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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部分

元音老人文集-第200部分

小说: 元音老人文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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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达摩祖师说‘廓然无圣’,是要梁武帝跳出有、无、凡、圣的窠臼而当下见性。而梁武帝呢?是著相的人呀,你说廓然无圣,连圣也没有岂不落空?可人家说你是圣人呀!你怎么说圣人也没有呢?

    于是帝继问曰:对朕者谁?摩曰:不识。

    梁武帝在有‘圣’上著眼,而忽略了最重要的‘廓然”二字“所以接下就问:‘对朕者谁?’以为这下子抓住了要害,你说‘无圣’,那么,站在对面的是谁?人家说你是圣人,若无圣,你又是谁呢?看你怎么抵对!

    这句话有两重意义,一者站在我对面的是谁,二者和我对话的是谁?梁武帝的本意只是第一重,站在我对面的是谁?但在宗下就不这样,而是取第二重,问这能对话的是谁?就像我们现在参禅问:念佛是谁?拖死尸的是谁?讲话是谁?听话又是谁?这个‘谁’就有分量,像是问话,却是直接指示你见性。这句话不这么好答,不是见性人,就不免眼目定动,手足无措,不知落处。但是达摩祖师是大宗师,他明知你是第一重问义,死马权作活马医,强作第二重问义答道:‘不识。’达摩祖师这句答话真疑杀天下人,你是悟道宗师,怎么说不识?是真不认识?还是假不认识?不是!不是!在认识不认识上著眼都不是。有一位禅师说得好:缺齿胡僧拿泥弹子到震旦斗宝,被梁武帝‘是谁’这骊珠宝光一照,逼得他退避三舍,慌说:‘不识。’这‘不识’二字,如棉里针,一捏就刺手。从表面看,似乎是不认识,但实际是直示真心酬对他是谁的‘谁’字。这能问和能答的东西,有相可见吗?有能所相对吗?无相无能所,有谁认识谁呢?当我们打开本来之际,身心世界都没有,只是一片虚明,没有色相,没有相对的二者,有谁认识谁?譬如我们二人相对有认识不认识之别,现在只是一个绝对真心,没有识别的物件,所以说‘不识’。这个‘不识’有如千钧之重,如会得,则当下悟去;如轻率地只当认识不认识会,则磋过了也。或者有人说:‘认识对呀,认识就是认识佛性呀!’不对!正当打开时是不能起念的!那时能所双亡,什么都没有,若起一认识之念,则被它影子所惑,失去开悟的良机。况且本性既无相,也无声,又认个什么?再进一步说,彻悟的人,空却一切,心无所住,见犹不见,如有所重,著在性上,即成窠臼。宗下谓之圣堕,便不为见性的人了。比如灵云禅师见桃花开悟后,洪觉范颂云:‘灵云一见不再见!’为什么不再见呢!原来灵云祖师参禅,参了三十年不开悟。有一年春天,桃花开得正好的时候,他打开山门,蓦见千万丛桃花开得如火如荼,宛如一片香火海,当下身心脱落,尘识皆消,豁开本来面目。说偈云:‘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到如今更不疑。’请看,古人用功,多么恳切,三十年如一日,孜孜参究,一旦时节因缘到来,一触即发,打开玄关识锁,亲证本来。现在的人如也能与么孜孜不倦地精神修习,何患不即生成就!后来玄沙评论云:‘谛当甚谛当,敢保老兄未彻在。’为什么说他未彻呢?因为还有一个‘见’和不疑在!尾巴未净,所以不彻。这是教导参学人,于参悟时,只时到神知,而不可住在‘性’上。后来洪觉范为之挽救云:‘灵云一见不再见,红白枝枝不著花。’就是说,一见之后,不再著在‘见’上了,尽管有红的白的桃花现前,也不再著桃花之见了。也就是说不再著在性上而泯去开悟之迹了。见性的人就是如此胸怀坦荡,无所住著。所以达摩祖师说‘不识’,就告诉他真心无物,何有相对?这里没有谁认识谁的。

