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6-医学经验录·医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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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方:
云苓四钱,泽泻三钱,木通二钱,猪苓二钱,白术三钱,前仁二钱,桂枝五钱。嘱服一剂。
并嘱其妻口吸丹田穴五分钟,停吸时,用双手在小腹两旁往上推(左边九下,右边六下),未几患者叫腹胀较好些。后又用白葱捣烂,和灰而拌匀炕热,乘热作饼敷丹田穴。
当日傍晚服药,约到十时,自觉病好一半,翌日复诊,于原方去桂枝,加上安桂(研末)二钱,随药兑服。第三日,腰不挺,丹田穴不高耸,但畏寒。我断其必转皮寒,乃用芳香透络法,果得战汗而愈。
佩兰叶二钱,毕澄茄二钱,丝瓜络二钱,秦艽二钱,茵陈三钱,扁豆花二钱,香豉四十粒。
女,30岁
小便胀痛,日夜不安。欲求速效,竟日更三医。余察其面色青,舌淡红,脉浮数互见。前医有投利尿剂者,亦有作转胞论治,而用升提者。当时患者透大气,求水喝,以手擦少腹。此必因决渎之官失职,致令水蓄膀胱,盖由忍尿行房而起。处方五苓散加味:
云苓三钱,泽泻三钱,猪苓二钱,川通钱半,前仁二钱,白术二钱,桂枝二钱。嘱服二剂。
外用食盐炒热,以袋装之,方脐下。当晚脐下暖甚,欲呕不呕,冷汗淋漓,欲睡。至天明,病势减轻,然口渴不止,服药二剂,安然无事。
(35)血蓄膀胱
男,32岁
乘凉噉瓜果,身热,汗不出者三日。目珠黄赤,身黄如橘,口渴不多饮,透大气,脉洪数,断为血蓄膀胱,用桃仁承气汤,连服四剂,汗出热解,目珠黄赤减轻。改服龙胆泻肝汤二剂,目黄赤全退,惟身黄未减,乃以纸抹其身,黄色随纸而脱。嘱用鸡蛋去白搅匀,以老黄酒冲服,黄色虽退,浑身有汗。我查其血虚,令取妇人头发一团,置猪油内煎至发烊为度,将其油和黄酒冲服,遂告全愈。
至于抵当汤证,乃下焦瘀血积蓄所致,其症身黄脉沉结,少腹硬,小便自利,其人如狂者。
(36)孤阳外越
男,年未详
嫖赌无度。忽发热,精神极度衰竭,某医用生地、黄芩等养阴剂,病益严重,乃邀予往诊。脉寸尺浮滑而两关沉伏,头面色红无光,剂颈而还,自汗神疲,舌绛无苔,四肢不厥,二便正常,目畏灯光。断为孤阳外越,处以四逆汤。服一剂,情况无变,乃令其自摸龟头,是冷抑热?其问曰:“何故摸之?”余曰:“龟头热者不治,若冷,犹可挽救。”其告曰:“冷也。”复令乃妻摸其臀部,试冷热,云亦冷。
余以龟头臀部皆冷,虽为孤阳外越,而阴尚内守,因于原方加肉桂。服后面红已退,诸恙减轻,断其必得战汗而解,遂投芳香透络剂,果验。
男,48岁
体弱多病,经常服药。某年痰喘大作,烧热不退,蜷卧不言,满面红光,剂颈而还,脉无伦次,舌黄,满布唾涎,声音低微,时常以手牵阴茎。如此情况,无望闻问切之可循。余素知其挥霍成性,早有五劳七伤之根,故未发表意见,坚不开方。乃兄问我延梅医参酌如何?我仅允侍诊。梅医至。问我有何见解?我以今日侍诊,未便发言。梅迳自诊脉,旋即书方青蒿鳖甲汤加参附,嘱服一剂后再诊。另日,梅医见情况无变,于前方加重附桂,再服一剂,患者叫口干。三诊去附桂,加熟地,前后诊治十一次,皆未离青蒿鳖甲。迄十二日头汗淋漓,喉间疼痛。改延胡医,投清燥救肺汤加参附。胡诊四次无效。
