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牡丹-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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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神。银奴拍了拍他;他才回过神来。银奴检查着他有没有撞到哪儿?秦罗衣摇了摇头说: “没事儿!”银奴一把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让他紧跟着自己。秦罗衣回头看了看刚才自己撞倒的地方——杨柳春客栈;他知道那个女人是个游妓。一定是碰到一个没良心客人了。
第三章 残 忆
廖府别院 东厢房
初静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些封尘了很久的光影在眼前不停的晃动着……
“囡囡;囡囡!抓紧娘的手啊!”
“囡囡;想不想吃糖葫芦?那爹给你买去!”
“囡囡;站在儿这别走啊!娘给囡囡挑一保护神啊!”初静感觉自己变小了;这里都是人;有老有小;还有面具人;天上还会开花;好多颜色;好漂亮;可是一转身爹和娘呢?
“娘;爹! ……呜呜呜呜;娘!爹!囡囡找不到你们了! 呜呜……娘!爹! 呜呜……孙悟空…孙悟空!”她看见了一个戴着孙悟空面具的人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你喜欢孙悟空?”面具人问她;她吸着鼻子;点了点头;面具人把面具摘下;递给她;原来是个大哥哥: “送给你!”大哥哥掏出手绢帮她擦了擦眼泪;边问: “你爹娘呢?”她想起自己找不到爹娘又开始哭了起来: “爹!娘!呜呜……”大哥哥把她抱了起来;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会找到的!”大哥哥把她举到了肩上;让她骑在自己的肩上;说: “仔细看看;有没有你爹娘!” “囡囡……囡囡!”她看到了看到爹娘了: “爹;娘!囡囡在这儿!囡囡在这儿!” ……
光影又变化着……
“你这死丫头;好好的衣服给你洗成这样?你人拿去卖;还没有这衣服值钱呢!今天的饭;别吃了!站在这好好反省反省!”初静站在雪地里;全身冻得发紫;她不停的哈着气;想让哈出来的热气;让自己这双冻的像馒头似的手;能够感觉一丝温暖。眼睛为什么这么沉;她好像又听到有人叫她“囡囡”了!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因为她开始感觉不冷了;一点都不冷了。或许自己已经死了。死了的人是没有感觉的。没有影子;没有下巴;就不是人了;影子是看不到了;她想摸摸自己的下巴;可是她的手在哪?
“小丫!小丫!你听见我在叫你吗?我是盈姐啊!小丫!”她听见有人在叫小丫;她不确定是不是在叫自己;她试着睁开眼睛;模糊中看见了一个影子;是不是月宫里的嫦娥?她竟然看见嫦娥了;好香!她感觉自己被一个柔软又温暖的身体拥着;好温暖!月宫里不是该凉的吗?
光影再次变化着……
她的眼睛被灯光刺的睁不开;不对;好像是漆黑的一片;她一会儿看见了;一会儿又什么都看不见;不过她感觉自己摸到粘糊糊的东西;还有温度;是什么?她抬起自己的手;红色的;正顺着自己的手腕一点一点的滑落下来;那红色的东西扩展着;越来越大了;大的要把自己淹没了;她想叫喊;可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怎么办?怎么办?
