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锦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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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没,方才赵清一听到萧世,那紧张的神色,啧啧。”一老者道。
“看来传言果然不假,他两若不是一对我都不信,那神色做不了假。”一青年人醉酒,红着脸道。
“只是可惜了那赵小姐,她竟还如此大度……”又一人狭着眸道。
“没准儿她压根不知道这两人的事呢?你想想,她昔年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知道这些风流事。”先前那老者又道。
“龚先生果然说的极有道理,别人或许不知我却略懂琴艺,今日一见,那赵小姐的琴艺实不在赵清之下,果然是个妙人,可惜可惜。”又一人道。
声音片刻便是杂乱不堪,旁桌人也有好奇的,不明事理的,便来询问,看看一件小事,倒是又为众人凭添一段酒后趣闻。
赵凉生想了想,却并未走方才走过的那片竹林捷径,又走了先前那条道,赵清则是紧步跟上。
一路无言,等到的时候,萧九幽仍旧半死不活的躺着,合着眸,衬着碧水银月,已然瞧见他脸色惨白的分明,已经不在咳嗽,无声无息的,犹若一个死人。
赵清那一贯的冷眉清眼变了变,眉头皱起,旋即踱步到他身边,在他的鼻息间探了探,又摸了摸脉象,脸色越的沉寂。
“难道他……”赵凉生觉得情况隐隐不妙,问道。
赵清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自怀里掏出一只通透碧翠,不过女两指大小的的玉瓶,上刻着栩栩如生的辟邪神兽,做吞云吐雾状,精致小巧,不似凡品。
他轻轻拧开壶盖,自里倒出一枚碧色药丸,一手用力抵住萧九幽的两颊,将药丸放进了他的唇齿间,又抬了抬他的下巴,看看完毕,动作娴熟。
赵凉生瞧着这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他竟会医术?正欲询问,但片刻,便又让她大跌眼镜。
赵清又俯身摸了摸萧九幽的额头,凑得近些,背对着赵凉生蹲在一旁,他的脸几乎都要凑到萧九幽脸上。
她还未看清他做了些什么,下一刻,他竟真的俯身,双手撑着,姿势怪异,放在萧九幽胸前,不停的按压。
赵凉生顿了顿,换了个位置瞧这两人,这奇怪的画面。
那躺着的人分明是风华绝代,那半蹲着不听帮他按胸的人也是俊俏佳人,这一幕亲密姿态,竟是说不出的和谐。
又想起这两人诸多亲密姿态,萧九幽显然对赵清异于常人。
他真的不是断袖吗?
她按着脑袋犹疑,越的糊涂了。
这厢还沉浸在思索之中,那厮却已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怎的喝酒了?”赵清的声音明显些责备。
萧九幽眨了眨眸,却是没有反驳,竟也未露出丝毫的不满。
是断袖!
赵凉生暗道。
“今日真是多谢赵小姐了,筵席已晚,你们虽有婚约,到底还缺了一些名义上的繁文缛节,孤男寡女的,传出去小姐的名声不好。”赵清开口。
这话是要赶她的意思?
