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园-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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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那样的同济,又与雪叶岩关系特殊,则自己的一句话当不至于令他兴奋得从床上摔下来,那这“咚”的一声,又是怎么回事?
霭京不折不扣从床上摔到地下──当然是吓的。
特战军副统领府中待客的房舍,自不会有多龙合住那么简陋的。园中每一幢客舍,都包含有三至七间卧房,以便安排不同身份的宾客及其随从。他们进到这幢四间卧室的房舍,便有仆役送来洗浴汤水以及衣物。
亚当仿佛从来不知有避忌这回事,一边宽衣脱鞋,一边还不住嘴地与梅菲斯特说话。梅菲斯特毫不在意,霭京却是忙不迭地避出来。自己站在走廊上发了好一阵呆,脑袋里轰轰乱响,都是“梅菲斯特和亚当到底什么关系”之类。
不知怎地霭京心里就有些发闷。也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忽然省觉这种情绪大大地不对头。无论事实怎样,他这么一下子就想到那种关系,已经证明他实在是满脑子肮脏念头。再想起和雪叶岩的事,霭京更觉无地自容、悔恨莫及,当下冲进一间屋,反锁上门,在床前空地上跪拜祈祷,向创世神忏悔起来。连瓴蛾来敲门送宵夜都没有理会。
霭京忏悔了许久,感觉十分艰难。虽然反复颂读祈祷文,呼唤创世神,承认罪愆、请求宽恕,却总也感觉不到神的回应。看来神是真的把自己抛弃了!霭京呢喃着祈祷文,心里一点点凉下去,那种心灵上的痛苦,几乎要把他碾成碎片。他一直祷告祷告,渐渐有些恍惚起来,再后来就记不甚清楚,竟仿佛是昏睡了过去。(霭京:汗……)
再清醒过来时,霭京趴在床上,四周一片黑暗,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就那么趴了好久,隐约觉得有龙来到房外,然后那龙轻弹窗棱,问他睡了没有。霭京糊里糊涂地吱唔应声,努力爬起身子──深印脑中的教养几乎已成为一种本能,躺在床上应对来访者的事是怎么也不会做得出的。
正当他挪着微觉僵木的双腿下床的时候,那句“邀请”钻入耳际,霭京但觉头上“轰”地一声,一切的意识狂涌而入,同时腿上一软,“咚”地摔在床前的地板上。
※※※
波赛冬睁开眼睛,瞪视着昏暗中的天花板,轻轻叹息。
早前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先进入到亚当所教的冥想状态,心神专注于眉心方寸之间,再敛息内视,小心翼翼地逆运内息。初时十分顺利。据说很困难的逆运内息,轻轻易易就给他达成。逆行的内息刺激脉穴,撼动身体能量结构,冥想状态下专注凝聚的精神却无烦燥焦虑这类失控暴走的前兆。情况与预想的一致,波赛冬颇为欣喜。
可惜这种一致并未一直持续下去。随着时间的过去,还原的能量越来越多,向四外扩散,在小龙的感觉中,身体就象是吹了气的球,不断鼓胀起来。波赛冬发现自己对内息运转的控制越来越困难,就仿佛驾着小舟行驶在风暴中怒海上,惊险万分。虽有灵力源源不绝地自背后瓴泠处传入,仍然每一刻都有翻覆的危险。
当扩散的能量达到将地席上的郦石佩笼罩在内的程度时,能量场与郦石佩接触的部分,在石佩的作用下,能量频率发生变化,其他部分依然故我,就此在能量场中,形成一个能量相对稳定的区域。四周相对不稳定的能量自然地以这个区域为中心聚集,产生一种类似漩涡的存在。
郦石佩被这个能量漩涡,挤送向中间盘坐的波赛冬,贴上他胸前颈下的腧穴(腧音术,又作俞。此处所说的位置,对应人体是任脉中庭穴),便是在逆转内息刺激下,大量散逸能量的位置。
