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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英国诗坛的两位巨人-拜伦和雪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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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拉拉,拜谒诗人塔索被幽闭七年的地下室,写下了著名的《塔索的哀歌》。

  眼前对烧炭党人谋求意大利独立和解放的革命斗争,他自然寄予极大的同情和支持。因此,他与特瑞萨的相爱,不仅仅是各自为对方的美丽容貌和独特品格所吸引,也是在人生观念和生活方式上的相知相悦、志同道合。通过特瑞萨和她的一家,拜伦同烧炭党的联系日益加强,更深地投入到争取意大利民族解放的革命活动。

  1821年春天,意大利西北部的几个城市同时爆发了革命起义。受到如火如荼的革命形势的鼓舞,拜伦同特瑞萨的哥哥甘巴及烧炭党其他领导人一道,更积极地筹划艾米利亚—罗马涅区的起义事业。同年秋天,起义被反动当局镇压下去了。特瑞萨一家人被勒令离开拉文纳。拜伦也被迫同他们一起离开,先去比萨,后移居里窝。他一直受到反动当局派去的警察和暗探的监视和盯梢。一个以意志、思想和行动的自由和独立为最高人生皈依的浪漫主义诗人,为了他国民族的自由和独立,却使自己陷入了不自由的境地。但是,拜伦坦然接受了。他从未因此而后悔。他曾在日记中写道:“当整个民族的命运处在危险之中,即使我个人的事情进展顺利,我也感觉不到多少欢乐。如果有可能大大改善人民的处境 (尤其是这些被压迫的意大利人!),我决不会计较自己个人的得失。”在另一篇日记中,他又写道:“为了他们的解放,我所能付出的一切——金钱,其他财产,甚至生命——我都可以付出。”

  生命峰巅

  反叛者的颂歌—— 《该隐》

  自由解放的革命斗争也滋润了诗的灵魂,激发起诗人强烈的创作冲动。在意大利时期,拜伦不仅写了大量的诗歌、历史剧,而且也写出了他一生中最辉煌的诗歌——《堂璜》。

  在进入《堂璜》这座伟大的艺术宝殿之前,让我们先驻足拉文纳,端详一番诗人在此地完成的诗剧《该隐》。

  《该隐》写作于1821年7月至9月。但据拜伦的诗坛契友雪莱说,这部诗剧在许多年前就开始酝酿。因此,这是一部深思熟虑的精心构思之作。一反过去在诗人的诗歌中常见的那种一泻千里的豪放气势和急风骤雨般的狂热激情,诗剧中充溢着一种冷静而严密的理性,一种犀利而明确的洞察力。

  这部诗剧对基督教传统及其教义进行了批判。它的现实意义在于,正是宗教使普遍存在于欧洲各国的那种压抑意志自由和人格独立的政治独裁、思想专制合法化,道德秩序化。《该隐》则兜底戳穿了这个历史谎言,挑开了反动封建专制统治披上的那件道德秩序的外衣。它指出,上帝耶和华只不过是一个“权力无边无际的和铁石心肠的暴君”,是制造人间罪恶和不幸的渊薮。诗剧赞美了卢息弗——那个只服从真理,却不愿屈服于谎言去巴结上帝而被赶下宝座,并将上帝的世界撕破给人看的“恶魔”,更赞美了该隐——那个反抗上帝,决不妥协,无惧于来自天国的诅咒、判决、放逐等种种迫害的反叛者。

  由于《该隐》强烈的现实指称意义,这部诗剧刚出版即引起人们的广泛注意;同时也受到英国统治阶级和教会的恶毒诽谤。他们咬牙切齿地攻击拜伦是撒旦式的“恶魔”,大法官甚至拒绝为该诗的著作权提供法律保护。与此同时,它也受到了歌德、雪莱、司各特和托马斯·穆尔等一切爱好人类思想自由的进步作家的热烈称赞。

