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的社会功能 [英]j[1].d.贝尔纳-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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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每年用于医学研究的400,000镑总费用就显得少得可笑了。根本的困难是:虽然对病人的治疗效果归根结蒂几乎完全取决于医学研究,医生所收的费用却与医学研究完全无关;事实上,医学研究越是发展,它的成果的应用越是广泛,为私利行医的整个制度就越加显得荒谬。比这种考虑更有密切关系的是这样一个事实:并没有一个组织完善的机构来管理医学研究的发展问题,同时私人行医的制度和经费极度不足的私营医院制度实际上不可能推动医生们自己对医学研究规划作出捐献。
政府的兴趣显然是冷淡的。毒气战争防御部的经费实际上比医学研究委员会的经费还要多一些(204,000镑)。
不用说,医学研究委员会活动范围以外的医学研究工作相互之间和这种私人医学研究工作同委员会的研究工作之间实际上都是互不通气的,而且私人研究工作者的处境也相应地更为恶劣。的确,过去在不比现在更好的条件下,医学研究工作也帮助过医务人员取得重大的,甚至革命性的成绩。但是我们决不能利用这个事实来为目前的麻木不仁和自满情绪辩护。早期医学研究所取得的成绩是发现疾病的细菌理论的结果。这种理论使人们虽然对于传染和复元的机制只有比较肤浅的认识,但仍然能对急性疾病加以控制。在现代的条件下造成大部分死亡(由于营养不良而引起的死亡不计在内)的则是慢性疾病。慢性疾病问题大体上还没有获得解决,而且要求人们对生理现象取得更加彻底的了解,以便解决这些问题。只有作出更为巨大的努力来发展医学研究,经过相当一段期间才能出现这种局面。如果我们考虑到由于缺乏医学研究,每年有成千上万的人死于非命并且有亿万人受到病魔的折磨的话,那末我国医学研究现状就不仅是一种耻辱而是一种犯罪行为了。
农业科研工作
农业科研的情况比医学科研情况更为混乱。农业研究经费来自若干不同的政府部门,来自地方当局,来自各种依靠自由捐款维持的团体以及商业企业。人们想通过设立农业研究委员会来协调这些经费来源。设立这个机构并不是要使它象科学和工业研究部那样在自己的活动范围中统一地接管和管理农业科研经费,而仅仅是要它协调经费来源并防止现有开支有重复现象。农业科研工作是在全国的一些不同的试验站中进行的,但是每一个试验站都从许多不同的来源获得经费。在这种情况下,要想提供一项统一的农业科研方案,困难实际上是无法克服的。政治经济规划学会就这一点所提出的一份报告书令人钦佩地综述了这一情况:“英国的农业科研经费的使用方式极为奇特复杂。要想详尽地叙述这方面的实际情况,远远不是本文篇幅所能胜任的。可以简单地综述如下:英格兰和威尔士划分为若干区域,由十七所农业学院和农业研究所分管,其收入的百分之九十来自政府的一整笔159;000镑补助金。研究所是独立自主的,它们的工作由一位所长控制,人力、物力、财力都由他支配。
这些研究所从国库中得到的补助金数额由中央政府所属五个部门,即农业部,苏格兰农业部,发展委员会,农业研究委员会及财政部为一方以及地方当局和研究所及实验室领导人为另一方通过协商决定。这些研究所如果得不到这笔钱是无法存在的。
虽然我们可以清楚地划出行政管理的总系统表,可是,各县当局之间的关系在细节上有巨大的差异,给人以相当复杂的印象。
除开经费不足的问题外,目前农业科研的安排受到各式各样的批评。有人从农场主的观点提出,目前许多科研工作实用价值不大或者根本没有实用价值,要么是因为在进行这种科研项目时并没有充分顾及实际农业条件,要么就是因为这种科研项目仅研究某些方面,而毫不触及在采取措施前必须加以研究的其他方面,要么就是因为它们是以普通农场主所不能理解的方式或者是在他从未听到过的出版物中提出来的。此外人们还提出:所采用的组织形式过于复杂,一个普通农场主所提出的问题很难得到迅速的解答,除非他的问题简单得可以由现场的顾问立即加以回答,而这个顾问显然无法同不久以前的、更带专门性质的许多课题的研究工作保持充分联系。
人们还提出:由于职权划分得太繁复,产生了一套相当复杂的规章制度,为的是保护各有关方面的利益,结果除非询问者恰巧是熟人,有关方面很容易用过于谨慎的态度和拖拖拉拉的态度来对待各方的询问。又有人认为:牲畜疾病和家畜研究同果品研究之间的经费分配与有关的农业生产在国内的相对重要性不相称,和它们需要得到科研帮助的紧迫程度也不相称。前一种研究经费很感缺乏,而后一种研究经费则很充裕。人们还根据同一理由批评基础研究和特别研究之间,或者经济学和病理学研究之间的经费分配。人们还提出:假如现行的经费分配办法确有理由,至少也应该整个地予以公布,提交公众审议,而不应该有这么许多不同的批准手续,也不至于如此复杂,以致只有一个头脑清楚的会计员才能搞清楚情况。有人埋怨说:人们不知道可以向什么地方提出有关值得研究的新科研方针的请求、建议和意见,而且在提出建议时还可以确信:有关方面会同情而迅速地予以审查,而且当他们认为建议有价值时就会接着采取行动。
