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主义从陀斯妥也夫斯基到沙特-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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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方面对抗我们的道德偏见:道德判断向来对科学和哲学的影响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呢?这不会引起科学的敌视吗?或者一种反科学的心理倾向吗?……一种对基督教道德的批判仍付缺如。
五、……自哥白尼以后,人便从中心向X转动。
(五) 从《瞧!这个人》中摘出的两段
最终,无人能从事物(包括书本)中,听到比他所知道的更多的东西。
一个人不知道他在经验中所没有接触的东西。
让我们设想一个极端的例子:一本书论及所有各种完全在我们日常经验(甚至稀有经验)之外的经验——它代表连续发生的新经验之最初的语言。在这种情形下,是不会听到什么东西的。
人们就有了听觉上的幻觉,认为听不到什么东西,那就没有什么东西。
这是我经常的经验,如果你愿意承认的话,也是我经验的创新。不管谁认为他们对我有所了解的话,只不过是照他自己的想法从我身上推断出一些东西而已。通常地是与我正相反对——举个例说,一个“理想主义者”——而那些对我毫无了解的人将会否认甚至应把我列为可考虑的对象。
“超人”这字的意义是指一种正如和“现代”人,“善良”人,基督徒,和其他无虚主义者之正相反的人——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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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来自道德绝灭者查拉图斯特拉的字眼,变成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字眼——几乎普遍的被了解为与查拉图斯特拉身上所表现的那些反面的价值相一致:我的意思是说,被了解为一个“理想主义者”型的更高级的人类,半“圣人”
,半“天才”。
在这方面,另外一些学者型的笨牛则怀疑我是一个达尔文主义者。甚至我非常厌恶的,且为我极力排斥的那个无心的伪造者卡莱尔之“英雄崇拜”
,也被解释为如此。
G最后,我为什么不对我的怀疑有所表示呢?面对着可怕的命运,德国人要再度尽一切努力去产生一个没有勇气的人。
到目前为止,他们在我的面前已经妥协了;我怀疑将来他们是否会做得更好些。
啊!
这次我多想再做一次坏的预言者——现在甚至连俄国人,斯堪的那维亚人和法国人也成为我自然的读者和听众。这种情形会恒久吗?
在知识的历史上,刻上了一连串可疑名字的德国人:他们除了产生过“不自觉的”伪造者外,没有产生过别的东西。
(费希特,谢林,叔本华,黑格尔,斯莱厄马赫正如康德和莱布尼兹一样都应得这个名称:所有这些人都只是SchleiermaAcher——假面具制造者。)他们永不会有这种光荣,就是在精神的历史上,作为第一个诚实的精神——这精神应与德国的精神合而为一。在这种精神中,真理出而批判四千年来的伪造行为。德国精神对我是坏空气:我发现在这种不洁净的心理中是难于呼吸的。这种心理已变成一种本性并在每个德国人的言论和态度上显露了出来。他们从来未象法国人一样经过一个激烈自我考验的十七世纪:象拉洛士佛科(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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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foucauld)或笛卡儿,这些人比最卓越的德国人都要诚实百倍。到今天,他们没有心理学家。但心理学几乎是一个种族的洁净或不洁净的尺度……。
在德国被称为“有深度的”
正是这种本能上的不洁净——这种和个人本身有关的不洁净即是:一个人不想明白自己。
我不需要“信仰者”
;我想我是太尖锐了,以致不能相信自己;我从不对群众说些什么。
我有一种可怕的恐惧,就是我恐惧有一天人们会宣称我是“神圣的”
:人们会猜想我为什么要在死前公布这本书;这本书可以阻止人们以邪恶加诸于我。
我甚至宁可做个怪物人,也不愿做个圣人。——也许我就是怪物。因为直到今天,再没有比圣人更虚伪的了——真理由我口中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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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里尔克:《马尔特札记》
前言:里尔克(Rainer
Maria
Rilke)于一八七五年C生于布拉格,于一九二六年逝世。他被普遍地公认为自歌德死后德国最伟大的诗人。
他的诗作,通常被分为两个时期。
第一期诗集为《新诗集》(Neue
Gedichte)
,计两卷,出版于一九○七年和一九○八年;第二期诗集为《杜英诺悲歌》(Duineser
Elegien)和《给奥费斯的十四行诗》(Sonete
an
Orpheus)
,两本都出版于一九二三年。后期的诗作,因音韵壮阔,宗教意识强烈,蕴意暧昧,以致产生了许多补充注释的文学作品,其中有的企图作细节的注释,而里尔克青年时代许多较少费解的优越诗篇,以及他在一九一○年问世的伟大散文作品《马尔特札记》(The
Notes
of
Malte
Laurids
Brige)
,因而为人们所忽略。
论及散文,尼采曾说:“总有一天有人会认为海涅和我都足可称为德国语言的第一流艺术家。”起码,汤玛斯。曼(Thomas
Ma-nn)曾经正是这样认为的。里尔克的《马尔特》当列为这一上乘等第,而且他那种偶发的急智,要和那些伟大的前辈们一较轩轾,亦毫无逊色。以下选入新近所译《马尔特》的一些章节,并不仅仅是因为《马尔特》曾影响沙特的《呕吐》(La
Nause)
,或者因为海德格写过一篇有关里尔克写在该书抄本中一首诗的长篇论著,而是因为在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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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中道出了这么多存在主义者的要旨:尤其是,对于真实存在的寻求,对于非真实存在的嘲笑,如何面临死亡的问题,以及那带领我们接近死亡的时间之经验。
D
G这间上好的旅馆非常的古老:就算是在克洛维斯帝王时代,也只有少数的人们在那儿寿终正寝。
而现在却可容纳559人。当然,这好象是工厂式的大量生产。由于这种巨大的生产率,个别的死亡自不会讲求善终;然而这并非重点。其重点在量的问题。
今天,谁还会讲求好好去死呢?
