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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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第三部第十章
凤鸣跳起来喝道:“叫荣虎来,岂有此理,谁这么大胆?”
容虎很快到了,进门就说:“秋蓝是在太后门外被他们拦住的,幸亏我有事经过刚好碰上。那些人都是常进宫的贵族子弟,我开始不想惹事,只训了他们两句,结果他们仗着有人撑腰,居然动起手来。”
他帅气的脸上青了几块,凤鸣一见,愕然道:“什么,你不是管着王宫禁卫吗?他们居然敢对你动手?”
容虎摇头:“那些公子哥儿对秋蓝拉拉扯扯,倒不敢对我动手,动手的是瞳少爷。”
“又是那姓瞳的小子?”凤鸣霍然站起,在房中快速踱了两圈,转身疑道:“他敢这样目中无人,谁给他撑腰,难道是太后?”
秋蓝欲言又止。
门外传来一声清脆喊声:“太后驾到!”房中三人都愣了楞,眼看帘后人影绰绰,凤鸣才醒觉过来,对秋蓝容虎沉声道:“先到里间去。”
回过身来,已经有人掀了帘子,四五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侍女簇拥着太后走了进来。
“凤鸣参见太后。”
太后慈笑着,一早免了凤鸣的礼,亲自携着他坐上长椅,缓缓道:“听说最近为了刺客的事,大王下令鸣王不得离开太子殿。哀家想鸣王是惯了四处跑的人,被拘束得可怜,特意来瞧瞧。身子好些了?药还按时吃吗?”
凤鸣一肚子火气,被太后一番温言细语问来,不得不按捺住,答道:“身体好多了,御医说都可以骑马了。药偶尔还吃一点。”
“药还是听御医吩咐的按时吃好。”
凤鸣被太后慈爱的目光瞧得不好意思,低头说:“知道了,就按太后说的办。”心中暗想,太后来这难道就只为了叮嘱我吃药,偷偷看了太后一眼。
秋月乖巧地奉上茶水,太后接了,瞅瞅秋月,问凤鸣道:“今日鸣王叫过来送东西给哀家的那个女孩,名字叫秋蓝吧?”
凤鸣正愁没机会提起这事,连忙点头,说话也多了几分力气:“是叫秋蓝,有件事,还要请太后”
太后轻轻把手一摆,止住了凤鸣的话,坐直了身子,轻道:“你们都下去吧。”
侍女们连秋月等都行了礼退下,待屋中只剩他们两人,太后才叹道:“鸣王说的事哀家知道,正为这个来呢。瞳儿这孩子也太不争气,都快娶妻了,玩心比谁都大,难怪鸣王生气。我已经教训了他,不许他以后再胡闹。”
凤鸣怔了怔,没想到太后几句话轻描淡写,竟有替瞳儿开脱的意思,急道:“太后,这次幸亏撞上容虎,不然的话,秋蓝岂不是”
“提起那个容虎,哀家倒有点话想对鸣王讲。”太后忽然脸色一整。
她是容恬亲娘,执掌后宫多年,威势一露出来,连凤鸣都压住三分。不等凤鸣张口,轻叹着道:“鸣王身边这几个是大王亲手挑选出来的,个个都是能人,名分上是侍从侍女,在宫里真没有多少人敢惹。只是鸣王自己该督管得严厉点才好。那个容虎仗着鸣王的宠爱,今天把瞳儿都给打了,鸣王知道吗?”
凤鸣心中叫好,见太后的脸色,知道不能显得太高兴,坦然道:“我不知道,”沉吟一会,凤鸣挺起胸膛:“不过容虎向来不肯轻易出手,他要把瞳儿给打了,一定有什么缘故。”
太后蹙起凤眉:“瞳儿不比别人,容虎怎么敢对动手?”
凤鸣也皱起眉:“瞳儿怎么不能打?”
太后半天说不出话来,疑惑地看着凤鸣:“大王竟从没和鸣王提起?”
“提起什么?”
太后仔细考虑了一会,才问:“瞳儿的身份,鸣王清楚吗?”
