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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法尊法师佛学论文集-第57部分

小说: 法尊法师佛学论文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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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随行的几家布商。后来才知道,也是说通了的,所以才能不抢我们。像这样走了十几天,才到了化城式的打箭炉,住在安却寺,就在这个冬季尾上,请了一位半蛮不汉的土著藏文教师,老实说一句,它的藏语虽比我们好,它的藏文实在还不如我们知道的多,过年了,开春了,同学们觉得无味了。我与朗禅法师发生了欲动的念头,不顾一切的,不问同学们愿意不愿意,我便毅然决然地要上跑马山去学经,哪怕与团体脱离关系都可以。在正式开会讨论的时候,勇法师、刚法师及诸同学都没有什么不愿意。就有一两位不愿意的,见勇法师不但不阻拦而且帮助,他也就没法反对,只有随我的自由罢了。我在跑马山依止慈愿大师住了一年,学了几种藏文文法和宗喀巴大师的《必刍戒释》、《菩萨戒释》和《菩提道次第略论》。这一年所求的学非常满意,对于藏文方面也大有进境,对于西藏的佛法,生了一种特别不共的信仰。因为见到《必刍戒释》、《菩萨戒释》的组织和理论,是在内地所见不到的事。尤其那部《菩提道次第论》的组织和建立,更是我从未梦见过的一个奇宝。我觉着发心求法的志愿,总算得到了一点小结果。哪怕我就死在西康,我也是不会生悔恨心和遗憾的了。在这一年之中,藏人的生活过惯了,专门吃糌粑不吃米面,也试验得有几分成功了,民国十六年的开春,便是我们正式出发期,我和朗禅法师是搭的甘孜拉瓦家的骡帮,装作普通僧人进藏,那个生活是很苦的。到了甘孜,就住在商人家里。勇法师是支官差用官兵护送着进藏,一路上轰轰烈烈大有不可一世之概,尤其那沿途的县长官员等,皆是争前恐后地受皈依,学密咒,郊迎郊送,川边的蛮子们,哪里见过这样尊重有礼的盛举呢?也就是勇法师的气派太大,藏人误为国家特派的大员,西藏政府来了一纸公文挡驾,并有两张通知甘孜的商人,不准带汉人进藏。障碍发生,只得暂时住下了。在四五月间,朗禅法师回到木娘乡学经。我随勇法师,移住甘孜对河的札迦寺,亲近札加大师学经去了,尔时札公年德高迈,示现残疾,名义上虽是亲近札公,实际上学经的师父,都是他老座下的上首弟子,我依止俄让巴师父,听了《菩提道次第广论》的毗钵舍那。后又依止格陀诸古,学了《因明初机入门》、《现观庄严论》和《辨了义不了义论》等多种。这位师父的年龄只比我大一岁,但是他的学问、 修行、道德和慈悲,那都是仰之弥高,钻之弥坚,不可测度的。我依止他老人家共住了四个年头,所得的利益最多。那修菩提心的教授,纯是他老人家慈悲恩予的,对于密宗深意,也由他老人家的慈悲,摸着了一点门路。我对于他的信敬心,是不可用言语来形容的事。他那慈爱的面容及那和悦的音声,令我生生世世也难得忘掉的。