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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火德宏基(第一部)-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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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瘸子的证言,才能使大臣们信服。凭着赵普对大宋的功劳,凭着赵普与太后的关系,凭着赵普在朝中的地位,只要赵普肯作证,那金匮之盟就是真的,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从今晚赵普说的话来看,他应该是肯为我作证的。

  赵光义又看了看赵普,两人相视,微微一笑,各自心照不宣。

  “送客!”赵光义举起茶盏。

  看着赵普的背影,他又想起闾丘仲卿。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执拗无比,若不狠狠地教训,必将贻害无穷。





第三十六回 赵普运筹脱窘境

  尽管赵匡胤在花蕊夫人身上花费了许多心思和时间,但心里真正惦记的,还是军权的稳固与否。按照他的思路,建国后把政务与军事分别交给丞相和枢密使,实行两权分立又互相监督,最终自己总揽大权的模式固然无懈可击,但人选是否得当,是更为关键的问题。宰相赵普现在越来越专断,不少大臣都是满腹怨言,但对于他的忠诚,赵匡胤还没有怀疑。枢密院里现在没有德高望重的大臣,眼下最可信赖的曹彬掌管禁兵,已经有人说皇帝起用新人太骤,所以不可能让他再升任枢密使。究竟谁来担任这个职务,他一直迟疑未决。

 
 
 
  这一天曹彬刚刚在郊外操练完士卒回到衙署,阎承翰便来唤他入宫,曹彬匆匆洗了把脸,飞马进宫,在偏殿里叩见赵匡胤。

  “曹爱卿看座。”对曹彬,赵匡胤从来是礼敬有加的。

  曹彬坐定,赵匡胤先问了他一些操练之事,然后接入正题:

  “眼下的两个枢密副使人望尚轻,难以服众。再说,一个枢密府里,总不能长期没有正官。朕今天召爱卿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思。”

  曹彬心里明白,自己不嗜杀不虐下、温文儒雅谦退不苟的作风,已深得赵匡胤的赏识。赵匡胤之所以征求自己的意见,无非是想找个像自己一样的人担任枢密使。可此事干系重大,不好轻易开口,只说了句:

  “陛下,此等大事理当出自圣躬,岂是微臣可以妄加议论的?”

  “朕只是想听听臣下的意见,兼听则明嘛,但说无妨。”

  见赵匡胤这么说,曹彬再不回答也不行了。他顿了顿,开口说道:

  “那,臣就举荐两个人,若有不当,万望陛下恕罪!”

  “说吧。”

  “枢密乃宥密调兵之地,担任枢密使,臣以为德在第一,威在第二,才在第三,术在第四。依臣数年的观察,合于此道的人,首推庆州节度使姚内斌。”曹彬说到这里,偷眼觑了赵匡胤一眼,只见赵匡胤脸上并无表情。凭直觉,他感到赵匡胤没有反感,于是接着又说:“第二个人,臣以为邓州节度使张永德也很合适。”

  曹彬之所以要推荐这两个人,是觉得这两个人肯定当不上: 姚内斌是个契丹降将,张永德的过去谁都知道,这样一来,今后不论谁当枢密使,自己都没有结党的嫌疑。

  不料话音刚落,赵匡胤把几案一拍,高声叫道:

  “爱卿真是朕的腹心,能洞知朕的心事!朕想了这些日子,没想到你竟然与朕想的如出一辙!”

  一句话说得曹彬不知如何回答,幸亏赵匡胤又提起了别的事。

  “原来孩儿军指挥使李超现在不是隶于你的帐下吗?你以为此人如何?”

  “禀陛下,此人现在臣手下为散指挥使,是个很优秀的后生。如果细细品论,此人勇如姚内斌,谦如张永德,仁如吕余庆。只是憨直太过,智虑尚浅。待陶冶几年,也会是个很出色的将领。”

  “是啊!”赵匡胤感慨了一声。“这个后生当年还险些把朕杀了呢,就凭这一点,朕爱他直到今天。他给潘美做了女婿,朕放了一半的心。听说潘美每每动怒要杀人,都是李超巧为劝阻。这小子,年纪不大,已积了不少阴骘了。”

  “所以每次潘将军出征,总要带上他,臣也尽量安排,放他一马。”

  “他现在在京城吗?”赵匡胤又问。

  “现就在军中。陛下要召他有事?”

