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哲学史 罗素-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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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的天主教徒都可获得大赦。这事给教廷的金库以及罗马市民的衣袋带来了巨额的钱财。
原先规定每百年举行一次大赦年祭典,其后终因利润巨大而缩短为每五十年举行一次,
以后又缩短至二十五年,并从此一直传到现代。公元1300年的即第一次大赦年祭典,可
视为教皇成功的极点,同时,为了方便起见也可以把这个日期当作教廷开始衰落的日期。
鲍尼法斯八世是个意大利人,生于阿纳格尼,当他在英格兰时,他曾替教皇援助英
王亨利三世征讨叛乱诸侯而被幽囚于伦敦塔中。公元1267年他受到亨利之子即以后的爱
德华一世的解救。在他所处的时期里教会内部已然出现了一个强力的法兰西派,而他的
被选就曾遭到法兰西籍红衣主教们的反对。关于国王是否有权对法兰西籍僧侣征税的问
题,他与法兰西王腓力普四世之间有过激烈的冲突。鲍尼法斯经常援用亲属同时又贪得
无厌;因此,他愿意尽多地掌握一些经济来源。他被人指控为异端一事可能是公道的;
他似乎是个阿弗罗埃斯主义者而且不相信灵魂不死。他和法兰西王构怨很深。因而导致
后者企图通过全教会议把他废黜,而去派兵捉拿他。他在阿纳格尼被人捕获了,但事后
却逃往罗马,并殁于该地。此后许久再也没有一个教皇胆敢冒险敌对法兰西王了。
在一段短暂的过渡统治之后,红衣主教们于公元1305年选立了博尔多的大主教为教
皇,号称克莱门特五世。他是一个戛斯坎尼人,并在教会内一贯代表着法兰西派,在他
作教皇的任期中他从来没有去过意大利。他在里昂接受加冕礼,并在公元1309年定居于
阿维农,此后教皇们继续留住在这里约达七十年之久。教皇克莱门特五世曾借反对圣殿
骑士团时和法兰西王所采取的共同行动,而大肆宣扬他和法兰西王的结盟。双方都需要
钱财,教皇方面是为了惯于宠幸私人和私党,腓力普方面则是为了同英格兰作战,镇压
弗兰德斯人的叛乱,和维持日益增强的政府。在他掠夺了伦巴底人银行主之后,又“在
商业所能容许的范围内”迫害了犹太人。他发现圣殿骑士团不仅是些银行家,而且在法
兰西境内拥有巨大的地产,同时这些地产若借教皇的支援,是可由他攫取的。于是国王
与教皇商定首先由教会揭发圣殿骑士团业经陷入了异端;然后再由国王和教皇合伙瓜分
这些赃物。在公元1307年某一既定的日期,法兰西境内所有首要圣殿骑士团分子都遭到
了逮捕;
他们全都必须回答一连串事前拟好了的诱导讯问,在严刑拷打下,他们招认他们礼
拜过撒旦和犯有其他种种丑行;公元1313年,教皇终于下令镇压了该骑士团,并没收了
其所有的财产。关于这个案件亨利·C.李在他的《·异·端·裁·判·史》中叙述得最
好。经过绵密的调查之后,他在书中作出了以下的结论:指控圣殿骑士团的罪名是全然
没有根据的。
在整个圣殿骑士团事件中,教皇与国王在经济利益上是一致的。然而,在基督教世
界的大部分地区中,在大多数情况下,两者之间的利益却是冲突的。鲍尼法斯八世期间,
腓力四世为征税与教皇发生争执时曾得到各阶层人民甚至僧侣阶级的支持。当教皇在政
治上屈从法兰西时,一些仇视法兰西国王的君主们也必然要仇视教皇。这曾导致了皇帝
对奥卡姆的维廉以及巴都阿人马西哥利欧的庇护;并在稍后的时代中,引起刚特人约翰
来保护威克利夫。
总地来说,主教们在这时已完全服从了教皇;而实际为他所任命的主教,在比例数
上也日益增多了。修道院性质的诸教团与多米尼克教团也同样恭顺,只有弗兰西斯教团
仍旧保有某种程度上的独立精神。这曾导致他们与教皇约翰二十二世之间发生了一场冲
突,关于这次事件我们在论及奥卡姆的维廉时已经讲过了。在冲突期间,马西哥利欧劝
皇帝进攻罗马。罗马群众为皇帝加了皇冠,同时在群众宣布废黜约翰二十二世之后还选
出了一个弗兰西斯教团派的敌对教皇。所有这些事除去普遍地削弱了人们对教廷的尊敬
之外,实未产生其他任何影响。
反对教廷统治的叛乱,随着不同的地区采取了不同的形式。有时它同君主专治的国
家主义相结合,有时它同清教徒对教廷因腐败和世俗而产生的嫌恶相结合。在罗马本城,
这种叛乱与拟古主义的民主主义结合在一起。克莱门特六世(公元1342—1352)时,罗
马在一个杰出的人物,克拉·底·李恩济领导下,曾一度寻求脱离这个长期远住别地的
教皇统治。罗马不仅苦于教皇统治,同时也苦于公元十世纪中那些继续进行骚乱,降低
了教廷威信的地方贵族们。诚然,教皇之所以逃往阿维农,一部分原因也还是为了逃避
这些目无法纪的罗马贵族。李恩济是个酒馆老板的儿子,最初他只反抗贵族,并为此得
到了教皇的支持。他曾鼓起群众巨大的热情,以致吓得贵族们纷纷逃跑(公元1347年)。
