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江山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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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末将想去问候一下女侯,岂料走至其帐前却见她正在吩咐左右收拾东西。末将赶忙询问,女侯说是她派往中周的郎清夜被中周扣押,托末将向将军说明一声,她已带领身边之人赶往中周交涉去了。”
风翌皱了皱眉,眼中原先惊讶的神色慢慢回归平静,郎清夜去中周是为了帮他取得身份上的认可,如今会被中周扣留,想必是因为这次战局吧。
他走到帐门边,朝外看了看,南昭营地那边一片肃然气氛,远处几匹快马卷着尘烟快速离去,当中之人只可见一身素白衣裳,应该正是安宁兮无疑。
“女侯只带了这两个人离开?”
风翌没有回头,栗英倩在他身后回答:“是,只带了她身边的贴身侍卫武之锐和那个唤作燕烙的蒙面宫女。”
风翌点了点头,“这两人武艺高强,应该不会出事。”他转身走回帐中,在条案后坐下,看向栗英倩,“南昭留在这里的军队不知是怎么安排的,女侯可有交代?”
栗英倩摇了摇头,“这个倒没有听女侯提及。”
风翌想了想,“那应该会有人来说明才是。”
他话音刚落,还留在门边的秦皓便开口道:“将军,霍都督朝这边来了。”言语中居然有一丝紧张。
风翌却只是微微一笑,“果然。”
霍霄带着吴祯一身戎装的进了帐中,吴祯手中还抱着一把古琴。风翌一眼就认出那是他在南昭王宫中弹奏的那把古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它。
霍霄还没看清眼前之人的相貌便拱手行了一礼,“南昭霍霄,见过风翌将军……”话音戛然而止,霍霄在看清风翌的脸时,顿时有些目瞪口呆。
吴祯此时也看到了风翌的相貌,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知玉公子……”说完这话的同时,他又转头看向门边的秦皓,难怪刚才进门时觉得有些眼熟,原来竟是他。
风翌带着微笑看着两人,“二位不必惊讶,我正是知玉。”
这么直接的承认让霍霄惊愕的神情慢慢恢复,他转身取过吴祯手中的古琴,放到他面前的条案上,“难怪君上会叫我把这把古琴带给将军,原来是要物归原主。”
风翌修长的手指抚上琴弦,眼睫微垂,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难为女侯还记得我这点爱好。”
霍霄想起还有事情没有说明,退后一步又朝他拱了拱手,“风将军想必已经知道了,我国君上因为中周突发情况已经赶往洛阳去了,此处留有的五万南昭士兵暂时由我全权接管,以配合西华作战。”
风翌抬头看了他一眼,起身朝他拱了拱手,神情变的肃然许多,“如此就多谢霍都督了。”
霍霄又拱手回礼,客套了一番后,带着吴祯离开了军帐。
吴祯出门后视线还频频扫向身后的帐门,转头看向霍霄的眼中带着明显的不解,“都督,怎么回事?一个面首居然成了赫赫有名的战神将军了?”