  史诗丰碑—— 《堂璜》

  但是,只有在《堂璜》横空出世后,才真正在文坛掀起一场轩然大波,令保守的人们瞠目结舌,令进步的人们欣喜若狂。文学史家和评论家们将它誉为继弥尔顿的《失乐园》之后的伟大诗作,而《堂璜》的作者在英国之外的影响仅次于莎士比亚。它的耀眼光芒惠泽于全世界的文坛以及千千万万的普通读者。在众多受其影响的诗人作家中,有俄国的普希金、莱蒙托夫,有写出了《悲惨世界》和《九三年》的法国作家雨果,有《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的作者——德国诗人海涅。《堂璜》的成就是巨大的。连诗人自己也不讳言对他最后一部长诗之成功的自信:“如果你一定要一部史诗,那么

  《堂璜》就是你所要的东西;这是一部正象《伊利亚特》之体现了荷马时代的精神一样体现了当代精神的史诗。”

  《堂璜》共十六章,一万六千多行;作于1818年至1823年间。拜伦原拟全诗规模共五十章,后因诗人欲全身心地投入希腊革命而中辍;随后诗人不幸英年早逝,那未完成的诗章便成了永久的遗憾。但由于该诗的开放性结构,以及其随诗歌主人公周游列国展开叙述的特点,并不影响现存诗歌的完整性及欣赏价值。

  堂璜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据说他生活在十四世纪的西班牙塞维利亚,淫佚放荡,无恶不作。欧洲文学中有不少作品以他为主人公,而拜伦笔下的堂璜,却赋予他迥然不同于传统的崭新意义,因而为他创造了新的形象生命。正如诗人创作的其他作品一样,我们在《堂璜》中,也能辩认出作者自己的心路历程。

  堂璜是一个普通平凡的贵族知识分子,是拜伦生活的那个时代的产物。他的性格与俄国文学中的“多余的人”形象有若干相似之处。他富于正义感,恪守人道主义原则;但也缺乏坚强的信念,容易为环境所左右。该诗前六章描写了堂璜的身世及恋爱生活。他出生于西班牙的加的斯城,与丈夫分居的母亲独自抚养他。少年堂璜蔑视传统的封建道德标准,十六岁时,他爱上了母亲的朋友、年长他七岁的朱丽亚;后者嫁给了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后来,他们的恋情败露,堂璜被迫逃亡海外。可是,祸不单行,他乘坐的船在风暴中覆没了。陷于饥饿绝境中的幸存者们“眼睛里渐渐显出吃人者的贪欲”;他们用抽签的办法决定先吃掉哪一个人。那些狼吞虎咽般地吃掉自己同类的人后来都发疯死去。堂璜坚决拒绝吃人肉。最后,他作为惟一的幸存者被冲到海岛上,为希腊海盗的女儿海蒂所救。这一对美貌的少男少女疯狂地相爱了。正当他们大排宴席欢庆时,海蒂的父亲回来了。他砍伤了堂璜,并将其丢上贩卖奴隶的船只。堂璜被送到君士坦丁堡的奴隶市场上标卖,结果被买入土耳其苏丹的王宫。王妃为堂璜的美貌所动,正在调情时,苏丹回来了。堂璜与其他宫女被逐出王宫,晚上同一个宫女睡在一起。次日王妃闻讯,妒火中烧,下令将他和宫女抛到秘密水道中的小船上,漂入大海中。但他大难不死,漂到了俄国和土耳其的交战地伊兹梅尔。第七、八、九三章叙述1790年的俄土战争,最终是俄国军队攻占了伊兹梅尔。拜伦写尽了战争的悲惨和造成的巨大创伤,表现了强烈的反战思想。堂璜加入了俄国军队,在战争中立了功,当他来到俄国女皇的宫廷领奖时,被女皇看中,成了她的宠臣。因为生了病,于是女皇开恩,派他去英国当特使。最后六章通过堂璜在英国的旅行,描写了英国社会生活。长诗最后写道,堂璜被召到贵族庄园里生活。但这并没有结束,按照拜伦的意思,他打算让堂璜周游欧洲列国,经历种种围城、交战的冒险生涯,最后投身于法国革命。

