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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西方哲学史 罗素-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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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尼乌斯。萨卡斯。此后他参加了罗马皇帝高尔狄安第三对波斯人的远征,据说是意在研 

 
究东方的宗教。皇帝当时还是一个青年,不久就被军队谋杀了,这种事本来是当时的惯 
 
例。这件事发生于公元244年他在美索不达米亚作战的时候。于是普罗提诺便放弃了自己 
 
的东征计划而定居于罗马,并且不久便在罗马开始教学。他的听众中间有许多有势力的 
 
人物,他并曾受到了皇帝加里努斯的垂青①。有一个时候他曾制订过一个计划,要在康 
 
巴尼亚建立起柏拉图的理想国,并要为此目的而建立一座新城市,就叫作柏拉图城。皇 
 
帝起初是赞许的,但最后撤销了他的支持。如此之靠近罗马而居然还能有地方建立一座 

 
新城市,这似乎是很奇怪的事;但是或许当时这个地区正象今天一样乃是疟疾流行区, 
 
而以前却并不流行。普罗提诺一直到四十九岁都没有写过什么东西;但是此后他写了很 
 
多东西。他的著作是由蒲尔斐利编纂的,蒲尔斐利要比起罗提诺更醉心于毕达哥拉斯主 
 
义,他使新柏拉图主义的学派变得更为超自然主义的了;倘使新柏拉图学派能够更忠实 
 
地遵循普罗提诺的话,本来是不致于如此的。 
 
    普罗提诺对柏拉图怀有极大的敬意;他谈到柏拉图总是用尊称的“他”。一般说来, 
 
他对待“有福的古人们”总是非常尊敬的,但是这种尊敬却并不及于原子论者。当时还 

 
在活跃着的斯多葛派和伊壁鸠鲁派是他所反对的,反对斯多葛派仅只是由于他们的唯物 
 
主义,而伊壁鸠鲁派的哲学则每一部分他都反对。亚里士多德对他所起的作用要比表面 
 
上来得大,因为他借用亚里士多德的许多地方常常是不加声明的。另在许多论点上,我 
 
们也可以感觉出巴门尼德的影响。 
 
    普罗提诺笔下的柏拉图,并不象真实的柏拉图那样地充满了血肉。理念论、《斐多 
 
篇》和《国家篇》第六卷的神秘学说,以及《筵话篇》中关于爱情的讨论,这些就差不 
 
多构成了表现于《九章集》(这是普罗提诺著作的名字)中的全部柏拉图。至于政治的 

 
兴趣、追求各种德行的定义、对数学的趣味、对于每个人物之戏剧性的而又多情的欣赏、 
 
而特别是柏拉图的那种风趣,则完全不见于普罗提诺的作品之中。柏拉图,正如卡莱尔 
 
所说的,“在天堂里是最能悠然自得的”;反之,普罗提诺则永远是极力循规蹈矩的。 
 
    普罗提诺的形而上学是从一种神圣的三位一体,即太一、精神与灵魂,而开始的。 
 
但这三者并不是平等的,象基督教的三位一体中的三者那样;太一是至高无上的,其次 
 