霍霄当即停步回头,视线在四下扫视了一遍,看着他压低声音道:“以后这话千万不可再提及,事关他人名誉,又是在别人的地界,你最好谨慎些。”
吴祯口头上应了,眼里却始终有些不以为然。假如那个风翌真的如同传闻中那么厉害,怎么会沦落到南昭王宫里去做面首?想必也是浪得虚名罢了。他一边想着,一边跟着霍霄往南昭军营走去。
身后风翌所在的军帐中开始飘扬起悠扬的琴声。
栗英倩站在风翌跟前,听了一会儿后忍不住询问:“将军这是弹的什么曲子?似乎以前没有听过。”
风翌的手指随意的在琴弦上跳跃勾画,嘴角仍旧带着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这首曲子叫……相见如不见……”
他一边弹着琴,一边心中暗暗沉思:假如这次郎清夜因为他的事情而在中周遇到了什么不测,那他就欠南昭一个天大的人情了,安宁兮可千万要解决好这件事情才好。
平谷关距离洛阳并不是很远,安宁兮快马加鞭,收到信件的第三日便赶到了洛阳皇宫。
原本郎清夜完成任务,已经准备回南昭了,怎料这次东越与西华之间的战事让定嘉皇帝突然起了疑心。因为南昭突然相助西华的举动,让定嘉皇帝认为郎清夜来此帮风翌说话正说明了南昭要与西华结盟大败东越的目的。
定嘉皇帝知道西华是东越的牵制,当然也知道东越是西华的牵制,这两方只要有一方彻底垮台,下一个倒霉的便是拥有皇权的中周。
于是已经踏上归途的郎清夜被他派人扣下,接着便发信安宁兮,告诉她亲自前来商议,否则便要以颠覆大周江山的罪名将郎清夜处置。
安宁兮救人心切,到了中周后几乎未做任何停顿便进了皇宫去见定嘉皇帝。走入中周宫门的一刻,心中还在对中周这种近乎强盗的行为鄙夷不止。
定嘉皇帝在书房接待了她,只是礼节十分不周全,他并不是以对待一国之君的身份召见了安宁兮,而更像是舅舅见外甥女。
定嘉皇帝甚至连龙袍都没着,只是一身玄色便装,在书桌后坐了,看着恭敬站着的安宁兮叹息了一声,“宁兮啊,告诉舅舅,你是不是与西华达成了什么协议?”
安宁兮垂着眼,心里直觉得万分好笑,看这样子,定嘉皇帝竟还把她当成当初那个女侯,说出来的话简直如同哄骗小孩子一般。
“陛下容禀,宁兮并未与西华达成什么协议。”
定嘉皇帝见她有意与自己拉开距离,眉头皱了皱,强忍着不悦继续问道:“那你因何要相助西华,东越与西华的这场战事,南昭本不用卷入其中吧?之前你派郎清夜前来劝朕承认风翌的身份,朕还以为你是真心为中周着想,莫非……是怀了不臣之心?”
最后一句话已经说得很严厉,安宁兮神色不改,身子笔直的站着,虽恭敬却更似倔强,“陛下想多了,南昭并无不臣之心。”
起码暂时还没有。
定嘉皇帝冷哼一声,“恐怕不是朕想多了吧?”他眼珠转了转,仔细的看了看眼前之人,开始思考对策。
安宁兮今日来的虽然匆忙,但毕竟是见皇帝,还是要稍作了整妆,此时一身粉色宫装,头饰珠翠,整个人显得端庄秀丽。
定嘉皇帝心中忽生一计,笑了起来,“宁兮今年有二十了吧?”
安宁兮心中一震,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大抵猜到了他要说的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定嘉皇帝笑意更重,“要朕相信南昭无不臣之心也容易,那便是南昭与中周结盟。正好宁兮也是朕的亲外甥女,你我两国不妨亲上加亲好了,你的表哥今年也还尚未娶妻呢。”
安宁兮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陛下的意思是宁兮只有答应以婚姻的方式与中周结盟,才肯放过郎清夜么?”
这话说得极其轻柔,里面却丝丝渗出寒意,定嘉皇帝微微一怔,接着便点了点头,“不错。”
安宁兮看了他一眼,虽面无表情,眼中的讥诮却很明显。她抬起手臂朝定嘉皇帝拱了拱手,“不知陛下可否容宁兮考虑一二,毕竟婚姻乃人生大事,宁兮想回去与母后商议一番再做决定。”
定嘉皇帝心想反正姬太后也是自己的亲妹妹,这事肯定是可以成功的,便立即同意下来,“那好,朕便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内不论有无答复,朕都绝对不会留郎清夜一条活命。”
安宁兮心中已经怒火翻腾,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向他行礼告退。
自她接触郎清夜以来,早就看出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今这样一个人才的性命却在这般卑劣的威逼下成为逼迫她就范的条件,便让她止不住的愤怒。
刚出了内宫大门,等在门边的燕烙和武之锐便迎了上来,一脸询问之色。
安宁兮眼中怒火未退,走了几步后,猛然转身看向燕烙,声音压得极低,“你轻功甚好,能否在众多禁卫军的眼皮子底下将郎清夜救出来?”
