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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部分

14_北史-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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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壮志。光每临戎誓众,式遏边鄙,战则前无完阵,攻则罕有全城;齐氏必致拘原之师,秦人无复启关之策。而世乱谗胜,诈以震主之威;主暗时艰,自毁籓篱之固。昔李牧之为赵将也,北翦胡冠,西却秦军,郭开谮之,牧死赵灭。其议诛光者,岂秦之反间欤?何同术而同亡也!内令诸将解体,外为强邻灭仇。呜呼!后之君子,可为深戒者欤!

 





北史卷五十五

列传第四十三

  孙搴陈元康杜弼子台卿房谟子恭懿张纂张亮赵起徐远张曜王峻王纮敬显俊平鉴唐邕白建元文遥赵彦深赫连子悦冯子琮子慈明郎基子茂

  孙搴,字彦举,乐安人。世寒贱,少励志勤学。自检校御史再迁国子助教。太保崔光引修国史。历行台郎。后预崔祖螭反,逃于王元景家,遇赦乃出。孙腾以宗情,荐之齐神武,未被知也。会神武西征,登风陵,命中外府司马李义深、相府城局李士略共作檄文,皆辞,请以搴代。神武乃引搴入帐,自为吹火,催促之。搴神色安然,援笔立就,其文甚美。神武大悦,即署相府主簿,专典文笔。又能通鲜卑语,兼宣传号令,当烦剧之任,大见赏重。赐妻韦氏,既士人子女,又兼色貌,时人荣之。

  文襄初欲之鄴总知朝政,神武以其年少,未许。搴为致言,乃果行。恃此,自乞特进,文襄但加散骑常侍。时大括人为军士,逃隐者,身及主人、三长、守、令罪以大辟,没其家。于是所获甚众,搴之计也。

  搴学浅行薄,邢邵尝谓曰:「须更读书。」搴曰:「我精骑三千,足敌君嬴座数万。」搴少时与温子升齐名,尝谓子升:「卿文何如我?」子升谦曰:「不如卿。」搴要其为誓。子升笑曰:「但知劣于卿便是,何劳旦旦?」搴怅然曰:「卿不为誓,事可知矣!」搴常服棘刺丸,李谐调之曰:「卿应自足,何假外求?」坐者皆笑。

  司马子如与高季式召搴饮酒,醉甚而卒。神武亲临之曰:「折我右臂。」赠吏部尚书、青州刺史。

  陈元康,字长猷,广宗人也。父终德,魏济阴内史,元康贵,赠度支尚书,谥曰贞。元康颇涉文史,机敏有干用。魏正光中,从李崇北伐,以军功赐爵临清男。普泰中,除主书,累迁司徒高昂记室。初,司马子如、高季式与孙搴剧饮,搴醉死,神武命求好替,子如举魏收。他日,神武谓季式曰:「卿饮杀我孙主簿,魏收作文书,都不称我意。司徒尝道一人谨密,是谁?」委式以元康对,曰:「是能夜暗书快吏也。」召之,一见便授大丞相功曹,内掌机密。善陈事意,不为华藻。迁大行台都官郎,封安平子。军国多务,元康问无不知。神武临行,留元康在后,马上有所号令九十余条,元康屈指数之,尽能记忆。神武甚亲之,曰:「如此人,世间希有,我今得之,乃上天降佐也。」时赵彦深亦知机密,人谓之陈、赵,而元康势居赵前。性又柔谨。神武之伐刘蠡升,天寒雪深,使人举氈,元康于氈下作军书,飒飒运笔,笔不及冻,俄顷数纸。及出,神武目之曰:「此何如孔子邪?」

  神武尝怒文襄,亲加殴蹋,极口肆骂。以告元康,元康俯伏泣下沾地曰:「王教世子过矣!」神武曰:「我性急,瞋阿惠,常如此。」元康大啼曰:「一度为甚,况常然邪!」神武自是为之惩忿。时或恚挞,辄曰:「勿使元康知。」又谓左右曰:「元康用心诚实,必与我兒相抱死。」高仲密之叛,神武知其由崔暹,将杀之。文襄匿暹,为之请,神武曰:「我为尔不杀,然须与苦手。」文襄乃出暹而谓元康曰:「暹若得杖,不须见我。」及暹见神武,将解衣受罚。元康趋入,止伍伯,因历阶升曰:「王方以天下付世子,世子有一崔暹不能免其杖,父子尚尔,况世间人邪?」神武意解:「不由元康,崔暹得一百。」乃舍之。

