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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剑桥中华民国史下卷-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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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这些科学家和学者竭尽全力从事机构建设,但把他们的目标转变成现实的
机会却取决于他们左右政权的能力,1928年后,这是指国民党。许多学术领
导人参加过孙逸仙领导的共和革命,他们能依靠这种联系来帮助他们的教育
工作;民族主义是遍及社会各个角落的共同语言和普遍情绪,它也能缓和自
由主义的个人与政府当局之间潜在的破坏性对抗。然而矛盾却时有表面化的
危险,例如在国民政府和中华文化教育基金董事会董事之间,关于控制基金
会基金却有低度的然而接连不断的紧张现象出现。②
1933年,自由主义的危机在中国突然出现。法西斯主义在意大利和德国
② 《袁同礼:赞颂》,第55页。
① 《袁同礼:赞颂》,第56—57页。
② 同上书,第234页。
③ 胡适:《胡适留学日记》,第3卷,第583页。罗家伦:《我所认识的戴季陶先生》, 见《逝者如斯集》,
第146页。
① 载《逝者如斯集》,第146页。
② 彼得〓巴克:《美国科学与近代中国,1876—1936年》,第223—224页。
的崛起正在鼓舞中国的效法者(见第3章),独裁主义的学说正在涌现,而
五四运动的学术派虽然避开了革命政治,但决不可能完全不知道选择了马克
思主义革命道路的以前的同事们。这两种党派专政的持续对抗,使国民党动
员和镇压的力量增强了。恰恰蔡元培的右臂是杨铨(杨杏佛,1898—1933
年),他曾一度担任孙逸仙的秘书,毕业于康乃尔和哈佛大学,1919—1922
年任科学社干事,自1928年起任中央研究院第一任总干事。在杨的众多活动
中,他曾与宋庆龄一起投身人权事业,并曾帮助建立短暂的中国民权保障同
盟,深得自由主义者和左派的支持。1933年6月杨铨在中央研究院他的办公
室外公然遇刺,凶手随即被南京的警察杀死。与1913年宋教仁被暗杀不同,
这次行动的指使者从未受到追查。蔡元培虽然在1940年去世前一直担任中央
研究院院长,但1933年后他选择了保持低的公开形象。①谋杀杨铨后,国民
政府开始了消灭江西的共产党的最后战役,并于1937年最终发动了中国抵抗
日本侵略的战争,当时国民党的主要组织者陈立夫担任教育部长。
总之,自由主义教育家在共和中国的成就,是在来自国内外的暴力尚未
占优势的短暂时期取得的。学术界的领导人主要是在志同道合的同事中间工
作,他们的相对成就足以助长他们的信心,这种信心在很大程度上并不为现
实所支持。然而这种自信和共通的意识,在这些领导人与他们朋友圈外的世
界之间树起了一道屏障。除少数专家外,中国广大民众的生活和问题依然未
被学术工作触及。黄炎培昔日是张謇的信徒,他致力于把职业教育办成一种
向需要职业训练者开放的自由选择;然而,因为与农村社会的联系并未有效
地建立起来,这个运动的影响主要限于部份城市居民,而且1928年后职业学
校变得越来越像普通学校了。②30年代中期,乡村建设运动在陶行知、晏阳
初(在河北省定县)、梁漱溟(在山东邹平和南京附近的一个模范县)等人
领导下刚刚开始。③蒋廷黻,一位在清华任教的中国对外关系史的开拓者,在
1935年向伦敦听众说,“我们有过失,在生活上脱离人民……我们不能使自
己被中国的乡民所理解,更不能使自己被接受为农民领袖”。①
就学术界的领导人而言,使中国古代文化在更高的教育水平上现代化,
是一项值得全力以赴的知识更新和机构建设的任务。他们按照传统,相信学
者有责任过问政府的政策。30年代有关舆论的杂志中,《独立评论》是著名
的。这家周刊是由一批北京的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编辑的。包括许多学术界和
研究界知名人士,如丁文江、胡适、胡先驌、陶孟和、任鸿隽、陈衡哲、蒋
梦麟、蒋廷黻和陈之迈。编辑部会议每月轮流在一名成员家召开,讨论可能
持续到深夜。编辑们对当前的政府政策或适合于中国的发展模式的不同意
见,适足以增强《独立评论》作为30年代早期中国自由主义改革家观点的发
① 见费正清:《专心研究中国:50年回忆录》,第71—76页。艾伦〓B。林登:《国民党中国的政治和教育:
大学院个案,1927—1928年》,《亚洲研究杂志》第27卷第4期(1968年8月),第763—776页提到蔡
元培与陈果夫间的不和。
② 马戈〓S。格武尔茨:《社会现实与教育革新:中华职业教育社个案,1917— 1927年》,第157—174页。
③ 见孔斐力在本书第7章关于乡村建设运动的论述;又见吴相湘:《晏阳初传》, 第3、5、6章;和查尔
斯〓海福:《中国的乡村建设:晏阳初与平民教育运动》(哈 佛大学,博士学位论文,1973年)。
① 蒋廷黻:《中国之现状》,《国际事务(1935年7月14日);关于蒋廷黻在清华大学培养研究近代中
国对外关系史专门人才,见查理斯〓R。利利:《蒋廷黻:在两个世界之间,1895—1935年》(马里兰大学,
博士学位论文,1979年),第8、9 章。
言人的作用。②
对日战争的威胁形成了爱国的大团结。以前避免为南京国民党政权服务
的知识分子现在接受了蒋介石下面的职位。翁文灏和蒋廷黻成为国民政府行
政院的行政秘书③(蒋梦麟战后也担任同样职务)。胡适出任战时驻华盛顿的
