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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蝇证-第2部分

小说: 蝇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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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

正文 第一章 初到湘南(4)

毕素文在青龙镇不知打听了多少个人,几乎每个人听到苏姗姗的名后摇了摇头。毕素文最后拖着一身的疲惫,穿过耸立河岸的吊脚楼,在一处有渡船的码头边坐下。

他刚坐下不久,忽然觉得脚下碰着一种东西,碰在石板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低头一看,地上躺着一串钥匙,钥匙末端系着一个小小的钥匙链。一个黑白相间的小球球,上面缀着一红一绿两个小铃铛,甩起来丁丁当当。一个拇指大小的银质甲虫金属制口,背面刻着骷髅的图案,正面刻着一个“月”字,顶端有个小小的“∝”形开口,不像首饰也不像古董。

会不会是谁掉下来的?毕素文想着,便把钥匙捡了起来。

河面吹来的风,带着深深的寒意。毕素文身体不由颤抖了一下。

毕素文将包挎在背后,双手插在裤子口袋,甩开步子在河边走了起来。身体发出的热量,加速了体内的血液循环速度,身体渐渐变得暖和。太阳在东边的山头上露出红红的圆脸,驱散着笼罩在大地上的寒气。草叶上本是挂着的露珠,转成白色的霜冻,在白天回升的气温中,慢慢地一点点在瓦解。

河岸边,有两个渡口。一艘船静静地停泊在对面的码头,随着轻轻的水浪,船在水面上荡漾。另一个渡口,离这相距不过两百米。河面上,一个和爸爸年纪相仿的船夫摇着坐有两个乘客的船。船夫短而粗的头发,紫铜色的脸膛,常年累月的劳作,在背上留下轻微的佝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对面的河岸走下一个年轻女子,跃上船头,解开锁在船上的链。竹篙点下去,随着碧波中破开一圈又一圈的水纹,船身轻盈盈地射向河心。在毕素文看来,少女撑开的不是篙,而是一把弓,船是她射出的箭。从遥远的地方看,撑着篙立在船头的少女背影,像一只贴近江面的野鹤,孤独而落寞。

滑过水面的船,箭一般地驶向着这边的码头。当船靠近了过来,毕素文才看清,少女清雅丽质,穿着一点也不像他想象中的简陋。一件长紫色的毛衣,下身套一条紧身的浅灰色裤子,一双白色软皮的折条长靴。戴着一顶白色可爱的小圆帽,脖子随意围着一条长细的碎花围巾。

毕素文怔住了,不仅仅因为她的美色,还有她的气质和打扮,这绝非乡村中普通的村姑能互相媲美,就是放在灯红酒绿的暄闹城市,恐怕也是千里挑一。

“先生,要上船吗?”少女说着,将竹篙在毕素文面前的水面一点,立时几滴溅起的水花,落在他的脸面上,冰凉冰凉。

少女说话的口音尽管带着本地的方言,但毕素文还是听懂了。

“不呵。谢谢,我不上船。”毕素文歉意地笑了笑,收回落在少女身上的目光,朝着少女摆了摆手。

“原来你不是过河的?”少女嘻嘻地笑道。她笑起来的时候,两只浅浅的酒窝对称着浮现在两边红润的脸颊。

少女手执竹篙,从船尾走到船头,狠狠地插入河底,然后猫腰撑着竹篙,船开始调转方向。接着,船则从波平如镜的水面上划出,滑过细沙卵石上面的流水。船身荡起一线淡淡的波,呈扇形徐徐地散开。

“等一等。”毕素文在后面大叫道。

“噢,有什么事吗?”少女回转身。

“我叫毕素文。请教姑娘芳名。”毕素文大声问道。

“你是不是见了每位姑娘都有请教芳名的习惯?”少女笑起来的时候,酒窝像春风拂过的水面,产生一漾一漾的碧波。

那酒窝,藏着一种快乐,一种幸福,一种少女不肯轻易示人的秘密。

“我----”毕素文忽然记起了什么,忙从身上掏出一串钥匙,“这是我刚才从码头边捡到的东西,不知是哪位过渡的乘客不小心掉下来的,我把它给你。如果有失主来找,就麻烦你转交一下。”

