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味书屋 > 文学经管电子书 > 如实之道--佛法修持生活上的省思 >

第9部分

如实之道--佛法修持生活上的省思-第9部分

小说: 如实之道--佛法修持生活上的省思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是这种快乐(sukha),还不完全是佛陀的特质。这个层次的修行可以引发很多的喜悦,但还不够。这种相对宁静的心的快乐,并不是完全的解脱。这仍然只是另一种经验,它仍旧含括在「又如何!」当中。
  佛陀完全的解脱来自於对内外诸法的探究——dhammavicaya(对於法的审察——择法)。它是冲突和紧张完全地终结。无论生命中我们在哪儿、处於何种境况,都不再有问题与麻烦。这称为「如如不动的心的解脱」——在任何经验当中,完全的解脱。
  关於这条正道的诸多美好当中,其中有一个特质是:它可以应用在所有的境况当中。我们不一定非得在道场里,或者要有快乐的感觉,才能够思惟正法。我们可以在痛苦当中思惟(观察)法。我们经常会发现,人们总是受苦时才会想到到道场里来;当他们快乐、他们诸事顺利时,就不可能发生。如果他们的另一半离家,或者他们丢了工作,得癌症什么的,那么他们才会说:「噢,我现在该怎么做呢?」
  因此对我们当中的许多人而言,佛陀的教导就从痛苦(dukkha)的经验开始。这就是我们开始用心思惟与观察的。过些时候,我们发现我们也需要思惟(观察)快乐(sukha)。不过呢,人们开始的时候,不会是去见老师,说:「噢,敬爱的师父,我这么快乐,帮帮我,让我远离快乐吧!」
  通常,当生命说:「受伤害、受苦了」,我们才开始。也许它只是个厌倦的感觉;但对我而言,它是对死亡的思惟——一切都是「又如何?」。也许它是对工作的一种倦怠感;在西方,我们称之为「中年危机」;人们到了大约四十五岁或五十岁时,开始会想:「我该有的都有了」或「我什么也没成就,又如何?」「又怎么样呢?」某个东西醒觉过来,我们开始质疑生命。无论在粗或细的层面上,每—个人都会经验到苦(dukkha)的;而佛陀的教导就是从这儿开始的,多么美好啊!佛陀说:「存在著『苦』(苦谛)」,没有人可以否认这个事实。佛法的教导便是由此建立起来的——如实地观察这些我们有的种种经验——观察生命。
  面对苦(dukkha),世俗的方式便是试著去摆脱它。通常我们运用我们的聪明,试著去尽可能地取乐(sukha)和竭尽所能地避免痛苦(dukkha)。我们总是千方百计要让一切更加方便、一切如己所愿。我记得我的老师(Luang Por 阿姜 查),有一次相关的开示。
  当时在泰国的道场里,我们经常得一块儿从井里打水。一根长长的竹扁担,中间两桶水,两头各一个僧人合力挑著。有一次阿姜 查说:「为什么你们老是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挑水呢?你应该和你不喜欢的人一起挑水才对!」这话真是一针见血。我当时是个动作非常快的沙弥,我总是想办法避免让动作慢的老比丘在扁担的前端和我一起挑水。因为这会让我受不了。有时候避免不了碰上了,老比丘在我前头一起挑水,他动作慢、碍著我了,挑著挑著我还一直在扁担上使力推促著他走……。
  因此,必须和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一起挑水是苦(dukkha)。而如阿姜 查所说的,我总是想办法让事物如己所愿地呈现;总是运用聪明试著去得到最大的乐和把苦减到最低。不过,即使我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我们仍旧有「苦」;因为满足的喜悦不是永恒的——它是无常的(anicca)。你可以想像,吃著某种美味佳肴,开始时当然觉得愉悦;但如果你必须吃它四个小时,它就要变得可怕。