  文襄入辅,居鄴下,崔暹、崔季舒、崔昂等并被任用,张亮、张徽纂并为神武待遇,然皆出元康下。神武每与元康久语,文襄门外待接之。时人语曰:「三崔二张,不如一康。」左衙将军郭琼以罪死,子妇范阳卢道虔女也,没官。神武启以赐元康为妻。元康地寒,时以为殊赏。元康遂弃故妻李氏,识者非之。元康便辟善理人,而不能平心处物。溺于财利,受纳金制,不可胜纪,责负交易,遍于州郡,为清论所讥。

  从神武于芒山,将战,遗失阵图,元康冒险求得之。西师既败,神武会诸将,议进取策。或以为人马疲瘦,不可远追。元康曰:「两雄交争,岁月已久,今得大捷,便是天授,时不可失,必须乘胜追之。」神武曰:「若遇伏兵,孤何以济?」元康曰:「前沙苑还军,彼尚无伏,今者奔败,何能远谋?舍之必成后患。」神武不从。累迁大行台左丞。及神武疾笃,谓文襄曰:「芒山之战,不用元康言,方贻汝患,以此为恨,死不瞑目。事皆当与元康定也。」

  神武崩,密不发丧,唯元康知之。文襄嗣事,自晋阳将之鄴,令元康预作神武条教数十纸,留付段孝先、赵彦深,在后以次行之。别封昌国县公,以从嘉名。

  侯景反,文襄逼于诸将,欲杀崔暹以谢之。元康谏曰:「今枉杀无辜,亏废刑典,岂直上负天神,何以下安黎庶?晁错前事,愿公慎之。」文襄乃止。高岳讨侯景未克,文襄欲遣潘相乐副之。元康曰:「相乐缓于机变,不如慕容绍宗。且先王有命,称堪敌景。」时绍宗在远,文襄欲召见之,恐其惊叛。元康曰:「绍宗知元康特蒙顾待,新使人来饷金,以致诚款。元康欲安其意,故受之而厚答其书,保无异也。」乃任绍宗,遂破景,赏元康金五十斤。

  王恩政入颍城,诸将攻之不能拔。元康进曰:「公自匡朝政,未有殊功,虽败侯景,本非外贼。今颍城将陷,愿公因而乘之,足以取威定业。」文襄令元康驰驿观之,复命曰:「必可拨。」文襄乃亲征颍川,益发众军,决既至而克之,赏元康金百铤。

  初,魏朝授文襄相国、齐王,诸将皆劝恭膺朝命。元康以为未可。崔暹因间之,荐陆元规为大行台郎,欲分元康权。元康既贪货贿,文襄内渐嫌之,又欲用为中书令,以闲地处之,事未施行。

  属将受魏禅,元康与杨愔、崔季舒并在坐,将大迁除朝士,共品藻之。文襄家仓头兰固成掌厨,与其弟阿改,谋害文襄。阿改时事文宣,常执刀从,期闻东斋叫,即加刃于文宣。时文宣别有所之,未还而难作。固成因进食,置刀盘下,而杀文襄。元康抱文襄。文襄曰:「可惜!可惜!」与贼争刀,髻解,被刺,伤重肠出,犹手书辞母,口占祖孝徵陈权宜。至夜而终,时年四十三。时杨愔狼狈走出,遗一靴,崔季舒逃匿于厕,库直纥奚舍乐捍贼死,散都督王师罗战伤。监厨仓头薛丰洛率宰人持薪以赴难,乃禽盗。固成一名京,事见齐本纪。密文襄凶问,故殡元康于宫中。托以出使南境,虚除中书令。明年,乃赠司空,谥曰文穆。元康卒后,母李氏哀感发病而终,赠广宗郡君,谥曰贞昭。元康子善藏嗣。