  《堂璜》首先是诗人自我的强烈表现。自我是时代中的一分子,彻底地表现了自我的作品,也就鲜明地表现了那个时代的一角。只有彻底地表现自我,也才具有夺目的个性色彩。在诗中随意性的穿插议论和自由发挥中,拜伦尽情地表达了自己对社会各种事物的思想和情感。他把嘲讽和蔑视赐予“桂冠诗人”骚塞,把敬意和同情献给希腊。他责难卡斯尔雷勋爵的外交,也批评柏克莱的哲学和马尔萨斯的政治经济学说。他抨击造成自己不幸的妻子安娜贝拉,同时也揭露了封建专制和金钱统治的罪恶。

  《堂璜》是那一时代欧洲最生动的图画,一种含纳人间万象的百科全书。堂璜的足迹所至之处,欧洲各国的政治现实状况、社会世相及道德习俗毫发毕露地呈现在人们眼前。俄国铁蹄下的土耳其,受奴役的文明古国希腊,标价出卖的奴隶市场,荒淫无耻的土耳其苏丹的后宫;疯狂杀戮的俄土战场,空虚无聊的英国上流社会;被侵略被奴役者的殊死反抗。他将这一切都栩栩如生地勾勒出来,为历史留下一个形象的借鉴。

  《堂璜》是将波澜壮阔的时代内容与多姿多彩的艺术格调融汇于一炉的上乘佳作。或是辛辣的讽刺,或是机智的揶揄;或诗意般的描写,或政论性的评议;或愤怒的呐喊,或优美的抒情。其中时或有天马行空般的纵横捭阖,大起大落;时或如小桥流水般细密穿插,汩汩而行。时或有震撼人心的政论文字,时或有沁人心脾的天籁之音。令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试看堂璜与海蒂相恋的诗节:

  他们举目看天,天空彩云飘动,象一片玫瑰红的海洋,灿烂而广阔无垠;

  他们低头看海,海水波光粼粼,一轮明月盈盈升上海面,渐渐更圆;更近;

  他们谛听着浪花的泼溅和微风的低吟,两双黝黑的眼睛对视着,目光脉脉含情,——视线的交换使他们心心相印,他们的双唇渐渐靠近了,紧紧接了一个吻,很紧,很紧

  将人类最自然的感情的真诚流露,置放于一个极其瑰丽的自然时空之中,这是一幅多么美丽而惊心动魄的情景。

  再看《哀希腊》中的几段:

  他们安在?祖国呵,你安在?

  在你万籁齐喑的困境,英雄的歌曲唱不出声来——

  英雄的心胸再不会跳动!

  你的琴向来不同凡响,竟落到我这凡夫的手上?

  置身于披枷带锁的民族,与荣誉无缘,也心甘情愿:

  至少,能痛感邦家的屈辱,歌唱的时候,我羞惭满面;

  诗人在这里有什么作用?

  为祖国落泪,为同胞脸红!

  让我登上苏纽姆石崖,那里只剩下我和海浪,只听见我们低声应答;

  让我象天鹅,在死前歌唱:

  亡国奴的乡土不是我邦家——

  把萨摩斯酒盏摔碎在脚下!

  铿锵有力的诗句,表达了愤激炽烈的情感。从上引诗节可见,修辞方式、诗歌技巧随主题、情节、情感而变化,在诗人手中已臻应用自如,炉火纯青的境界。

  《堂璜》为英国文学史留下了一座高耸入云的丰碑,而拜伦中辍《堂璜》创作后投身希腊独立战争的行动,则在一切爱好自由、民主的文学家心目中,留下一座更为巍峨的丰碑。

  走向暴风雨

  意大利烧炭党的起义失败了。但拜伦的那颗渴望斗争、渴望行动的心从未停止过跳动。1820年,西班牙革命爆发,革命的烽火很快蔓延到整个希腊半岛。始终关注着希腊民族解放斗争的拜伦立即要求加入在伦敦成立的“支援希腊独立委员会”。他向委员会表示,他决定献出自己的财产援助希腊独立革命军,并愿意直接去希腊参加独立战争。

  这年五月,委员会同意了他的请求。他说服了执意同他前往的特瑞萨留下,并决定将自己出售罗岱尔庄园所得的款项和各种收入财产献出来资助希腊独立革命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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