“啊! ……”她终于叫了出来;她不停的喘着气;她看着自己的双手;什么都没有;可是她还是感觉那粘糊糊的东西在她的手上肆意的流着;她不停的擦着自己的手;一会儿双手已经被自己给抓的伤痕累累;房门被推开了;银奴进来了;抓住她的手;示意她什么都没有;她迷茫的看着银奴;额头上汗珠粒粒;眼中的泪水滑落了下来;银奴一把把她拥在怀里;初静颤抖的身体依旧颤抖的厉害;银奴把她拥的更紧;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初静的眼泪顺着银奴的脖子往下滑落;仿佛要流向他的心房。因为他的心感觉到了涩味。同样被初静的叫喊声惊醒的安叔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脸上的表情起伏变化着;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把房门关上;小叶正好也赶了过来;他摆了摆手;示意她回去;哈欠连天的小叶又折回了自己的房间;安叔转身再次看了看那扇门;深深的吐了口气;悄声的离开。
房间里;初静枕着银奴的腿;不安的躺着;银奴看见桌上的竹叶;拿了过来;开始吹奏着;曲子是初静熟悉的;因为那是初静记忆中的曲子;在记忆中是母亲哼给自己的催眠曲;在竹海的时候;自己经常吹给自己听;银奴却记得全部;在熟悉的曲子中;初静绷紧的身体慢慢的松缓了下来;渐渐的在曲声中睡了……
第四章 英 台
外二区警察分局
赵大树因破了个棘手的连环杀人案;被调到了外二区警察分局。外二区警察分局管辖着大栅栏和八大胡同;那可是当时北京城的“红灯区”。也是个多事的地区;在这当警察都生财有道。生性耿直的赵大树还真是个例外;赵大树从小生活在这一带;少年时期也曾在道上混过;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晌午的分局;还零零散散的有些人穿梭着。赵大树用一张报纸遮盖着脸;是睡非睡。
“唉;我说;你往哪儿去?”一巡警囔囔着。 “报案啊!”一个是乎很熟悉的声音;赵大树努力的回想着;可能自己见过的人太多;一时还想不起来。
“报案!你跟我说就行了!”巡警不耐烦的说。那人好像不死心: “我这案子;你办不了!”
“哈!我办不了!死谁了?还是谁被奸了?”
“比这些更严重!”那人提高了嗓门;好像在冲着赵大树说。赵大树把脸上的报纸一把掀开;架在桌上的二郎腿放了下来;离开他的办公桌;来到这个报案人的面前;他对那个巡警说: “你去吧;这个案子我来吧!”然后转过身来对那人问道: “说吧!报什么案?”那人清了清喉咙说: “我们家如花失踪了!” 赵大树找来了笔和纸;继续问道: “性别? “性别啊;女的。” “年龄?身高?什么时候发现的?”赵大树职业性的一口气问道。那人不假思索的答道: “年龄啊5岁;身高1尺半左右;昨天吃晚饭的时候发现的。”刚才的那个巡警坐在邻桌竖起耳朵听着。赵大树继续问: “那昨天晚饭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那人仔细的思考着: “有;发生了些口角。” “和谁?因为什么?” “和他的女朋友们;嘿嘿;一些争风吃醋的事!”邻桌的那个巡警听他这么说;差点摔到桌底下去了;不是说才5岁吗?女朋友? 争风吃醋的事?赵大树却一本正经的记录着。 “我们会尽快的!”那个巡警实在憋不住了;说道: “我说;你喝醉了吧!酒还没醒吧!5岁就因为女人争风吃醋!这像话吗?” “当然不像画了;要像画早挂墙上了!”没想到赵大树和那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连表情都是一样的。赵大树对那人说: “我说你们家如花不是6岁了吗;你离开北京的时候;他已经1岁了!”那人像老朋友似的搂着赵大树的肩说: “赵大队长还记得我们家如花啊!”赵大树在那人的胸口重重的锤了一拳说: “你小子;还记得回来啊;我还以为给洋妞端洗脚水去了呢?” “我很爱国的!” “陈霖海是个爱国的有为青年!” “你终于发现了!”两个人开始比划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都是些说书人用的词儿。那个巡警不解的问道: “你们认识啊! 如花是什么?”赵大树很有耐心的对那巡警说: “买办陈家知道吗?”那巡警点了点头;赵大树继续说: “陈家有只公鸡叫如花;昨天出走了!” 陈霖海拍了拍赵大树的肩;严肃的说: “知道你为什么能当队长了!”正在这个时候有一人进来了;赵大树看见来人;马上立正行礼: “局长!”陈霖海转过头去;看见一个头发稀少的中年人站在自己的后面;那个局长一看见陈霖海;马上笑容满面的对他说: “二少爷啊!”陈霖海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你认识我!”局长笑的更献媚了: “上回秦老板到您府上唱堂会;我也在啊!陈老爷过生日!”陈霖海努力的回想着;好像没有印象;不过还是笑脸回应。 “有空啊;杨某再到府上拜访!”正在这个时候有人喊道: “局长;陆掌柜的还在等您呢!”杨局长握了握陈霖海的手: “杨某有事;先失陪了!小赵;你替我陪陪二少爷!”说完出去了。陈霖海终于想起来了;那天自己都没出去见客;小声的对赵大树说: “那天;我都没出房门!你们局长怎么见到我的!”赵大树拽着陈霖海往外走去;边说: “谁叫你们陈家银子最多呢!”