郦石的功能本是凝聚、固化能量,挨上穴位,按理说就算不能完全遏止能量的散逸转化,至少也该起到一定的稳定作用。然而不知是否能量转化得太多太快,超越了郦石所能承受的极限,小龙才只觉得胸前一凉,身体里“轰”地一下,内息运行脱出控制,千百倍地加速起来,能量还原速度骤增。
正在波赛冬以为自己要被急剧攀升的能量炸成碎片时,他感觉到了阻力。强大的能量恍若铺天盖地,当即就把他“急剧膨胀”的身体束缚住──却并不能进一步将暴走的能量驯服。
也不知道相持了多久,波赛冬发现无论是内息还是灵力──甚至思维能力──都已完全脱离控制,什么有条理的念头都没有,更不能有丝毫作为。然后另一股更为强大的能量出现,先将束缚他的强大能量隔开,又经过极为复杂的操作,终于把小龙暴走的能量平息下来。
暴走的能量渐渐平复,小龙第一个恢复的就是思考能力。脑海中首先跳出的念头,不是懊悔自己的鲁莽冒失,也不是庆幸能平安无事,而是猜度那最后出现的强大能量,不知是谁出手──先一个多半是雪叶岩阁下了。当今世上强过雪叶岩阁下的龙可是不多,尤其那股能量的特质亦有些奇怪……
对内息的控制随后恢复,波赛冬调息收功,这才醒觉身后的瓴蛾已经不在。接着隐约听到说什么瓴泠“可能会摔死”的话,猜想那瓴蛾是被暴走的能量震飞了。到可以睁开眼睛,小龙第一时间对上监护者隐含怒意的双眸,当即理亏地低垂下头。心中念头转得风车也似,想着该如何应付随之而来的询问。
雪叶岩却没有立即问他什么,而是退出去安排侍卫招呼宾客。波赛冬偷空查看环境。
练功房中本就空旷,除了几只座垫,并无其他摆设。这时除了自己身下那张座垫,其它几只都已在能量冲击下破碎散乱,远远地落去墙角,也该算得是“正常”。对面窗户和房顶上的破洞,却显得颇为诡异。墙壁和屋顶大体上都保持完整,小龙倒是想不出暴走的能量又是如何单单穿出那样两个洞来?
虽然没有看到,波赛冬却也从耳朵捕捉到的片言只字猜测出所谓“宾客”的身份。从亚当联想到翼龙梅菲斯特,再想到那奇特的“魔法”,波赛冬自认为知道了最后那股强大能量的来历。听到“君上”这称呼,却不由得心虚情怯,不敢多想下去。
出乎小龙的预料,雪叶岩交待过侍卫,再进到练功房,并没有立即问起他在练什么功夫,又如何会失控等事。注视他片刻后,淡淡地说了句:“这屋子没法住了,先到我院里凑和一晚如何?”
小龙没有即时应声。雪叶岩便当他是同意了,一径招呼仆役把小龙应用的东西搬去自己的住处。波赛冬心里不甚情愿,却因为心虚,终究没有提出抗议,乖乖地跟着监护者离开东隅园。
雪叶岩安排他在自己的居室休息,吩咐他“早些睡”,就离开了,留下波赛冬一个龙在屋子里。
小龙躺在监护者的石床上,闭上眼睛,被子拉到脖颈,听着自己的心脏辟哩扑噜地乱跳,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雪叶岩去了哪里?做什么去了?
※※※
这边房间里霭京尚坐在地上发呆,摔了那一下也不觉得疼。隔壁一直在猜疑青舆图候的鬼祟行径的梅菲斯特,已经“哈”地一声笑出来。
亚当诧异地瞪着大天使。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实力与威严总是成正比的。梅菲斯特虽不是那类不苟言笑的无趣天使,但是作为父神所造、能力最强的三大天使之一,有着极大权能,同时亦负有颇重的责任,天长日久下来,能令他这么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的情形,可也真没有几次。
梅菲斯特也知亚当的惊诧。笑了一下后就收声,只眼里还满漾着浓浓的笑意。他笑吟吟地道:“龙果然比伊甸的生命有趣多了。难怪你在伊甸时总是没精打采,一到这里就生龙活虎起来。”
亚当不懂他为何忽发感慨,困惑地眨眨眼睛,不满道:“海泉眼水变做千剑池水的事,和我或者伊甸又有什么关系?你在说什么呀!”