“容恬说过一些,”凤鸣努力回忆:“他是瞳剑悯将军的侄子,就是瞳将军的过世的大哥唯一的儿子,等于是瞳家的长子嫡孙。和容恬从小一起长大,跟着容恬学过几年武艺,可以自由出入王宫,是宫里的红人。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在宫内为所欲为,教唆着其他贵族子弟调戏侍女。”
太后默不作声,半晌幽幽问:“这都不是重点。鸣王知道瞳儿的母亲是谁吗?她是哀家的小姑,与去世的大王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凤鸣刚要开口,心思一转,猛然变了脸色,霍然站起来惊道:“那瞳儿岂不是岂不是”惊异不定地看着太后。
太后雍容点头道:“不错。安巡王叔无后,大王又不肯接近女色,如此推算,将来能接任西雷王位的王族后人,必是瞳儿或瞳儿的儿子。”
凤鸣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容虎的身手对上那些花拳绣腿的贵族子弟也会吃亏了,因为容虎万万不敢真的与未来的王位继承人对打。
假如容恬没有后人的话,瞳儿将因为母亲的尊贵血统而成为西雷之主,即使他比容恬早死,他的儿子也有资格继承西雷。
“除了瞳儿,没有人有西雷王族血统吗?”
太后苦笑:“瞳家世代为西雷重臣,瞳儿又是以血统论最接近主脉的孩子,鸣王要哀家怎么做呢?”盈盈站起,轻轻击掌,等候在外面的侍女们鱼贯进来,垂手等着吩咐。
“瞳儿还小,多少有点任性,请鸣王体谅着点吧。我瞧着王宫里大家和睦,心里也好受。”太后朝身边的侍女道:“把我带来的新鲜香茶留下给鸣王和大王尝尝,回宫吧。”
凤鸣亲自送走了太后,郁郁不乐地回到房中,容虎和秋蓝早低着头等在里面,见凤鸣一脸肃然,都忐忑不安。
容虎咬牙道:“瞳少爷是我打的,鸣王说个话,我去领罪,任他处置。”
秋蓝骤然抬头,红着眼睛轻声道:“这是奴婢惹的祸,鸣王要罚就罚秋蓝好了。”
“唉,想不到当鸣王也有这么多顾忌,我想连容恬也不能随意处罚那个姓瞳的小子”凤鸣闷了半天,古怪地瞅着容虎:“容虎”
“在。”
“动手报仇的时候,记得戴上面具。”
“鸣王?”
“不明白吗?”
容虎双眼炯炯有神:“明白了。”
房中静默片刻,三人同时爆出一阵心领神会的笑声。秋月恰好掀帘子进来,边跨门边问:“鸣王怎么又高兴起来了?刚才送太后出门的时候,脸色难看得怕人呢。”
凤鸣朝容虎挤挤眼睛,对秋月笑道:“来得正好,把太后送来的茶泡上一壶让我尝尝。”
“这可是好东西,听说喝一小杯,几天都满口余香呢。”
秋月沏好茶,秋蓝早不哭了,出门把秋星也找来,几人团团坐着品了茶,凤鸣站起来伸个懒腰:“你们坐着,我散一会步。”
容虎忙站起来,又被凤鸣按了下去。凤鸣蹙眉道:“我就在太子殿里面,别一天到晚跟着。”
独自出了房间,负手从后廊绕过去。瞳儿的事闹得他心里大不安心,仅从这个,就可以联想到容恬为王的难处,阻力到处都有,不但国外众多敌国虎视眈眈,王宫中也不得安宁。这姓瞳的小子连秋蓝都敢打主意,想必早把王宫弄得乌烟瘴气,西雷正值用兵之际,大部分兵力又在瞳剑悯手中。
凤鸣想得头大,不由内疚起来,惭愧平日不为容恬分忧,反而尽找麻烦,真不知道容恬怎么还会那么好脾气。
内疚在心里越翻越多,仔细思索,好像真的欠了容恬很多。凤鸣急走了几步,想快点找到正在太子殿另一边议事的容恬,不一会又停下脚步,踌躇着这样无头无脑闯进去,岂不又给容恬找麻烦。
心魔一生,居然患得患失起来,站在后院里,竟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鸣王在想什么?居然入神了。”身后传来一道悦耳清朗的男声,温醇得似酒一般低沉。
凤鸣愕然转头,一道优美身影印入眼帘。
白衣蓝腰带,雅致地坐在一角的小亭中,修长的手臂竖在石桌上,双掌虚虚托着娇艳微红的腮,好一副巧夺天工的美人凝眸图。
原来是鹿丹。
凤于九天第三部第十一章
对上那双清澈却又似乎望不到底的眸子,凤鸣只觉得心事被鹿丹看出大半,不好意思地对他拱手:“国师不是在休息吗?”