少女接过毕素文抛过来的钥匙,脸上立时现出一种吃惊的表情,“这是文扬的钥匙。”

“文扬是谁?”毕素文对少女的自言自语感到不解。

“呵呵,是我弟弟。”少女说着,不好意思笑了起来,“谢谢你呵。我是他姐姐,叫文婷。”

正文 第一章 初到湘南(5)

到现在,毕素文才知道文婷是湖南医科大学的大四学生,来渡口找她弟弟。她住在对岸的一个村庄。船是她爸爸的。前几天,她弟弟出去之后,一直没有回家。爸爸妈妈心里很着急,就叫她到渡口边来打听,是否有人看到过她弟弟。因为她弟弟常到青龙镇一家游戏厅玩游戏。

抱着一线希望,毕素文将他来这里的境况一一向文婷说了一遍。

“哈哈哈。”文婷笑得前翻后仰,“苏姗姗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加美女,她家就住在青龙镇的龙尾。她原来叫做苏山妹,高考时改了名。所以,你打听苏姗姗肯定问不到地方。但苏家大楼在青龙镇无人不晓,你在镇上随便问一人就可以找得到。”

随着文婷的大笑,竹篙从她手心中滑落到船板。河水的流动,将船只带动着,在河面轻轻地转了起来。

告辞文婷后,踩着蜿蜒延伸的窄窄石板,毕素文重新走上青龙镇。很快,毕素文打听到了苏姗姗家的住址。

苏家大楼为二层高的青砖墙结构,一条清清的溪水从旁穿过。从外表看,高大的围墙与大门相连。几间低矮的平房隐蔽其内,红瓦辉映着蓝天。平房围成一个天井,白天可以看到朗朗的万里晴空,夜晚可观看到皎洁的月亮和满天的星星。大门外有两个并排的大理石雕像,两只雄鹰展开翅膀在空中昂头翱翔。院内铺砌着可爱光滑的白色卵鹅石,依墙围成几块菜园和果地。

不知怎么的,在走到大门前的一刹那,毕素文的胸膛忽然感到一阵气闷。当他恢复镇定之后,才注意到院子内异常的寂静,一点不像苏姗姗的爸爸要过五十大寿前的气氛。

一推门,里面果然上了锁。院内没有任何动静。

家里为何这般冷冷清清?

毕素文垂头丧气地坐在苏家大楼门前石像边的底座上。

就这样,毕素文从上午坐到下午,不时有一两个过往的行人,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瞧着他。可是,苏家大楼始终没有人露面。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一个住在离这不远,留意他很久的老头走了过来,“年轻人,你找谁呵?”

“苏姗---”毕素文记起了文婷的话,连忙改口道,“苏山妹。”

“山妹呵,听说她被人害了,全家人都出去了,不知要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苏姗姗被害了?”好像有人在后脑重击了一下,毕素文只觉得脑袋翁地一声,眼前一阵发黑。尽管来这之前,他心里隐隐约约有种不详的预感,但绝没想到会与被害扯上联系。

“具体不清楚。我是听一些从外面回来的人说的。是真是假,要等苏家的人回来才知道。”

“您能告诉我苏家的人去哪儿了吗?”

“济口镇的鸟岛。坐车去那,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

“谢谢。”毕素文站起身,刚要往青龙车站走,忽然想起他身无分文,于是折转身,急忙跑到渡口边,发现文婷还在对面的渡口边,便猛地向她挥手。待文婷划过船来,说道,“你能借我一些钱吗?够到济口镇的路费就好。”

文婷从身上摸出一百块钱,“够吗?”

