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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火德宏基(第一部)-第61部分

小说: 火德宏基(第一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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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曹州的盗贼闹得很凶?”袁彦边吃边问。

  “那有什么办法?末将还以为袁将军要带上几千人马,谁知将军是单枪匹马来的。指望这些当地的土兵去捕盗,支都支不动呢!”

  “哪会有支不动的兵!”袁彦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明天带本帅去看看。”

  不到半个时辰,袁彦酒足饭饱,王贵早看出他的心思全在钏儿身上了,也不强留,连忙把袁彦和钏儿送回房中。

  钏儿倒了一杯水递到袁彦面前: “将军今晚酒喝得不少,口渴了吧?”

  袁彦接过杯子,盯着钏儿的脸,咧嘴笑笑,说:

  “我来的路上听人说曹州出牡丹,今天见了你这小妞,真比牡丹花还好看!”

  他咕咚把水饮下,一把将钏儿拽过来,搂在怀里,在她的脸蛋上猛亲起来。

  “大人,奴婢给你脱靴子。”钏儿轻声地说着,挣开袁彦。

  “真乖!”

  钏儿为袁彦脱了靴,又扭身去吹蜡烛,袁彦连忙阻止: “别吹,我就喜欢点着灯干活儿,这样最有味儿!”

  钏儿回到榻前,袁彦早已等不及了,恶狼般把钏儿拉到榻上,好一阵狂风暴雨,才气喘吁吁地仰面躺下,两眼瞅着房顶。

  “别着了凉。”钏儿拉着被给他盖好。

  “我像是在哪儿见过你。”

  “也许大人见得女儿家多,记错了,奴婢可从来没见过大人。”钏儿答道。

  “你是哪里人?”

  “奴婢是汴京人。”

  “那怎么落到曹州这鬼地方了?”

  “说来话长呢。大人要是不嫌烦,奴婢就说了?”

  “说吧,王贵一说话我就烦,你说话我可不烦。”

  钏儿轻轻“嗯”了一声,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奴婢的爹爹也是像大人一样的大将军,奴婢只记得很小的时候,爹爹带着我们母女到了西北,刚把家安住,他又走了,打那儿以后再也没回来。母亲等爹爹等得心急,患病死了,扔下我和姐姐无依无靠。那时候我才四五岁,刚记点事。后来不知从哪儿来了一队兵,抢了我们家,把我们姐妹也带走了。我和姐姐分开后,也弄不清怎么就被人带到了曹州,长大一点儿又被人送到王大人府上做婢女。”

  “你爹爹是谁?”袁彦听说她也是将家女,不由问道。

  “奴婢也不记得,只知道爹爹姓梁。”

  “你还有个姐姐?”

  “是。”

  “她叫什么?”

  “忘记了。”钏儿说得伤心,语调有些哽咽。“大人,奴婢爹娘都没有了,只有个姐姐大概还活着。大人若是能帮奴婢寻到姐姐,奴婢情愿侍奉大人一辈子!”

  袁彦已经歇过劲儿来,翻了个身,用手托起钏儿的下颌,看见她眼里闪着泪花。他玩弄过的女子有多少,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从没有动过心,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个钏儿竟让他有点动情,他笨嘴拙舌地说了句:

  “你乖得让我心里痒痒,我喜欢你了!”

  “谢袁大人!奴婢一定小心伺候,只求大人答应奴婢的请求。”钏儿的眼泪滚到袁彦的手上。

  “你姐姐长得什么样,你还记得不?”

  “记不得了。”

  袁彦感到答应钏儿这个请求太荒唐: 茫茫人海,到哪儿去找一个不知名的小女子?

  “明天我跟王贵说说,你以后就跟了我,我想办法把你姐姐找到。”

  “谢大人搭救之恩!”

  “这话咋说的?”

  “大人不知道,奴婢在王大人家过得很苦。王大人是个嘴馋的,那王夫人又十分厉害,别说是王大人想亲近奴婢,就是多看奴婢几眼,夫人也要大骂他三天呢!”

  袁彦听罢哈哈大笑,问道:

  “这个河东母狮子,她长得什么样?”

