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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21-李敖:李敖秘藏日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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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想到毕业、结婚等俗务,我的修养可使我度过任何事。

  十四、Neomalthusism为节育,而 Malthusism为节欲。 

  六月十八日星期三

  一、与老马念古代社会,甚得其学之乐。下午考试,老马迟了一小时才来,真荒唐。考后与老马、咪咪在水利局后面谈至七时。老马言欣赏乃再创造,举邓育事为例。

  二、傍晚史静波与老马的对话甚好玩,老马说他意志甚坚强,以跟李敖在一起而未变(不受李敖蛊惑)也!

  三、夜请老马于成都,后赴大新。

  (-)“不要只凭个人的经验去看事情,你个人的遭遇只能代表人间万象的一面,从个人这一面去看人间万象,是有毛病的,当不凭经验去想。”

  (二)“独身者乃在能够脱开经验、轻视经验,纯粹能生活在自己的思想理论里。”

  (三)哲学家太理论化,因此太完整、完美,以致做不到,以致根本做不到,是为口中的真理,口述的,“verbal knowledge” 不重经验。 (四)老马等毛病在走上这条路,而学识与经验配合不起来,脱节,做的和想的整个是两码事。

  (五广能否白天写哲学论文而晚上写小说,思想方法是否冲突?”

  (六)路走错者,不值一顾。如统生之流是也。

  (七)老马此生与人关系上必将窄而涓,重质不重量,交际等比我差远了,他不能成为一Popular式的学者。Popular式学者,只胡适一人而已,唯吾能学及之。

  (八)我真太怪竟有这种理论头头是道,而实际一团糟的人,二者不相干,是真乃“理论机器”也。——老马可闻其声而不可见其人、触其人也,殷海光之不通人情乃十足一理论机器,疏生等亦然。老马很像信教的James。

  (九)我老怪老马该正常,我觉得他们不看修养书已经无法来得及了,其实现在我觉得这样也好,他一辈子可能有大成,但是也如尼采、叔本华等怪人,与他们的怪成就。 (十)我的大长处在能真谦虚地赏识到别人的真行的地方而重视之、吸收之、鼓励之。此点非一般人所可学而能,我不是不谦虚,我只是不在适当的时候不用它。

  (十一)随记与朋友谈话,忽然能警觉而记之,是吾一大长,施耐庵似有此习。如是方能集众人之精英而化之。

  引号内为马戈之言。

  四、今晚在书摊上见一书言机器男人,可流精的,甚新颖。

  六月十九日星期四

  一、他年当出版李敖趣味丛书(如李敖趣味中国史),一齐出李敖丛书。

  二、无名氏之记小隽语,甚可参考。 三、Cema挂表早上卖了四十元还债。

  四、我要立大决心节俭,这样下去不得了。

  五、我觉得“苏菲亚”毛病甚多。

  六、上近古史课,见L实在不好看,没什么,小气派十足。

  七、咪咪头发真美,今天穿来全身红,气焰甚盛。二点半后赴十字星大玩,以后当小心。切切切切。

  八、午与新汉、庄因同请老马于寿尔康,后请他们吃西瓜于新兴。

  九、夜归来,在室中独自一人,吸烟一支,甚可解闷畅心。

  十、宿舍正门望残月甚美。

  十一、夜与彦增、水发言修养之意,颇自稳。

  十二、如遗传表等统计数字,当整理出之。

  十三、有些人似不可深交,彼皆政客也。

  十四、当注意平衡感。

  十五、机械系,民四四毕业,台中二中,靳润生。

  六月二十日星期五

  一、爱情要带给人快乐和轻松,勿如纶芳之紧张。

  二、不愉快等等,“根本不提”的态度极好,不论在谈话中。在信中。

  三、听子冀、祝公等情史,觉得每个人的故事皆类似,吾不可为之。当木落俗,快乐始终。

  四、袁与男人气,为什么不干脆决绝利落呢?