  “正是,朕现在有件大事要他来做。爱卿有所不知,朕即位以来,就看中姚内斌是个有仁爱之心的良将之材,否则在瓦桥关他也不会轻易与朕议和。自从他归顺大宋,朕一直想委他以重任,可他处处谦退,不接要职。越是这样,朕就越要重用他。如今西北还算安定,朕想把他召回京师,免受边塞风沙之苦。除此之外,朕还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至今心里不安。”

  “陛下爱将帅胜过子弟,何来此言?”

  “爱卿此话不假,但仁与爱哪有极限?莫说是朕,就连契丹国虎狼之主,也还珍惜仁人志士呢!姚内斌归周归宋,依理说是犯下了滔天大罪,可契丹主念他是员良将,竟然没有伤害他的家属亲友,姚将军的老母妻儿至今安然无恙,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奇事?其实要说奇也不算奇,像姚内斌这样的人,没有哪个君主忍心加害于他。做人做到这一步,也真算不枉一生了!朕曾经许诺过,要想尽一切办法把姚将军的家属赎回中原,可惜十来年了,一直没能如愿。前几个月,朕终于买通了契丹右皮室详稳耶律贤适,此人答应把姚将军的家眷归还本朝。朕为此事花去多少银两不必计较,连益津关的修建也中止了,就为造成他耶律贤适收复益津关的假象。不过无论代价多大,朕都觉得很值,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嘛,更何况姚将军这样的国家栋梁!”

  赵匡胤所说的“右皮室详稳”,还须解释一下。皮室是契丹语,就是汉语亲卫军队、禁军的意思。皮室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在位时组建的贴身卫队。后来国家稳定,逐渐变成禁军性质,也就是皇帝亲自指挥的精锐部队。契丹皮室分为左皮室和右皮室两大系统,右皮室驻在南京,左皮室驻在京师。详稳也是契丹语,相当于中原军队中的总管、主帅、主事。还有耶律贤适,借此也稍作介绍: 此人一向性格稳重,虽然生于北漠,但从小喜爱中原文化,读的书也不少,还会用汉语写诗作文,这在契丹贵族中算得是凤毛麟角。因为他十分喜欢中原的风土人情,故而长期以来,契丹主耶律璟一直把他安排在南京。这里所说的南京,是指契丹国的南京,也就是今天的北京。姚内斌的母亲、妻子和女儿都住在这里。

  曹彬听完赵匡胤这番话,猜到他方才为什么提起李超,问道:

  “陛下是想让李超赴契丹接人?”

  “不错。你回去好生点检一下,尽量给他配些精干的校卒随他前往。”

 
 
 
  “何时出发?”

  “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朕给耶律贤适的亲笔信都写好了。”

  “遵旨!”

  曹彬退下后,赵匡胤站起来,在殿中来回踱步,他是在等李超。不大工夫,阎承翰碎步入殿:

  “陛下,贤王求见。”

  “他来做什么?”赵匡胤没想到此时光美要来,而且光美此前很少单独求见,不由问了一句。

  还没等赵匡胤传唤,光美已闯进殿来,扑通一声跪在赵匡胤面前:

  “陛下,臣弟受人欺负!”

  “起来说话。谁敢欺负你?”赵匡胤在自己的两个弟弟中,更欣赏光义,虽然有时和自己意见相左,但处事机灵,识得大体。而这个小弟弟,不但行事鲁莽,性情也有些乖戾。他本以为光美今天来并无大事,没想到光美冲口答道:

  “是赵普!”

  “赵丞相?”赵匡胤觉得不可能。“赵丞相怎么会惹到你?”

