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牡丹-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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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诊所
“hypnotism!”查理听着赵大树的一番叙述说道。
“催眠术!”杨安平说,“运用暗示等手段让受术者进入催眠状态并能够产生神奇效应的一种法术。”
“法术?”赵大树和陈霖海异口同声的说。
“催眠是以人为诱导,比如放松、单调刺激、集中注意、想象等,引起的一种特殊的类似睡眠又非睡眠的意识恍惚心理状态。”杨安平解释,他拿起插在桌子上的彩色风车,继续说:“其特点是被催眠者自主判断、自主意愿行动减弱或丧失,感觉、知觉发生歪曲或丧失。在催眠过程中,被催眠者遵从催眠师的暗示或指示,并做出反应。”
“也就是说,被催眠的人在做什么都是催眠师在操纵!”赵大树说。
“可以这么说。催眠的深度因个体的催眠感受性、催眠师的威信与技巧等的差异而不同。”杨安平说。
“1775年在巴黎有一位喜欢心理治疗的奥地利医生名叫FranzAntonMesmer的‘催眠’,他能够通过一套复杂的方法,应用‘动物磁力’治疗病人,其中包括能使病人躺在手臂上面。并用神秘的动物磁气说来解释催眠机理。”查理说。
“在中国,可以说‘催眠’是历史悠久、源远流长的。古代的‘祝由术’,宗教中的一些仪式,如‘跳大神’等都含有催眠的成分,只不过当时多是用来行骗的,或是一种迷信活动。”杨安平说。
“杜黎生是被人给催眠了!”赵大树说。
“秦罗衣失踪白书玉的衣冠冢,他之前说看见的五颜六色,”他拿过杨安平手中七彩风车,“他也是被催眠了!”
“多福看见的那个五颜六色,难道也是这七彩风车?他也是被催眠了?”赵大树说。
“七彩风车容易让人产生眩晕,通过这个行为技术让被催眠者进入催眠状态。”杨安平说。
“杜黎生也正是又通过七彩风车,从催眠中醒来。”赵大树说;杨安平点了点头,“那多福和秦罗衣为什么不用七彩风车就能醒呢?”
“因为他们进入了自然的睡眠状态,睡足了就自然醒复。”杨安平说。
“那这个会催眠术的人岂不很恐怖!”陈霖海说。
“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他的工具!”赵大树说。
“完全是大师!”查理说。
“明湖春血案会不会也和这有关?”杨安平嘀咕了一句。
陈霖海和赵大树眼睛齐看向他,他们没来由的感觉后背一阵阴冷!
“对了,我检查了谭夫人的遗体,没有被人孽待的痕迹。”杨安平说。
“你不会说她是自己吞下曼陀罗花吧?”陈霖海说。
“语言的孽待,肉体上是没有痕迹的!”查理说。
赵大树沉思着,陈霖海说的和查理说的都可能存在,杜黎生被催眠了,那谭夫人呢?他想起了明湖春血案中在血泊中的李木龙他呢?那些猪血为什么出现在案发现场呢?这个谜为什么越结越深,纠缠得如手中的掌纹!原本有一丝光亮,现在又隐入黑暗了。
谭府
新春将至,本该一片吉祥之色,谭府却一片皓洁。谭夫人的灵堂设置在大厅,谭仙菱如泥菩一般跪在灵堂一旁,不过才数日,白发满鬓,真是——世间多风雨,一日已沧桑!
杨渝梅替师傅打理着师母的丧礼,来祭拜的人络绎不绝。
一身素色的秦罗衣,身后是同样素色的银奴。秦罗衣看着灵堂上的遗像,谭夫人温婉如玉,这是秦罗衣第一次看见谭夫人,他在想,她此时是不是还停留在这儿,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插上香转身来到谭仙菱面前,深深的鞠躬,谭仙菱依旧木讷,杨渝梅上前还礼。
银奴看着遗像,某些记忆在复苏,同样是这个地方,当年是吉祥一片,师傅坐高堂,一对新人载着满身的祝福。婉玉,在孩童时,她总是在他们练功后送上最解渴的茶,如今就剩下遗像了。银奴在心中祈祷着,在那个通往未知的路上但愿她不再寒冷,依旧温婉如玉,一路好走!