    帝不契,达摩遂渡江至魏。

    梁武帝虽信佛,但般若根器很差,不知达摩在点示他,还以为达摩祖师真正不认识,没有什么本事。所以‘帝不契’,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就不睬达摩回后宫去了。达摩祖师呢,你不睬我,我也无法度你。因为禅宗是接上上根器人的,要悟当下悟,不是拖泥带水的说教。在两三句问答之中,语不投契,只有另找门路,所以‘达摩遂渡江至魏’了。不是有达摩‘一苇渡江’的故事么?达摩踏著一根芦苇就渡江到魏国去了。

    帝后举问志公,志公曰:陛下还识此人否?帝曰:不识。

    这梁武帝回到后宫去问宝志公。因为梁武帝面前有两位大师,一个是傅大士,一个是宝志公禅师。这两位大师都是从兜率天宫下降来度梁武帝的。梁武帝就把这段公案(与达摩祖师的对话)告诉宝志公。志公就问梁武帝,你还识得达摩吗?帝曰:‘不识。’这里梁武帝也同样说不认识,和达摩祖师说的‘不识’,是同是别?诸仁还知么?这里面大有文章在!达摩祖师所说的‘不识’,不是认识不认识,而是把真心活泼泼地全盘托出给你看,指点你当下见性;而梁武帝说的‘不识’呢,只是我们世俗所说的不认识而已。但是在宗下如问你二个‘不识’是同是别?你像上文这么回答,就要吃棒。要怎么答呢?父母所生口,终不向你道!

    志公曰:这是观音大士,传佛心印。

    志公说,这个达摩是观音大士,前来传佛心印的。佛的心印就是我们的自性,以心印心,叫你当下见性。不需要像我们现在要修什么法,要打多少坐。他只说一句话,在节骨眼上一点,叫你当下豁开正眼,明见本性,叫单刀直入,很快很快。但是现在这个末法时代,修道人根机钝了,像一把刀不快了。不要说一点,千点万点也点不开。

    豁开正眼就是打开般若,这是任何一宗都切切需要的,没有智慧绝不能成道。或许有人说修净土宗不要吧!不然!假如不要,为什么净土功课每一次最后要念一声‘摩诃般若波罗密’呢?假如没有智慧,怎么能看破世上的一切色相而放下这世界往生西方呢?好多修净土宗的人到最后生不到西方,就是因为无有智慧,看不破这个生于斯、食于斯、所有亲朋好友都在这里的娑婆世界,放不下,舍不得离开,而不能去。假如明白所有妻财子禄都是梦幻泡影,舍得放下,那就千修千人去,万修万人去了。

    志公说观音大士传佛心印。观音大士太慈悲了,处处闻声救苦,加被一切众生,离苦得乐。因菩萨与此世界众生缘深,所以释迦佛临圆寂时,托付观音菩萨照顾娑婆世界的众生使大家免遭苦难。《法华经·普门品》就是宣说菩萨的伟大、愿深、慈祥、德隆与功力深厚的。大家称念‘观世音菩萨’、‘观世音菩萨’……非但不论什么样的障难灾殃都能化为乌有,连一些不顺遂的事也都能消除。我们要努力修行,不要辜负佛菩萨的恩典。修成之后,还要代佛菩萨来宣扬、说法,接引后进,使佛法振兴起来,使大家都能出离苦海。

    帝悔,遂遣使去请。

    梁武帝听志公禅师说,这是观世音菩萨,来传佛心印的,而自己不认识,怠慢了他,让他走了。梁武帝深悔自己无状,轻慢了达摩,使他悄然离去,所以要差他的使臣去把达摩祖师请回来。

    志公曰:莫道陛下发使去请,阖国人去,他亦不回!