也罢……终究是碍着有情人了。
“恩,先生说的极有道理,那我便告辞了。”赵凉生点了点头,无视他话里隐隐夹杂着的不满,识相的正欲抬步离去。
“小姐的琴,胜于我,倒叫我佩服,改日必当好好请教。”身后,赵清蓦然道,声音清冷。
赵凉生顿了顿,唇边浅笑,随即离去。
再回筵席,赵庆明的脸色十分的不好。
“到哪儿去了?竟闹得这么晚!”他冷厉道。
“散酒气消食去了。”赵凉生垂了垂眸,面色不改道。
“你!”赵庆明隐怒。
“老爷消消气,今儿这里不方便训话,凉生这孩人也大了,收不住心了,我找机会与她好好说说便是。”刘氏拍了拍赵庆明胸口慰藉道。
赵庆明神色这才堪堪好转,果然鹣鲽伉俪,情深如许。叫人艳羡。
赵凉生一阵冷笑。
觥筹交错,宾客尽欢,筵席堪堪落幕。
她一人坐着一辆马车,隔着鲛绡帘,外头一片乌漆墨黑,袖中,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方白玉,摸着它的纹路,那镌刻着小小一个“李”字隽秀,犹若碎壶之冰。
赵凉生合着眸,倏然唇边一抹笑意,绽若春花。
☆、第26章 哑仆
次日。
这日的阳光势头甚好,赵凉生着人将那卷书式的小紫檀木美人榻搬到门外,暮晚在一旁温茶伺候,素晴纤长的身影明艳艳的,在前方的绿菊丛里漫走,给花浇水。
赵凉生躺在榻上,手里握着一卷孤本,看的眼睛倦了,偶尔抬起眸,绿意盎然,璧云宁谧,绿菊丛里的少女犹带笑意,倒是别样惬意。
赵凉生浅浅笑了笑,拿起孤本接着看。
良久,再抬眸,除了一旁的暮晚,绿菊丛里已然不见那个明艳的身影。
“恩?素晴呢?”她随口问道。
“她……刚刚有人来找她,出去了。”暮晚顿了顿道。
“谁找她?”赵凉生浅浅一句,犹若无心。
“是……是……”暮晚有些犹豫。
“你且说便是,我不会责罚她的,莫不是个男的?”赵凉生扬了扬眸,越的好奇。
“是小她两岁的她的表弟,是个哑巴。”暮晚道。
“她的表弟?”赵凉生唇边犹有笑意,难怪暮晚不说,男女有别,这种事传出去毕竟不好。
那边,素晴已经笑盈盈缓步走来,对着外头挥了挥手,一个清秀的小少年站在门口外亦是对着她挥了挥手。
赵凉生瞧着那少年与她一般高的身量,不由得神色一亮。
一个时辰后。
赵府后门口,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以袖盖脸不停的咳嗽,喉咙里出的却是一阵阵嘶哑的声音。
他将腰间的腰牌递给一旁正假寐的看门人,那中年人睁开眸,瞥过一眼,瞧见他咳的脸红脖粗,嫌弃的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少年这才离去。
走过两条街,少年看了看身后,并没有人跟随,她唇边浅笑,赫然便是赵凉生。
即便一个府里随便的仆人想要出府,都需要一些名目,更何况是她这样一位闺阁女了,而上一次也不过是沾了萧九幽的光。
至于这一次,那看门的看她咳成这样,府里可不会为了一个小厮请太医的,自是以为她出门就诊去了,也怕受了感染,没有严查便让她出府了。
她呼了口气,转身走进一旁拐角。
半个时辰后,慕香酒斋,三楼隔间。
“我七日前叫你查的事,如何了?”赵凉生坐在一旁,问道。
“都在这里了。”周掌柜递过一本小册,道。
“恩。”赵凉生接过,塞入怀中。
“您上次所说,她在宫里,是被人……”周掌柜疑问。
“先生是个智者,否则她也不会瞧上先生,历来后宫之争便是成王败寇,你竟想不到吗?”赵凉生以指尖搭着桌,淡淡道。
“不是,我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她那样玲珑剔透,足智多谋,本就是天赐之人,怎会中了他人计谋?”周掌柜暗了暗眸,道。
“先生高估姨母了,她如何也不过是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高处最不胜寒,被人暗算也是最简单。”她答。