廖涣之行礼插上香,看着被白花簇拥着的谭夫人,不过才数日,伊人已经乘风而去,真是恍如隔世啊!
海疏影看着遗像中的人,十年前的一些往昔清晰了起来,那个总站在书玉和谭仙菱身后婉约的女孩,那个笑如微风的女孩,如今仙游何方了?她看着谭仙菱,看着他鬓角的白发,当年的风采少年,如今被风桑洗刷的苍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子之手已冰冷,偕老终成幻梦!她想起了书玉来,自己与他跨过生死,依旧隔着千山,不,更远,就像那似血的彼岸花!花开开彼岸,开花不见叶,有叶花已谢,花叶永相隔,彼岸错生生。她抬眼再次看着遗像中的那个女子,“夫人,是否已经走在‘火照之路’上,看见了那些啼血的彼岸花?!今生的过往将在孟婆汤中消逝,来生就又是一个新故事的开始,新故事……新故事……”她喃喃自语。
段云棠上前行礼,看着遗像,他在记忆中寻找那个女子,与书玉同岁,如今也西去了!
赵大树仔细的观摩着那些络绎不绝的人,想在他们中间找到些什么?他总觉得那个神秘的人就在他们之中!可是会是谁呢?他看着遗像,怎么忍心对这样一个无辜的人下手呢?冯有得!赵大树在祭拜的人流中看到了那个人,他想起了那个月高的夜晚,他转身又看向段云棠,段家为什么会和冯有得有关联呢?
“你说,这儿现在有多少场戏在上演?”陈霖海在赵大树的耳边轻声的说,“个个可都是角儿!可哪个才是大——角儿呢?”
站在戏台上的人,谁都想成为大角儿!
小小的一个灵堂,皓色的戏台,黑白的粉末,游走在边缘的灵魂!
第二十九章 火照
前门火车站
快到新春了,李木龙的夫人不得不回安徽老家,赵大树有些愧疚没有找到凶手。李夫【“文】人抱着被【“人】锦布包裹【“书】着的骨灰【“屋】盒,谢过赵大树上了火车:“赵队长,有消息的话,我会给您写信的。”李夫人从窗口对赵大树说。赵大树点了点头:“您一路多保重!”火车的汽笛响起,车身开始缓缓的启动,赵大树挥了挥手,目送着远去的李夫人,可是他心里在想:“那个被冠上他人名字的人;是回故乡了还是再次踏入他乡?”他转身正好离开,在身后的一个柱子旁看见了一人,她一身淡黄色的披风,有些惨白的脸色躲藏在那披风里。
“盈姐!”赵大树轻声的唤着。
栾盈云是乎没有听见,眼睛呆滞的看着火车消失的地方。
“盈姐!”赵大树再次呼喊,他在盈姐的左肩上轻拍了一下。栾盈云这才回过神来,“您什么时候来的?”赵大树问。
“墓碑上会刻上什么样的名字呢?”栾盈云说。
看着悲伤的栾盈云,赵大树感觉一股悲凉,“盈姐,能陪我去吃点热的东西吗?”
栾盈云和赵大树随着人流而去,阴沉的天空,开始飘着星星点点的小雪花。
城外盈姐家
栾盈云和赵大树远远的就看着盈姐家的院门口站着一位女子,栾盈云加快了脚步,赵大树感觉那背影有些熟悉,也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那个女子转过身来,栾盈云急速上前,赵大树却停下了脚步,他知道这个女子是谁了;他对栾盈云说:“盈姐,我先回去了!”
