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刻-与英国神学泰斗巴刻一席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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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要算听他在牛津神学社团所作的关于Richard Hooker的致辞了。当时他正被指派写牛津英国文学史中关于Richard Hooker的篇章。而出于很明显的原因(译注:这个明显原因大概是Oxford History of English Literature的缩写可以令人联想为“Oh…Hell”吧),他爱管牛津英国文学史叫“哦靠”(Oh…Hell)。他一口洪亮的英国口音(可你根本想不到他是个爱尔兰人),而且当他讲到好笑的地方时——他的讲演总是妙趣横生——他就像一个舞台脱口秀演员那样,停下来等着听观众们爆发出的哄堂大笑。有人说他是牛津最棒的演说家,我估摸这话不错。不过对我来说,他并没重要到可算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的那种地步。
当然,我确实从他那里受益良多。对此我满心感激。
其一,在1942至1943年,当我自以为是个基督徒但尚不明白基督徒的含义时,——而且那会儿我花了一年时间终于验证了那句格言:当你把思路打开得足够大时,许多“废物”就会见缝插针般地涌进来——《地狱来鸿》和后来组成为《返璞归真》的那三本小册子,把我带进了关于上帝、人类、和耶稣基督的主流基督教信仰中,即便它们并没有给我一个完备的关于信仰的含义。因此,我现在可算是走过信仰道路的半程了。
其二,当我在1945年真正走上信仰道路时,负责为我做门徒培训的同学借给我一本《天路客的退步》。这本书好似为我展现了一幅截止于1932年的、浓墨重彩的西方知识史的画卷,而且即便我是在成书13年后才读到它,这幅画卷依旧绚丽多姿。同时,这本书还带给我深深的喜悦,因为它令我意识到我是认识上帝的。这份喜悦对我来说是前所未有的。Lewis那带有戏剧魅力的想象力随着故事情节的展开焕发出了生动的光芒,也一下子抓住了我的心。在我看来,作为Lewis成为基督徒后的第一部文学作品,《天路客的退步》是他所有作品中最为生动清新的一部。它也是我最常拿来重读的一本书。
其三,Lewis很赞赏一位名叫Charles Williams的作家,而我之前从没听说过这个人。于是,我在1953年买了平装本的《多维》。接着,我就有了这辈子最震撼的一次读书体验——当然,这和本文无关,是另外一码事了。
第四,在很多经久不衰的段落中,Lewis将天国描写得非常逼真,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现今的基督徒作家中,很少有人会去写天国,而且几乎没有人能写得好这个主题。但是早前从Richard Baxter的《圣徒永远的安息》及John Bunyan的《天路历程》中,我明白我们需要对天国有毫不含糊的认知。而我很感谢Lewis的作品在这方面带给我的帮助。
有不计其数的基督徒从Lewis作品的方方面面中受益。自从1963年辞世以来,他的书籍销量跃升至每年两百万册。另外,近日被访的ct读者们将Lewis列为他们生命中最具影响力的作家。——这其实是件很奇怪的事。因为这些读者和我都把自己划归为福音派信徒,而Lewis却不认为自己是个福音派信徒。他没有参加过福音派的敬拜活动,也从未与福音派团体打得火热。“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英国圣公会信徒”他曾写道,“既不‘激进’,也不‘消沉’,也没有其它任何特别之处。”以普通福音派的标准来看:他对于基督的赎罪的观点(为了展现什么是真正的苦修,而不是代替我们承担本该落在我们身上的刑罚);以及当谈及对罪的赦免时,他从不提及上帝照着各人信心施行审判;还有他表现出的对浸洗礼的明显推崇;还有他“对什么是符合圣经精义的灵感”所持的并不完全正确的观点;以及他对“炼狱”这一概念的低调认同;和认为有些人死前虽尚未信上帝,却依然有可能获得救赎——都是Lewis信仰上的缺憾。以致于伟大的钟马田(Martyn Lloyd…Jones)甚至怀疑Lewis到底是不是一个基督徒。因为对钟马田来说,正统的福音教义是绝对必要的。Lewis最亲近的朋友都是英国国教高教会派的教徒,或是罗马天主教信徒;他定期前去敬拜的教堂是非常“激进”的;他还曾去做告解;事实上,他安扎于英国圣公会的“滔滔”思想中。然而,福音派信徒们还是钟爱他的作品,并从中受益非凡。这是为什么呢?
