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味书屋 > 魔法玄幻电子书 > 07-李敖:李敖快意恩仇录 >

第25部分

07-李敖:李敖快意恩仇录-第25部分

小说: 07-李敖:李敖快意恩仇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无常的筹码。后来王德溥坚持由他亲审,毛泽民遂难逃一死,在一九四三年九月,被盛世才
枪决。据王德傅《政海游踪》一书中回忆,当时他“就前楼五开问大厅上,布置成极为庄严
神圣的大法庭:全庭一色雪白,残酷刑具罗列满庭,武装战士列队助威。……首先传呼久患
喘病的毛泽民,严词审讯,一言不实,立即呼喝用刑!如此不到三小时,该四人均先后招认
不讳。……乃依法判处死刑”。于是毛家又添新鬼矣。
  一九六三年,王尚勤跟我的同居关系渐近尾声,尚勤表示,如果不能结婚,她想到美国
留学去。我表示,我在台湾凶多吉少,难免牢狱之灾,我的处境是不适合结婚的。尚勤通情
达理,她明白我的真义,决定放洋。不料到了美国不久,却发现和我在一起时不小心有了身
孕,她慌张打长途电话来,我问她能不能设法“拿”掉,她说在美国有困难,最后决定就生
在美国,就这样的,一九六四年女儿李文在纽约出生,出生纸上填的父亲名字是李敖。两年
后,尚勤把李文送回台湾,希望留在她父母那里,以一年为期,她结婚后再把李文接到美
国,后来她结婚了,我认为李文跟她,会给她不方便,决定由我接回。这时已过一年的约
定,显然女儿的外公外婆喜欢外孙女,不肯放人了,于是我施用巧计,约外婆带李文看电
影,电影散场时,在人丛中我和女儿有计划消失,由我弟弟一面通知外婆“小文已被接回她
爸爸那里了”,一面照料外婆安全返家。当晚李文外公王光临等报警来抢李文,当警察查明
原来小孩是到她爸爸家的时候,爸爸跟女儿的血亲自然比外公外婆近得多,警察也管不了
了。后来王光临气得在电话中大骂我:“你是共产党!共产党!共产党!”河南土话中党字
发平声而不发厌声,听来每逢党字出口,都是男高音,闻之尤觉恐怖。因为他老先生是河南
省专员出身,他在家乡,官拜少将,为了革命,生杀予夺,不在话下。为了革命的需要,连
他的小勇子都被当成共产党杀掉,其凶残性格、其大义灭亲气派,由此可见。逃到台湾后,
王少将落魄,下放做台北县南港成德国小校长,大才小用矣!这次为了接我女儿回来,与他
发生冲突,他以“共产党”作认定眼中钉标准,就是这样从宽录取的。他在台湾,如果有河
南专员万分之一的权力,我早就被当成共产党杀了。多年以后,国民党伪政府开放探亲了,
大陆共产党也宣布不咎既往了,有人问他何不回去看看?他摇头说:“共产党饶我,可是被
杀的人的家里,若有人出来,给我难看,这张老脸怎么兜得住?”最后,他以八十之年,老
死台湾。盖棺论定,此公不失为正直之人,只是头脑跟不上他的正直而已。
  我在文星时代,所做的,一如《纽约时报》说李敖的,是一个“火首”(fire一
brand),一个放火者、煽动者,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最后烧得老K哇哇叫,我也被关
在八卦炉里,变成火眼金睛,“在这岛上,谁又能比你做得更好?……谁又能比你做得更
多?”-王崇五的话,三十三年后仍在我耳边响起,知人论世,这真是我最好的总评了。


7 白露纪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在文星时代,我大力提倡的是“全盘西化”。并指出文化的移植是全盘的、是不能选择
的。我的基本立论是:从张之洞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到萨孟武、何炳松等十教
授的“中国本位的文化建设宣言”,到今天中国人的保留中国文化的精华、选择西方文化的
优点,这种一厢情愿,多少年来,一直是一种动人心弦的美妙理论。这种美妙理论,听来固
然令人快慰,但在实践上,却无可行性。因为文化移植,从来不是随你高兴的,你无法“存
其所当有,去其所当去”;也无法。,取长舍短,择善而从”。哥伦布航海,使欧洲人得到
了美洲,但是美洲的梅毒,却也传染到欧洲,就好像今天非洲的艾滋病传染到世界各洲一
样。西方语云:“文明即梅毒”(Civilization is svphilization。),文化移植真相就是
如此。不明学理,只知一厢情愿者,无知之徒而已!