是精神,最后是灵魂。①太一是多少有些模糊的。太一有时候被称之为“神”,有时候 

 
被称之为“善”;太一超越于“有”之上,“有”是继太一而后的第一个。我们对太一 
 
不能加以任何的叙述语,我们只能说“太一存在”。(这令人想到了巴门尼德。)把 
 
“神”说成是“全”乃是错误的,因为神超越于全之上。神是通过万物而出现的。但太 
 
一是可以不假任何事物而出现的:“它既不存在于任何地方,而任何地方又都有它存在”。 
 
虽然有时候他把太一说成是“善”,但他却告诉我们说,太一既先于“善”也先于“美”。 
 
②有时候太一看起来很象亚里士多德的“神”;他告诉我们说神并不需要自己的派生物, 

 
并且也并不关心被创造的世界。太一是不可定义的;就这一点而论,则沉默无言要比无 
 
论什么辞句都有着更多的真理。 
 
    现在我们就来看第二者,这第二者普罗提诺称之为nous(心智)。我们很难找出一 
 
个英文字来表达nous。标准的字典翻译是“心灵”,但是这并不能表示它的正确涵义, 
 
特别是当这个字用之于宗教哲学的时候。假如我们说普罗提诺把心灵置于灵魂之上,那 
 
我们就会造成一种完全错误的印象了。普罗提诺的英译者麦肯那(Mckenna)用的是“理 
 
智-原则”,但这个字也还是不妥当的,而且也并没有能提示它是适宜于宗教崇拜的一 

 
种对象。印泽教长用的是“精神”,这或许是最可取的一个字了。但是这个字却漏掉了 
 
自从毕达哥拉斯以后一切希腊宗教哲学中都极重要的那种理智的成份。数学、观念世界 
 
以及关于非感觉的事物的一切思想,对毕达哥拉斯、柏拉图和平罗提诺来说,都具有着 
 
某种神圣的成份;它们构成了nous的活动,或者至少也是我们所能想象的最接近于nous 
 
的活动的东西。正是由于柏拉图的宗教里的这种理智的成份,才使得基督教徒——最突 
 
出的是约翰福音的作者——把基督等同于Logos(道)。就这方面而论,则Logos应该译 

 
作“理性”;这便使我们不能用“理性”这个字来译nous了。我愿意跟着印泽教长用 
 
“精神”这个字,但附有一个条件即nous具有着一种理智的涵意,那是通常为我们理解 
 
的“精神”所没有的。但我将经常使用nous这个字而不加以翻译。普罗提诺告诉我们说, 
 
nous是太一的影子;它之所以产生是因为太一在其自我追求之中必须有所见,这种见就 
 
是nous。这是一个很难理解的概念。普罗提诺说过,一个并不具有各个部分的“有”也 
 
可以认识其自身;在这种情形下,见者与被见者就是同一个东西。神是被柏拉图类比作 

 
太阳而加以想象的,而在神里面发光者与被照亮的东西就是同一个东西。按照这种类比 
 
来推论,则nous可以认为是太一看见其自身时所依恃的光明。我们有可能认识到我们由 
 
于固执己见而已经忘记了的“神圣的心灵”。要想认识神圣的心灵,我们就必须趁着我 
 
们自己的灵魂最与神相似的时刻,来研究我们自己的灵魂:我们必须撇开我们的肉体, 
 
以及塑造肉体的那一部分灵魂,以及“具有欲望与冲动和种种类似的虚幻无用的感觉”; 
 
