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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剑与禅 宫本武藏上册-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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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助九郎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向后退了一步。距离正好是伸手可碰到武藏跌过来的身体。
  “咔!”
  助九郎咬紧牙根,将右手肘举到脸部。然后,挥动手肘,发出咻———的一声,对着跌过来的武藏,打了过去。
  沙、沙、沙———
  剑鸣不已。助九郎的刀仿佛神灵乍现,发出铿锵的刀刃声。
  同时,听到“哇”———的一声,但这并不是武藏发出来的,而是躲在远处松树后的城太郎,大吼着飞奔过来。助九郎的刀会发出沙沙的声响,也是城太郎丢了一把沙子过来的缘故。
  但是这种时刻,一把沙子当然没什么作用。而武藏被对方一推之时,就已经算好自己跟助九郎之间的距离,再加上自己的力量,对着他的胸部猛冲过去。
  被打一拳,踉跄跌出去的速度,和趁势奋不顾身猛冲的速度,是很不一样的。
  助九郎向后退的距离,和向前进攻的距离,都因此而有了误差,于是便扑了个大空。
  两人各自退开,中间隔了十二三尺。助九郎高举大刀,而武藏正要拔刀———双方互相凝视,不动如山,只有周围的气氛陷入沉沉的黑暗中。
  “哦!这个可不是省油的灯!”
  庄田喜左卫门脱口而出。除了庄田之外,出渊、村田二人,虽然还没有卷入战局,却好像被什么强劲的力量撞击了一下。接着,各自找了个适当位子,摆好架式。
  这家伙有两下子———他们张大眼睛,注视武藏的任何动静。
  一股逼人的寒气凝结在空气里。助九郎的刀尖,一直停在他自己黑影胸部下方的位子,一动也不动。武藏则是右肩对着敌人,纹丝不动。右肘高举,将全部的精神凝聚在仍未出鞘的刀柄上。
  “……”
  两人的呼吸,沉重得几乎可以数出来。从稍远的地方来看,武藏即将划破黑暗的脸上,好像放了两颗白色围棋,那是他的眼睛。
  精力的消耗超乎想像。双方虽然隔了一尺之远,但是环绕助九郎身躯的黑暗中,渐渐可以感受到微微的动摇。很明显的,他的呼吸早已比武藏慌乱、急促。
  “唔唔……”
  出渊孙兵卫不觉发出呻吟,因为形势已经很明显,这是一场弄巧成拙的大祸,想必庄田和村田也有同样的感觉。
  这人非泛泛之辈!
  助九郎和武藏的胜负,这三个人已了然于胸。虽然有些卑劣,但是在事情扩大之前,以及造成无谓的伤亡之前,一定要一举击败这个不知底细的闯入者。
  这个想法,在三个人彼此的眼神中,无言地传递着。事不宜迟,三人立刻行动,逼近武藏左右。忽然,武藏的手腕像绷断的琴弦,突然向后挥去。
  “呀!”
  凄厉的吼声,响彻云霄。
  响彻云霄的声音,与其说是武藏口中发出来的,不如说他整个身子犹如梵钟震动,划破四周的寂静。
  “啐!”
  对方吐了一口唾沫,四人抡起四把大刀,排成车轮阵,武藏的身体就像莲花瓣中的一点露珠。
  武藏觉得此刻的自己正处在不可思议的状态中,全身的毛孔虽然好像就要喷出热血般的灼热,但是心头却冷若冰霜。
  佛家所说的红莲,指的不就是这种状态吗?寒冷的极致跟灼热的极致是同样的,非火亦非水。武藏的五体,此刻便处于这种状态中。
  沙子没继续飞过来,城太郎不知到哪里去了,突然不见踪影。
  ———飒飒!飒飒!
  晚风在夜色中,不时从笠置山直吹而下,好像在磨亮那些不轻易动摇的白刃,噼!噼!像磷火在风中飘闪不定。
  四对一。但是,武藏根本没有察觉自己是在孤军奋战。
  算什么!
