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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亚当·斯密道德情操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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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之上的那些人中间;要经常到同你没有什么关系的那些人中间去,到只根据你的品
质和行为而不是根据你的命运来评价你的那些人中间去。不要寻求也不要回避,不要强
迫自己也不要躲避与那些地位曾比你高的人交往,他们在发现你的地位同他们相等,甚
或比他们高时会感到刺痛。他们的傲慢无礼或许会使你同他们在一起感到十分不愉快;
但如果情况不是这样,就可以相信这是你能与之交往的最好伙伴;如果你能凭借自己坦
率谦逊的品行赢得他们的好感和喜欢,你就可以满意地相信,你是十分谦虚的,并且你
的头脑没有因自己的幸运而发热。
    我们道德情感的合宜性决不那么容易因宽容而又不公平的旁观者近在眼前,中立而
又公正的旁观者远在天边而被损坏。
    关于一个独立国家对别国采取的行动,中立国是唯一的公正的旁观者。但是,它们
相距如此遥远以致几乎看不到。当两个国家发生不和时,每个国家的公民很少注意到外
国人对其行为可能持有的看法。它的全部奢望是获得自己同胞们的赞同;而当他们因激
励它的相同的敌对激情而精神振奋时,它就只能靠激怒和冒犯他们的敌人来使他们高兴
了。不公平的旁观者近在眼前,公正的旁观者远在天边。因此,在战争和谈判中很少有
人遵守正义的法则。真理和公平对待几乎全然被人忽视。条约被违反;而且这种违反如
果能带来某种利益,就几乎不会给违约者带来什么不光彩。那个欺骗某外国大臣的大使
受到人们的钦佩和赞扬。那个不屑于猎取利益也不屑于给人好处,但认为给人好处要比
猎取利益光彩一点的正直的人,即在所有私人事务中可能最为人热爱和尊敬的人,在那
些公共事务中却被认为是一个傻瓜、白痴和不识时务者,并且总是遭到自己同胞们的轻
视,有时甚至是嫌恶。在战争中,不仅所谓国际法常常被人违反——这不会使违法者在
其同胞中遭受什么值得重视的耻辱(违法者只考虑同胞们的判断);而且,就这些国际
法本身来说,其大部分在制定之时就很少考虑到最简单、最明白的正义法则。无辜者虽
然同罪犯可能有某种联系或依赖关系(这一点或许是他们无法避免的),但不应该因此
为罪犯受苦或受惩罚,这是正义法则中最简单明白的一条。在最不义的战争中,通常只
有君主或统治者才是有罪者。国民们几乎总是完全无辜的,然而,无论什么时候,敌国
认为时机合宜,就在海上和陆上劫掠和平百姓的货物;听任他们的土地荒芜丢弃,烧毁
他们的房子,如果他们胆敢反抗就加以杀害或监禁;所有这些做法,都是同所谓国际法
完全一致的。
    无论在平民还是基督教会中,敌对派别之间的仇恨常常比敌对国家之间的仇恨更为
强烈,他们各自对付对方的行为也往往更为残暴。认真制定可以称为派别法规的东西的
人,在确定法规时常常比所谓国际法的制定者更少注意正义法则。最激进的爱国主义者
从来不把是否应该对国家的敌人保持信任说成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但是,是否应该
对反叛者保持信任,是否应该对异教徒保持信任,却常常是民间和基督教会中最著名的
学者们争论得最激烈的问题。不用说,反叛者和异教徒都是这样一些不幸的人,当事情
激化到一定程度时,他们作为弱者的一方都会倒霉。毫无疑问,当一个国家由于派系斗
争而发生混乱时,总会有一些人——虽则通常为数极少——不受环境影响而保持着清醒
的判断。他们充其量是零零落落彼此隔绝互不影响的个人,因为自己的坦率正直而不受
任何一个政党的信任,并且,虽然他可能是一个最聪明的人,但因为上述原因必然成为
这个社会里最无足轻重的人。所有这些人遭到两个政党内狂热的党徒们的轻视、嘲笑和
常常会有的那种嫌恶。一个真正的党徒仇恨和轻视坦率正直;因而实际上没有一种罪恶
能够像那种纯真的美德那样有效地使他失去党徒资格。所以,真实的、可尊敬的和公正
的旁观者,并不存在于敌对政党激烈斗争的漩涡之中。据说,对斗争的双方来说,世界
上任何地方几乎都不存在这样一个旁观者。他们甚至把自己的一切偏见都归因于宇宙的
伟大的最高审判者,并且常常认为神圣的神受到自己所有复仇的和毫不留情的激情的鼓
舞。因此,在败坏道德情感的所有情绪中,派性和狂热性总是最大的败坏者。
    关于自我控制这个问题,我只想进一步指出,我们对在最深重和最难以逆料的不幸
之中继续坚韧不拔刚毅顽强地行动的人的钦佩,总是意味着他对那些不幸的感觉是非常
强烈的,他需要作出非常大的努力才能加以克制或控制。对肉体痛苦全然没有什么感受
的人,并不想因坚韧不拔和镇定自若地忍受折磨而得到赞扬。生来对死亡没有什么天然
恐惧的人,不需要在最骇人的危险中保持自己的冷静和沉着的美德。塞内加言过其实地
说:斯多葛学派的哲人在这一方面甚至超过了神;神的安全完全是自然的恩惠,它使神
免受苦难;而哲人的安全则是自己的恩惠,并且完全得之于自己和自己的种种努力。
    但是,某些人对于立即产生影响的某些事物的感觉,有时是如此强烈,致使一切自
我控制都起不了作用。荣誉感无法控制那个在危险逼近时意志软弱到要昏过去或陷入惊
厥状态的人所产生的恐惧心理。这种神经质的软弱,是否像人们所认为的那样,经过逐
步的锻炼和合宜的训导会有所好转,或许是有疑问的。如下一点似乎是肯定的,那就是:
这种胆怯软弱的人决不应该得到信任或重用。
 
