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音老人文集-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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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照密宗的说法,阿弥陀佛是兴无缘大慈,无人不接、无生不救的。不问什么众生,于命终时,都一视同仁,放光普照,接他们生西。只以众生障重,不能相接。甚者,因佛光炽盛,畏而逃避,窜入恶道,宁不可悲可叹!
所以我们要真正生西,非脚踏实地努力用功不可,绝不能贪便宜怕吃苦,把生西的责任单单推到阿弥陀佛的身上。不然,《观经》为什么教我们种种入观的方法,《弥陀经》又教我们执持名号,至一心不乱哩?
观想或观相比较心细,功夫较持名念佛难,故晚近净土行人都只修持名。现在我们就持名念佛法门来谈一谈它的修法与奥妙。释迦文佛默察末法众生垢染深重,难以打开玄关识锁,离苦得乐,从悲心中运用广大智慧,巧妙地设一念佛法门,将一粒清净佛珠——万德洪名——安放在众生妄染心中,密密转移其颠倒妄想,从切近处断其生死根株,而得心花开敷,见弥陀佛性,往生净土。一切唯心造,而人不能无念,不念佛、法、僧,必念贪、嗔、痴。念贪、嗔、痴则杀、盗、淫恶业起,恶业起,生死轮回无有止息。佛乃因势利导,抓住众生不能无念的习气,善巧方便地用一佛念来代替妄念,使人于不知不觉中将妄念转为佛念,染心换为净心,从而轻而易举地往生净土,出离生死。古德云:‘清珠下于浊水,浊水不得不清;佛号投于乱心,乱心不得不佛。’莲池大师云:‘念佛就是于众生生死切近处(妄心)作最亲切、最简易的转换。’我们如果不体察佛祖的深心和伟大的教导,认真以念佛的功行来改造自己,单靠依赖弥陀之愿力接引往生,又怎么能达到目的呢?古德云:单修(单靠弥陀愿力)生西难,双修(自己用功和佛力相应)生西易。真是不朽的名言!
我们明白了念佛的作用和生西的道理,就知道大势至菩萨教导我们念佛的方法‘都摄六根、净念相继’是确切不移、无可改变的至理名言了。上中下三根,不问哪种人,都须遵照这确切的指示,内而身心、外而世界,一切放下,将眼耳鼻舌身意这六根统统摄在一句佛号上,绵密提持不绝,自然于不知不觉中将妄心转化为佛心,与西方弥陀感应道交,打成一片。所以古人说:‘万修万人去。’
念佛时,既不能操之过急,追求次数,以免伤气耗血,亦不能疏漏缓慢,让妄念有空可钻;既不可追求一心不乱,以免妄上加妄,更不可认念佛成片为难,畏惧不前。我人果真看破红尘,知一切是幻,毫无系念,定能死心塌地地抓紧一句佛号,著力提持,而不致口念心乱,妄念翻滚不歇。念佛如能像推重车上山一样用力,句句相接,字字分明,虽下下根人亦不怕佛念不能成片,心不开悟!因念佛功夫,不在懂得深奥玄妙的道理,而贵专一。心不外驰,便能一切放下,死心塌地地一心念佛,久久功纯,妄心何患不融,佛性何患不见!故云:下下根人有上上智。盖看破红尘,一切放下,专心念佛,即上上智也。
净宗大德嘱人,不要管他是否一心不乱,也不要问他明心见性与否。只安详稳步秉直念去,自然水到渠成。一是怕我们要求一心不乱或明心见性而妄上加妄,反自误事;二是恐要求过高,胆怯众生望而生畏,知难而退,不敢进修。并不是说念佛法门不要一心不乱,或与明心见性无关。净宗是寓高深之理于平易践履之中,于真实行处而暗合道妙。故上、中、下三根人遵其所教,平实念佛,俱能见性。不似禅宗,只接上根利智,中下根人无从问津,故法门深广也。