  五、只追新途,时时砍断回头路、归路、旧时路。

  六、张天师,大成至圣先师奉把官府,每月给钱,真无道理,不劳而获,政府奖励,真是两不当也!尤其是张天师,从来没立过天师府,今竟立之(敖按:这段日记,是我五年后写“张天师可以歇歇了!”的张本。我在五十二年七月一日的台北《文星》杂志第六十九号上,写《张天师可以歇歇了!》一文,内容颇有文献价值,我当时说:原文附后)。

  张天师可以歇歇了!

  六月十四号的台北(征信新闻)上,有这么一条消息:

  延续道教传统·张天师请立嗣

  [本报则由江西来到台湾现在台湾设立天师府的张天师六十三代孙,近曾向内政部申请立嗣,以使延续道教的命脉与张天师的烟火。

  据内政部的一位官员说:张天师第六十三代孙,系大陆撤退来台后,政府为体恤其忠贞,曾由主管全国宗教业务的内政部,每年编列二万四千元的预算,作为天师府的津贴费用,五年以前,增加为每年三万六千元,去岁再增加为四万八千元——月支四千元新台币。 但由于张天师六十三代孙迄今尚乏子嗣,而其本人年事已高,为延续道教命脉及继承天师烟火计,势须立嗣,故天师六十三代孙,呈文内政部,准其收养子嗣,内政部对其所请,已做慎重考虑。

  看了这条消息,我不能再忍耐了!我必须要说:张天师可以歇歇了!不但张天师可以歇歇了,其他一切拿百姓钱、吃祖宗饭的人——不管他是孔子之裔也好、曾子之后也罢——都可以歇歇了! 我说张天师可以歇歇了,并不是说他不必立子嗣、延烟火,他自己生不出儿子,想找个别人的儿子过继,这是他的自由,我不能干涉,就如同他要登坛作法、炼汞烧丹我不能干涉一样。但是他为了过继个儿子,竟要政府移转预算,用老百姓的税捐来延续他们那“一道青烟”,这就未免得寸进尺了!因为张天师六十三代以来,一直是老子生儿子、儿子生孙子,生生不息的,很少“及身而绝”的前例,故向历朝各代的政府讨便宜,政府慎于传统,没有话说:但是这回就说不过去了,过继别人的儿子,照我们现代的法理,显然已经没有“血缘”的关系,显然已失掉了他们血液里的“道性”,显然不该再拿政府每月四千块的干薪,——显然不值得内政部“慎重考虑”了! 张天师的这次史无前例的“申请”,引起我一点探源的兴趣,我翻开历史书,一下子便查到三个张天师:

  一、张鲁——(后汉书)刘焉传:“(张)鲁,……祖父陵,顺帝时客于蜀,学道鹤鸣山中。造作符书,以惑百姓。

  受其道者,辄出米五斗,故谓之‘米贼’。陵传于衡,衡传于鲁,鲁遂自号‘师君’。”

  二、张修——(三国志)魏书张等传注:“(张)修为五斗米道,……使病者家出米五斗以为常,故号日‘五斗采师’,实无益于治病,但为淫妄。……” 三、张角——(后汉书》皇甫蒿传:“张角自称‘大贤良师’,奉事黄老道,蓄养弟子,跪拜首过,符水咒说,以疗病。”由此可见,一开始,道教的老祖宗就出了双胞案或三胞案,也许是四胞案,反正不管是几胞案,杀杀砍砍做做密医以后,最后总算定于一尊了。

  张天师既然逐渐确定,自然要附会出个体面的祖宗来。首先他们抬出来老子,可是老子姓“李”,是我们本家,只适合做祖师爷,不适合做祖宗。于是他们向上追,直追到历史上第一个姓“张”的大名人——张良(子房),算是认了亲。所以来人陈元静在(汉天师家传)里指出:“真人讳道陵,……留侯子房八世孙也。” 光彩的祖宗既然发掘出来,泽及子孙的局面自然就此定开。宏开的场面起初并不太好,因为闹了派系。马端临(文献通考)经籍考中就谈到:

  道家之术,杂而多端。……清净一说也、炼养一说也、服食又一说也、符钱又一说也、经典科教又一说也。这些派系林立的分歧,最后总算好转,慢慢的,他们洗掉了“黄巾贼”的干系,偷来了周易老庄的心法,形成了“丹鼎派”和“符钱派”。在两晋南北朝时代,势力逐渐膨胀,开始朝上流社会里钻。赵翼(该余丛考》记“张真人”中说:

  魏晋以来,但私看传授,而未尊于朝廷。世说注都情与弟昙奉天师道,此人间本道教之始也。过了不久,所谓“嵩山道士”寇谦之出来了,他居然打动了魏大武帝和大臣崔浩,君臣二人乃如赵翼所说: 迎致谦之弟子,起天师道场于平城东南,……此朝廷崇道教之始也。这下子老道们可抖了!他们一下子得君行“道”,浩浩荡荡,打垮了所有的佛像,烧光了所有的寺庙,活埋了百分之八十的和尚,为张天师奠定了空前的威严(四四六)。这种威严在三百年后笼罩在一个皇帝身上,那就是杨贵妃的负心郎唐明皇。唐明皇在中国文化上送了两个划时代的礼物:第一、他弘扬了平剧,给梨园子弟开创了先河;第二、他册赠了张天师,使“汉天师子孙嗣真教”,明定了道教教主的世袭,称他们为“太师”。在这里,张家的天师们又占了我们李家老子的便宜,因为唐代的皇帝姓李,老子也姓李,老子又被道教抬来做祖师爷,所以,李家的皇帝对张家的教主自然另眼看待。果然,一世纪后,唐武宗补足了“三武之祸”(八四五),让张天师的师徒们来了一次绝后的表演——拆掉了四万个佛庙,强迫二十六万和尚和尼姑还俗。三十九年后(八八四),唐僧宗封张天师为“三天扶教大法师”。于是,张天师名至实归地迈进了宋朝。 来真宗大中祥符九年(一O一六),找到了信州道士张正随,比唐朝进一步的予以优待——开始封号了,赐为“真静先生”,不但给他立投禄院及上清现,并且还不必纳税。随着又来了一个“老道迷”的皇帝——宋徽宗,他在崇宁二年(—一O三)赐了张天师的后人张继先为“虚静先生”,不但宋徽宗对这位“虚静先生”很着迷,连后宫的仕女们对他也迷透了。这位“虚静先生”是第三十代的张天师,他唯一对不起他祖宗的是他竟没结婚,使三十代的嫡派传统及身而绝!所以只好找个族人来接香火。当然了,他当时并没像今天的六十三代张天师一样的“呈文内政部,准其收养子嗣”,他大概也不敢这样做,因为即使在专制时代,也有些特立独行的好汉们,挺身出来,指斥张天师“袭封”的木对,使张天师们有所畏惧。例如在清人王棠(知新录)中,就提到宋朝的一位林太守,曾把张天师关在牢里,然后向皇帝上奏说:“其祖乃汉(黄巾)贼,不宜使子孙袭封。”朱熹还特别称道这件事,可见在民智未开的古代,毕竟还有明白人! 

  接着又到了元朝,在元世祖至元十三年(-。七六),赐第三十六代张宗演为“灵应冲和真人”,最初只给三品,再升到一品,冠盖京华,非常神气。美中不足的是,“张天师”的称呼,还只限于民间俗称,并未法定。历来的帝王只育用“真人”“太师”“先生”等名称,甚至到了明朝,朱元库还曾公开责问民间俗称“天师”的不当,认为“至尊者‘天’,岂有‘师’也?”所以只肯给第四十二代的张正常一个二品,称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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