  他只意识到自己的血脉贲张。
  死。
  以往他总想慷慨赴死,但很奇怪地,今夜一点也没有这种感觉。甚至也没想到要战胜对方!
  笠置山吹来的晚风,似乎直直吹进了他的脑袋里,脑膜就像蚊帐一样,透着凉气。而且,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令人生畏。
  宫本武藏 水之卷(56)
  右边有敌人,左边有敌人,前面也有敌人。但是———
  最后,武藏的皮肤变得一片湿粘,额头也冒着油汗,生来就异于常人的巨大心脏,急剧跳动着,外表不动如山,体内却燃烧到极点。
  刷、刷……
  左手边敌人的脚步微微擦动了一下。武藏的刀尖,像蟋蟀的触须一般敏感,早已视破对方的动静。而敌人也察觉到他的警觉,没攻进来。依然是四对一。
  “……”
  武藏了解到这种对峙对自己不利。他心中盘算着把四人的包围阵形,改成一字排开的直线形,然后一一砍倒对方。但是,对手并不是乌合之众,全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不可能任由武藏引导。个个严守着目前的位置。
  只要对方不改变位置,武藏绝不会出手。一个可能是拼死跟其中一人对打,或许有可能致胜。否则只能等待其中一人动手,导致四人的行动有一瞬间的误差,趁此空隙进攻了。
  真棘手!
  四高徒对武藏又多了这一层新的认识,没人敢仗着四个人,而有所疏忽。这个时候,要是仗着人多,而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武藏的大刀,一定毫不犹豫地砍向那里。
  世上真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就连承袭柳生流精髓,体悟出庄田真流真理的庄田喜左卫门,也只能暗中思忖道:这人真不可思议!
  他只能透过剑梢观察敌人,连一尺他都无法向前进逼。
  就在剑和人,大地和天空,几乎都要化为冰霜的刹那间,意外的声音,惊醒了武藏的听觉。
  是谁?谁在吹笛?悠扬的笛声穿透附近本城的林间,随着晚风飘过来。
  笛声———悠扬的笛声,是谁在吹?
  正处在无我无敌、无生死妄念、剑人合一状态下的武藏,从耳中突然窜入可疑的乐声中恢复了意识,重又回到肉体和杂念的自我。
  因为,那笛音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记忆里,充塞于他的脑海和全身的肉体,是他永远也忘不了的。
  不就是在故乡美作国———高照峰附近———夜夜被人追捕,饥寒交迫、头昏眼花的时候,传来的天籁之音吗?
  那时———
  犹如牵着自己的手,一直在呼唤着:出来吧!出来吧!造成自己被泽庵抓住的机缘,不就是这笛声吗?
  即使已经忘记此事,但当时武藏潜在的神经也一定受到强大的冲击感动而无法忘怀。
  不就是那时候的笛声吗?
  不但笛声一样,连曲子也完全相同。啊!错乱的神经里,有一部分在脑海里叫着:
  ———阿通!
  脑海里闪过这个声音的同时,武藏的四肢百骸,忽然就像雪崩一样,顿时变得脆弱异常。
  对方当然察觉出他的变化。
  四高徒终于找到武藏的大破绽。
  “杀!”
  随着一声大喝,武藏看到木村助九郎的手肘,好像瞬间长了七尺,已直逼眼前。
  “喝!”
  武藏的神志又回到刀尖。
  他感到全身的毛发好像着了火一般充满热气,肌肉紧绷,血液像激流般在皮肤下窜流。
  ———被砍到了。
  武藏立刻感受到左手袖口破了一个大洞,手腕露了出来,看来是连衣带肉地被砍到了。
  “八幡神!”
