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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384-吴医汇讲-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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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匕者,作匕正方一寸,根据曲尺之寸度为之。钱匕者,以五铢钱为之,开元钱亦同。皆抄散取不落为度。 
古人用散药,以刀圭抄取之,匕亦刀圭之意也。准前论一刀圭为三十二黍,方寸匕者,十刀圭也。立方一寸积千分 
三除之,得三百三十三分为方一寸匕之实,容三百二十黍,准今一钱(药性轻重不等,今但就黍计之,以得其大概)。 
《千金》论“钱匕者,以大钱上全抄之;若云半钱匕者,则是一“钱抄取半边耳,井用五铢钱也。钱五匕者,今五 
铢钱边五字者以抄之,亦令不落为度。”按五铢钱与开元钱径相同,准曲尺九分,其幂六十三分,以九分乘之,得五百六 
十七分,三除之,得一百八十九分为一钱匕之实。乃以三百三十三分为首率,重一钱为次率,一百八十九分为三率,得 
重五分六厘为四率,是一钱匕之重也。半钱匕者,准今二分八厘;钱五匕者,准今一分四厘也。 
以古方参之∶ 
五苓散、四逆散等方,每服方寸匕(准今一钱)。 
桃花汤,赤石脂末半斤,每服方寸匕,日三服(每方寸匕准今之二钱,石药性重也)。 
烧 散,每服方寸匕,日三服(灰性必轻)。 
大陷胸汤,甘遂一钱匕,分二服(每服是半钱匕,准今二分八厘)。 
十枣汤,强人服一钱匕(准今五分六厘)。 
文蛤散,一钱匕(药性较轻)。 
一撮者,以三指为度。 
《千金》论“一撮者,四刀圭也。”得一百二十八黍,准今四分。 
以古方参之∶ 
泽术糜衔散,药共二十五分(准今四钱七分五厘),以三指撮为后饭(每服四分,日三服,三日后病瘳,而药将尽矣)。 
风引汤,药共五十五两(准今四两一钱八分),取三指撮井水煮服(石药性重,每服八分,以五十余日为度)。 
凡丸药如梧子大者,准药末一分。如弹丸及鸡子黄者,准药末一钱。 
《千金》论“刀圭者,十分方寸匕之一,准如梧桐子大也。”一方寸匕散以蜜和,得如梧桐子十丸为定。如弹丸及鸡 
子黄者,以十梧桐子准之。准前论刀圭容三十二黍,应重一分,方寸匕加十倍,应重一钱。 
以古方参之∶ 
己椒苈黄丸,药共四两(准今三钱,蜜丸如梧子大),饮服一丸,日三服(每日三丸,每丸一分,蜜在外,十日而瘳 
可知也)。 
薯蓣丸,药共百七十八分(准今三两三钱八分),大枣百枚为膏,和蜜丸如弹子大,空腹酒服一丸,一百丸为剂(每 
丸药末当重三分四厘,因有大枣一枚及蜜,故得如弹子大也。弹子大者,或较小于鸡子黄,然亦不甚相远耳)。 
理中丸,药共十二两(准今九钱一分),蜜和丸如鸡子黄大,以沸汤数合和一丸,研碎温服之,日三四服,夜二服, 
腹中未热,益至三四丸(每丸药末一钱,当得九丸)。然不及汤,汤法以四物根据两数切,用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滓,温 
服一升,日三服(作汤者,即用此九钱一分之药煎之也。寇宗 疑丸药少,汤药多,妄谓古方如鸡子黄者,应是大丸, 
李时珍宗之,遂于古法如弹丸及鸡子黄准十梧子者,奋笔增为四十梧子,谬也)。 
备急丸,每服大豆许三四丸,未差,更与三丸(按《千金》“十六黍为一大豆”,合七丸计之,不过百十二黍之重, 
准今三分半)。 