    宝志公说,不用说你陛下遣一个使臣去请达摩祖师回来,就是你把全国人发动去请达摩,达摩祖师也不回来了。这为什么呢?因为达摩祖师是来传佛心印,度有缘众生的,不是来受你供养的,你根基不相当,就无福接受禅门的法宝。宗下所谓:‘不是知音,徒劳侧耳。’他更不需要名誉,只要得一个半个开悟之士能接法,绍隆佛种就是了。所以达摩祖师是‘牢笼不肯住,呼唤不回头’。他是再也不肯回来的。达摩祖师渡江至魏后,居嵩山少林寺面壁九年,得神光大师,彻悟心源而传法。其余在他名下的人也很多,但是他们只得禅宗的皮、肉、骨,而不能得髓。所以达摩祖师只传神光一个人做第二代祖师。达摩原以为梁武帝是中国信佛的皇帝,大概有相当的根基,哪晓得这皇帝不行,只在名相上著眼,不是上上根人,不能传付,所以不辞而别。那么,学禅这么难,值兹末法时代,岂不要断绝佛种吗?不!末法时代也有正法根器人,广大佛子中,上上根人,大有人在。只要有心人提倡弘扬,禅门是会兴隆的。因为有佛、菩萨的伟大慈悲力量加被,只要深信不怠,天天朝于兹、夕于兹,流连于兹、颠沛于兹,不断地前进,自有水到渠成之日。假如疑疑惑惑地在这里猜疑,我能行吗?佛菩萨会加被我吗?恐怕业障重不成功吧?……那就坏了!因为一疑惑力量就不足了,修起来就打‘格顿’,不能奋勇地一往直前、奋斗到底完成艰巨伟大的任务。只要我们信心足,不怕路远险阻,把全身力量扑上去奋力前进,就一定能排除艰难证成大道!上面说过,我们于悟道后,不是一悟就休,还要好好地保护它,长养它,把习气除尽,犹如婴儿成长为大人了,那时候才能随心所欲放手空行。于初悟时不保是不行的,怎么保呢?一面上座养定,一面在日常事务中磨练培养,既不住空,也不住有,一切随缘,任何工作都能做,虽做而不著做,毫无爱恶之心。宗下所谓:‘于心无事,于事无心!’终日忙碌,而心中无事;心中无事,而不妨终日忙碌是也。假如做事时被事做了去,那就不行,要赶快拉回来,放下来,勤于觉照,精于锻炼;假如自觉力量不够,那就要多打坐。为什么呢?因为打坐能培养定力,使你在境界之中有主宰,有力量。你不打坐,定力不够,在境界中锻炼的时候,一浑就浑掉了,被境界拖著走了,落于悟后迷,就不行了,这是最重要的关键。

    复次,刚刚打开本来时,是没有什么奇特的。修行人往往不识,以为没有什么神奇,不是自性,而忽略错过,哪知这灵妙真心是一丝不挂、一法不立的绝相妙体。初见性时,习染尚在,只是素法身,一无所有。须待修者于识得后,勤于磨练,将无始旷劫的妄习消尽,方能显发神用。故修行人须弄清修行的次第,千万不要因暂时未发神通,不敢承当而错过开悟的良机,更不要因自己不识而以讹传讹,贻害他人。其实开悟见性并非难事,因为这妙明真心不在别处,镇日在各人自己面门放光,无有丝毫离异,只是人们迷相著境忽略不识罢了。

    傅大士《传心颂》云:‘夜夜抱佛眠,朝朝还共起。起坐镇相随,语默同居止。纤毫不相离,如身影相似。’你看说得多少明白清楚,从这里悟去,多少庆快。再向别处去寻,找到弥勒佛降生,也无有是处。

    或有人说,保宁勇禅师昔曾说过:‘从此偈瞥地者固多,但错会者也不少。’还有玄沙禅师也曾评论此偈说:‘大小傅大士只识个昭昭灵灵。’恐怕此偈有毛病,不确切吧?

    我不禁笑答道:此偈说得如此亲切明白,虽下根人亦能闻之悟得。既能从此会得,为什么有错误呢?又错在哪里呢?保宁勇未曾指出,使后来人疑窦不少,我今不妨补叙出来,为诸君祛疑。盖错者不在此偈,而在会的人鲁莽,以为即此能言会道、举手投足的,便是自己天真佛。犹如有人错解了《圆觉经》那段精辟经文‘知幻即离,不假方便;离幻即觉,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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