没有一人。
就是富人,虽然他们可以细心安排死亡,也开始变得无所谓和漠不关心了;想有一种属于人们自己的死亡的那种愿望,变得愈来愈希罕了。再过一些时候,将会希罕得如同一种属于人们自己的生活一样。我的天,统统都是这样。人们匆匆而来,发现一种现成的生活,人们只要硬把它套上就行了。人们要离去,或者是被迫离去,那么,一点懊恼都没有:“先生,请死吧。”于是,人们随便地死亡。人们可随时死于偶发的疾病:因为人们知道疾病是怎么回事,人们也知道疾病殊途同归于死,而非人能置人于死地;患病的人就是那样地无可奈何啊!
在医院中,人们在那里死得如此的心安理得,如此的感激医生和护士,人们是在这种机构所安排好的方式中死亡:他们喜欢这种死亡方式。假使人们死在家里,自然,人们会选择这种属于较好的生活圈子里的文雅的死亡,随之而来的是高尚的葬礼和全部这种葬礼的感人的风俗。面对着这样的一间屋子,穷人们驻足而立,心满意足的看着。他们的死亡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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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平凡而不必惊异的。
他们只要发现了可迁就的一具棺材,他们就死得满足了。假使棺材太大了倒没有关系:人们常常是易于胀大一点儿的。但是假使棺材齐胸盖不上或是太闷气的话,那就槽了。
G G G当我写作我的剧本时,我是多么的错误呀!难道我是一个人猿和一个傻瓜,还要利用第三者来诉说两个人物的命运,这两个人把事情弄得对彼此都难以忍受?我是多么存心地堕入这个圈套。我确实应该知道这个出现于每一种生活和文学中的第三者,这个从来没有存在过的第三者的幽灵,这没有意义的而必须予以否认的。他是造物者的借口之一,这个造物者是常常想把人的注意力从她最深的神秘中转移开去。他是一层掩盖了戏剧表演的幕帏。他是进入那种真正斗争的肃静处的喧哗。也许每一个都发现说到那两位有关系的角色是太过于困难。第三者,就由于他是如此的不真实,代表了一种容易的工作。每一个人都知道如何和他善处。从他们的戏剧一开始,人们就能够看出他们的急于需要第三者。他们几乎迫不及待地等他。他一出现,所有的就都上了轨道。但是,假如他迟迟出现,那就多沉闷。缺少了他,就没有事情能够真正地发生。每一件事情都停住,冻结,等待。
G尽管有那么多发明和进步,尽管有文化,宗教和智慧,人们仍然停留于生活的表面,这是可能的吗?就算这表面,至少曾是某些东西的,被一种不能置信而无聊的质料所遮盖,一直到它看来象是暑假里借来的精美的家具,这是可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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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嘴里说着“上帝”
,并且主张这是人们可以共有的东西,这是可能的吗?——就请看看两个小学生:其中的一个买了一把小刀,而他们的邻居就在同一天里,也买了一把和它一样的小刀。
一星期后,他们把这两把小刀拿出来比较,如今,这两把小刀已难得有相似的地方:在不同的手里会变得如此的不同。
(“当然哪!”其中的一位母亲说道:“如果你常要使物件看来象是即时被使用过的话”)
我明白了:去相信人们能够有一个上帝而不运用他,这是可能的吗?
G(我现在当然是在幻想,虽然是如此,但我仍得说,我感觉到某些东西进入了我的生命,笔直的进入我中,这些东西是我必需单独地和它周旋——恒常地,恒常地。)
我看到我自己躺在我的小房间里,不是在睡觉,只是带点模糊地预想着生活应该是这种样子:充满着特殊的事物,这些事物只为一个人存在,并且是不能言说的。
G有一种生物对你的眼睛是完全无害的:你几乎没有注意到它,也就立刻忘记了它。但是不久,它不知不觉的就跑到你耳朵里面去,它在那里发展开来,而最后好象是从它的茧里出来了。而也有这种情形,它钻到脑袋里去了,在里面散布糜烂,有点象从鼻子里进去的狗的肺炎菌。
这种生物就是邻居。
由于我到处周游的关系,我就有了无数的邻居:上下左右的邻居都有,而有时候一下子这四种统统交上了。要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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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写一写我邻居们的历史,那将是消耗终生的工作。
的确,那真会是他们在我身上所引起的征候的一部病历。但是他们和所有这类的生物共有这种情形:这样的生物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