凡药有云大升、大两者,以神农秤三两为一两,药升三升为一升。 
《千金》论“隋人以三两为一两。”权三倍,故量亦三倍。 
以古方参之∶ 
《外台》载《广济方》蒜煎,主冷气,用牛乳五升(准今三合四勺),纳剥净蒜肉二升,煎候蒜消尽,下牛膝一大斤 
末(准今三两六钱),煎成,酒和两匙服之(乳经煎蒜后,约存二合,配三两六钱煎而调和之,其末必不可复多矣)。 
《外台》载《录验方》杏仁煎,疗咳气。杏人一升,捣,以水和研,取三大升汁(准药升九升),煎取一大升,酒服 
一匙,日三(以水九升,研杏仁一升,其水亦不可复多矣)。 
凡煮汤,大略古药二十两,今一两五钱,用水一斗,今七合,煮取四升,今二合八勺,勺二,三次服之。 
上药皆 咀如豆大,必水乘气热,方始透入药中,既而药乘水沸,乃始溢出汁间;然且火欲其微,沸欲其小,绞以 
两人,助以尺木,澄去 浊而后服之。全欲得其气之清,而不欲多水以耗其气,读《千金》论自明。 
至于《千金》论诸药权量互求之法,往往不合,则古今药性不同故也。即如蜀椒、吴茱萸、地肤子、蛇床子,古取 
阴干,今皆晒爆,爆则药性为之轻,轻则各有差等,而权与量不相合矣。又如附子以一枚准半两,古取其土中自养,形 
神足者。枣有大小,以三枚准一两。古以八月采爆干,尚皮不尚肉(《别录》云∶枣皮利,肉补虚,惟十枣汤取肥者十 
枚用之),今并不如法,宜与古不符也。惟巴豆治净,以一分得十六枚,颇合(《千金》云∶巴豆先去心皮毕秤之,曾如 
法修治,其薄衣务尽去之,约十六枚,重分九厘)。苟能于古方中绪论求之,蛛丝马迹,非不可寻也。 
以古方参之∶ 
《千金方》治历节诸风,百节酸疼不可忍,用松脂三十斤(准今三十六两),炼五十遍,少亦须二十遍,服方寸匕, 
日三,百日差(方寸匕容三百二十黍,准今一钱,此最足据者。每日服三钱,百日须三十两也。以松脂炼去六两,适合 
百日之用,则古一斤为一两二钱,更无疑矣)。 
《千金》治结气,冷症积在胁下,及香港脚上入小腹,腹中胀满。大蒜去心,三升,捣令极热,以水三升,和调绞汁, 
更捣,以水三升和,绞去滓,更以水三升和之,共成九升,滓可桃颗大,弃却(三升蒜肉研汁后,滓仅如挑颗大,升小 
可知)。以微火煎取三升,下牛乳三升,合煎至三升。旦起空腹一顿温服,令尽(三升蒜汁,可以一顿服,升小可知)。 
至申时食。三日服一剂,三十日服十剂止(蒜汁最辛劣,全不虑及,而频作服之,升小可知)。 
宋·林亿以古三两为今一两,古三升为今一升,庞安常亦云然。此误以汉之权量为凭耳,于古方不相涉也。 
古方以二龠为一升,以二百四十 黍为一两,此与刘歆所定二十龠为升,二千四百 黍为两者,大相悬绝,后儒误 
信《班志》,遂以新莽刀布之重及铜斛之式断为古律权量,于是以古准今,遂有三两为一两,三升为一升之说,而强合于 
医方之权量耳(秦汉之量,每一斗为今之二升,见阎百诗《四书释地》及沈彤《周官禄田考》,附识于此)。 
前明张介宾惑于郑世子之《乐书》,定为古方一两,今之六钱,古方一升,今之三合三勺者,尤为大谬。 
李时珍云∶古之一两,今之一钱,古之一升,今之二合半,亦非也。 
以古方参之∶ 
《肘后方》治消渴,以黄连三斤(准今三两六钱),纳猪肚中蒸服(根据景岳说,是廿八两八钱矣,猪肚中能容之否?)。 
又《肘后方》治中风腹痛,用盐半斤(准今六钱),熬水干,着口中,饮热汤二斤,得吐愈(根据张则四两八钱,能着 
口中耶?并能饮如许热汤耶?)。 
又《肘后方》治风毒香港脚,用硫黄末一两,牛乳调服,取汗,北方人用此多效(根据张则六钱,可作一顿服耶?)。 
又《肘后方》治劳复,用干姜四两,为末(准今三钱),汤调顿服(根据张则为二两四钱之干姜,可一顿服耶?)。 
