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深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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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死刑犯在被绞刑架绞碎喉结三个小时后,突然在被弃尸的坟场复活……”
“林先生,”我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以前读到过不少此类的故事,但无一不是年代久远的口口相传。这些所谓的重生、复活故事可信度并不高,就像不少人都宣称看到过不明飞行物一样,只不过是各种各样的误会罢了。”
“你不相信也罢,但是我信。有很多时候,总有种冥冥之中的神秘力量操纵着一切,控制着人的命运。”林海建并不在意我的态度。
我决定绕过这个话题,这种问题根本没有争辩的必要。“那么,林先生,你找张璇是为了什么?”
林海建放下手中的刀叉,脸色变得神秘诡异,“你既然和张璇是朋友,有没有发现她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正常?”
不正常?确实是有点不正常。“你是说跟她年龄不相符的成熟,还是说她在心理学上的造诣?”
“你说的早熟、心理学那些,我并没有注意到。在寒寒生前,张璇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儿,文静内秀,稍微懂事一点而已。但在寒寒死后不到两个星期,她就在C市消失了。当年寒寒应该攒了不少钱,加上在寒寒死后我给张璇的那些钱,这对普通人来说也算是一笔巨款。张璇很可能是带着钱去了外地。在她走后,我慢慢地回忆以前,觉得张璇在有些事情上的表现很蹊跷。
“在寒寒死的时候,她去认了尸。看到那种惨状,她竟然没有什么表情——没有痛苦、没有愤怒,甚至连害怕的表情都没有。我当时还以为她年纪小,可能是崩溃了。但是她后来的表现,远远出乎我的意料。
“寒寒的存款被她全部取出。然后,她将我给寒寒买的房子挂到了中介那里,签了十年的代租合同,并预支了一年的租金。接着,她就消失了。我问过她的老师和同学,发现她跟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有人说她去了广州一个亲戚家,有人说她去了北京上学,有人说她去了S市的教会学校,甚至还有人说她的表姨接她去了美国。
“这实在不像是一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能做出来的事情。我怕她是被人骗了,于是安排人进行调查,发现所有的这些事都是她自己出面做的,没有任何第三人在场。而且她做这些事的时候,很是细致小心。就连取款,她都没有去银行柜台,而是在不同的自动取款机上分批将钱取了出来。坦白地说,这对我震动很大,换作是我都不见得考虑得这么周全。”
蔬菜沙拉太酸了,我放下刀叉,决定不再碰桌子上的任何东西,“张璇其实很聪明,智商很高。你知道吗,她自学心理学,已经到了国内一流心理学专家的层次。”
林海建笑笑,“对于她的聪明,我并不否定。但是,你想过为什么她会有这么高的智商吗?”
“这个问题嘛……我没有深入研究过。据说智商的高低跟脑容量无关,是跟大脑皮层的面积……”
“重生。”林海建脸上浮现出神秘的笑容。
“嗯?”我大惑不解。
“张璇之所以会很聪明,是因为重生的关系。”他压低声音,以很自信的语气道,“寒寒,寒寒在张璇身上得到了重生。你知道我为什么又把房子给租了回来吗?一方面是不想租户改变房子里的布置,另一方面就是想等张璇回来。”
“……未免太牵强了吧,林先生?仅仅是因为张璇聪明,你就觉得是张寒重生到了她身上?”
“当然不仅如此,你知道……蓝火教吗?”
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寒寒的直接死因虽然是安眠药,但是尸体的样子却很奇怪,而且老穆还在周围发现了蜡烛、黄纸、朱砂这类东西。你知道吗,蓝火教的重生仪式就是在人死后,将死者的五脏取出,用圣水清洗之后,颠倒顺序再放入腹腔,然后用蜡烛、黄纸、朱砂这些东西布置回魂阵,由一名法力高强的圣者召唤死者的灵魂,令其重生。”
“林先生,你的意思是说,张寒的尸体并不是被那些医科大学的学生解剖的,而是被其他人进行了重生仪式?”我盯着他的眼睛。
“对!什么狗屁的医科大学!医科大学的学生解剖尸体的时候会点蜡烛吗?会烧黄纸吗?会画倒五角星阵吗?”
“倒五角星阵!”我失声喊道,“现场有倒五角星阵?”
“怎么,老穆没有对你说?”
我摇了摇头,大概穆易觉得这个无关紧要吧。如果我告诉他S市的碎尸现场也有倒五角星阵,他的表情恐怕跟我差不多。
“关于这个,我请教过高人。”林海建脸上浮现出神秘的表情,“你对有关重生的黑魔法有研究吗?”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倒五角星阵,在魔法中属于黑魔法,也是威力最大的黑魔法阵之一。五角星的五个顶点,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而五行相生相克,是构成世间万物的根本。以人体来讲,金、木、水、火、土分别对应着肺、肝、肾、心、脾这五脏。这五脏又对应着悲、怒、恐、喜、思五种情绪。换句话说,如果五脏俱在,由法力高强的圣者按照严格的仪式施以黑魔法,就能使死者得以完美地重生。”
太相似了,跟S市的第一起碎尸案太相似了。
林海建眼中满是狂热,“我是绝对相信这种说法的。不管寒寒是自杀还是他杀,在寒寒死后,她被人施以了蓝火教的重生仪式。这点是毫无疑问的,现场的仪式痕迹非常明显。但或许是施法的圣者法力不强,或许是其他的原因,寒寒没有成功复活,而是在张璇身上获得了重生,所以才使得张璇变得非常成熟、非常聪明。”
我端起那杯十二块钱的白开水,喝了一大口,问道:“林先生,先不说你的想法荒谬不荒谬。如果,我是说如果,张寒真的在张璇身上重生了,那她为什么会离开你?”
