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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医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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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巨大的供需矛盾有没有缓解的趋势?


    医事之痛(2)
    连载:医事作者:讴歌出版社:北京出版社曾小峰:必须靠体制。现在三甲医院和其他医院可能治疗水平有一定区别,但是挂号收费基本是一样的,为什么大医院人满为患,小医院倒闭,甚至发不出工资?用同样的钱住饭店,地下室和王府饭店,如何选择?肯定是王府饭店了。
    专家教授一两天培养不起来,至少要10~15年的时间,才能培养出一个能够称得上专家的医生,这也是医生这个行业跟其他行业的不同。
    主持人:体制上暴露的弊端,是否会体现在医生和患者关系的对立上,但其实这背后有很多其他方面的原因?
    曾小峰:现在经常有报道说,医生见死不救,如果是医生责任心的问题,那是要谴责的,但是有的时候可能是制度问题。比如,来了个病人看急诊,需要抢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抢救需要药,病人必须去药房里取药才行,如果因为没钱等原因,取不了药,就说医生不救人,这就有点偏颇了。有的医院,病人欠费了,最后甚至要医生来出。
    基础医疗和消费医疗的区分主持人:什么是基础医疗?自己花钱买的服务可以定义为医疗消费吗?
    讴 歌:基本医疗保障和带有医疗色彩的消费,不同医疗体制的国家会有不同的定义:如果是市场化色彩非常强的国家,可能会认为医疗行为就是消费行为,而类似英国这种相对以社会保障和国家扶持为主的,可能就会认为大部分医疗行为都属于保障。
    孟凡强:传统医学的定义是指为了预防和治疗患者的疾病,并使患者得到最大程度的康复。而比如割双眼皮、隆鼻、乳房重塑、处女膜再造之类,跟医学相关,但都不是传统医学的范围。
    自己花钱买的医疗服务就是通过医疗手段进行的个人消费,与国家负责的部分完全是两码事,我们确实需要将基础医疗保障和消费医疗区分开。
    主持人:病人和家属在医疗活动中到底是不是消费者?我们是否可以对医疗行为进行划分,基础医疗有相应的监管体系,而消费医疗则享受消费者待遇,获得消费者权利的保护?
    孟凡强:这就是困难所在。按照我个人的思路—也许卫生部不同意这个想法—一些机构提供基本医疗服务,而一些最高的学术机构,比如协和医院、北大医院、复旦大学附属医院等,其中的一部分也提供最基本的医疗服务,另一部分则提供更高的消费医疗,这两种服务甚至从医疗主体上就要划分开。看病确实很复杂,收费不能一刀切,需要坚持公平的原则,风险分担,广泛受益。
    从另一个角度上说,医务人员一定要了解基础治疗和消费医疗的区别。有时治病救人是给他人提供基本的医疗,但在有些地方则是做“生意”。比如各种美容手术、器官移植、人工授精、试管婴儿就不属于基本医疗的范畴,而是患者的医疗消费。当然这并不是要求所有进行基本医疗的医生都提供宾馆般的服务,但至少提供消费医疗的从业者应该有服务的理念和态度。
    如今,我们到超市、餐馆或者任何其他地方消费,我们都是消费者,而唯独到医院就不行,那怎么能让别人接受?医生的心态没有调整好,医患之间就很难达成真正的理解。
    中国很多基层医疗机构—如合作医疗—都解体了,但这些机构应该重新改革建立起来,大城市中的地段医院、基层保健所也应有所调整,让其承担最基本的医疗服务,而不是成为所谓的治疗不孕症、肛肠病、肝病、肾病的“中心”,致使街道医院广告漫天飞舞。大学附属医院提供基础服务的不应当是现在的专科医生,而是全科医生,也叫基础保健医生,这部分医生经过四五年时间的学习就能达到要求,国家对他们的投入相对小。在一些大的城市,因为消费者群体众多,部分大型医院基本上属于消费型的医院,可以根据市场情况定价,市场会自然调节。
    基础医疗中药物和治疗都应当是最基本的,剔除贵重药品不会影响患者的医疗质量,消费型的医院则真正从服务模式和服务质量上获取生存空间,同时国家起到监管的职能,进行正确的管理。
    什么是过度医疗主持人:近来,很多中国老百姓第一次听到了“过度医疗”这个词,以前觉得自己被照顾得不够,现在发现被“照顾过头”了。过度医疗到底跟哪些因素有关?
    讴 歌:在我看来,过度医疗分两种:一种是医学发展到今天,本身的一些缺陷,比如对检查的依赖,已经开始超过医生在更早期的主动判断,有些检查可能不是非做不可,但做了能提供更多的明确信息;另外一种,就是已经违背了医学最基本的道义,明知故犯,比如修改病历、重复收费……
    孟凡强:过度医疗是医生在临床工作中发生了超出正常疾病诊断、治疗、化验、检查之外的医疗行为。换句话说就是让患者做不该做的检查(或更为昂贵的检查/化验),服用不必要的药物(或者更为昂贵的药物),以及进行不必要的手术或介入操作。
    导致过度医疗的原因有三个方面:首先,体制的问题。我们现在说的过度医疗主要指公立医院(个体、私营医院更毋需多言)。虽然名义上是公立医院,如各省的人民医院、各大学附属医院,但是从工资结构来看,国家只给40%的工资,60%需要医院自己创收,而且这只限于工资。现在医生的工资收入只是整体收入的一部分,甚至是一小部分,另一部分是奖金,完全从医疗行为中产生。这些国有大型医院实际上也在追逐利润,因而就很难避免过度医疗,个别的厂矿、企业医院经济上几乎完全自负盈亏,钱从哪儿来自然不言而喻。