民国十七年的秋天,我久仰盛名的安东恩师,由廓罗来甘孜,朝礼札公,问往昌都建立道场的事宜。这是天予我的良好机会,由格陀诸古介绍,拜见了安东恩师,罄问了我积久欲问的许多难题。他老人家那种渊博学海,锋利剑芒,任你何等的困难死结,莫不迎刃而解。我受了教训之后,就五体投地地信仰,这是我初次所见的安东恩师,自此以后,就想长时依止安东恩师了。到民国十八年的八月初四日,札公大师示寂,正如人天眼灭。至初十日的早上,勇法师也逝世了,这时候刚法师在成都未回,身前只有我和恒照、密炎及密慧诸兄,这种不幸的丧事临头,我们是没有办过的,怎么办呢?慌了慌了,束手坐待是不可以的呀!于是我便东一头西一头地请格陀诸古来指导,札公的善后也是他老人家主办的,勇法义的丧事又找到他,这才见得到他老人家的真实修养,不慌不忙的,指出了一条通衢。我们几个人便依着所指示的一步一步地做下去,轻轻松松地把勇法师的荼毗事做好了。密慧兄回东古,密严兄回康定,恒照师也走了,就留我一个人在甘住守,春天刚法师和密严兄,由打箭炉来迎勇法师的灵骨回康定修塔,我也亲身送下去,重新亲近慈愿大师一个月,就在这个当儿,智三学兄也归了西。等到他的荼毗事办了,我才回到甘孜,依止格陀诸古,听受札公大师全部著述的传授。民国二十年的春天,我同朗禅法师、常光师、慧深师等四人,又进一步地到昌都去。朗禅、常光二师稍住数日即进拉萨。我与慧深师以亲近安东恩师为目的,便住在昌都求学。是年的春夏秋三季,受了四十余部的大灌顶,对于显教诸论亦略闻纲要。八月间又随恩师进藏,路过拿墟达朴大师处,依止达朴大师受绿度母身曼陀罗之不共修法等。十月底到拉萨,奉恩师之命,冬月间入别邦寺放札仓郡则,名义填在寺中,实际仍住拉萨依止恩师求学。民国二十一年,学习《因明总义论》及《菩提道次第广论》。民国二十二年,学习《现观庄严论金蔓论》、《密宗道次第广论》、《五次第广论》,三百余尊《结缘灌顶》,大威德《二种次第》及《护摩大疏》、空行佛母修法教授等。此外尚依止格登持巴听俱舍,绛则法王听戒律,颇章喀大师受胜乐金刚之大灌顶等。总之在康藏留学的这几年中间,要算我这一生中,最饶兴趣,最为满意的一幅图画了。
    这几年的生活状况如何呢?我再为简略地叙述一下:当我在甘孜的第一年,是随勇法师搭伙食,吃的当然不错。第二年分开之后,我便用一个大瓦壶,满注上一壶冷水,在夜晚临睡的时候,把它安在一个牛粪充满的瓦缸子上,在给他蒙上一些御寒的破烂毡布之类,由那瓦缸内的牛粪烟子,把它渐渐熏热,乃至沸腾。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先倒出一点洗洗脸,余者之中,放上一把粗茶半把蛮盐,这就叫做蛮茶,我在床上将早课诵毕,把它搬到床前,拿出一个木碗,半小口袋糌粑,一块酥油,几片生萝卜来用早餐。饭后便往师处候课听讲。中午回来,再喝几杯剩茶,揉上一碗糌粑吃,下午又上课去了。晚上随随便便地吃些东西,就算去了一天的时光。第二天还是原方抓药,一年三百六十天也是这一着棋。生活虽然窘迫,精神非常快乐,甚至有时候看书写书,快乐得忘了睡觉,这都是莫名其妙的事呀!在拉萨住的那几年,生活方面,差不多与前相同。学书诵经都忙得起早睡晚,连吃东西都要特别抽闲来吃。我在这八九年的光阴中间,对于西藏的显密教理,皆能略略地得到一点头绪,大概就是对于衣食住三项淡薄的缘故吧!