第五日汗收,满脸红已转暗,目光放大,以手牵阴茎。乃兄召我至,我预晚十二时必修文地下矣,是夜果如余言。
此证我认为脉无伦次,胃津已竭,满面红光,剂颈而还者,乃孤阳外越也。其生平挥霍,当有物丧殆尽之虞。又见其以手牵阴,精管定然作痛。似此险象迭见,余前后未写一字,亦未发一言。
(37)亡阴亡阳
男,35岁
大汗不止,日夜烦躁,遇事骂人,致无人敢于亲近。余入室,即高声叫要看脉,并怒目曰:“我吃了好多药,今日你须斟酌,给你四块钱,好好给我看看。”余闻其言语反常,终非吉兆。未及诊毕,即大叫“算了。”察其舌如镜面,唇色暗红。断其大汗不止是亡阳,舌光如镜是亡阴。阴阳俱亡,岂有生理?遂决意不开方,亦不取诊金。病家质问为何不开方?扬言不开方是有意卸责,非请人谈判理论不可。当日下午,果向我起交涉,我以不知此系何病,故不敢开方。余愿受不开方之法律处分,不愿受开方误治致死之处分。何况我一未开方,二未受钱,量无重大过失。如须交涉,可俟患者好了再谈。该患者是夜起倒不定,大汗淋漓,循衣摸床,抽大烟则打掉灯,喝茶则茶壶落地,时拉胡琴,时唱歌曲,无一人敢近其身。未几,又将裤子脱下,往床上一倒,顿时痰声漉漉,仆卧不动。家人近前视之,其人已遽然长逝矣。
余以为似此阴阳两亡,若开方吃药,当有“庸医杀人”之嫌也。
男,50岁
痰喘气逼,大汗淋漓,曾以亡阳论治,服过大剂参附。六脉俱沉有力,余向其分析亡阳亡阴之脉症云,亡阳者脉多洪,汗多冷,手足冷,口不渴,不欲食,不欲寐。亡阴汗多温,手足温,能食能寐,口微渴,脉沉中有紧。亡阴亡阳,有轻重悬殊之分。其是亡阴,不是亡阳。此汗乃阳遏于外,宜收其汗,用:
小麦一升,红枣二十枚水煎浓汁饮之。俟汗收,再用敛阳清痰降火之品,作方阴阳两顾:
女贞子、龙骨、牡蛎、玉竹、熟地炭、沙参、郁金、川柏(盐水炒)、海浮石、麦冬、知母(盐水炒)、瓜蒌仁各二钱,五味钱半,竹叶钱半,粳米一撮
服一剂,当夜汗少,不需更衣,但腹响如雷,旋即小便,尿量大增,汗止,酣睡至天明,精神觉软。再服一剂,至下午连续打屁,身感觉热,遂跃然而起,散步于外,并食土瓜一边,顿觉凉爽舒适,一觉甚安。
复诊脉无太过不及,第关部起伏不定,知胃气未复,阴津被灼,改方:
玉竹、南沙参、扁豆、麦冬、女贞子、毕澄茄、鲜生地、瓜蒌仁、东波叩各二钱,金钗石斛三钱,五味子钱半,煅石膏三钱,薏苡仁三钱,冬瓜仁三钱
嘱服四剂,并批明亡阳宜热解,亡阴宜凉解,切忌温补,谨防生疮疖。此后不免发疟(阴阳相维系,当先有战汗也)。后果如余言。
(38)畏寒
男,年未详
六月须穿棉衣,曾服附子、熟地、参茸等达五六十剂均罔效,问我方术。我叫其吃狗肉,多吃有效。其连吃三只狗,果验,后晤面,其问狗肉何故有效?我以其恙乃卫气弱,无阴阳偏胜之虑,盖非脏寒,乃腑症也。狗性纯阳,逢冷■地,以口鼻伏肚下,善吸土气,不怕风寒,取其有抵抗力。
黄某,男,53岁
心怀郁郁,时有潮热,或五心烦热,有时咳嗽,伏天需穿棉衣,服药鲜效,且日见沉重。一日其妾吵离婚,并索离婚费,黄某一气,晕倒在地,从此病更猖獗,不能多食,夜不安寐时进时出,时起时坐,不欲与人说话,如是年余。曾写信要我往诊,我因未便抽身,乃以“脱营”二字见告,黄恍然悟之。其后翻书,见百合病与他相合,遂每日食百合粉及百合炒肉,后逐渐好转。
(39)劳伤气脱
男,20岁
