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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三界宅急送-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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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他媳妇怎么变成了两个,然后变成了三个,影影绰绰地在那晃啊晃的。

他甩甩头,冷不丁老王家的房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似是骷髅包了一层皮的怪物冲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一股蛮力,他被扑倒在地。

“救……救我!”对方裂开的嘴里,喷出一大口血来。

这破锣嗓子,分明是老王!

这活骷髅说完这一句,便头一歪,气绝而亡,直到断气,他的手都还用力抠着他的肩膀。

难道,村里那些紧闭的门后,那些曾经无比熟悉,每天笑逐颜开的乡亲,都变成了这副模样?

不……不可能!眼睛越来越看不清楚了,媳妇好像跑过来了,怎么又倒在地上了?儿子呢?儿子怎么样了?

他的视线从未如此模糊混沌过,眼前这片生养他的村落,在灼人的热浪里跳跃、扭曲。

失去意识前的一刹,一阵舒心至极的凉意扑面而来,带着山林里湿润的水汽,盖在他干涸的身体上,一个黑色的人影,手里牵着另一个人影,从远处不疾不徐地走来,他听有个男人在说话,说的是——

我来救你们。

“嘿!还傻愣着干啥,还不回去!”村长踢了走神的程爸一脚,“一会判官大人就要来了!”

程爸忙应承着,一溜小跑而去。



在屋里睡得迷迷糊糊的钟小魁被程爸喊醒,说到时候开会了,你快去排队云云。

钟小魁马上站起来,精神百倍地说好,当然没忘了垫脚尖。到底是什么人走路得垫脚尖呢?太怪了!

两人正要出门程明追出来,吧钟小魁拉到一边,小声问:“你以后还来么?”

“干嘛?”鬼才想来!他心里说。

“我想从现在开始攒钱,你不是说你做快递么,我想去外头看看。”那个认真地说,“还有啊,带上我妈,她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特别不高兴。我想带她出去玩玩。”

“还说啥呀说!你赶紧去睡觉!”钟小魁还来不及回答,程爸就过来打断他们,大声喊程妈出来。

程妈慌慌张张从屋里跑出来,看着丈夫。

“楞啥,我想带这小哥去那边,你把门关好。”说完,他狠狠瞪了妻子一眼,“时间不早了。”

钟小魁被程爸扯出们去,走出几步去,他回头,看见程明站在家门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朝他摇手告别,旁边,程妈紧紧抓着儿子的另一只手,慢慢关上了大门。

“妈,我好困,先去睡了。”程明伸个懒腰,朝里头走去。

“好,去吧。”程妈挤出一个笑脸,目送儿子离开。

然后她走进厨房,拿起那把早已预备好的刀,朝儿子睡房走去。

眼泪,像断了线似的往下落。

不多时,程家大门被打开,程爸闪身进来,一进门,就看到程妈呆呆坐在儿子的睡房外头的地上,身上满是血。

程爸咬一咬牙,朝他伸出手:“拿来!”

程妈木然地从怀里拿出一个用黑布包上的,约两尺长短的玩意儿,交到丈夫手里,喃喃:“不要这样了。。。。。。以后都不要这样了……行吗?”

“你又在说啥疯话?这么些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程爸恼怒道。

“他在求我住手,他不停地喊妈妈,他说疼……”程妈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我受不了了!那是我们的儿子啊!”

程爸攥了攥拳头,一滴老泪从眼角落下,叹息:“不这样,判官就不会帮我们村子了,我们都会死。”

“我们本来就死了!!”程妈像被击中痛处,一把抓住丈夫,“这样的‘活着’,有什么意义?还连累那么多无辜!我们该下地狱的!下地狱!”

程爸赶紧捂住她的嘴,把她拖进卧室,将房门反锁。

“放我出去!”程妈用力拍门。

程爸在门口站了几秒,一拳打在墙上,抱着那包东西匆匆而去。



钟晓魁把衣衫上的风雪帽翻扣下来,遮住自己的脸,悄悄站在队伍的最末端。

过枰处是什么意思

他看身边的那些人,脚跟不着地的,比着地的少很多。而且据他观察,那些着地的人显然是被这些不着地的家伙们牵制住的,甚至有些是被绳子捆住双手,牵性口一样被拽着。

“进!”

