏儿,问了句:
“你找谁?”
钏儿到了这里,已经不再害怕,壮起胆子说道:
“我找濠州最大的官儿。”
“知州大人?”
“不是,是领兵的大官儿。你不懂,叫团练使。”
“你认得?”小伙子半信半疑地瞅着钏儿问。
“你也认得?”
小伙子不再说话,闷着头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有个老团练使姓梁,前几年死了,我认得他女儿,你该不会是找他的吧?”
“什么?死了?梁团练死了?”钏儿惊得差点儿坐在地上。
“是啊,死了。”小伙子很肯定地说。“你是他什么人呀?”
钏儿像遭了雷击。自从杀了仇二狗,她就恨不得一步跨到濠州,扎进老父的怀里,好让自己的委屈得到释放。可如今老父却辞世而去,去得这样寂寞,自己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她的眼泪流了出来。
“别哭,哭也没用。你到底是他什么人?”小伙子又问了一句。
“我是他的小女儿。”钏儿哽哽咽咽地回答。
“我带你去找你姐姐吧,我认得她。”
“她在哪儿?”
“不远,在城外七八里的清水庵。”
“怎么,她……?”
“她出家当了尼姑。”小伙子回答得很平静。“她对我不错,我快饿死的时候,她给我一个饭团,把我救活了。我也常去看她,熟人了,恩人嘛!”
钏儿跟着小伙子拐出城,天色已经发暗。小伙子挺知道心疼人,把钏儿手里的包袱拿过来,说道:
“你累了吧?我替你拿着。”又问她:“你从哪儿来?”
“曹州。你呢?”钏儿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快要饿死的时候,也有些好奇。
“我呀,”小伙子憨憨一笑。“我从荆南来。荆南,你不懂。”
钏儿的故事说到这里暂且按下。再说凤翔节度使袁彦派到曹州的那个军校把钏儿与仇二狗共同离去的消息告诉给袁彦时,袁彦张着大嘴怔了半天,才干笑了一声,说道:
“呵呵,我媳妇让仇二狗拐跑了?这他娘是为啥?”
第四十一回 唐李煜百般无奈
这次攻打河东大胜而归,帅臣还没到京师,赵匡胤嘉奖三军的圣旨就传到军中了。潘美也从大名府调回京城,担任禁军中的副都指挥使。更让他兴奋的是,这一次如愿以偿地把刘汉忠押了回来。大概潘美为此非常得意,一路上竟和刘汉忠聊了起来。他从刘汉忠毒箭险些把他射死说起,又讲到萼娘的流离颠沛、九死一生。不想这一聊,倒起了十分奇特的作用: 刘汉忠刚被拘进宋营时不吃不喝,惟请速死。听了潘美的话,反倒每日进食。他对潘美表示,此番受辱到汴京,惟一的企望是想再看萼娘一眼。潘美告诉他说: 萼娘已对他恨入骨髓
。他只是点点头,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刘汉忠颠颠簸簸地到了汴京。
“夫人!”潘美征尘未洗,一进府门便大叫道。“夫人,潘某回来了!”
萼娘正在为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