或者有人说,这是禅宗的说法,不合净宗的轨则。兹为增进读者信心起见,节录一段印光大师《念佛三昧》如下,以证余言不谬:
‘若论证三昧之法,必须当念佛时,即念反观,专注一境,毋使外驰。念念照顾心源,心心契合佛体。返念而念,返观而观;即念即观,即观即念。务使全念即观,全观即念;观外无念,念外无观。观念虽同水乳,尚未鞠到根源!须向者一念南无阿弥陀佛上重重体究,切切提撕,越究越切,愈提愈亲,及至力极功纯,豁然和念脱落,证入无念无不念境界。所谓“灵光独耀,迥脱根尘。体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无染,本自圆成,但离妄念,即如如佛。”此之谓也。功夫至此,念佛得法,感应道交,正好著力。其相如云散长空,青天彻露。亲见本来,本无所见,无见之见,是名真见。到此则溪声山色,咸是第一义谛;鸦鸣鹊嘈,无非最上真乘。活泼泼应诸法相而不住一法;光皎皎照了诸境而了无一物。语其用,如旭日东升,圆明朗彻,语其体,犹皓月西落,清净寂然。即照即寂,即寂即照,双存双泯,绝待圆融,譬若雪覆千山,海吞万象,唯是一色,了无异味。论其益,现在未离娑婆,常预海会,临终则一登上品,顿证佛乘。唯有家里人,方知家里事,语于门外汉,遭谤定无疑!’
诸位,请看这一段说话,岂不尽与禅宗同出一辙?念佛时,非但要观念一致,还要在阿弥陀佛这一佛念上重重体究,切切提撕,岂不即是禅宗参话头的功夫?及至越究越切,愈提愈亲,力极功纯,豁然脱落,证入无念无不念的境界与下面一大段所描绘的悟后境相,岂不即是禅宗参究豁开本来面目、明心见性的境界?我们现在对一般人不说参究提撕,只说心念耳闻,观念一致,极力追究,功夫纯熟,自能豁然脱落,证入三昧,与禅宗明心见性,完全无二。但不能像现在一般人,仅以做早晚功课为完事。
说到此,真难立言!连德高望重的印光大师末后还要慨叹地说一句:‘语于门外汉,遭谤定无疑!’何况他人!法华会上佛说法,尚有五千人退席,遑论末法时代,要人人信入,不生疑谤,又怎么能做到哩?!
(三)密宗
密宗是诸佛于末法时代度生的最方便、最完备、最当机的法门,也是一切宗派不能偏离的法门。它从体到用、从小至大、由浅到深、由末到本,样样具备无不完善。可惜近代学佛者,不务正修,证体成道,仅学些皮毛、启用之法,弄玄虚、逞神通,搞得妖气十足,为达人正直君子所不齿。如弘一大师亦曾因不明密宗真相,为外形所惑,而毁谤密宗。后深研密宗教观,始知密宗深广难思,法门完善无不具备,而深自忏悔,告诫后学,勿因误解密乘仪轨而疑谤,应先深入研讨密宗教典,精通教义后,再行探讨仪轨之修持。
正因为密宗学人不务正修之故,习禅修净者皆远避密宗,恐怕沾上妖气,其实这是多余的,不必要的。因为密乘是诸佛心印,三世诸佛也不能离开它成佛,何况禅净等宗的后学者!你要离开它,逃避它,犹如日中逃影,徒益自劳!比如净土宗,虽然不主张明心见性,但为消除业障,确保生西起见,须持《楞严咒》、《大悲咒》、《往生咒》以及十小咒等,请问这许多咒是不是密法?参禅者参至种子翻腾,进不能进,退不可退,闷恼欲绝,无可奈何时,不假密咒佛菩萨加持之力,即不能过此难关而打破疑团,亲证本来。憨山大师云:‘历代禅宗大德,均密持神咒,潜假佛力,但秘而不宣。我今为诸仁公开指呈:参禅参至无始无明种子翻腾烦闷欲绝时,须迅速加持《楞严咒心》,仗佛慈力,方可渡过难关。’如斯自诩自力修证,高榜门风高峻,教外别传,直指见性之禅,也不离开密乘,何况其他法门哩!