“这正是我要找她的原因,我相信她肯定有什么不能说的苦衷,只要能找到她,我和她一起面对。”
我盯着林海建的眼睛,问道:“林先生,你真的相信张寒在张璇身上重生了?”
他用力地点点头。
我决定做最后的质疑,“可是你也说过,张寒的气质是无法复制的,张璇虽然在容貌和身材上跟张寒很像,但并没有那种气质。如果张寒真的重生,为什么最重要的气质却没有一同重生呢?”
林海建神神秘秘地低声道:“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寒寒的重生并不是完美的,所以才会有这些缺陷。找到张璇之后,我会找一些法力高强的蓝火教圣者,看能不能弥补这些缺陷。”
我终于知道张璇七年前为什么会离家出走了,这个小房地产商已经疯了。
他要找张璇问些事之类的理由,只不过是借口。他的打算,恐怕是找到张璇之后,再来一次蓝火教的重生仪式。〖Zei8。Com电子书下载:。 〗
这类疯子其实不少。日常生活中,他们的举动和平常人一样,甚至比平常人还要平常。但是只要一涉及他们心里最敏感的那块地方,他们就会决绝地将社会法则抛到脑后,做出令人发指的蠢事。
“那,林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自从发生连环碎尸案之后,我就失去了张璇的消息,我甚至不知道她现在还在不在S市。你看这样如何?我返回S市之后,会继续寻找她。但是当前,我要在C市逗留一阵子,查清张寒的死因。如你所说,张寒在死后,被人进行了蓝火教的复活仪式。我想你也肯定很感兴趣吧,张寒死于自杀还是他杀,是谁,究竟出于什么目的进行的复活仪式。”
林海建叹了口气,“能查出来最好。其实七年过去了,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反倒是张璇的事,你要抓紧点。”
我嗯了一声,算是模棱两可的回答。
林海建冲服务生招招手,示意买单。我斜睨了一眼账单,两千八百块,我三个月的生活费。
故居
我在街头闲逛了一阵,挑了间规模比较小的网吧走了进去。已经很多年没进过网吧了,里面的装潢对我来说已经比较陌生。虽然档次提高了不少,但是顾客基本还是没变,大部分还是热衷聊天的女生和沉迷游戏的男生。唯一不同的是聊天的内容远比当年热辣,游戏的画面远比当年劲爆。登记完身份证,我挑了个角落坐下,登上了我的QQ。
熊猫的头像在屏幕上一闪一闪,这家伙没有不在线的时候,就算睡了QQ也依然挂在网上。哦,对了,还有他的MSN、YY、IS等等一系列即时通信工具。
我点了熊猫的头像,“二货!”
熊猫很快就回复了,“你妹!”
“干什么呢,这么晚还不睡?”
“看成人漫画呢,嘿嘿。”
“瞧你那点出息,你就不能做点有意义的事吗?”
“我现在就在努力做有意义的事啊,繁衍下一代对人类来说是最有意义的事了。”
……
“你在C市有没有泡到妹子?都说C市妹子很热情来着……”
“扯淡,我是来查案的,哪有心思泡妞啊。你继续视频吧,我加个人传东西。”
103×××549,我查找到了这个号码,昵称显示:soulmate,头像是一只黑猫。出乎我的意料,她竟然在线。真是太好不过了,我原本打算如果她不在线,直接给她发送离线文件,这下省了不少事。加了她,不到几秒钟,右下角的小喇叭就晃动起来。
“你好。我是徐川。”我飞快地输入。
“录音。”
“……也不寒暄下?”
“少废话,录音。”
“嗯,等下就传给你。你最好离林海建远一点,他已经疯了,很可能想把你抓回去再来一遍蓝火教的重生仪式。”
“不劳你费心,录音。”
“成,成。你要什么格式的?AVI?MPG?我好给你转换,格式不对的话……”
“你到底有完没完!不传我就下了!”
我手忙脚乱地把录音笔插到USB接口上,点下了文件传输。看着文件传输的进度条,犹豫了再三,我还是在屏幕上打下了这些字:“七年前我是在这里逗留了一天,但是我已经忘了是不是张寒死亡的那一天,更不记得自己在不在现场。案子查到现在,我对你姐姐张寒的死也毫无印象,你怎么会怀疑我是凶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黑猫沉默了十几秒钟,终于晃动起来,“我知道你不是凶手。”
“不是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说怀疑我是凶手吗?还拿圆珠笔刺伤了我。”
“嗯……我那样做,是想转移你的注意力。”
“呵呵,这么说,我跟你姐姐的死无关了?”
“其实,我姐姐的死还是跟你有关的,甚至可以说是她死的原因之一。”
“为什么这么说?”
“有时候,一个绝望的人,连一根稻草的压力都承受不起。”
“你是指……”
“自己想吧,如果有必要,我帮你想起来。”
“你帮我?”
“是的,催眠。”
文件传输完毕,张璇毫无预兆地下线了,连个再见都没有说。
我仰靠着座椅,看着黑色的天花板发呆。催眠啊……莫名其妙的,我想起了那句话:如果通过人为引导,让本我取代自我,以潜意识的形式存在,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拿了瓶盐汽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面前摊了沓过时了好几天的报纸。这家酒店的休息区比较小,只有百十平方米的样子,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慵懒地靠在藤椅上。在我所处的位置,透过雕花的屏风可以清楚地看到大厅中的服务台,而服务台却看不清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