诗人佩脱拉克很钦佩他并为他写了一首颂歌,鼓舞他来继续他那伟大崇高的事业。他取
得了护民官的称号,并宣布了罗马人对神圣罗马帝国的主权。他似曾以民主主义的方式
来理解这种主权,因为他曾从意大利各城中召集代表组成了一种议会。然而胜利却给了
他一种妄自尊大的幻想。这次有如在其他许多次时一样,出现了两个帝国皇位的竞争者。
李恩济召集他们二人和诸选帝侯前来在他面前解决这个问题。这自然促使两个帝位候选
人,连同教皇起而反对他,因为教皇认为这类事情是应该由他宣布判决的。李恩济被教
皇逮捕了(公元1352年),入狱二年,直到克莱门特六世死去时才获得释放。然后他又
返回罗马,并在那里重新当了几个月的权。然而,这次他的声望却很短暂,最后,他遭
到了暴徒的杀害。拜伦象佩脱拉克一样,也曾写过颂扬他的诗篇。
很明显,假如教廷想有效地保持天主教会的首要地位,那末它必须重返罗马,脱开
法兰西的羁绊。此外英法战争——
法兰西在战争中数遭惨败——已使得法兰西没有安全可言。
所以乌尔班五世于公元1367年迁回罗马;但意大利政治对他来说是过于复杂了,于
是他在临死不久之前,再度返回阿维农。继任的教皇格雷高里十一世为人较为果断。对
于法兰西教廷的怀恨迫使许多意大利城市,特别是弗罗棱斯极端敌视教皇,于是格雷高
里乃借着重返罗马,并反对法兰西籍红衣主教等手段不遗余力地挽救这种局面。虽系如
此,在他临死的时候大主教团内的法兰西派与罗马派也还是不能协调。依照罗马派的意
愿,意大利人,巴尔特洛苗·颇利格纳诺当选为教皇号称乌尔班六世。但有些红衣主教
却宣布颇利格纳诺的选出违背教规,并选出法兰西派日内瓦人罗伯特号称克莱门特七世
住在阿维农。
这样便开始了历时达四十年之久的大分裂。法兰西当然承认了阿维农的教皇,而法
兰西的敌对国家则承认罗马的教皇。苏格兰是英格兰的敌国,而英格兰又是法兰西的敌
国;因此,苏格兰承认了阿维农的教皇。每个教皇都从他自己的党派里遴选红衣主教们,
每当一个派别的教皇死去,他的红衣主教们便迅速地选立另一个教皇来继任。因而,除
非行使一种驾乎双方教皇之上的权力实无从根治这种分裂。二者之中的一个显然必须是
合法的,因此,我们必须找出一个驾乎·合·法教皇之上的权力。唯一的解决办法就在
于召开一个全教会议,在盖森领导下的巴黎大学发展了一种授予全教会议动议权的新理
论。俗界统治者们支持这种理论,因为教会分裂对他们是不便的。公元1409年,终于在
比萨召集了一次会议。
然而这次会议却失败得令人好笑。它以异端和分裂罪名宣布两位教皇同时废黜,并
另外选出一个第三者,这个教皇随即死去;但他的红衣主教们却又选立了一个前海盗,
巴勒达撒瑞·寇撒作为他的继承人,号称约翰二十三世。这样一来,结果便出现了三个
教皇而不仅是有两个了,全教会议选出的教皇是个臭名远扬的恶汉。于是这时的情况竟
显得比以前任何时代更加没有希望了。
然而会议运动的支持者并未罢休。公元1414年在康斯坦斯召集了一次新会议,采取
了积极行动。它首先宣布教皇无权解散会议,在某些方面还必须服从这种会议。会议更
决定未来的教皇必须每七年召集一次全教会议。会议废黜了教皇约翰二十三世,并劝使
当时的罗马教皇辞职。阿维农的教皇拒绝辞职,他死后在阿拉贡王主使下又选出了一位
继任者。但这时正处于英格兰摆布之下的法兰西却拒绝承认他。此后他的党徒日渐衰微
下去,终于不复存在了。这样,由全教会议所选任的教皇终于没遭到任何反对,该教皇
是在公元1417年选出的,号称马丁五世。
这些措施是令人赞许的,但在对待威克利夫的波希米亚门徒、赫斯时却不如此。赫
斯被带到康斯坦斯之前曾得到人身安全的诺言,但在到达该地之后,却被定了罪和受到
火刑。
威克利夫原系善终,但会议却下令掘出他的骸骨加以焚毁。会议运动的支持者们是
急于摆脱违背正统教义的任何嫌疑的。
康斯坦斯全教会议挽救了分裂,但它却想作更多的事,并以一个君主立宪体制来代
替教皇专政。马丁五世在当选之先许下很多诺言;有些他遵守了,有些他破坏了。他同
意每七年召集一次全教会议的教令,并一贯严格地遵守着它。康斯坦斯宗教会议于公元
1417年解散,一个新会议——事后证明并不重要——召开于公元1424年;以后,即公元
1431年,在巴泽尔召开了另一次会议。马丁五世适在这时死去,他的继承人尤金尼乌斯
四世于整个任期中一直和那些掌握会议的革新家进行着激烈的斗争。他解散了会议,但
会议却拒不承认这种解散;公元1433年他曾让步过一段时期。但在公元1437年又重新下
令解散它。虽然如此,会议却一直进行到公元1448年,这时教皇获致全胜一事已为众所
周知了。公元1439年会议因宣布废黜马丁五世另外选立一位敌对教皇(历史上最后的一
个)而失去了舆论的同情。但这人却几乎随即辞职。
同年尤金尼乌斯四世在费拉拉另自召开了一个会议,并借此抬高了他的威信。那里
的希腊教会因过分恐惧土耳其人,而向罗马作出名义上的归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