  善藏温雅有鉴裁,位给事黄门侍郎。隋开皇中,尚书郎。大业初,卒于彭城郡赞务。

  杜弼,字辅玄,中山曲阳人也。祖彦衡,淮南太守。父慈度,繁畤令。弼幼聪敏,家贫无书,年十二,寄郡学受业。同郡甄琛为定州刺史,简试诸生,见而策问,应答如响,大叹异之,命其二子楷、宽与交。州牧任城王澄闻而召问,深相嗟赏,许以王佐之才。澄、琛还洛称之,丞相高阳王等多相招命。但父祖官薄,不获优叙。以军功起家征虏府墨曹参军,典管记。弼长于笔札,每为时辈所推。孝昌初,除太学博士。迁光州曲城令,为政清静,远近称之。弼父在乡,为贼所害,弼居丧六年。以常调,除侍御史,台中弹奏,皆见信任。仪同窦泰西伐,诏弼监军。及泰失利自杀,弼与其徒六人,走还陕州。刺史刘贵锁送晋阳。神武责以不谏争,赖房谟谏以免。

  累迁大行台郎中,又引典掌机密,甚见信待。或有造次不及书教,直付空纸,即令宣读。承间密劝受禅,神武举杖击走之。相府法曹辛子炎咨事云「取署」,子炎读「署」为「树」,神武怒其犯讳,杖之于前。弼进「孔子言'徵'不言'在',子炎可恕。」神武骂曰:「眼看人嗔,乃复牵经引礼!」叱令出去。弼行十许步,呼还,子炎亦蒙宥。文襄在鄴闻之,谓杨愔曰:「王左右赖此人,天下蒙利,岂独吾家也?」

  初,神武自晋阳东出,改尔硃氏贪政,使人入村,不敢饮社酒。及平京洛,货贿渐行。弼以文武在位,罕有廉洁,言之神武。神武曰:「弼来,我语尔。天下浊乱,习俗已久,今督将家属,多在关西,黑獭常相招诱,人情去留未定;江东复有一吴老翁萧衍,专事衣冠礼乐,中原士大夫望之,以为正朔所在。我若急作法网,恐督将尽投黑獭,士子悉奔萧衍,则何以为国?尔宜少待,吾不忘之。」及将有沙苑之役,弼又请先除内贼,却讨外寇,指诸勋贵掠夺百姓。神武不答,因令军人皆张弓挟矢,举刀按矛以夹道,使弼冒出其间,曰:「必无伤也。」弼战怵流汗。神武然后喻之曰:「箭虽注不射,刀虽举不击,矛虽按不刺,尔犹顿丧魂胆。诸勋人触锋刃,百死一生,纵其贪鄙,所取处大。」弼顿颡谢曰:「愚人不识至理。」后破芒山军,命为露布,弼即书绢,曾不起草。以功赐爵定阳县男。

  奉使诣阙,魏帝见之九龙殿,曰:「闻卿精学,聊有所问。经中佛性法性,为一为异?」弼曰:「正是一理。」又问曰:「说者妄,皆言法性宽,佛性狭,如何?」弼曰:「在宽成宽,在狭成狭,若论性体,非狭非宽。」诏曰:「既言成宽成狭,何得非狭非宽?」弼曰:「若定是宽,则不能为狭;若定是狭,亦不能为宽。以非宽非狭,所成虽异,能成恆一。」上称善,引入经库,赐地持经一部,帛百疋。弼性好名理,探味玄宗,在军恆带经行。注孝子道德经二卷,表上之。迁廷尉卿。

  会梁贞阳侯萧明等入寇彭城,大都督高岳、行台慕容绍宗讨之,诏弼为军司,摄行台左丞。临发,文襄赐胡马一疋,曰:「此厩中第二马,孤恆自乘,聊以为赠。」又令陈政要可为鉴诫者,弼曰:「天下大务,莫过刑赏二端。赏一人使天下之人喜,罚一人使天下之人服,二事得衷,自然尽美。」文襄大悦曰:「言虽不多,于理甚要。」握手而别。破萧明回,破侯景于涡阳。后魏帝集名僧于显阳殿讲说佛理,敕弼升师子座,莫有能屈。帝欢曰:「此贤若生孔门,则何如也!」关中遣王思政据颍州,朝廷以弼行颍州,摄行台左丞。及颍州平,文襄曰:「卿试论思政所以禽。」弼曰:「思政不察逆顺之理,不识大小之形,不度强弱之势,有此三蔽,宜其俘获。」文襄曰:「古有逆取顺守,大吴困于小越,弱燕能破强齐,卿之三义,何以自立?」弼曰:「王若顺而不大,大而不强,强而不顺,于义或偏,得如圣旨。今既兼备,鄙言可以还立。」

  文宣作相,位中书令,仍长史,进爵为侯。弼志在匡赞,知无不为。及受命,以预定策功,迁卫尉卿,别封长安县伯。

  常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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