  我再举一个真正“全盘”的有趣例子:齐如山在《国剧漫谈二集》里讲了一段最有趣又
最含义深长的往事。他说他当年带着中国工人出洋,这些北方人,除了北京以外,没人能坐
着大便的,要大便,都得蹲着拉,蹲着拉屎叫蹲坑。“未启程以前,我虽给他们讲演过几
次,但我知道是不容易改过来的,一上火车,麻烦就来了,都是蹲在恭桶(马桶)上大,他
们又不知道脱了皮鞋,因为鞋底有钉子,所以把人家恭桶上之漆面,都给踩了许多印子,这
还不要紧,火车一摇动,大便多拉在外边,恭桶上边虽然都有水箱,但箱中绝对没有这许多
水供用,而且那水也不能洗桶外之体,好在我早料到有此事,因为西伯利亚铁路,沿站都有
水楼,开水冷水,都可以随便使用,不必花钱,所以我预先预备下了两个大壶,许多棉纸,
用以洗刷这些脏污。我在车上也常告诉他们处处留神自爱,不要被人笑话。其中有一人说,
他们怎么能知道是我们拉的呢?我说自有火车以来,没有人在恭桶外头大便过,今天车上有
中国人,便有此事,则当然是中国人拉的。他又说他知道是谁么?我说,所怕的就是他们不
知道是何人,果然知道,还好一点,比方说他们知道是你,则丢脸者只你一人,因不知道是
谁,则他们便说中国人做的事情,则我们大家都跟着蒙垢,无法洗刷,这还是轻的,反正他
们议论不会出了我们二十几人。倘日后谈起此事来,他们一定说,某年月日,有中国人在桶
外大便,则吾国全国的人都在其内,无法分辨了,岂不是全国丢脸么?”——从齐如山这个
回忆,比较今天我们的大便文化,就知道我们多么全盘西化了。头脑顽固指斥全盘西化的
人,他的屁股,其实比他的大脑还前进、还“全盘”,至少他的屁股知道全盘西化的好处,
并在大使时死心塌地全盘坐在马桶上。职此之故,每见摇头晃脑的指斥“全盘西化”者,我
就直看他的屁股。
  ……(略一编者)一九六二年二月一日,我在《文星》发表《给谈中西文化的人看看
病》,就是一篇大手笔的力作。这篇文章其实只是导论,我还陆续写了许多细部的文章,讨
论面和打击面都很广,其中有涉及性观念和性关系的,尤为精采。例如一九六二年九月一
日,我发表《由一丝不挂说起》;一九六三年十月一日,我发表《论“处女膜整型”》……
篇篇都是重头戏。从这些提倡正确性观念和性关系的重头戏中,可以看出我的思想是何等开
明、进步,而支持开明、进步思想的论证又是何等丰富、渊博。而我个人,对开明进步的性
观念和性关系,也是心向往之的。所谓心向往之,是因为有时候,你的遭遇与机会受到限
制,开明、进步了半天,也只是你一个人的事,而一个人的事的结局,多半以幻想终始而
已,并无可行性可言。例如殉情之事,我满向往,但无人与我相殉,或无必要相殉,所以对
我只是思想讨论而已。我讨论殉情的大问题即在有人会开小差。古书《宋稗类钞》有一个故
事说:“临安将危日,文天祥语幕官曰:‘事势至此,为之奈何?’客曰:‘一团血!’文
曰:‘何故?’客曰:‘公死,某等请皆死。’文笑曰:‘君知昔日刘玉川乎?与一娼狎,
情意稠密,相期偕老。娼绝宾客,一意于刘。刘及第授官,娼欲与赴任。刘患之,乃结曰:
朝例不许携家,愿与汝俱死,必不独行也。乃置毒酒,令娼先饮,以其半与刘,刘不复饮
矣。娼遂死,刘乃独去。今日诸君得无效刘玉川乎!’客皆大笑。”-文天祥把殉情的故
