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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存在主义-第68部分

小说: 存在主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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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无限自由之情绪方面的色调,或者说得更正确一点,对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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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了解或意识之情绪方面的色调是焦虑不安。(沙特使用angoisse 这个 字。 有 些 作 家 把 这 个 字 译 为 “anxiety”, 其 他 作 家 则 译 为 “anguish”。但是当使用“anxiety”这个字需要多加解释时,我觉得它 相当不够力量。“anguish”却又相反地表示手的紧握。)这种焦虑不安 应与“恐惧”(fear)加以区别。恐惧是指向自身以外的某种东西。比 方说,一个站在悬岩上狭路上面的人可能害怕会坍场或岩石掉落。但 是如果他害怕他自己,就是说,如果他害怕他把自己抛下悬岩的可能 性,这就是焦虑不安。这人知道,他现在所决定的,不能决定未来;因 为在现在与未来之间加入了“空无”。人是在焦虑不安中意识到他的自 由。我们已经知道,在非反省的活动中,人没有意识到那表现自由之 特性的“空无”,因而这些活动是在没有怖畏的情形下从事的。但是, 焦虑不安随着对这种把我的本质和我的选择分离之“空无”的感觉而 来;这样,我便在焦虑不安中自觉地感到我的自由。 
   我可以借着试图使我自己不知道我的自由而企图逃避这种类似 于人在悬岩上所感到的昏眩之。这就是说,我可以企图向我自己隐蔽 这个分开我的本质和我的选择之“空无”。例如,我可以把我的选择委 之于我的本质、委之于我的心理组织,或者委之于社会环境的影响,或 者委之于神的预定。因此,我便处于“败信”(bad faith)的情形下。 “败信”应该与说谎有别。说谎是说一个人知道或相信为假的东西。在 说谎的时候,人是企图欺骗别人而不是欺骗自己。但在“败信”中,人 是企图向自己隐蔽真相。而“败信”的可能性永远在那里;它的可能 性是意识结构的一部分。所有的决定论都是这种永远存在的“败信”之 一个例子。 
   根据上面我们所知的,我们可以说,哲学家无法告诉我们人应该 如何行动,是意指把一个可能的特定行动关联到普遍必然的道德律或 一套绝对价值的话。因为没有什么普遍必然的道德律,也没有什么一 套绝对价值。个人无法逃避放在他肩膀上的选择的完全责任。诚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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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委于“败信”而企图规避这个责任。但是,这样的话,是他自己 选择了“败信”。哲学家所能做的一切,其实也是人能为另一人所能做 的一切,只是去照耀行动的各种可能性和自由的意义,以促进真实的 选择或自我行为,来对抗那种随波飘流地飘进那些受社会习俗的压力 之影响的决定中。 
   所以,最后,每一个个人创造他自己的价值和道德律。他为这些 完全的责任,他不能从外界为他的选择找到任何理由。因为没有上帝, 没有任何超越的价值,没有任何普遍必然的道德律。当然,一个人可 以产生他的许多特定选择而作为“一般人”中的一份子并试图把责任 抛到社会上去。但是他只是向他自己隐蔽下述事实,即他已选择了这 个行动方式。作为自由主体的个人根本上是孤立和孤独的。就是在这 种孤立和孤独中,他创造他自己的世界和各种价值。的确,沙特藉其 对爱情现象所作的存在的分析,强调个人的孤独和孤立。当两人彼此 相爱时,每一个人都想掌握对方的自由,不但把对方当作对象来掌握, 而且把对方当作自觉存在来掌握。因为正是对方的自由使得他或她与 其爱人隔离。但是最后我们知道,所掌握的只是对方的肉体,只是作 为对象的对方。而掌握作为对象的对方之肉体,不是掌握作为自由之 对方,不是掌握作为主体性的对方,这个目的永远是达不到的。恋爱 者努力想达到他或她的目的过程,最后是自我受挫的。因此,爱的分 析可以使我们强调个人和孤独。这里产生一个问题,就是沙特哲学有 没有带给我们一种原子的和混乱的个人主义。我们不难了解马克思主 义者批评沙特,说他的哲学似乎代表行将消灭的资产阶级世界中疏离 个人之最后挣扎。 
   为了要避免任何可能的误解,也许我最好使大家明白我并没有意 思暗示沙特本人缺乏社会责任感,或暗示着我们可以责难他退入以自 我为中心的孤立中,大家都知道,他参加过法国对德国占领的反抗运 动,他也决定过社会和政治思想。这里的问题不是沙特的行为问题,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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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他以“学院式”名词写成的著作中所提出的哲学思想之性质问题。 
   但是,沙特哲学是不是一种原子个人主义哲学的问题,不是一个 易于回答的问题。这里我们需要对所谓“原子的个人主义”这个名词 加以一番分析。而这种分析的结果也许要使任何更进一步的问题变得 不必要。我记得有一次阅读一篇在牛津发表的题为“存在主义是一种 堕落哲学吗?”的报告。在报告发表之后,有一个听众在讨论会中说对 他所听的感到失望。他原希望宣读报告者会从一个“中世哲学家”的 观 点对存在主义大力攻击。可是他所听到的却是对 “存在主义” 和 “堕落”这两个名词的分析。但是,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如果不分析所涉 名词的意义,那么这个问题的讨论就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同时分析的 过程也可能产生问题的解答。 
   如果所谓“原子的个人主义”是意指下述命题,即人的各种自由 行动都是他的自由行动,而不是任何别人的行动的话,那么沙特当然 是一个“原子的个人主义者”。但是,任何一个肯定人类自由的人都是 如此。在任何个人的生命史上,很可能有一种时间来临,而在这种时 间中他或她在从事选择时经验到非常的孤独和孤立。在《沉默的共和 国》(The Republic of Silence)里,沙特曾描述过这种情形之令人 难忘的状况,即那被俘虏并孤独地面对施刑者的反抗运动份子的境 遇。 
   但是,如果当我们问沙特是否提供一种原子个人主义的哲学时, 我们的意思是问他是否教我们从一切现实自我行为中退缩下来的话, 回答是他没有教我们这样做。他教我们去做的正与此相反。并且,他 没有教我们在选择各种价值时毫不考虑社会。相反的,他的确想表示 一个人在从事价值的选择时,他的双肩上担负着巨大的责任。 
   当此作结论之际,我想加上一句话,就是沙特的哲学著作中含有 很长的现象学分析,这些分析表示出最高的技巧和智慧。他作为小说 家和戏剧家的才能,当然不应该使我们低估他作为哲学家的才能,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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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我们认为他只是业余的文艺爱好者。他根本不是一个单纯的业余文 艺爱好者。我们不能用存在主义者咖啡馆这种现象来判断他。但是,一 个人尽可以具有很高的才华,同时也可能对人生存在和人类经验产生 一种最不适当的看法。 
摘自考卜莱斯顿(F.Copleston)著《当代哲学》 陈鼓应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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