                        三    初次归来

    在民国二十二年,连接的接到虚大师的几封信,催促速归办理汉藏教理院的事情,在我个人的观念上,实在觉得所学的不够用,而且想学的还很多。吃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到了西藏。放着宝所不住,哪肯轻易就回来呢?但是这里面有三种原因,我虽不愿意回来,也得回来:一、虚大师是我内地唯一无二的恩师,我对于汉文佛学,能得一知半解,皆是依止他老人家的教授得来的,他老人家是真实菩萨,终日为着整理僧伽、培植人才、复兴佛教、主持正法而忙,他在二十余年中,为扶持正法,创办学院等,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耐了多少劳。现在办个汉藏教理院,命我去教一点藏文,我若是违命不去,岂不是给他老人家一个绝大的打击吗?我于报恩心理上能忍耐得过去吗?二、我初到昌都时,原是想请安东恩师来主持世界佛学苑藏文系的,因为他奉达赖喇嘛之命进藏,一时难得出来,我将虚大师之函件呈白,他老人家也主张叫我先出来筹备一下,他再出来,师命如是,我又哪里敢违呢?三、我请安东恩师来内地的意思,写了一道呈文,启白于达赖座前,达赖喇嘛的答文上,说安东恩师出来的时机尚未到,顶好是我先出来。这个答复,更造成了我先归的铁案。就在那年十月二十七日作了我初次归来的行期。在行期的前六天,便是我好友朗禅法师圆寂忌日,他是害热病死的,在九月间他害了两次,幸喜达赖太医的手段高明,皆给救住。第三次病返在寺中,离拉萨太远,没法延医救治,所以他就呜呼哀哉了!我对于他的期望心很重,我回内地筹备之时,还望他能时时代我劝驾恩师的,谁知他这一死,便弄得我后方接应无人,所以我对于朗法师之死,伤心极了,就在伤心之中,也勉强代他办理了丧事才动身,我那时觉得人生太无常了,太萎脆了,稍微遇着一点违缘,便要分出此世与后世的界限。西藏这块净土,今天一别,实不知还能不能重来!所经过的印度,即是我释迦牟尼如来诞生成佛说法示寂之国土,这些圣地若不饱饱的朝礼个够,下次能不能再来圣地,那更是不可预料的事了。因为这个无常观念,时时逼在我眼前,我便会狂了似的,由戈伦堡,直往金刚场,住了七天,修了点供养。又往鹿野苑朝礼转法轮塔,又往拘尸那双林佛涅磐处朝礼一遍。次往尼泊尔,朝礼佛往昔施身喂虎等圣迹。这样转了一个多月,直到民国二十三年正月里才到加尔加大,又往国际大学看望一位故友,住了三天,回来便买舟东渡,往仰光朝礼大金塔去了。那里有慈航法师首创的仰光中国佛学会,会上同仁,对于做弘法利生的事业很有精神。我在福山寺里挂单闭关,住到三月底出关之后,在佛学会随喜了几次普通演讲。到四月初四那天,我便买轮归国,五月初到上海,特往奉化朝谒虚大师。在雪窦寺住了七天,便回上海往南京,会晤了谢次长、周局长、邓梦先、陈济博等一班故友,承密师父的涵召,重游宝华山。开堂师父已做了和尚,密承师也接了法卷。后往北平避暑,给安钦大师任了一夏天义务翻译。回家省亲一次,这是我离家以后第二次回家了。先是十四年四月里临赴藏的时候,回去过一次,那时我的双亲还在,唯慈母大人,因为我出家永别的关系,昼夜恒哭,哭得右目失了明,我觉得父母对于儿女的心太切了,恩太重了。但若叫我守在牢狱似的家里事亲,那是绝对做不到的事,假若出了家不务如来的正业浪费时光,非但对不住佛及师长,就连我的慈母也没法见面,这也是我学法志坚的一段小因缘。二次回家的时候,我的慈父已经去世了五年,后期的侄辈大多数没有会过。连探亲里一共住了十天,七月底到的武昌,八月间赶到汉藏教理院开学。代理虚大师的那副千钧重担,轻轻地就负在我的肩上,每天讲三小时的课,还要翻译校改《菩提道次第广论》、《密宗道次第略论》和《菩萨戒品释论》等的文字。这里埋头苦干了两学期,二次进藏的机会就成熟了。

                          四   再度入藏

    我这次归来的计划,是想筹备一下迎安东恩师的,如上段已略略地说过。我想迎师的原因,便是我觉得一个人用尽一生的精神去求学,也难得学好和学完善。尤其想翻译经论的同志们,对于汉文和佛学必须先有相当的根底,学好藏文佛学之后,才能够正式翻译。不然,就是将藏文佛学,学到第一等第一名格什的程度,仍然是个藏文佛学的格什,遇见真正翻译的时候,仍不免默然向隅。那与翻译经论和世间书籍,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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