    医事之痛(3)
    连载:医事作者:讴歌出版社:北京出版社为了增加收入,有些检查可做可不做,医生可能建议做:第一,锻炼了年轻医生的技能;第二,增加收入;第三,可能会对疾病诊断多多少少有一点帮助。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可能会是过度医疗。
    其次,医生方面的原因。医生通过多做一些事情,多拿一些收入,有时是有意的,但有时纯粹是因为疾病未充分发展,医生一时不能识别出来,或者医生经验有限—此时的检查会更多。
    最后,不能忽视的第三方面原因就是患者或者患者家属的因素。包括很多不同的情况,比如一部分患者不管检查有用没用,先做了再说,这里面有自费看病,但更多的是公费医疗。


    一针扎向医学的敏感伤口(1)
    连载:医事作者:讴歌出版社:北京出版社在一个网站,看到这样一篇朴实的短文,一个台湾网友写的,题目叫《我希望遇到一个什么样的医生》:我希望遇到一个能够真正关心我,愿意真正了解我的人。我希望他不只能医治我肉体上的病痛,也能解决我性灵方面的问题。他最好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灵性的导师。
    我希望遇到一个不会在乎我是谁的医生,不管我有没有钱,他都愿意帮助我,在我最软弱的时刻他能帮助我站立起来,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他能让我重燃信心。
    我希望遇到一个体贴的医生,他能知道我心深处的秘密,能从我微小的一举一动中,洞察我的心,让我有被了解的感觉。
    我希望能遇到一个知道如何才是真正的沟通的医生,他不会连看都不看我一下,他会随时跟我分享他心中的想法,让我知道他,也让他知道我的心怀意念。我们应该要时常对话,不对话没办法了解对方在想什么。
    我希望遇到一个真正懂得爱的医生,他不只爱病人,他也爱那些跟他作对、排挤他的医生,因为这样就比较不会出现派系斗争的局面。医院的气氛好,不管对医生对病人都是一种福音,你说是吗?
    文章写得朴实,就像我们心底希望的那样。但你读完,肯定还会感叹:在眼前这个世界里,能达到这五个“希望”的医生在人群中的比例,基本等同于恐龙在生物界的比例。只是你心中依旧掩藏着这样的希望—虽然一旦进入那个“冰冷”、“官僚”的医疗世界,大多以碰壁收场。
    如果有人说这样的医生确实存在,那可能首先是出现在教堂,而不是医院。这件事,相信我,不管是在中国还是外国,都一样。
    现代医学发展到今天,正一步步进入科学至上的世界。那些头戴新概念面世的新药、巧夺天工的医疗技术、铺天盖地的研究进展信息,让人在美丽新世界中眩晕。但在繁花似锦的背后,医疗也已经变成多种复杂关系的大杂烩,医生和病人之间的温情似乎再也无法重燃。这不免让人神伤。
    如果你面前有两位医生,一位技术高超但待人冷漠,一位医术平庸但和善慈祥,你会选择哪个?
    相信大部分人还存着一线希望:为什么不能两者兼有呢?
    朋友小何说,如果只能选一个,她会选择后者。这个年轻人向我历数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次看病经历,试图从其中找出—一个普通人在复杂医疗世界的立足之道。而在她看来,医生首先要有人情味。
    小何的一次看病经历,是在被老板恶整的那几个月中。成为“办公室政治”牺牲品的她,郁闷至极,经常感到胸口闷、呼吸困难、心跳快、手脚麻。她脖子看上去也有点肿,以为是甲亢,去医院看了好几个科,医生都是给她开了化验单,然后看了看化验结果—没事,回家待着吧。
    “最后看了个内分泌科的年轻小医生,她看了我那些全是正确答案的化验单,可能看我挺顺眼,也可能碰巧那天不太忙,她就问我最近有没有经受过什么打击或者不顺利。我看她那么面善,就聊起了被老板恶整了好几个月的前前后后。结果,聊完了,感觉好多了。后来她告诉我这叫过度换气综合征,我用她教的方法,不舒服时对着一个塑料袋呼气吸气,感觉好多了。
    “这么说吧,如果我面前有一位技术高超但比较冷漠的医生,和一位医术不高但为人和善的医生,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后者。我觉得起码他比较在乎我,有人情味。医生首先要有人情味。”
    可惜的是,医学的发展,可能是以丧失温情为代价的。被后辈尊称为“现代科学之父”的乔治。萨顿(George Sarton),早在20世纪40年代,就注意到科学的发展带来的可能是人情味的丧失。
    “科学的进步,已经使大多数的科学家越来越远地偏离了他们的天堂,而去研究更专门和更带有技术性的问题,研究的深度日益增加而其范围却日益缩小。从广泛的意义来说,相当多的科学家已经不再是科学家了,而成了技术专家和工程师,或者成了行政官员、操作工,以及精明能干、善于赚钱的人。”这段话同样适用于现代医学,从广泛的意义来说,相当多的医生已经不再是医生了,而成了医学技术专家、操作工、医学官员,以及精明能干的生意人。
    乔治。萨顿的巨著《科学史导论》,影响了后来许多人,“现代科学之父”的荣誉非他莫属。20世纪40年代,是个什么时间概念?其时,世界上第一台ENIAC电脑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诞生。英国细菌学家弗莱明发明的青霉素,作为人类治疗细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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