事,用来教育他的幕僚宾客,可见殉情不是小事,可以喻大。文天祥所说“刘玉川模式”的
殉情,这一模式,是男方骗女方,说好相偕殉情,结果却是女殉男不殉。这种临殉放水派,
史例甚多,据《类苑》所记,宋朝的杨孜就是一例。湖北佬杨孜,到京城赶考,与一个妓女
同居经年,且靠她吃饭。考上后,答应娶她。后来以家有悍妻为理由,相约殉情。遂以毒药
下酒,妓女喝了,轮到杨孜喝,他却拿着杯子说:“我死了,我家人一定只埋我,而把你尸
体丢到沟里去,还是我先把你埋好,再死不迟。”妓女听了大呼上当,可是已来不及了。这
种“刘玉川模式”的殉情,历史重演,代有传人,可是最精采的,是七百年后台北的“少女
殉情记”事件。一九五0年,少女陈素卿吊死在十三号水门。原来她与福建人张白帆相恋,
张白帆以家有妻室,不肯偕逃。据台湾高等法院三十九年上字第四七二号刑事判决书,张白
帆“虚与委蛇,并设计以自杀为烟幕,嘱陈预拟遗书,经其两次加以修改”后,最后在十三
号水门“伪称愿意同死”,但女的上吊后,男的却脱逃。判决书说张白帆“虚允同逃于前,
帮助自杀于后,复异想天开,于遗书中借死者之口吻,对自己百般赞扬,欺世惑众,情节可
恶”。——一幕殉情事件,闹到这样女方死了还要大捧特捧男方的地步,其超越前进,真刘
玉川自叹弗如矣!虽然如此,殉仍可情,但宜采我们吉林人的“关云芳模式”。一九八八年
十一月二十一日,在北京八达岭长城发生自杀爆炸案件,男死者名关云芳、女死者名张国
英,两人都是吉林省浑江市松树镇人。警方说,他们是一对另有妻室和丈夫的殉情者。这次
爆炸使用的是自制炸药。目击者说,爆炸发生在二十一日上午十一时四十分左右,地点是八
达岭长城最高的七号烽火台。当时那里只有一男一女在搂抱着,像是在看风景,约一分钟后
就听到了爆炸声。…自来古今中外殉情事件不少,只是这一次“情殉烽火台”,以自我引爆
方式炸弹开花,倒是首开其端。这一男一女,都是我吉林同乡,死得如此从容、如此壮烈,
真是我们吉林人的光宠,足令其他各省惭愧也。而以炸弹相殉,谅谁都开不了小差,谁能跑
得比炸弹快呢?如今我们吉林老乡这种土制炸弹同归于尽的殉情法,倒为殉情大业别开了死
面,这种方式,可使男方无所逃于十三号水门而必须就死,十分安全。特此推荐,以告世之
痴心女子也。至于我个人,至今犹未忘情于殉情,只是我年华老去,而高中漂亮女生又贪生
怕死,所以殉情云云,只是幻觉而已。
  我在性观念和性关系上的开明、进步,不但幻觉于殉情上,还幻觉于其他方面,譬如
说,如果人能选择自己的死法,我倒觉得有一种死法最值得向往,那就是“阿蒂拉(Attila
the Hun)式死法”。阿蒂拉是五世纪时的匈奴王,武功所及,包含了大部分中欧和东欧。
此公外号“上帝之鞭”(Scourge of God),其凶悍可想。但其死也,不死于沙场,却死于
与德国少女伊尔梯蔻(Ildico)花烛之夜,性交高潮中,女方欲仙欲死,男方却真仙真死
矣!英文有成语“甜蜜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2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