  赵光美满腹委屈地把赵承宗殴打门吏陶白的事情诉说了一遍,又想起卢多逊的话,补了句:

  “赵普让他儿子做幌子牟取暴利。这样的贪官污吏,臣弟以为应当严加惩治,以餍百官万民之心。”

  赵匡胤还是将信将疑: 若说不是真的,光美说得有鼻子有眼;若说是真的,为什么一直没有谏官提及?赵承宗打人看来假不了,但赵普贪赃,有什么真凭实据?此事宜缓,应该交给光义去处理。

  “此等家事也要来找朕?开封府知道吗?”

  “臣弟已经报给了晋王,只是事关赵普,臣弟以为如此大事,不该瞒着陛下!”赵光美振振有词,没有退去的意思。

  门外伺候的阎承翰又走到赵匡胤身边,低声报道:

  “陛下,散指挥使李超来了。”

  “宣他进殿!”

  赵光美无奈,只好不情愿地退了出来。

  再说赵光义自从那晚与赵普交谈过后,原打算惩治赵普父子的主意改变了,现在他认为赵普对自己的用处太大了!他庆幸当时自己还算冷静,没有在赵普说出金匮盟书之前采取任何行动。一件小民打斗的小事,只要不张扬,不会有人追究。前两天光美到开封府来告状时,赵光义曾许诺他一定严惩凶手林顺,并设法命人为他寻些木料。不想光美对此事没完没了,居然告到天子那里。这一告,此案就一定要在开封府审理了。他怨光美多事,不给自己留面子。可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只好把赵承宗抓捕起来,并把“真陇材”查封。因为此案重大,所以赵光义指派了推官柴禹锡和判官姚恕二人同审。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陶白肿胀着脸来击开封府衙前的大鼓,这是王法律条许可之举,赵光义虽然气恼,也无可奈何。

  大堂上坐着柴、姚二人。赵承宗被衙役押到堂下,依然是一脸傲气,双臂一叉,眼睛朝左右差役身上挨个儿看着。柴禹锡先喝了一声:

  “跪下!”

  赵承宗瞅了柴禹锡一眼,柴禹锡趁机给他递了个眼色,让他不要枉受皮肉之苦,谁知这赵承宗根本没把开封推、判放在眼里,依旧若无其事,故作无所畏惧之态,这倒让柴禹锡无计可施,却正中了姚恕下怀,只听姚恕冷冷一笑,厉声说道:

  “赵承宗,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赵承宗也冷笑道: “我倒想领教谁把我带到这个地方!”

  姚恕在赵普门前受辱那口气还憋着呢,今天正好撒在赵承宗身上。他怒喝一声,说道:

  “好!本官告诉你,贤王告你纵奴杀人,开封府判官姚恕姚某人奉命把你弄到这个地方来了!左右,打!”

  应声上来四个衙役,“噢”了一声,把赵承宗掀翻在地。赵承宗细皮嫩肉,衙役下手再轻,他也是经受不住的。先这八棍子,赵承宗就开始朝姚恕骂娘了。柴禹锡朝衙役挥了挥手,衙役们退回了原位,无奈赵承宗还在骂,姚恕怒气未解,又喝道:

  “掌嘴!”

  “姚大人息怒息怒!”柴禹锡连忙制止,他怕姚恕真把事情搞得三好两歹,自己也要背黑锅,只是朝赵承宗吼了一声:“还不快闭嘴!”

  也许是赵承宗骂得没力气了,也许是听懂了柴禹锡的暗示,果然停止了谩骂。柴禹锡趁势问道:

  “行凶打人的是谁?”

  “我冤枉,我没打!”赵承宗一条胳膊拄着地,半躺着答道。

  “本官知道你没打。”柴禹锡又道。“快把打人的真凶说出来,才是正理。”

  “林,林顺。”

  “林顺是什么人?”

  “我雇用的伙计。”

  “现在何处?”

  “不知道。”

  “胡说!你还想受刑吗?”

  “我,我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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