“那,您可知道,害她的人是谁?”周掌柜原本听着她的话不免有些轻视,毕竟她年纪尚小,不过看着她从容神态,心里蓦然平复,反思,半晌开口问道。
“谁如今得了最大的便宜,谁便是害她的幕后凶手。”赵凉生缩了缩眼眸,道。
“最大的便宜……莫不是,这两年风头正劲的淑妃?据悉马上要封贵妃了,可是她与淑妃乃是至亲的姐妹!”周掌柜幽然道。
“哼,至亲的姐妹,好一句至亲的姐妹。越是亲近者,做这种事最是容易得手。再者,昔年李府灭亡,为何丞相府竟无牵连?它二府昔年之亲近,先生恐比我更清楚!”赵凉生冷哼一声,道。
“李府那件事的幕后真凶,是当今皇帝。”周掌柜皱了皱眉头,幽幽道。
赵凉生眸窒了窒,没有说话。
“我本也奇怪,李府之荣耀举世皆知,一朝阖府被斩,竟是一顶通敌卖国的大帽,而且确实也查到了证据,竟是私买十万件兵器盔甲。这便坐实了罪名。可是我焚香楼深知李府底细,万不是这样的氏族,我多方查探,竟隐隐查之,那笔武器盔甲的买卖,竟是宫里……”周掌柜神色肃穆,凝眉。
“哼,这一招偷梁换柱他倒是立竿见影,这些年的权谋之术运用的真是越如鱼得水了。”赵凉生冷厉道,十指不知何时握拳。
“小姐莫气,你恐也是李家嫡系最后一道血脉了。如何也要保存好自己。”周掌柜劝解道。
“我知道,只是这口怨气难消,我隐隐觉得,里面并不是那么简单。”赵凉生道。
“这两面见来,小姐年纪虽小,却也是个难得的聪慧之人,但慧极必伤,小姐好好养精蓄锐便是,一切自有我焚香楼来替小姐保驾护航。”周掌柜又道。
“多谢先生,我有一物,还要给先生看看。”赵凉生自袖里摸出一方宁静白玉,上镌刻着小小一个“李”字。
“这……是她昔年的随身玉佩!自她入了宫里便再也不曾见到了”周掌柜道。
“她曾说过若日后有难,得此佩者,便得焚香楼,可是与否?”赵凉生问道。
“因又怕人得了玉佩,占了焚香楼,便设了一则密语,则是那《惟香令》的最后一句,木鱼素雪天,若焚香断了魂,此人是生是死?”赵凉生淡然道。
“周良见过楼主!”周掌柜蓦然从未有过的恭敬神色道。
“李府虽已不在,但焚香楼却未受牵连,皆是你的功劳,它平日依旧交给你,若我有任务,自是会告知你。”赵凉生又道。
“多谢楼主,这不过是我应该做的!倒比不上她昔年救命之恩。那日楼主第一次来,背了《惟香令》最后一句,我就一直思忖,要不要将焚香楼交予小姐,但又恐小姐年纪尚小,若日后被牵连,到了地下,她恐也不会原谅我。但既然是她选中了楼主,周良自当竭尽全力为楼主卖命!”周掌柜信誓旦旦。
她昔年看人的眼光倒是极好,没有选错人,她唇边浅笑。
“对了,这些年账本买卖,还要请楼主过目。”他又道。
“天色不早,我还要赶紧回去才是,否则被现了也是麻烦。改日再看吧。”赵凉生瞧了瞧天色道。
“我送小姐下去。”周良点了点头,道。
两人随即下了楼,赵凉生出了慕香酒斋,兜过两条街,隐隐觉得有些奇怪,脚下步顿了顿,回眸,却是并无可疑之人。
她凝了凝眉,朝着一旁小巷拐去。
小巷幽静,蓦然,屋檐下飞下两道人影!
☆、第27章 面目
两道身影疾奔而来,眨眼前便到眼前。
那两道软剑清亮如月,寒光绽烈,朝着她的心窝刺去。
赵凉生窒了一口气,空气好似瞬间寂静一般,她的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就要被刺中。
“叮”的一声响,一粒黑呼呼的暗器碰到剑身,剑身受到阻力竟是剧烈的晃动!
那当先刺来的蒙面人竟是后退两步,须臾站稳下盘,目光却望着赵凉生的身后。
赵凉生只是感觉到头顶一道影快若闪电,刹那间,那影便朝着另一个紧紧刺来的刺客踱去。
赵凉生只觉得一晃眼,那影错身而过,步法诡异,竟偏身躲过软剑,而下一刻,他一道掌风已经打中了那刺客。
那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