前面那大屋子里传来长长一声吆喝,地上那条石灰线随之消失不见。

队伍骚动起来。朝前鱼贯而入。

屋里的灯光很敞亮都围绕着那张主席台,还有那张“龙椅”。

这是,一字不再是空的,上头已安坐一个人。黑袍裹身,形如鬼魅。如此明亮的灯光从那一袭黑袍上跑过,也显得分外虚弱,他亮的能照出屋子里的老鼠洞,却照不出椅上人的半点面容。

程爸和村长,哼哈二将版站在黑袍人两侧伺候着,那个程妈交出来的黑布包端放在主席台中央。

进去的人,在台前站成了一片,但一直保持着距离,不敢照次。

钟晓魁悄悄往前挤了挤,对这供销会内容的好奇。已经远远差偶偶他想离开这里的迫切。

“你踩我脚了”身边,一个燥辣的女声低吼过来。

“不好意思!”钟晓魁转过头,才发现身边的女人,正是青云梯上碰到的那个泼辣妇人。

“哼”女人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向前看。

“你儿子呢?”仔细没看到那个小男孩。

“关你屁事!”女人骂了一句。

钟晓魁耸耸肩,真是母老虎。

“上秤!”村长洪亮的声音在屋里久久回荡。

“过来。”一个瘸腿的老翁越过人群,豁着一口张脏兮兮的烟牙,用绳子抱着一个被绑住双手的十来岁丫头,骂骂咧咧的朝中间的大木桌走去。

黑袍人一动不动的坐着,跟一团墨黑的阴影没什么分别。

程爸打开布包,从里头取出一杆黝黑发亮的秤来,恭敬的放到最方便黑袍人取拿的地方。

小丫头裹着厚厚的棉衣,拼命摇头,呜咽着说:“我不去……我要回家!”。电子书下载

“回屁的家!你爹已经把你卖给老子了!钱都付了!“老翁用力一扯绳子,怒斥,:快点,别耽搁老子的时间!”

小丫头身子一歪,跌倒在地,老翁也不扶她,只拖绳子,仿佛绳子下的不是人,是性口。

但,屋子里所有人似乎都对这一幕视而不见,坐的坐,站的站,冷望的继续冷望,聊天的仍然聊天,习以为常的模样。

“呦,花姐,您今年的收成不错呢!“台下的等候者里,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羡慕的看着邻座的妖艳妇人。夫人怀里的襁褓中,一个细皮嫩肉,高鼻宽颐,眉眼面目处处透着富贵福气的胖娃娃正呼呼甜睡。妇人挑眉回道:”你也不赖呀,呆了五个来,虽然质量不太好,客胜在数量多,也能卖个好价钱了。”

中年人身后,跟着五个四五岁左右的孩子,大都一副痴傻像,吧嗒着嘴流口水。

中年人看了他们一眼,讪讪的闭上了嘴。

钟小魁偷偷凑过去,尖起耳朵偷听,而那母老虎也跟他差不多,在人群里穿来穿去,到处听人聊天,还时不时播两句。

当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台上,黑袍人面前的那杆秤上。

就是一把老式的,秤砣秤杆秤盘全套的秤,硬说有什么特别,大概就是那秤盘上有人用行书刻了一个“袁”子,再填上鲜艳的朱砂,配上黑色的秤盘,别有一种说不出的的古朴与庄重,以及古怪。

秤子这种东西,流于市井,讨价还价的必备品,少不了与铜臭为伍,俗不可耐可偏偏这杆秤有那么点出尘脱俗的味道,君子隐士般横在桌上。

老翁已走到桌前按,讨好的朝黑袍人笑笑,然后将手里那块刻着“拾”的乌木牌子交道村长手中。

村长跟老翁很是熟识,笑道:“这双老腿还跑挺快,排了个第一。”