  


道德情操论(卷三)
第四章 论自我欺骗的天性,兼论一般准则的起源和效用
  
    为了损害我们对自己行为合宜性判断的正确性,并不总是需要那个真实而又公正的
旁观者远离我们的身边。当他在你身旁或眼前之时,我们自己的强烈和偏激的自私激情,
有时也足以使得自己内心的那个人提出远远不同于真实情况所能允许的看法。
    我们在两种不同的场合考察自己的行为,并且尽力用公正的旁观者会用的眼光来看
待它:一是,我们打算行动的时候;二是,我们行动之后。在这两种场合,我们的看法
往往是很不公正的;而且,当我们的看法最应该公正的时候,它们往往最不公正。
    当我们打算行动时,急切的激情往往不容许我们以某个公正的人的坦率去考虑自己
正在干的事情。在那个时候,使得我们激动不已的那种强烈的情绪,影响了自己对事物
的看法,甚至当我们尽力置身于他人的地位,并且尽力用他的眼光——它使它们自然地
呈现在他的面前——去看待吸引我们的对象时,我们自己的强烈激情也不断地把我们唤
回到自身的位置,在那里,一切事情都似乎被自爱之心夸大和曲解了。对于那些对象在
他人面前所呈现的样子,以及他对于那些事物所采取的看法,我们只是(如果可以这样
说的话),在转瞬之间隐约地感到,它马上就会消失,并且甚至在它们持续的时候,也
全然不是真实的。甚至在那段时间内,我们也不能够完全摆脱那种特殊处境在自己身上
激起的炽热和激烈的感情,也不可能以那个公正的法官毫无偏见的态度来考虑自己打算
做什么。因此,正如马勒伯朗士神父所说的那样,各种激情都证明自己是正当的,并且
只要我们继续感觉到它们,对它们的对象来说就似乎都是合理而又合宜的。
    的确,在行动结束和激起这种行动的激情平息之后,我们能够更为冷静地去体会那
个公正的旁观者所具有的情感。以前吸引我们的东西,现在正如对那个旁观者无所谓那
样几乎成了同我们无关的事物,并且现在我们能够以他的坦率和公正来考察自己的行为。
今天这个人的心情不再为昨天使他心烦意乱的那种激情所搅乱;并且如同痛苦的突然发
作完全停止时那样,当情绪的激发以同样的方式完全平息之时,我们就会如同内心那个
想象中的人一样来认识自己,并且根据自己的品质,用最公正的旁观者所具有的那种严
格的眼光,如同在前一种情况下看待自己的处境一样,在另一种情况下看待自己的行为。
但是,我们现在的判断同以前相比常常毫不重要,除了徒然的懊丧和无用的忏悔之外,
经常不会产生其它什么结果;未必能保证我们将来不再犯同样的错误。然而,即使在这
种场合,上述判断也很少是十分公正的。我们对自己品质的看法完全依对自己过去行为
的判断而定。想到自己的罪恶是很不愉快的.因而我们常常故意不去正视可能导致令人
不快的判断的那些情况。人们认为,那个为自己人动手术而手不发抖的人是一个勇敢的
外科医生;人们也常常认为,那个毫不踌躇地揭开自我欺骗这层遮挡他观察自己行为中
缺陷的神秘面纱的人,同样是个勇敢的人。我们常常非常愚蠢和软弱地努力重新激起当
初把我们引入错误中去的那些不正当的激情;我们想方设法力图唤起过去的憎恶,并重
新激起几乎已经忘却的愤恨;我们甚至为了这种可怜的目的而全力以赴,并且仅仅因为
我们曾经施行不义,因为我们羞于和害怕看到自己曾是这样的人,而支持不公正的行为,
而不愿在一种很不愉快的局面下正视自己的行为。
    人类在行动之时和行动之后对自己行为合宜性的看法是多么片面;对他们来说,要
用任何一个公正的旁观者所会用的那种眼光来看待自己的行为又是多么困难。但是,如
果人们具有判断自己行为的某种特殊的能力,假定是道德感;如果他们赋有区分激情和
感情的美与丑的特殊的感受能力;由于他们自己的激情会更为直接地暴露在这种能力所
达到的视野之内,因而人们可以比判断别人的行为更为正确地判断自己的行为,前者的
情景只是隐约地显示出来。
    这种自我欺骗,这种人类的致命弱点,是人类生活一部分混乱的根源。如果我们用
他人看待自己的那种眼光来看待自己,或者用他们如果了解一切就会用的那种眼光来看
待自己,通常就不可避免地会作出某种改进。否则,我们忍受不了这种眼光。
    然而,造物主并没有全然放任如此严重的这个弱点不管;她也没有完全听任我们身
受自爱的欺骗。我们对他人行为不断的观察会不知不觉地引导我们为自己订立了关于什
么事情适宜和应该做或什么事情不适宜或不应该做的某些一般准则。别人的某些行为震
动了我们的一切天然情感。我们听到周围每个人对那些行为表现出相同的憎恶。这就进
一步巩固、甚至激化了我们对那些行为的缺陷的天然感觉。我们感到满意的是,当我们
看到别人用合宜的眼光看待它们时,自己用相同的眼光看待它们。我们决意不重犯相同
的罪恶,也不因任何原因以这种方式使自己成为人们普遍指责的对象。这样,我们就自
然而然地为自己规定了一条一般的行为准则,即避免所有这样的行为,因为它们往往会
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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