我们可以对农场主所提出诸如此类的批评意见加以答辩,而且可以提出更多的意见。例如,研究工作人员可以说:尽管有着许许多多困难和广泛的阻力,他们已作出非常巨大的贡献。他们可以指出,国家向它的不少法律和医学顾问们支付1;000镑以上的年薪,可是从事农业研究的人极少能够指望得到800英镑以上的年薪,即使他们的薪金已经是800镑了。薪金水譬如此之低,身兼教育、谘询、科研和行政人员的现象如此普遍,可以断定,收入低微和工作过劳的人员是无法比目前做更多的工作的。我们还可以说,有效的科研工作有赖于热心而聪明的合作,而农场主并不是总是会给予这样的合作的。如果农场主不多费点脑筋弄清自己的需要,或者说明自己的需要,他们就不可能指望别人认识到他们的需要。最后,研究所所长,可以说,他们自己的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浪费在向一些官方的和非官方的负责发放津贴的机构申请和随后连续申请零星资助上面。行政人员又可以反驳说:这个体制不管从字面上看多么繁杂,却已经在现有的财力和人力容许范围内,产生了极好的成果:事实上,通过私人之间的联系还是细心地和不断地保持着相互间的配合:虽然有时会产生磨擦,可是目前还没有人能制订出一套组织体系,可以使不愿意合作的两个人在一起工作。
我们已经列举了不少论据了,不需要再多加列举就可以看出,第一,现有的体制并不象它可能做到的那样顺利而有效地进行工作;第二,要想把缺点归咎于任何一个具体的有关方面都必然是徒劳的。”——《规划》第57号,第3—5页。
由此可见:无论政府,农场主或者研究工作者都对农业科研现状感到不满。这种情况的产生并不令人感到十分奇怪。
英国农业基本上继续停滞于某一发展阶段。这个发展阶段在十八世纪是以盈利为目的的食品生产的先驱试验。不过在二十世纪却变成了不折不扣的时代错误了。农业科研的基本困难不在于有多少研究成果,而在于保证一旦有了研究成果就能用于实际。现代农业的主要倾向是限制产量,以便维持价格。这在根本上是同任何农业科研目的相违背的。丹尼尔·霍尔爵士在《科学遭受的摧残》一书中说过:不论是由于国家对农业的干预,还是由于同世界性不平衡有关的更为普遍的原因,销路不限于本地的各种农产品充斥于市场。批发价格肯定地低于一般生产成本。
人们普遍地把这种低的市场价格归因于生产过剩。可是从过剩的通常的意义上来说,食品生产过剩应该说是极其遥远的事。消费者对食品需要的明显特征在于它对质量要求的伸缩性,即便我们承认所有的人都在数量上得到了满足(这绝对是不符事实的)。家庭收入越少,饮食中谷物——小麦,裸麦,玉米,大米——的比重就越大,因为这些物质提供身体所必需的最廉价的能量来源。随着家庭和社会收入的增加,谷物就会越来越多地被牲畜产品——肉类,乳品,蛋类等——以及蔬菜和果品所取代。肉类和牲畜产品本身就是利用谷物和来自土壤的初级收获物生产出来的。所以过剩的小麦可以转化为咸肉或蛋品,而从能量观点来看,这种转化是一种浪费:小麦所包含的维持生命的物质是由它转化而成的肉类所含的同类物质的五至十倍。再把生产蔬菜和果品同生产谷物所需的劳动量相比较,同样可知,比照生产成本,即耗于种植的劳动量,蔬菜和果品所具有的维持生命的能量是低的,所以全体居民要求于农场主的总需求——即需要土地生产出来的总产量——将随着公众的购买力和生活水平而提高。贫穷的阶级除了谷物之外所耗不多。谷物对土地面积和农场主的劳动力需求最小;要向比较富裕的阶级的家庭供应混合性的饮食,就需要更多的土地、劳动力和技术。从这一观点来说,断言食物生产过剩是毫无意义的。
可是按照实际需求和价格来衡量的生产过剩现象的确是存在的,于是人们就要求科学界停止它在增产上所作的努力。目前普遍试用的补救之道是限制产量。人们正在缔结国际协定来限制小麦、糖和像胶的生产。巴西一直在焚毁咖啡,美即已经把棉花和烟草挖掉并且把小猪杀掉,爱尔兰自由邦已下令杀掉小牛。农业科学研究工作者为数极少。他们在各国中的人数是在上世纪下半叶逐渐增多的。他们已经能够多少控制自然了,但却似乎发现自己已经不复为世界所需要了。也许情况并不完全是这样的。因为假如世界各国都采取本国自给自足的方针的话,种植大米的任务——例如在埃塞克斯——,就会大大需要科学。不过要是以居民所拥有的真正财富来衡量好事情的话,亦即以个人在世界资源中所分得的份额来衡量好事情的话,还是有一个较好的办法的,那便是也利用科学来改进世界生产力的分布状况和管理世界各国人民。
在一百年之前,工厂并没有一下子把手工纺织机都换掉。就农业而言,个体劳动者在斗争中还具有另一个有利之处,即他至少是为自己的家庭生产食物。不过斗争的最后结果是不容置疑的。假如人们容许自由竞争左右一切的话,拥有资金,势力和科学的组织——换言之即机器——一定会取得胜利。国家以某种形式来组织农业变得不可避免了:英国的不少农业部门,要是不加以“哺育”的话,势将消灭。问题在于:应采取何种组织形式?俄国的方案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榜样,这可以说是一个力求从土地获得最大生产效率的工程师设计图,假定土地、劳动力和资金都不成问题,而且除了土壤和气候之外没有其他不利条件。这就是我们在美国和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