永定门大街
陈霖海离开北京的时候还只是个16岁没有长开的孩子;5年了;个子已经遄的比赵大树高了半个头。赵大树伸手摸了摸陈霖海的头;说: “洋人的饭用什么做的;能把石娃子养的这么高!”陈霖海想着面包和牛奶;吞了下口水说: “家里的饭才香呢!”陈霖海用手摸了摸赵大树的手臂;赵大树也已经不是5年前瘦弱的少年了; “都是肌肉吧!让我看看!啊!”陈霖海在大街上就要拽着看;赵大树挣扎着: “我是警察;还是队长!你像话吗?”陈霖海停了下来;不懈的横了他一眼说: “穿上虎皮了;就以为自己是东北虎了!”赵大树在陈霖海的肚子上回了一拳;陈霖海惨叫道: “你竟然敢打武松!”赵大树继续在陈霖海身上比划着: “林冲我都敢打!”赵大树好像想起了什么; “跟着人家小姐呆了5年了;怎么…嗯…啊?”赵大树暧昧的嗯啊着;刚才还是嬉戏的陈霖海;马上把脸一收说: “你怎么那么不会察言观色啊!”赵大树说: “我要学会了察言观色;我赵大树就不仅仅只是个队长了!”赵大树拍了拍陈霖海的心口: “天下就那么一个女人吗?” “青梅竹马的就她一个!”陈霖海嘟囔着。赵大树摇了摇头: “你回来;是不是因为她回来了!你可真给男人长脸!”陈霖海在想自己为什么喜欢凌寒絮;是因为她是自由的;自由的就像高飞在天空中的鸟。这是其它人不知道的。
路过一家绣庄的时候;赵大树停了下来对陈霖海说: “你等会儿啊!”说完就自己进入了绣庄;陈霖海站在店外;张着嘴看着赵大树: “赵大队长;这是绣庄!” “我认识字!”赵大树询问着老板: “您这儿有最新的龙凤呈祥的绣图吗?”老板热情的回答: “有;得看您要的是哪一种!”老板拿出一叠的绣图出来;一张一张给赵大树介绍。 “你要娶媳妇啊!嫂子是谁?长的好看吗?”陈霖海兴奋的问了起来。赵大树一边看绣图;一边回答: “是我妹!”陈霖海有点失望;赵大树认真的听着老板的介绍;陈霖海觉得无聊;走出了绣庄;在店门口的小玩意摊子上把玩着。突然鼻子闻到了一股檀香;这股檀香和一般的檀香有些不同;他说不上来怎么个不同法。顺着这股檀香他看了过去;迎面走来一女子;一身淡绿色绣着青竹的衣裙; 乌黑的长发编成辫垂在耳侧;额头的刘海如春日细雨整齐的挂着;一双眼睛似秋日明月透明清澈。是乎自己在哪见过?眼睛里的人影不同的变幻着;一个影子停了下来;和眼前的人儿重叠着;竟然丝毫不差;他惊讶的说出了那个名字: “秦罗衣!”当他再抬眼看那女子的时候;已经消失在人流中;他不停的在人流中搜寻着。 “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他站在大街的中央;来往的人在他身边穿行着。他回头看见赵大树在和一女子说话;隔着人流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不过好像是熟悉的人;过了一会儿赵大树走了过来;手中多了好几副绣图; “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你找什么呢?”陈霖海一时说不出来自己在找什么;只是笑了笑;然后问道: “刚才和你说话的人是谁啊?认识的人?!”赵大树说: “我妹!” “二枝吗?就她要出嫁啊!”赵大树摇了摇头: “不是二枝;出嫁的是二枝!”陈霖海听的一头露水: “说相声呢?”赵大树撇了他一眼: “二枝是大妹;刚才的那个是小妹!”陈霖海明白过来说: “哦!唉!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啊!”赵大树解释道: “她从小跟着我四叔;所以你没见过!”陈霖海点了点头;对赵大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