“谢谢。”说罢,毕素文从文婷手里几乎是连拿带抢,揣着钱,撒开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青龙镇的车站方向跑。后面文婷又说了什么,他听不清了,也没心思听了。

正文 第二章  女友遇害(1)

济口镇的鸟岛,以前听苏姗姗说过,位于莱河中央,四面环水,是全国重点以鸟类为主的自然保护区。鸟岛四季如春,与我国“大连蛇岛”南北遥相对峙,堪称天然专类动物园的两颗明珠。洲上古树修竹成荫,气候温暖凉爽,附近水库、池塘星罗棋布,稻田、森林延绵成片,鸟类食物丰富,是鸟类活动的理想王国。一年四季在这里栖息和繁衍的鸟类有181种,总数达10万只以上。每天清晨和傍晚,无数只鸟成群结队,忙碌着出巢和归巢,有“飞时疑是天上云,落时恰似千堆雪”之说。

本来,苏姗姗和他说好,待他到了青龙镇之后,一定要和他一起去鸟岛赏鸟。她还告诉他,她家虽然离鸟岛很近,但自出生到大学毕业,她还没涉足过鸟岛一步。

毕素文到达济口镇时,已是下午三点。太阳不知什么时候从天空中隐去,几片黑色的乌云向大地投下阴影,远处的景致一切显得那么灰蒙,涩暗。

济口镇腌脏的景象超乎他的想象。东倒西歪的建筑会让你想起醉醺醺的酒鬼,又脏又乱的街道会令你与路边百年没洗过脸的乞丐相联。实在令人难以想象这儿会藏着一个中外闻名的“美丽的鸟国”。

出事的地点就在码头。

在离码头几百米远的公路上,停放着几辆警车。道路两头已经布好了警戒带,一辆警车的警笛还没有关掉,忽红忽白的警灯还在闪耀,几个维持现场秩序的民警们低着头,不知在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么。一大群看热闹的群众在河堤的出事点四周站成了半月形。

毕素文被挡在隔离带的外围。

法医人员此时正在里面忙碌着勘查现场和验尸,闪光灯的光不时在上空中闪现。

当毕素文站在那儿的时候,周围人的议论、疑惑,夹杂着莫名其妙的猜测,令他心里很不安。虽然他听不懂当地人吱吱喳喳的内容,但眼前的情形已让他心里明白了八九分。现场中,一对五十左右的夫妇,哭得死去活来,面对市公安局法医的询问,泣不成声。毕素文认出来了,那对夫妇正是苏姗姗的父母,他曾在她的像册里看过她家的全家福。她的爸爸,她的妈妈,她,还有她的弟弟。苏姗姗极少谈到她的家。他所知道的情况就是她爸爸喜欢吸烟,在青龙镇开了一家砖瓦加工厂,是一位能人。至于她的弟弟,几乎很少听到她提及。苏姗姗不愿意谈论的人或事,毕素文从不会主动去问。有时两人约会见面时,苏姗姗未能准时出现甚至失约,除非苏姗姗主动解释原因,毕素文既不会追问原因,更不会因此而生气。苏姗姗很欣赏他这种男人大度的风格。后来,苏姗姗说,这是他获得她好感的最大理由之一。就是这样,靠着一开始交往就对苏姗姗产生的理解和信任,毕素文才一点一滴走进了苏姗姗的心灵深处。

苏姗姗的妈妈刘玲英哭得眼睛又红又肿,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嘶哑得变了调。苏姗姗的爸爸苏银潼不停地用手揩眼上的泪水。法医在对着他们说什么,可是,刘玲英的头一直在摇,看样子非常反对法医的要求。而苏银潼苏只是看着刘玲英,对法医的话根本不加理睬。

毕素文见状,向警察表明身分,得到允许后,朝着苏姗姗的父母站着的地方走了过去。

正文 第二章 女友遇害(2)

见过苏姗姗的父母后,毕素文简短地作了一番自我介绍。

“你就是山妹的男朋友呵。”刘铃英情绪有些失控的拉住毕素文,捶胸顿足般的嚎啕大哭道,“山妹死得好惨呵。”

“伯母。”毕素文心里沉重而压抑,不知要对刘铃英说什么才好,用一种哽咽的语调吐出两个字后,如一根鱼刺卡住了喉咙,再也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心里难受的程度并不亚于苏姗姗的母亲,只是悲愤被强压抑着没有爆发出来而已。虽然从前几天的变化,他预料到苏姗姗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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