《外台》载《备急方》治五尸,以雄黄、大蒜各一两,捣和如弹丸(准今一钱三分,故适如弹子大),纳热酒中服之 
(根据张则一两二钱,能与弹丸相似耶?)。 
《千金方》治吞金银 ,用白糖二斤(唐以前方用糖,皆指饴糖,非蔗糖也),一顿(准今二两四钱),渐渐食之, 
多食亦佳(根据张则十九两二钱,能作一顿服耶?)。 
以上辨古秤。 
《金匮》方,解菌毒,人粪饮一升(此岂今之三合三勺耶?)。 
《外台》载《集验方》,疗水肿,用黄牛尿,一饮三升(准今二合),若不觉,更加服之(若谓是今之一升人粪牛尿, 
谁堪多服者?)。 
《肘后方》治齿痛,醋炙枸杞白皮一升,取半升含漱即瘥(若如今之一合六七勺,如何含而漱之)。 
又《肘后方》治霍乱,大渴不止,多饮则杀人,黄粱米五升,水一斗,煮清三升,稍稍饮之(若如今之一升,独不 
虑其多饮而杀人耶?)。 
《外台》载《崔知悌方》治血痢,锻石三升,熬黄,水一斗投之,澄清,一服一升,日三服(每服准今三合三勺, 
日三服,岂锻石汤可多服耶?)。 
《千金》术膏酒,治脚弱风虚,用湿荆二十五束,束别三尺围,各长二尺五寸,径头二寸,烧沥三斗(准今二升)。 
青竹三十束,束别三尺围,各长二尺五寸,径一寸,烧沥三斗(试如式取荆与竹烧之,能取今一斗之沥否?)。 
《千金》耆婆万病丸条下云∶服药取微下三升恶水为良(若三升为今一升,尚云微下耶?)。 
《千金》第七卷杂方云∶治崩中下血一斛,服之即断(若血下至三斗三升,尚堪救药耶?)。 
《千金》紫菀汤云∶小儿六十日至百日,一服二合半,百日至二百日,一服三合(若如今之八勺有奇,百日以内之 
小儿能顿服耶?)。 
(以上辨古升) 
夫以药秤药升,农、轩创造之法物,晋、宋以来 失古意,故梁·陶贞白先生着《名医别录》,论用药分剂法则,一 
遵神农之秤,而不用子谷 黍之制。孙真人祖述其意,定《千金方》,首言“今根据四分为一两称为定”,亦不根据隋人以三 
两为一两之法,其述古药升制度下即曰∶“今人分药,不复用此”,盖有存羊爱礼之思焉。继此有王刺史者,辑《外台秘 
要》,每万必纪其所出,凡六朝诸名家所定分两升合,皆兢兢法守,间有大升大两,必分别注明。今良方具在,顾以权量 
难求,弃若弁髦,强作解事者,从而武断之,而医宗之微旨,势不至尽坠于地不止。 
武断之最者,莫如景岳,以其所宗者,悉本之伪造夏律周 之郑世子也。 
微旨者何?圣人治病之枢机也。升降浮沉之气,顺者生,逆者死,但得拨之使转,即行所无事矣。故药也者,求其 
中,不贵多也;求其循序,不贵速也。药必有毒,非毒无以驭病,非节制无以驭毒。故升秤之以小为度者,诚慎之也。 
陶隐居曰∶一物一毒,服一丸如细麻大;二物一毒,服二丸如大麻;三物一毒,服三丸如胡豆;四物一毒,服四丸 
如小豆;五物一毒,服五丸如大豆;六物一毒,服六丸如梧子,从此至十,皆以梧子为度。按《千金》论如梧子者(准 
上论重一分),以二大豆准之;如大豆者(重五厘),以二小豆准子;如小豆者(重二厘半),以三大麻准之;如胡豆者(重 
一厘七毫),以二大麻准之;如大麻者(重八毫半),准三细麻(每一细麻重二毫八丝)。 
今人疑古方立法太峻,而不详其用意之谨密,反谓古人禀浓,能胜重剂,则所见益颠倒矣。得吾说而通之,庶儿能 
师古之意,用古之法乎。 
《千金》论云∶“古者,药在土中,自养经久,气味真实。今时药力轻虚,人多巧诈。学人须加意,重复用药,药乃 
有力。”此亦不可不知也。然观东垣方,药味多而分量轻,又宋时一切作煮散者,每服皆以五钱为例,可知仍不贵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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