  面对苦(dukkha),我们做些什么呢?佛法的教导说:运用智慧,真正地看著它。那就是为什么,我们把自己丢到像这样的一个禅修课程当中,还受持八戒。我们是真的看著「苦」,而不是竭尽所能地取「乐」。寺院修道的生活便是立基於此;我们似乎为僧衣和袈裟所限,但我们却能有一个难以置信的自在心态来看著痛苦——而不是无知地只想摆脱掉它。
  在西方,穿著这袭袈裟可真的是困难。它可不像在泰国一样平常。我第一次来到伦敦时,觉得非常格格不入。就算自己还在家时,我都避免穿得引人注目了;更何况此时,这么地无所遁形。对我来说这是苦,我感觉很不自在。人们老是盯著我看。如果我可以自由地尽可能取「乐」和避免「苦」的话,我一定穿上牛仔裤,咖啡色衬衫,留撮胡子,淹没在熙来攘往的人群当中。当然,我不会那样做,因为我已然舍俗、出家受戒。况且,舍俗(舍离)的真正意义是指放弃了原本的习性——放弃了总是竭尽所能抓取愉悦、快乐的那种习性。在当时那种情况,我的确学习到很多。
  我们都各有各的责任:家庭、工作、职业……等等。这些是各种的限制,是吗?面对这些情况我们怎么做呢?与其怨叹这些限制:「噢,要是情况不这样,我一定会很快乐的」,我们可以这样思惟:「现在正是去明了真相的大好机会」,我们说:「这就是当下如其本然的实相,这是苦(dukkha)。」我们实际地迎向痛苦(dukkha);我们觉知著苦——将它带至心中。我们不用特别再去创造「苦」,这个世间早已存在了足够的痛苦。而佛法的教导鼓励我们去真实地感觉存在我们生命中的苦(dukkha)。
  也许在这个课程中,禅坐时你会觉得厌烦、不安,老是盼著敲钟开静。现在你能够真实地注意到了,如果没有这样的时间安排,我们可能早就走出禅堂了。而如果,我带著不安定出禅堂,会发生什么事呢?我可能心里想著,嗯,我已经摆脱不安了,但实际是这样吗?我离开了,去看看电视或阅读个什么——我还是带著不安。我发现自己的心并非平静,充满各种活动。为什么呢?因为我已随著「乐」走,而老是想摆脱「苦」(dukkha)。那是不停歇的,痛苦的,我们生命中的不安。它是那么地不令人满意,那么地不平静——离涅盘太远。
  佛法教导中的第一个圣谛并不是说:「得到这个经验」;而是说:看著苦的经验。我们不应该只是对佛法的相信——只把它当作「教导」;而是要看清楚「苦」——没有任何喜不喜欢的判断。我们不说:「我不该有苦」;也不仅仅只是「想著」苦。我们正实际地感觉著它——观察著它。我们正将它带到心中。因此第一个圣谛是:苦谛。
  继续这个教导,我们知道苦有其原因,而且苦有个结束(止息)。很多西方人认为佛法是非常消极的教导,因为它老是谈论关於「痛苦」。从前,我第一次得到启示很想出家成为佛门僧侣,是在印度。当时正巧我的祖父过世,我回到德国参加葬礼。我试著告诉母亲关於剃度的事。当我提到「苦」,她变得非常难过,她太过於掉入自己的想法。母亲并不了解我所说的:其实这是个再单纯不过的事实——人类都必须经历过的。
  佛陀并不是只谈到「苦」,他也谈到关於苦的生起原因、苦的止息和达到苦的止息的道路。这整个教导便是关於觉悟——涅盘。而这就是这个佛陀的形像所述说的意义。它不是佛陀苦的形像,而是觉悟的形像,是解脱这回事。