这时剩下来的就是神圣的理智的影子了。 
 
    “那些被神明所充满、所鼓舞的人们至少具有着一种知识,即他们身中有着某些更 

 
伟大的东西,虽说他们并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从推动着他们的运动里以及他们所发 
 
出的言论里,他们看到的并不是他们自身而是那推动着他们在运动的力量:因此当我们 
 
把握住纯粹nous的时候,我们对至高无上者的关系也必定是处于同样的状态;我们知道 
 
内在的神圣的心灵,是它创造了有以及属于有的其他一切:但是我们也知道还有另外的 
 
东西,知道它完全不属于有,而是一种比我们所知道的有关有的一切要更加高贵得多的 
 
一种原则;要更加完满得多,也更加伟大得多;它超乎于理智、心灵和感情之上;是它 

 
赋予了这些力量的,但绝不可把它和这些力量混为一谈”。①这样,当我们“被神明所 
 
充满、所鼓舞”的时候,我们就不仅见到了nous,而且也见到了太一。当我们与神明这 
 
样相接触的时候,我们并不能以文字来推论或者以文字来表达这种所见;这些都是以后 
 
的事。“在与神明相接触的那一瞬间,是没有任何力量来做任何肯定的;那时候没有工 
 
夫这样做;根据所见来进行推理,乃是以后的事。我们只知道当灵魂突然之间被照亮了 
 
的时候,我们便具有了这种所见。这种光亮是从至高无上者那里来的,这种光亮就是至 

 
高无上者;当他象另一个神那样受到某一个人的呼吁而带着光亮来临的时候,我们就可 
 
以相信他在面前;光亮就是他来临的证据。这样,没有被照亮的灵魂就始终没有那种所 
 
见;但是一旦被照亮之后,灵魂便具有了它所追求的东西。而这就是摆在灵魂之前的真 
 
正的目的:把握住那种光明,以至高无上者(而不是以任何其他原则的光明)来窥见至 
 
高无上者,——窥见那个其自身同时也就是获得这种所见的方法的至高无上者;因为照 
 
亮了灵魂的正是灵魂所要窥见的,正犹如惟有凭借着太阳自身的光明我们才能看到太阳 

 
一样。” 
 
    然而这要怎样才能成就呢?“要摒弃万事万物”①“天人感通”(在一个人的体外) 
 
的经验曾屡次地临到过普罗提诺: 
 
    这曾发生过许多次:摆脱了自己的身体而升入于自我之中;这时期他一切都成了身 
 
外之物而只潜心于自我;于是我便窥见了一种神奇的美;这时候我便愈加确定与最崇高 
 
的境界合为一体;体现最崇高的生命,与神明合而为一;一旦达到了那种活动之后,我 
 
便安心于其中;理智之中凡是小于至高无上者的,无论是什么我都凌越于其上:然而随 
 
后出现了由理智活动下降到推理的时刻,经过了这一番在神明中的遨游之后,我就问我 

 
自己,我此刻的下降是怎么回事,灵魂是怎样进入了我的身体之中的,——灵魂即使是 
 
在身体之内,也表明了它自身是高尚的东西。①这就把我们带到了三位一体之中的第三 
 
个成员而且是最低下的成员,即灵魂。灵魂虽然低于nous,但它却是一切生物的创造者; 
 
它创造了日、月、星辰以及整个可见的世界。它是“神智”的产物。它是双重的:有一 
 
种专对nous的内在的灵魂,另有一种对外界的灵魂。后一种灵魂是和一种向下的运动联 
 
系在一片的,在这种向下的运动里“灵魂”便产生了它的影象,——那便是自然以及感 

 
觉世界。斯多葛派曾把自然等同于神,但普罗提诺则把自然视为是最低级的领域,是当 
 
灵魂忘却了向上仰望nous时从它里面流溢出来的某种东西。诺斯替派的观点,即可见的 
 
世界是罪恶的,可能就是受了它的启发,但是普罗提诺本人并没有采取这种观点。可见 
 
的世界是美丽的,并且是有福的精灵的住所;它的美好仅次于理智世界。在一片论述诺 
 
斯替派见解(即宇宙极其创造者是罪恶的)的非常有趣的争论性文章里,他承认诺斯替 
 
派的学说有些部分,例如对物质的憎恨,是可以推源于柏拉图的;但他认为凡是其他那 

 
些并非来自于柏拉图的部分,都不是真的。 
 
    他对诺斯替主义的反驳有两种。一方面,他说灵魂创造物质世界的时候,乃是由于 
 
对神明的记忆所使然,而并不是因为它堕落了的缘故;他认为感觉世界是美好得正如一 
 
个可感世界所可能的那样。他强烈地感到,被感官所知觉的事物乃是美丽的: 
 
    凡是真正知觉到了理智世界的和谐的人,只要是有一点音乐感的话,谁能不感到可 
 
感的声音之中的和谐呢?哪一位几何学家或算学家能不欣赏我们在可见的事物中所观察 
 
到的对称、对应与秩序的原则呢?想一想绘画的情形吧:凡是以肉体的感官看见了绘画 

 
艺术的作品的人,决不是以唯一的一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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