鹿丹递一个优美的姿势,请凤鸣坐在他身边的另一张石椅上,不忙说话,深深凝视凤鸣,半天才苦笑着柔声问:“换了鸣王在我这处境,鸣王能安心休息吗?”
凤鸣见他潇洒倜傥,一言一笑都透出无人可比拟的风姿,目瞪口呆,暗叫美人倾国,原来不分男女。容恬是他极亲近的,若言他也见过,自己也是有名的美男子,因此对于美色可以蛊惑人心的传言,总觉得言过其实,此刻亲眼见过鹿丹,才明白为什么有君王愿意为美色抛弃江山。
想起容恬古怪的决定,越发觉得在鹿丹面前有愧,不能拆容恬的台,凤鸣只好硬着头皮讪讪道:“国师不要怪我们,西雷虽然丰收,但人口众多,实在是”
“鸣王不必如此。”鹿丹摆手截断他的话,沉吟道:“鹿丹是来借粮的,不敢强人所难。”他自斟了一杯酒,举起尚未饮下,转头对凤鸣笑道:“鸣王见谅,这是鹿丹从东凡带来的美酒,本该与鸣王共享。可听说西雷王有严令,不允许旁人向鸣王进呈未经检验的食品。”
凤鸣脸上一红,还没有开口,鹿丹已将杯中酒尽饮,侧过头来,幽幽叹道:“强国之主如此深情,鸣王好福气。”
他自斟自饮,动作一气呵成,优雅之至,真如神仙人物一般。
凤鸣亲切地笑起来:“国师说到深情这两个字时,语气和别人不同呢。”
鹿丹放下酒杯,视线直对凤鸣,认真道:“世间最容易负的,就是深情二字,从舌尖说出,也是字字惊心。”
这等人物忽然推心置腹起来,连凤鸣都有点受宠若惊,思索着问:“国师有什么话,不如直说。”
鹿丹听了这话,仔细端详凤鸣,忽然闭上眼睛,良久才睁开,眸子深处隐隐闪着睿智光芒,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虽然初次相见,但鹿丹与鸣王一见如故。鸣王可愿帮鹿丹一个忙?”
凤鸣早学乖了,虽然对鹿丹仰慕非常,但脑子还是打了个转,把满口承诺吞回肚子,蹙眉问:“什么忙?”
“鸣王别误会,这事和国务无关。”鹿丹伸手到凤鸣面前,徐徐打开手掌,露出躺在掌心中的一小截红线:“鹿丹只求鸣王日后把这个交给有性命回东凡去的人,请他转交我们大王。”语气沉重,竟似有无限遗憾心酸。
凤鸣愣住,惊讶地问:“国师这是什么意思?就算借不到粮,也不用如此沮丧啊。”
“鸣王何必知道?”鹿丹清冷一笑,飘然站起:“可叹我鹿丹竟入了西雷都城才明白过来。”不顾凤鸣连声疑问,自行去了。
凤鸣带着一肚子迷惑回到房中,团团转了两三圈,更无心读书,打发秋月去看鹿丹的情况,秋月回来禀报:“那个鹿丹国师脸色并没有不好,一直呆在房子里,对着窗子静静喝酒。看不出,他这么个美人,酒量竟然不错。”
“秋篮呢?”
“正在弄晚饭。”
凤鸣想起秋篮的腕上的伤,她受了轻薄,必不想人人知道,不好问秋月,站起来道:“我去看看她。”
“厨房里怪乱的呢。”
秋星话音未落,凤鸣已经自己去了。
到了厨房门口,一人匆匆从里面出来,差一点撞上凤鸣。幸亏来人身手灵活,猛向旁边跨了一步:“鸣王?”
“容虎?”见容虎手上拿着宫廷的药瓶,凤鸣恍然道:“还是你细心,知道拿药给秋篮。我正打算看看她。”
容虎不知道为何脸色居然微微发红,低头闷声解释:“不是,是秋篮叫我去擦药。”拿着药瓶的手竟然不知往哪里摆一样。
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