  要达到觉悟,我们必须接受我们所碰上的,而不是试著去得到我们所想要的。以一般世俗的方式,我们经常想法子得到我们想要的。我们都想要涅盘——是吗?——即使我们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当我们肚子饿了,我们到冰箱里拿些东西,或者上市场去买些东西。拿取,拿取,总是想得到个什么东西……但是如果我们以这种方式想得到(抓取)觉悟,是行不通的。如果我们可以像得到钱、得到车子一样,得到觉悟的话,这还多少容易—些。可是,觉悟远比这些微细得多。它需要智慧(panna),它需要对诸法实相的审察探究,dhammavicaya。
  因此现在我们正运用著智慧,不去竭尽所能地取「乐」(sukha)和避「苦」(dukkha),而只是实际地看著苦(dukkha)。我们先善巧地作些思惟,「为什么我正受著苦?」。你明白,此时我们并不摒除思惟,思惟是个非常重要的工具。如果我们不思惟得清楚些,根本不可能真正地实践佛法的教导。
  当然,你也不需要成为通晓佛学的博士。佛法中的智慧并非只是一些概念的累积——经验要比佛学知识来得更为重要;智慧是建立在体验上的。
  智慧是观察生命和询问正确问题的能力。我们正在运用思惟,将心导入正途。我们对於所发生的状况,正以一种开放的心灵接受著它并且观察著它。以这种放开的心,这种正确的疑情,我们所练习的正是内观(Vipassana):洞见我们如实呈现的实相。心正带著佛法教导的观念,而将智慧导向人类的实际体验。我们是开阔的,专注的,明了事物如其本然的实相。这种对四圣谛的探究,正是在佛法中典型的智慧的应用。
  因此,单纯地就只是观察著苦(dukkha),不是试图去得到一种什么经验。对於我们的苦——我们内在的冲突,我们的责任便是接受。我们感觉到内在的冲突——我正受著苦。然後我们问:「什么是产生的原因?」
  佛法的教导告诉我们,苦开始而後结束——它不是永恒存在的,它是无常的。假设打坐时我感觉到不舒服,我转向那个苦,问自己:「产生这个苦的原因是什么呢?」「因为现在身体坐得不舒服嘛。」——答案来了。於是我决定移动身体。但过了五分钟,我发现身体又不舒服了。因此这一次,我就更靠近一点看著这种感觉;我注意到事实更多一些:「事实上,是因为我不想要不舒服,我想要愉悦的感受。」啊!真正的问题不在於疼痛的感受,而是那个「不想要苦受」的家伙。现在,这样的洞见就非常有用了,不是吗?这是稍微深层一点的了解。我发现,现在自己更能平静、平稳地看著苦受而可以不去移动了。没有不安,心变得十分宁静。
  我已然看到问题(麻烦)的原因并不是苦受本身,而是「不想要」那种特别的感受。「想要」是个非常狡猾的家伙,它以各种面貌出现。我们可以始终应用相同的问题问自己:「此刻我『想要』什么?」。第二个圣谛——苦的起源(samudaya 集谛)——苦的起因就是对「想要」的执著——tanha(渴爱、贪欲)。它使得我们感觉,如果我们得到我们所想要的,我们便能得到满足:「如果我有这个」、「如果我成为那个」,或者「如果我能摆脱这个;如果没有那个」……而那正是生死轮回(samsara)的不断流转。欲爱和恐惧,总是推著有情轮转於「有」中;总是寻求出生,导致忙碌不息、无止尽的生命迁流。
  佛陀说有个「出离的方法」,有个苦的止息。苦的止息,我们称之为涅盘——灭。当我第一次读到关於涅盘,我知道它是指没有贪、没有嗔、没有痴。因此我想,只要能够「摆脱掉」贪、嗔和痴,那么那就是涅盘了——似乎是如此。我尝试了却行不通,我更加困惑。
  但是当我继续修行下去,我发现「苦的止息」是指:该结束的时候,这些事物便会结束——它们有它们自己的能量。我无法告诉自己:「好的,明天我将不贪婪,我将不害怕。」这是个荒谬的想法。我们必须做的是,去「包容」这些能量直到它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