大使,而其他人则在重庆任职。
同时,平津地区的学生带头唤起国人反抗日本侵略。1935年12月9日
和16日反对成立由日本授意设立的冀察政务委员会④的示威,再次使清华、
北大、燕京和北平其他大中学校学生与警察和宪兵发生冲突。①日本人发现大
学生和培养大学生的院校是反日情绪的根源,他们召唤北大校长蒋梦麟到使
馆区的日本兵营,并指责他进行“广泛宣传”反对日本。蒋指出,如果日本
停止侵略,反日情绪自然会消除;蒋被迫表示个人意见时,他回答说,“我
是日本人民的朋友,但是反对日本军国主义……”②恐吓的努力失败了,但它
预示了1937年7月战争爆发后日本对中国大学校园的野蛮破坏。
② 《独立评论》的主张的倾向在尤金〓卢博特《不自由时代的自由主义:中华民国 的新文化自由主义者,
1919—1937年》中有分析。
③  翁文灏于1935年12月任行政院秘书长,蒋廷黻于1936年3月任行政院政务处处长——译者。
④ 确切名称为冀东防共自治委员会——译者。
① 弗雷恩:《战争序幕:1935—1936年中国学生的反抗》;伊斯雷尔和克莱因:《造反者和官僚:中国一
二九运动参加者》。
② 蒋梦麟:《来自西方的潮流》,第204页。这个情节罗家伦《蒋梦麟先生传略》中也提到,见《逝者如
斯集》,第98—102页。
战时和战后的变化,1937—1949年
战时的高等教育和研究
战争迫使就高等教育应否给军事工作让路,或应否继续追求它的学术目
标展开争论。但是到1938年学术界已经接受了继续从事教育工作的任务,认
为这对中国的未来是必要的。在大范围的军事动乱和人民流离中,主要大专
院校选择了迁往内地较为安全地区的战略。几十所高等教育机构的迁徙——
包括迁移计划,为目的地校址谈判,为运送教师、学生、职工、图书设备筹
措资金和后勤以及沿途必要的准备等各个阶段——本身就是一部激动人心的
传奇。它的实施需要决心、组织技巧、协调和适应。在战争的第一年内学术
界就完成了这一任务,并在这个过程中把现代教育带进比较不发达的内地。
东部各省的迁移路线各不相同,但都指向西部、西北或西南。几年前张
伯苓已在重庆获得一块校址,以建立南开系统内的第二所中学;因此天津的
南开中学毫无困难地迁到了它的重庆新校园。另一方面,南开大学由教育部
命令与北大和清华合并,起初在湖南长沙组成临时大学,然后从1938年的晚
些时候开始在云南昆明组成国立西南联合大学。其他北方大学,包括北洋工
学院,迁往西北,并在西安合并组成战时国立西北联合大学。成都华西协合
大学的校园成为其他七所教会大学的家园。还有一些其他学校单独迁移,每
一所都在完全陌生的新址重建:例如,国立浙江大学在贵州山城遵义单独办
学,国立中央大学则在重庆郊区。①
表9               战时教育机构的损失
大学和学院数量损失(中国元)
国立2337003467
省立168045919
私立(包括教会大学)3844171005
据报损失总数89220391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学生都能随他们的学校迁移,教师也是如此;战争
的破坏使1937—1938年成为受挫和损失之年。1938年全国学生注册总数比
1936年减少约20000人,而教师数量减少约2000人,分别降低约50%和30%,
当时高等院校的数量则减少到91所。②从物质和心理方面看,更具毁灭性的
是被损害或破坏的校产的损失并非由于战争的机运,而主要由于日本军人的
蓄意行为。战争开始时以南开大学为目标的轰炸使它沦为一片废墟,这一破
坏已广为人知,但几乎所有的其他学校在日本占领期间也因轰炸或破坏性使
用,而蒙受财产损失。据教育部汇编,到1940年底高等教育机构在建筑和设
备方面的损失示于表9。①
① 庄泽宣:《抗战十年来中国学校教育总检讨》,载《中华教育界》新1卷第1期,第3页;又见《教育
杂志》第31卷第1期(1941年1月10日),抗战以来的高等 教育特辑。
② 庄泽宣:《抗战十年来中国学校教育总检讨》,第3页。陈立夫:《四年来的中国教育(1937—1941年)》,
第3页。陈立夫接着又说,在校学生减少的部分原因是一些学生参加军队或与战争有关的工作,见第29页。
① 陈立夫:《四年来的中国教育(1937—1941年)》,第22—26页。因为得不到10 所院校的数据,而且
有些数字只报告设备损失,此表不完全。
相比之下,官方报告的1940年国家直接税收入仅为92441020元。②然而
面对如此重大的破坏,学校生存下来了,并努力继续发展。恰在数量增加之
时,严酷的战时条件不可避免地导致了学术活动的质量下降。院校总数从
1937—1938年的低点91所开始上升,超过了1936—1937年的水平,在1940
年达到113所。1945年战争结束时,高等院校已增至145所,同年注册学生
增加到73669名,③再次达到战前高峰年份的一半以上。
为了弄清所迁学校在八年战争期间的作用,让我们看一下其中最著名的
国立西南联合大学(联大)。整个学术界顽强坚持是支撑战时教育的关键因
素。1937年秋,即当战争扩大到中国更多地方时,联大的课堂教育恢复了:
长沙临时大学以其北大、清华和南开大学师生之众,于11月1日开课。校舍
一部分是借用的房屋,一部分是计划中的未来清华大学农学院的校舍,恰在
长沙城外,是战前不久获得的。然而,在秋季学期结束时,日本人更迫近长
江中游地区,学校决定迁往西南边陲省份云南。没有人提问如此远距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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