  “大人自己去看吧。”钏儿俏皮地捂了捂嘴。“这位王夫人还特别贪心,州里县里的官儿整天往家里送东西,她还骂王大人没能耐呢。”

 
 
 
  第二天一早,王贵果然来请袁彦去军营阅兵。

  押官仇二狗把队伍整好,向王贵报告。王贵朝他一摆手,与袁彦一同走到队前。

  “弟兄们,从今天起,你们要听袁大人指挥,袁大人是朝廷新任的彰信军节度使!”

  袁彦本想着士卒们要齐声恭迎,不料这些兵懒懒散散,一个个耷拉着眼皮,有的搓手,有的踢脚,全没一点精神。他想起昨晚王贵所说这些兵“支都支不动”的话,也不动怒,亮起嗓门喊道:

  “弟兄们听着,知道我是谁吗?我,老袁,是个大英雄,杀的人比你们加起来还多十倍!”

  “嘻嘻嘻……”队列里传出一阵笑声。

  “曹州闹贼寇,我老袁要带领弟兄们去剿匪立功,立功以后,我给你们请赏!”

  “哈哈哈哈……”

  袁彦从没见过这样的兵,他真想把他们吊起来狠狠抽几鞭子,可是吊谁抽谁呢?再说,士卒们个个如此,想必有些缘由。他也不急,一挥手解散,径自回衙去了。睡了一觉,直到下午,才倒背着手溜溜达达地再次来到军营。

  士卒们三三两两,有的在打马戏,有的在闲逛。他截住两个小兵,把他们带到营外的一个土包上聊起来。

  “你们愿不愿意去打强盗?”

  “打啥呀,饭都吃不饱。”矮个子把头一扭。

  “饷钱快一年没发了!”另一个高个子接着说。“再不发饷,我也要跑了。”

  “跑?”袁彦想起上午阅兵时,全营不过三百来人,可王贵明明说曹州有五百兵卒。“弟兄们跑了多少了?”

  “多了!”高个子说。“现在营里这些人,有一多半不是兵,是王贵狗日的听说袁大人要来,临时从乡里拉来充数的,说等你走了就放了他们。”

  袁彦这才明白,怪不得几个贼寇迟迟剿灭不了,原来州里的军政早已废弛。这个王贵,兵马都监怎么当的!

  “弟兄们为啥要跑?”

  “曹州这地方官儿太贪,老百姓饿死多少,谁去管?当贼寇还能抢点粮食活命,老实人只有死路一条,当兵的也都快饿死了,弟兄们跑到旁郡去,兴许还能捡条命。”

  “那些强盗其实都是饿疯了的老百姓,依我看也算不得贼寇。”

  两人也不避讳,你一言我一语。袁彦心中有数了,他拍拍小个子的肩膀,说道:

  “不管他们是谁,当了强盗就是反朝廷。贼寇还是要剿的,听我老袁的话,你们两个回去跟弟兄们说,别跟我老袁过不去。我不是说了吗,剿灭了贼寇我给你们请功,立功多的,弄不好还能捞个押官伍长的干干!”

  “还押官呢,”大个子一脸不屑。“咱这儿顶数押官仇二狗最坏!”

  “怎么说?”

  “这小子最会巴结王贵,自个儿也捞了不少好处呢!”

  “放心吧,你们只管跟着我老袁干,饭给你们吃饱,饷给你们发下去。就一条: 必须跟着我把盗贼剿灭干净!”

  袁彦并不心急,他是指挥过千军万马的人,整治这几个小卒子算得了什么?此事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先让这两个兵跟其他弟兄们说,过两天谁再不听话,收拾几个,就全老实了。

  钏儿见袁彦回来,连忙迎上去为他脱下袍子。

  “钏儿,我问你一件事,王贵家有多富?”