  在他心中,除了自己之外,还有神明的存在。当他看到自己的伤口时,迸出了如雷电般的叫声。
  他一转身。
  换了个方位,回头一看,刚刚砍到自己的助九郎背对自己,正站在刚才自己的位置上。
  “武藏!”
  出渊孙兵卫大叫一声。
  村田和庄田也绕到武藏侧面。
  “呀!你也不过如此!”
  武藏不顾他们的叫骂,用力一蹬,跳到一根低矮的松枝上,然后再一跃,又一跃,头也不回地隐没在黑暗之中。
  “胆小鬼!”
  “武藏!”
  “无耻的小子!”
  往城中空濠急落的悬崖附近,传来如野兽跳跃般的树枝折断声。袅袅笛声,依然回荡在夜半的星空。
  17
  那是条深达三十尺的空濠。虽说是空濠,但深暗的濠底可能积了一些雨水。
  因此,顺着长满灌木林的悬崖滑下来的武藏,中途停了下来,扔一块石头试了试,紧跟着跳了下去。
  像从井底仰望天空一般,星星看起来更遥远。武藏咚一声,仰躺在濠底的杂草丛中,大约有一刻钟,动也不动一下。
  他的肋骨剧烈地起伏着。
  渐渐地,心、肺终于恢复正常。
  “阿通……她不可能在这柳生城,可是……”
  即使热汗已凉,呼吸已经平顺,如乱麻般的情绪还是不容易平静下来。
  “那一定是错觉。”
  可是他又想到:
  “不,人世间变化无常,搞不好阿通真的在那里。”
  他在星空中描绘阿通的脸庞。
  不,她的一颦一笑,根本不必描绘,经常不自觉地映在他的心中。
  宫本武藏 水之卷(57)
  甜美的幻想,突然包围着他。
  她曾在国境的山顶上对他说———
  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再喜欢别的男人了!你才是真正的男子汉,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在花田桥头,她还说过———
  你来之前,我已经在此等了九百天了。
  那时她还说———
  如果你不来,我就在这桥头继续等下去,十年、二十年,即使等得头发都白了……带我走!多少苦我都可以忍受。
  武藏心中隐隐作痛。
  他迫于无奈,辜负了她的一片纯情,乘隙而逃……
  她不知怎么怨恨自己呢!她一定对这个无法理解的男人,恨得咬牙切齿吧!
  “原谅我!”
  武藏口中不知不觉念着当时自己用小刀刻在花田桥栏杆的话语,两行热泪潸然而下。
  悬崖上面,突然传来人声:
  “没在这里!”
  武藏看到三四支火把在林间晃了几下之后就消失了。
  他意识到自己在流泪,恨恨地说:
  “女人算什么!”
  连忙举起手拭去泪水。
  他踢散幻想的花园,翻身跳了起来,再次望着小柳生城黑色的屋影。
  “先别说我胆小鬼、无耻,我武藏可没说要投降!暂时退兵可不是逃走,是兵法的运用啊!”
  他在空濠濠底走来走去,但怎么走都走不出空濠。
  “我一刀都还没出手呢!四高徒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见柳生石舟斋吧!走着瞧!会战———现在才要开始呢!”
  他拾起地上的枯木,劈劈啪啪地,用膝盖折成好几节。然后,插入岩壁的缝隙里当踏脚石,直攀而上。不久,他的身影便出现在空濠的外侧了。
  此刻,已听不到笛声。
  城太郎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但是,这一切都不存在于武藏的思绪中。
  现在他的心中只有旺盛的———旺盛得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血气和功名心。他此刻只想为这般惊人的征服欲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眼中燃烧着全部的生命之光。
  “师父———”
  远处的黑暗中,似乎传来呼唤的声音,但一凝神细听,却又听不见了。
  是城太郎吗?
  武藏突然想到他,不过立刻又转念一想:
  他不会有危险的。
  因为刚才虽然一度在崖腹出现火把,但消失之后,再也没见到踪影,似乎城里的人并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
  “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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