栾盈云没有挽留,赵大树礼貌的对那个女子点了下头,那女子也同样回礼。赵大树此刻想的是陈霖海,他摇了摇头,知道那家伙是怎么被迷上了,雌雄难辨;双性同株!不过他突然想到什么?转身看见那两个女子亲密的挽手往屋中而去。“他不是一直隐瞒他的性别吗?为什么对盈姐如此坦然呢?就因为她曾经救过她吗?会是这样吗?”赵大树隐约感觉到什么,不过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栾盈云给初静泡了杯茶,她双手接过,因为在院外等了一段时间,全身有些冰冷,暖暖的茶由喉咙而入,传递着温度,也唤醒了身体的知觉。
“盈姐!”初静轻声的呼唤着。
“嗯!”栾盈云自然的应声着。
“你说那条冰冷的路上,为什么开着那啼血的花呢?”
初静没来由的这句话,让栾盈云郑重的看着她。
初静笑了笑:“彼岸花!我……我……我曾经也见过!像血……也像火焰!”
“小丫!”栾盈云温柔的叫着,上前拥着初静,用手在初静的背上缓慢的拍着,初静用力的闻着栾盈云身上的味道,这种味道经常在她的梦中出现,她轻声的叫:“姆妈!”栾盈云眼眶湿润了。门帘被掀开,一个身影探了进来,正好看见了眼前的一幕。
那人全身一僵,她没有打扰,轻轻地离开了。
天色越来越阴暗,她全身打了个冷颤,全身冰冷。十年前那个孤独的女孩又回来了,“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她在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为什么要丢下我!……丢下我……我……”牙齿咬破了下嘴唇,鲜红的液体流了下来,“为什么要丢下我!……我哪不好……哪不好……不好……我可以改……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让我一个人过这样的冬天……我讨厌冷……讨厌冬天……”
小戒意外的看见了印碧儿:“你怎么会在这儿!”他欢喜地叫了起来,可是他看见了印碧儿的那双眼睛,他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他伸手想擦去印碧儿嘴角的血,不过被她给挡住了,只听见她冰冷的说:“我喜欢这味道!哈……哈哈……哈哈哈……”这笑声让他毛骨悚然。
“发生什么了?”小戒强行地拉着印碧儿,印碧儿挣扎着,“一定发生了什么!是什么……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是什么?”他用尽力气抱着她,她在他的怀里撕咬着,就像是一头受伤的母狮。
赵大树看着眼前的一切,世间人的因缘真是千丝万缕!
外二警察分局
回到外二分局,因为快到新春,案件的发生率高了起来,分局里的人多了,也忙了。赵大树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桌上一大罗的宗案,他翻了翻,可是脑子里想的却是其他的。刚才自己看见的那两幕景象不停地在脑海重复着,他找出以前那些案件自己画的关系图出来,在其中的一些人物上标上他们的新关系。
“他们四人原本是相识的,并且不仅仅只是相识!印碧儿与小戒和栾盈云的关系可以说的通,可是……”他用朱砂笔在“秦罗衣(初静)”的上面画上了个红圈,“她呢?”他想起了印碧儿刚才那个可怕的样子来,自己竟然用了“可怕”这个词,“那可是个倾城美人!”不过他马上摇了摇头,“她看见了什么?会变得那般可怕!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头儿!……头儿!”小李在外厅大声的喊着。
赵大树闻声出来,看见小李,小李一脸阳光,和今天这个天气真是两个极端。
“娶媳妇了,还是捡到金元宝了?”
“娶媳妇了……嘿嘿……在梦里!金元宝……土元宝都没我的份!”
“那干嘛一副天下我最美的表情?”
“嘿嘿嘿……”小李让身,原来他的身后还有一人,佝偻着身体,“我说你是皇妃还是皇后啊?给咱爷露个脸吧!”那人畏畏缩缩地扭捏着,小李急了,“嘿,我说,真长脸了,知道自己还有这二两薄皮,你别干那缺德事儿啊!”
赵大树上前,来到那人的跟前,用手掰过那人脸,赵大树一惊,“怎么回事儿?”
“我正查呢?没想到他自己撞了进来!”小李说。
“他犯什么了?”赵大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