父丧,办丧事六七日,未得休息。出殡时,大哭一顿,遂跌仆在地。家人怆惶失措,认为父死犯了“重丧”。适有道士在旁,张口大叫:“今日戊申已酉,恰是重丧日,何敢用此日下葬?”大肆哗然,骂堪舆先生不是。当时有人以为重丧事以后再谈。现在救人要紧。遂急延余往诊。其人四肢厥冷,大汗满身,目闭神倦,唇舌均呈淡白色,恶闻人声,脉象浮数无根,尚能应指,摸其胸部,气温尚存,心跳而不急,腿夹微汗粘手,肾囊扩大下垂,知阴阳尚未离开,嘱用独参汤,以济燃眉。
熬参服下两句钟,患者汗收一半,肢厥如前,至四句钟,取回阳返本法,用
黑锡丹一钱,参汤送下。至八句钟再服。
次日复诊,汗止肢温,但患者一手牵裤裆,问以故,患者难于出口,余揭视之,乃遗下之白精,疑之,身旁有同学云其有淋病。综合前症,劳伤虚脱已明。服药后脱症虽解,而淋病复发,仍是阳虚阴凑危候,殊堪棘手。处方:
龙骨、牡蛎、复盆子、菟丝子、枸杞、当归、淮山、鱼鳔、桑螵蛸各二钱,熟地三钱
服四剂,病机若失,一日至我家道谢,言及追究“重丧”事,我告其病好即是福,何故再找祸耶?万一无谓劳伤,谁人再来挽救?乃劝其保重身体,行听外人唆使。
男,30岁
母丧开弔,大闹三日。其兄弟于开弔后分用灵轴,未得均匀,大起纠纷,患者从此得病,神志失守,茫然无知,脉四散无根,面青神青,鼻色如煤,目光放大,满盘危候,我不敢开方。其岳欲抬至其家住宿,我不负责任,乡人皆以为凶多吉少,遂抬家中,傍晚告困。
李某,男,48岁
挑垾半月,颇受寒湿,突患泄泻,自服药四、五剂罔效,遂归。甫至家,即倒卧床上,摸其身不冷,视其裤裆,有水与屎,其妻颇怀疑,问且喝茶否?答要热茶,及与之,呷一口即异之。翌日想肉吃,待依其意烧好,吃一口即倾出,颇不自安。第四日来江桥诊所,见其目陷神昏,满面垢色,鼻孔两眼如深洞,六脉无根,舌呈褐色,口张唇缩,阴茎引痛,畏寒,心烦意乱,曲立不稳。此脾肾不济,已达极点,危症显明。断其劳伤过分,且有劳复变相。将至气脱,危在旦夕。余辞之,不开方。万一要吃药,可购黑锡丹一瓶,回家吞服。其欲留宿诊所,余坚辞之。李怒目视我,乃忿忿叫如抬归。是夜十句钟,大汗淋漓,寂寂无闻而逝。
余以为李自知医,素喜用附桂参茸,此证已吃附子不少,因而斲丧元阳,且其中尚有房劳也。其以手牵阴茎,不无感受阴阳易中之阴易。如此真阳一动,气绝须臾矣。录此作研究伤寒论阴阳易和女劳复之参考。
男,50岁
精神疲惫,若有所失。某医拟方,令服四十剂,其服至二十余剂,未见动静,自觉食欲减少,丢药不吃。数度更医,自认不合病情,悉弃之。迳自找我求治,并自带伙食行李,拟住诊十余日。余见其形色憔悴,语言在腹中转,诊脉两手均不及四至,察反关,亦无动际。问其饮食如何?曰食不多,不知味,便带黑色,目视阳光及灯光均为黄色,舌知心异隐黄,额上、两腋、胸部有黄汗。断为脱营症,五脏俱伤,万无生理,碍难处方。然又未敢造次,遽尔拒绝。及薄暮,力促开方,我借其旅途劳顿推脱之。是夜踌躇良久,似此病无生机,倘妄投药饵,当引认症不清之咎,遂拟参麦汤,以脉无动际为依据,若生脉有望,再作办法。为免浪费,以玉竹代洋参。
另日煎服一剂,当夜屙出两节炭色粪便,再诊与前无异,且鼻色如煤,断其五脏皆绝,为难挽救,乃向其子建议从速回家。患者无奈何,潸然泪下,令我叫个病名,俾回家翻书。我以“脱营”二字告之。并对其子言明十日内必有凶险。回家后七日,气脱而终。
按脱营者,即先贵后贱,营血与卫气不相济。此证直达肝肾,实非遗精、多梦、头晕、目眩等可治之症相比拟。
(40)阴阳易
男,35岁
回乡探亲,在家与新纳妇共宿三晚。复因其戚葬坟,在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