“那可不,早来早买早回去呗。”老翁讪笑者马上将脸一沉,附身将脚下了小丫头拎小鸡似的抓起来,斥道:“老老实实的,很快就完事。”

黑袍人的身子微微一动,口里低吟起似歌又似咒语的玩意儿。片刻,在他跟秤之间,出现了一双半透明的人手,骨节匀称,纤细修长,长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尤物,可是,单单只有一双齐腕截断的手,就谈不上视觉享受。只能说惊恐了。

人手在黑袍人的操纵下,挑起秤杆,拨弄秤砣,熟练之极。

老翁见状,忙将那吓得说不出话的小丫头抓过来,抽出他一只手,用力摁到了秤盘里,在赶忙缩回自己的手。

那丫头的手一挨到秤盘,便像粘住了一般再也挪不开,整个人也像失去了意识,定定地站在那里。

人手提着秤杆,朝空中跃升了两三尺,那小丫头的脚也跟着离了地,举着手,没重量似的浮在空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他们,聚集在空中。

秤砣在人手中不疾不徐的挪移,到秤杆上一条标准的水平线时,那丫头的身上突然出现了两排光芒微闪的楷书,如同投影仪打上去一般清晰显眼——四两四钱——万事由天莫强求,须知福禄赖人修。当年财帛难如意,晚景欣然更不优。

老翁一直很紧张的神色顿时轻松了,略带遗憾的盘算:“算不得顶好,也还凑合,不至于亏本吧。”

人手慢慢降下来小丫头的手从秤盘里滑落下来,身子软软倒在桌前。

秤盘里,留下了一块拇指大小的锥圆形琥珀状物体,一层明黄在里头,包裹着一个小小的,蜷缩着的婴儿,身上绕满了一道道黑白金红的线。

台下一阵细微的骚动,那一直稳坐在最左边凳子上的灰衣男人第一个举起手:“这个我要了!”

拍卖会一样的现场,骤然安静。

村长扫视着全场,无人出声,三秒之后,他清了清嗓子:“孙四爷的货!”

说罢,灰衣男人上去,将他的乌木牌子交给村长,又从怀里掏了一个沉甸甸的包出来,放到

黑袍人面前,伸手往那秤盘里取了那“琥珀”出来,拢到袖中拱手告辞。

村长当着黑袍人与老翁的面,打开布包,从里头抖落出一个拳头大的桃子,还有三枚成黑色的铜钱,将这些东西注意交给等待已久的老翁。

老翁目不转睛的双眼贪婪地亮起来,迫不及待地将那桃子吞进肚里,又将三枚铜钱揣好,朝黑袍男谄媚地鞠了个躬,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

这个时间里,没有人去管那倒在桌下的小丫头,直到现在,程爸走过去,抬起这孩子的一只脚,拖牲口一样朝屋后拖去。小丫头仰躺着,呼吸微弱,稚嫩的脸暴露在灯光里,什么都在,却不见了那双水杏似的大眼睛,眉毛之下,一片空白。

程爸一直将他拖到屋角,一把掀开角落里那一块盖着的矩形物的黑布露出一口黑木棺材来。他掀开棺材盖,几束白光从棺材里齐齐刺出。他将小丫头拎出来,扔垃圾一样扔进了棺材,再砰一声盖上盖子。

钟小魁对他所看见的一切震惊了。

“下一位!”村长又亮开了嗓子。

“来啦来啦!”尖嘴猴腮男真像个猴子一样窜出去,把跟着他来的几个傻孩子赶鸭子一样朝前赶去。

被称为花姐的女人旁边,于是空出了一个位子,母老虎就势坐在他旁边,拉家常一样跟花姐套起了近乎:“大妹子,这孩子不错呀!哪整来的?”

花姐扫了她一眼,说:“老巫婆,您该不是拿我逗趣儿吧?要不是您割爱,我怎么能从那样的豪门大户里弄到这样的好货色。“

“我们认识呀?”母老虎暗自嘀咕,下意识地一转眼睛,干笑两声,岔开话题:“今年人不少呀。”

“以后的人会越来越多的,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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