作为这些受益者中的一员,我谨给出如下解答。
首先,Lewis是一个平信徒传道者。其信仰风格保守,且对古老事实的捍卫是强有力的。“自从我成为基督徒以来”,他在1952年时写道,“我一直认为我能为我身边不信主的朋友们所做的最好的,恐怕也是唯一的服事,就是在他们面前解释和捍卫已为几乎历时历代基督徒所稔熟于心的信仰。”Lewis的目标始终是要促使常人思考基督教信仰的历史性,并使自己在为基督教信仰辩护中见证并感受其力量与魅力。在他所有的作品中,都有这样的场景出现:现代人已不再思考生命和真相到了一个严重的地步,并且安于没头没脑地随波逐流,或对科技的盲目信从,或是像古希腊人那样毛躁地求新求异,或是以不假思索地否定一切历史为代表的极端怀疑论者。在Lewis看来,基督徒发言人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把上述一切都扭转过来,并激励大众重新进行深入地思考。
因此,在其层出不穷的指导性丛书,意见性文章,儿童故事书,小说和魔幻作品,自传及诗歌,以及文学史和评论文章中,Lewis都在马不停蹄地激发人们去认真思考。思考什么呢?思考基督教价值观和那些他曾冠以“聪明人”头衔的人所遗留下来的视角;以及思考人们一旦弃绝了上帝儿女的地位后所陷入的堕落困境,和对重拾信仰后出离困境的思索。Lewis必会认同福音传道同工钟马田(Martyn Lloyd…Jones)所经常宣讲的观点:基督徒,是,也必须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思想者;上帝带领成年人皈信的第一步,就是带领这个人去开始思考。
正如他在《地狱来鸿》中通过各种方式告诉我们的,Lewis非常清楚:缺乏思考力导致了灵魂的毁灭。因此他不辞劳苦地运用各种方式——诙谐、论证、图文、想象、逻辑推理、先见之明、以及戏剧手法——轮番地刺激、劝诱人们,以确保只要有他在,那引人死亡的乏思就无法在他左右大行其道。他不断地敲击着读者们的头脑;所采取的方式既不是乌尔斯特式的激奋(译注:Ulster原为爱尔兰一地区; 今为北爱尔兰及爱尔兰共和国所分割,多战乱。而Lewis恰是一位身在牛津的爱尔兰人。),也不是牛津式的教条,而是带着紧迫的同情心表达出一个谙晓“不去抓住上帝的真理,以及不去在真理之光中察看万物就是不同形式、同等程度的至极愚蠢”之人的感受。
Lewis认为,当然这种认为的确有些道理,即在一个反对教权主义的时代,他作为基督徒发言人的可信性因着他只是一个英国圣公会信徒、只是一个在牛津教英语语文以求谋生、而没有专职教职的身份这一事实而有所增加。就如G。 K。 Chesterton仅把自己看作一个具有深远基督教观点的新闻记者一样,Lewis仅把自己看作一个身负重要呼召,做基督徒兼职发言人的大学老师。而福音派信徒都喜欢像Lewis这类平信徒的福音传道者。
其次,Lewis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老师。他的实力不在于树立新观念,而体现于他那引人注目的、既合乎逻辑又生动而富有想象力的简洁与直白上。他正是以此来展示那些传统观念。他毫不浪费口舌,而是直入事件,鞭辟入里。他将自己定位于一个明常理,脚踏实地,非无厘头的观察者、分析者、和交流伙伴。理论上讲,他的才华堪比那些证道台上伟大的福音布道家(比如Whitefield; Spurgeon; Graham)。Lewis会让你觉得他是在和你一对一地交谈,带你求索自己的内心,给他至诚的回应。他从不采用冠冕堂皇、恐吓威逼的方式,他也从不掩藏粉饰。Lewis春风化雨般地指引着他人,这样的才华是罕有的。当代人虽然读的是他半个世纪前写就的作品,却仍然发现自己被他深深地吸引着。而掩卷之余,读者们会发现他总会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因为他们忘不了他曾说过的话。在Lewis的巅峰时期,他是一位有着敏锐洞察力和切入力的老师。他的秘诀在哪里呢?
秘诀在于Lewis能将其逻辑思维能力与想象力彼此结合、相互补充。就单项而言,这两种能力每样都十分出色;而这两种能力相比之下又不分伯仲。但某种程度上,想象力起到了领衔作用。正如Lewis在1954年写道:
我里面的那个想象力小人儿要更为成熟些,也发挥着更为不懈的作用。就此而言,比起带有宗教信仰的作者或评论者来说,我的想象力发挥着更为基础的作用。是他让我当初有了当诗人的念头,并为之努力(说来也还算小有成绩吧);是他在我信主后带领我将自己的信仰嵌入到象征主义和神话故事这些文学形式中,无论从《地狱来鸿》还是到带有神学色彩的科幻小说中都是如此;也当然是他在最近几年里领我为孩子们写出了《纳尼亚传奇》系列故事书,因为把我想说的话用童话故事来表达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最优秀的老师都是那些既有想象力,又有逻辑控制能力的人。人们从他们天马行空的想象中,也同样在他们的逻辑分析和论证中,获取了智慧。这实际上是人类传授信息的最高境界,因为在传达…接受过程中,大脑的两部分脑叶(左边负责逻辑思维,右边掌管想象力)都得到了充分的运用,并赋予所传达的信息最深、最强劲的意义。耶稣教导人的方式恰在这方面表现得淋漓尽致。正是因为Lewis的大脑掌管想象力和逻辑思维能力的两部分都非常发达,我们真的可以说:他所有的论证型作品(包括其文学评论)都是对生命与行为的本质给予说明。而他所有的说明型作品(包括小说和科幻)又都是对真理与真相的本质进行论证。
G。 K。 Chesterton,Charles Williams,以及某种程度上Dorothy L。 Sayers,他们大脑的两半球都表现出这样的发达水平。所以,我对Lewis作品的看法也正是我对他们作品的看法。这些人的思想将会一直引人注目,而一旦他们、或有类似头脑的人接受了基督教信仰和基督教人文主义的价值观和愿景,这些人就会散发出令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并且这样的吸引力是不会随着文化的变迁而削弱的。通过想象和愿景所产生的启迪效果——如柏拉图,耶稣,还有保罗(我在此就不做进一步的说明了)——是不受文化限制的,而且其效力也不会逐渐衰退。由于凡是热爱圣经的福音派信徒都是将他们的全部信仰建立在上帝借着祂的众仆人从《创世纪》到《启示录》传讲出的、符合逻辑的愿景式教导上,这些人就会很自然地在近现代的教导者中寻找,继而喜爱这种传讲模式。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认为二十世纪的作家中没有人能在这种模式上比C。 S。 Lewis表现得更为杰出。
第三,Lewis所呈现出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愿景——健全、成熟、平安、喜乐、以及在天国中最终的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