燕烙和武之锐都愣住,但燕烙瞬间就回过神来,朝安宁兮点了点头,“君上放心,燕烙会尽力一试。”
负伤归南昭
安宁兮与武之锐当日便在定嘉皇帝的监视下离开了洛阳,燕烙则悄无声息的留了下来。至夜晚时,马车于洛阳城外的茂密山林处停下,等候着燕烙与郎清夜的到来。
月色昏暗,四周几乎陷入完全的黑暗之中。静谧的环境让安宁兮有些不安,她当时一时激愤,让燕烙一人去营救郎清夜,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车中气氛沉凝,武之锐仿佛感觉到了她的不安,隔着车帘低声劝慰她:“君上不必担心,燕烙轻功超卓,不会有事的。”
安宁兮“嗯”了一声,黑暗很好的掩饰了她的担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安宁兮与武之锐在长久的静默中等待着燕烙,两人都有些紧张起来。这么长时间了,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像是要转移注意力,安宁兮突然问武之锐:“平谷关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武之锐回道:“没有,看来那边一切正常。”
安宁兮点了点头,她走之前吩咐了霍霄一旦战事有异状就飞鸽传书给她,现在还没有消息递来,看来的确是一切正常。
远处似乎有细微的响动传来,是马蹄声。安宁兮收回思绪,赶紧揭开帘子探身出来观望,武之锐已经将答案告诉了她:“君上放心,是燕烙无疑。”
安宁兮知道他目力极佳,心中放松下来,舒了口气。
马蹄声更近了些,也越发清晰,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每一声砸在地上都带出回音来,将气氛衬得越发紧张。
武之锐在细细的听了一阵之后,突然转身对安宁兮道:“不好,君上,似乎有大批追兵赶来了。”
安宁兮心中一紧,往外又探了探身子,最后干脆整个人都出了车厢,视线紧盯着车后那团模糊的身影,暗暗焦急不已。那些追兵虽然还看不见,马蹄声却已经清晰的传来,可见与燕烙相距不远。
武之锐感到追兵的逼近,顿时意识到事态严重,“君上,请坐回马车,属下好赶车离开,否则被追兵们发现就不好了。”
安宁兮摇了摇头,“再等等,燕烙就要到了。”她已经看到马上的燕烙,同时看见的还有她身前横伏在马上的人影,想必正是郎清夜。
武之锐见她坚持,只好紧握着缰绳,一脸专注的盯着燕烙的马匹,只待她一到跟前便立即扬鞭掣马而去。
没一会儿,燕烙终于到了马车附近,武之锐看了看那群快到跟前的追兵,只来得及说了一句“君上坐好”,便已经驾车离开。
这突来的动作让安宁兮差点跌下车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她立即朝已经赶上他们的燕烙喊了一句:“快上车来。”
燕烙的马匹已经与安宁兮的马车并列而行,听了安宁兮的话,她却摇了摇头,“此时怕是不可,后面追兵太多,我还是要将他们引开才行。”她说着,一手提起早已被颠簸的晕乎乎的郎清夜,一手拽着缰绳将马靠向了马车边缘,“君上请退后些,让郎尚书令先上车吧,等我除去后面的追兵,再上车不迟。”
安宁兮后退两步,稳住身子后朝郎清夜伸出手来,“郎爱卿,快振奋些,本宫拉你上车!”此时不是顾及礼节时候,保命最重要。
郎清夜闻言微微一怔,犹豫了一瞬,终于强撑起精神,整个人倾斜着身子往马车的方向滑下,手臂递给安宁兮。
安宁兮正要拉他,身后有人大声喊道:“大胆狂徒,竟敢从皇帝陛下手中劫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话音刚落,羽箭之声已经呼啸而来,安宁兮心中一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