据日本《密教纲要》云:天皇曾诏各宗派大德至皇宫开法会,讨论何宗最优,证道最快,以资选择而从之修习。各宗祖师各自呈本宗优点并自诩为最优、最快、最完善后,密宗弘法大师白帝曰:诸宗皆好,各有优点,但均离不开密,离密即无诸宗。以密乃诸佛心印,离佛心何有诸宗,故密实集诸宗之长,为最完善、最方便、最迅捷之法门,为三世诸佛成道必由之径。天皇深肯之,故日本密宗独盛也。
密宗以《大日经》与《金刚顶经》为依。立十种心,统摄诸教,建立曼荼罗,身、口、意三密相应,即凡成圣。其不思议力用,惟佛能知,非因位菩萨所能测度,深密秘奥,又为对未灌顶人不许显示之教法,故云密宗。其教派法门繁多,非今论所及,故不详赘,兹仅就与明心见性有关的,择其重要者,约略言之。
讲到密宗,似乎就是神变,以是唐武宗皇帝深恐密宗行人搞神通把他的江山搞掉,把帝位搞垮了,下令取缔密宗。至明朱元璋皇帝更忌密宗,严加禁止,密宗因之绝迹于中国。后来反向日本及西藏地区就学,称为东密、藏密,宁不可叹!降至今日,学佛者更是不重道,只重神通,误以为明心见性即发大神通,如未发神通即非明心见性。此种邪见,非唯自误,兼亦误他。殊不知明心见性所悟之理,虽与诸佛无异,但历劫多生,习染深厚,卒难顿消。此时只为因地佛,如初生之婴儿,虽亦是人,但不能起用,有待依悟而修,勤除习气,长养圣胎,神通方始薰发。《楞严经》云:‘理属顿悟,乘悟并销;事则渐除,因次第尽。’《大日经》云:‘菩萨住此,勤除五盖,不久即五通齐发。’可惜众多佛子不明此理,但务神通,投众所好,以逞己能。以致学密者群起效尤,但为枝末起用神变之法,置根本证体、了生死之大法于不顾,良可慨也!
密法中各派有其各自最高殊胜之法,力用均不可思议,依法修持,均得真实受用,证成圣果。但其中最圆满、最完善、最殊胜者,莫如红教之大圆满法。其法为九乘次第之最高法门,无有淩其上者。此法之前趋——恒河大手印法,即等于禅宗之直示心法,且较禅宗完整。大圆满之前半‘彻却’修法,三空相印,即禅宗之见性;其后半之‘妥噶’,身化虹光,即禅宗之向上。但禅宗唯靠自力修证,无甚方便接引,收效甚慢;而密宗除自力外,复得佛加持之力,且有种种异方便接引。其接引之殊胜,有如现代镭射之理,非常科学化,故收效速,得力快。
密宗大法,虽已有少许纳入禅净法中,行人如能于禅净外加修密法以补禅净之不足,则进步更快,收效更宏。憨山大师云:‘念佛不得力者,可以持明(即持咒),仗佛心印之力,可收事半功倍之效。’尤其禅宗行人,参一句刻板话头,无明师锤炼拶逼,而了无消息,白费精力,莫如改修密法,仗佛慈力,易于开悟成就。但如修法者厌仪轨之烦复,观想之繁琐,加行之缓慢,又莫如修心中心密法。以大圆满虽完满无缺,但修法之前,先须修加行,修彻却时,又须作种种有相之观想,繁琐复杂,不若心中心密法简捷易行。以心密乃无相密,直接痛快,不须从有相过渡到无相,既不须修加行,又勿须作观想,直证无相心源,实系密宗中至简至易、最速最妙之法。但如性近观想,喜从有相——本尊、种子、三脉五轮等入手者,则以修大圆满为宜。
心中心法系藏密红教之法,东密也有传承。昔诺那上师曾在上海授与袁希廉。惜以该法系密部中上乘无相密法,在西藏须修二三十年有相密后,方可传习,故未广传。大法几将湮没无闻。今该法得以广布,端赖大愚阿黎于庐山修般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