梅菲斯特笑了笑,意欲加以说明时,忽又是神色微动──神念感知下,一个龙正自走进院落,向他们所在的房舍而来。那熟悉的能量波动,却不是雪叶岩是谁!
在波赛冬练功出岔这件事上,雪叶岩的怒意,青舆图候看得出来,梅菲斯特当然也不会不知道。大天使不似龙那么懂得怜香惜玉,倒不怎么在意雪叶岩为何生气,会不会把波赛冬怎么样这种问题。他只是极有兴味地冷眼旁观,等着看后继发展,以便做为研究龙的行为的素材资料。
对梅菲斯特来说,旁观中唯一需要加以注意的,就是雪叶岩不要气得太过,迁怒到亚当头上。虽说有他梅菲斯特在,人是不太可能受到什么身体上的伤害。但是身体以外的伤害就很难说了。而,要在心理或感情上伤到神经大条的亚当,龙族众多高手中,雪叶岩绝对是很有资格的一个。
雪叶岩沿着院中的碎石小径慢慢走着。一手负在身后,微微垂着头,很有点儿心神不定的样子,倒也不象是来发脾气迁怒的──可也绝对不象是来探望情人的。
梅菲斯特大感有趣。雪叶岩想必会从仆役处得知他们这些宾客的住宿安排,往这里过来,但不知是来找亚当还是霭京?如是前者也还罢了,如果是后者……亚当会不会又再臭起一张脸?要怎么安抚他呢?
另外,就算雪叶岩是来找亚当的,当他发现青舆图候在那里招惹霭京,又不知道会有何反应?龙的思想本来就够复杂,雪叶岩更是复杂中的复杂,恐怕会很有趣呢!
随着小径的走向转过一个弯,绕过蔓越橘架,雪叶岩直抵亚当他们所住这幢客舍的正门。以他的修为,再怎样出神有心事,到了这样的距离,哪还不会发现房舍侧旁廊上的龙。同样的,青舆图候也已发现他的到来。只是由于角度的关系,两个龙还不能互相看到对方,但是凭籍气机感应,也各自猜到对方是谁。
青舆图候挺直腰背,脸上笑容微敛,慢慢地系好身上袍服的衣带,为雪叶岩任何可能的反应做好了心理准备。
雪叶岩脚步稍稍停滞,便又继续向前,所有的迟疑恍惚都消失不见,脸容平静无波,踏上房前廊道的石阶,扬声道:“亚当,你睡了没有?”
亚当听见声音才知雪叶岩来了,愣了一下,应:“还没……”看一眼身边的梅菲斯特,又犹豫一阵,才起身开门。
雪叶岩走到门口儿,目光一瞥间,已将房内一切尽收眼底。这房里只有亚当和梅菲斯特,青舆图候在另一边做什么,就很好猜了。雪叶岩脸色不变,只在眼中掠过极轻淡的一丝异色。
亚当一手抓头,退开两步让出门口儿,摆出“请进”的姿态,喉咙里咕噜了两声,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说些什么。
他不知道青舆图候正在邻房霭京的窗外鬼鬼祟祟,又因下午那两件事,心理变得颇为微妙,一时不知该如何与雪叶岩应对,就没有注意到雪叶岩的轻微眼神变化。不过话说回来,察言观色原就不是人的长项,就是没有这些原因,他也未必就注意得到。
雪叶岩并不进房,凝目看了亚当片刻,缓缓说道:“我只是来看看。这里还住得惯么?有没有缺些什么?”
亚当愣愣地摇头。
雪叶岩道:“那不耽误你休息。我去青舆图候君那边看看,然后就回去了。我也有点儿累,要好好调息一下才行。”他过来其实并非为此,这话是说给隐身侧廊的青舆图候听的。
除了对被监护的小龙,或者自家豢养的奴仆,龙很少会干涉别龙的交往。雪叶岩也没有要把霭京当做禁脔的意思。不过那个龙下午才和他发生亲密关系,晚上就被青舆图候得手──还是在自己的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