  “我咋会知道?”钏儿摇摇头。“反正当官儿的都富。”

  “这话不错,可是富过了头,那不就官逼民反了吗?比如我,走到哪里都得有吃有喝有住处,可是一走,还是光屁股一人。”

  “像大人这样的好官儿可不多!对了,”钏儿像想起什么,放低了声音说。“有一次我给王贵送水,在门外听他们说有许多银钱,还说是放在汴京一个大官儿家里,别的没听见。”

  “怪不得曹州出盗贼,都让这个王八蛋裹到自己家里去了。”

  襄州这里,尹崇珂、王侁等先后都到齐了,一时间集结了三四万大军。就在这时,湖南传来消息,杨师С霰ゴ蛘盼谋恚幢徽盼谋泶彀堋V鼙H钡孟袢裙系穆煲希扇说骄D虾拖逯萸缶取U馐焙蚋呒坛宸吹剐睦锓⒘嗣骸⊙劭创笏问蛐凼σ豕约杭颐趴谏钊牒希蛞灰黄ü勺谧约杭依锊蛔吡耍蠊豢吧柘搿?汕赡饺菅宇扰衫詈呵砝吹骄D细鸾辏蚋呒坛逅得鹘璧栏昂喜⑾蚓D辖枇糕镁猓呒坛甯涣酥饕猓炎约鹤钚湃蔚募父鍪粝抡俳矗槁鄞耸赂萌绾斡Χ浴

  这几个人一是梁延嗣,现掌着军府亲兵,年纪不算小了;二是李璟威,现为高继冲帐下大校;第三个叫孙光宪,现任御史中丞兼荆南节度副使。

  “少帅,如今宋朝执意要借道江陵城外,末将觉得宋人不怀好意。自古用兵之道,最须防人诡诈,这种城外之约,少帅万万不可轻信。宋人分明是想借此机会占我荆南。依末将看,不如设兵严防,以备不测。”李璟威力主防范。

  高继冲瞅瞅梁延嗣,问道: “亲军现有多少兵马?”

  “不过一万。”梁延嗣应声答道。“少帅,李将军的意见,无异于以卵击石。”

  李璟威一向与梁延嗣不和,如今安危存亡之际听得梁延嗣有降敌之意,圆睁两眼,讥讽地说:

  “梁将军怕是有思乡之情了吧?”梁延嗣是北朝的降将,后汉李暠时,他奉命与荆南兵 
 
 
战于监利县,中了埋伏,当了俘虏,不得已栖身于荆南。

  “思乡乃人之常情,然今天老夫所言,全然是为少帅身家性命着想,梁某的思乡之情倒在其次!”

  “一派胡言!”李璟威大声斥责。

  孙光宪憋不住了,说道:

  “真正胡言的是李将军!少帅,中原大朝从周世宗时就有统一天下的野心,只不过先打了李璟,才给了我荆南一个喘息之机。少帅想想,倘若当时世宗把矛头先指向荆南,我们能抵御得住吗?如今宋朝江山已固,莫说是荆南弹丸之地,就是唐国和蜀国,也未必能封疆自保。依下官之见,区区一万之兵,全然抵抗不了宋朝大军,贸然妄动,还会得罪了宋朝。为今之计,不如痛痛快快地借道给宋军,并且封存府库,以待王师。臣以为只有如此,才能保全少帅。”

  这几句话更让李璟威义愤填膺,吼道:

  “这岂不是劝少帅去当俘虏?”

  “自古敌国之间,先降为友,后败为仇。如果不识时务,失去良机,一旦被人攻破,少帅才真正成了俘虏。”孙光宪也激动起来。

  “不要吵闹,成何体统!”高继冲烦躁地制止道。“宋人也未必一定要夺我三州之地嘛,如果真来要,再降也不迟。”他觉得梁延嗣和孙光宪的话有些道理,但是还心存侥幸。又问李璟威:“宋军现在到了何处?”

  “前锋已入境,抵达荆门。”

  高继冲思忖了一会儿,命梁延嗣道:

  “你跟随李汉琼到荆门犒军,再探探他们的军情。”

  自从李处耘杀了慕容延钊手下的军卒朱环,慕容延钊心里更不痛快了。但他是员老将,深知韬晦的道理。他不想现在就因为这件小事与李处耘闹翻,暂时隐忍下来。

  他以总帅的身份把十几位将领召进帅帐,环视一周,说道:

  “列位将军,老夫受皇上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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