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的休书掉了-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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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朕召见你,你打算何时进宫来?都二十多岁了,不懂规矩!”
影渊季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皆是变了脸色。
在北国,当今皇上不喜七皇子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以前碍于他才华出众,功高过主,风头压过当时的太子影逸澈,在朝廷上没人敢动他,加上自小性格阴戾,养成了嚣张不羁的性格。
这一切,从五年前他变为残疾起,悄然发生了改变。
影逸寒淡漠的眸子抬起,毫不畏惧地与影渊季对视,看似神色恭敬,实则挑衅的硝烟滚滚,让人不觉侧目。“父皇教训的是,只是儿臣腿脚不方便,不宜远行。”
花如墨微微蹙眉,聪明如她,简短的几句话,她就闻到浓浓的硝烟味儿,不禁心下疑惑,这二人以前发生过什么矛盾?
虽前几日在王府闲来无事,她自丫鬟口中听说了一些影逸寒的事。
说他并非当今皇后的亲生儿子,而是当年一名封号为暖妃,冠宠一时的女子所生。而那名女子在生下他不久之后,便不知何由被打入冷宫,自此七皇子影逸寒过继到当今皇后名下,代为抚养。
一年之后,冷宫失火,女子香消玉损。
难道是因为这个父子二人心生芥蒂?
花如墨侧目看了一眼影逸寒,如刀削般的俊颜紧绷,凝起冷漠的弧度,倨傲的下巴抬起,狂傲不羁。
这个男人的性格真是傲到了骨子里,一点也不懂得退让。
影渊季冷然一笑,鹰眸幽幽地落在影逸寒身上,自上而下细细打量,毫不掩饰的轻蔑与不屑,“你不提,朕倒是忘记了。你的身体残废了,脑子也跟着废了?”
旭日的光辉自大殿门口射入,照亮了一地阴森的冷色大理石,映着影逸寒凛然的面容,生生地让人感觉冷。
花如墨垂眸,袖中的手微微攒紧,一股透心凉的感觉蔓延全身。皇上对七爷岂止是不喜啊,这明明是赤裸裸的讨厌。可见,影逸寒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想到这里,她丝毫没有一点幸灾乐祸,毕竟此时,她与他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皇上不喜他,必定也不喜自己,他若是死了,自己岂不是也要赔上性命。
眼角瞄着影逸寒愠怒的脸,单从他微挑的嘴角便可知他现在心情甚差,他生气的时候反而会笑。
花如墨深吸一口气,腰板挺直,轻轻地跪下,大堂中徒然响起的声音,吸引了几人的视线。“都是如墨的错,嫁入王府之后,生了一场大病。所以,七爷才没入宫请安。还请父皇息怒。”
花如墨的柔声细语,化解了刚才不合时宜、冷凝的气氛。
影逸寒斜睨了她一眼,脸色稍稍缓和。
皇后纪灵柔和地笑着,视线落在花如墨身上,带着几分赞赏,她将花如墨的话题捡起,同时用手戳了戳堂前威严的天子,“天寒露重,地上凉,别跪着了。”
她说着,衣袖一扬,带着母仪天下的雍容与华贵。“赐座。”
因为花如墨的突然出声,看在别人眼里,却是认为这个寒王妃在护着自己的夫君。影渊季阴冷的视线一路跟着她的身影,落在了座位上。这一刻,他才正眼瞧了她一眼。“素闻南国出美人儿,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花如墨抬眸浅笑,清艳逼人的小脸,光彩照人,她身上有着南国女子特有的柔弱与清雅,着实让人移不开视线。“父皇谬赞了……”
气氛似乎因为花如墨的一句话稍稍缓和了些,纪灵开始对她嘘寒问暖,花如墨不敢怠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又过了一会儿,殿外纷纷传来叩拜声。“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接着殿门前走进两道身影,男的英俊潇洒,温柔如玉,女的长相妩媚,婀娜多姿。真是当今太子影逸轩与太子妃岳梦曼,逆着阳光走来,仿若一对璧人。
二人齐齐行礼后,入座。
影渊季的脸色在看到影逸轩的那刻缓和了不少,略显苍白的嘴角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可见对待这个儿子他是很满意的。
纪灵倒没有表现得十分明显,只是含笑看着他们二人谈话,视线在几人身上来回打量,看起来并没有刻意地留心过谁。
花如墨稍稍松了口气,心里有些庆幸太子与太子妃出现的时辰刚好,要不然应对皇后的温柔和蔼,也使得她额前冒出一丝冷汗。
蓦地,放于腿侧的小手被握紧,用力一拉,身体稍稍偏向了影逸寒的方向。
影逸寒抬眸,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只手握紧软软的柔荑,另一只手竟然替她理好掉落下来的几根青丝。
花如墨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躲开,可是碍于场合,不敢轻举妄动,稍一晃神就听得充满戏谑的声音,响在耳侧。
“怎么?见到你的情人,不开心吗?”
花如墨微微一愣,不解地看向影逸寒,想要抽出手却被对方用力握紧,二人你来我往,在他人看来倒像是打情骂俏。
影逸轩轻轻放下茶杯,嘴角弯弯,笑成春风的弧度,一双璀璨的黑眸看向对面的花如墨,开口道。“前几日听闻寒王妃生了一场重病,本宫事务繁忙,未能得空探望,寒王妃不要介怀。”
花如墨循声抬眸,如湖光水色的眼眸,盈盈似墨,对着影逸轩浅笑,“皇兄言重了,理应如墨登门拜访才对。”
影逸轩淡笑一声,视线落在对面二人交握的手上时,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他拿起茶杯小抿一口,视线却似有意又无意地总是落在对面的佳人身上。
很快一个上午过去了,影逸寒依旧是脾气冷硬拒绝了纪灵想要留下他们用膳的邀请,二人就要走出凤栖宫时,却碰到了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第19章 坑深十九米质问()
来人一身银色铠甲,衬得身姿越发高大魁梧,虎背熊腰,走起路上虎虎生风,一看便知是个武官,面容紧绷不苟言笑,斜眉入鬓不怒而威,阴沉的视线略过殿内二人时,迸射出令人生畏的冷光,大手一挥,铠甲咚咚作响,单膝跪地,神色倨傲。“臣俞烈见过皇上、皇后。”
影渊季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随即舒展开,开口道。“爱卿免礼。”
出人意料的,俞烈并未起身,而是怒目瞪着一边神色冷漠的影逸寒和面容漠然的花如墨,目眦尽裂,怒气腾腾,握着腰间佩刀的手咔咔作响。“皇上,臣有冤要伸!”
影渊季猛地咳嗽几声,脸色越发苍白,像是顽疾病发一般。该来的还是来了,市井的传言哪怕是高居庙堂之高也听说过。曾经名震天下的寒王爷为了一个外国和亲王妃先是斩了将军之女的双手,而后又处死了当朝丞相之女,闹得朝堂上人心惶惶、惴惴不安。
犀利的视线落在影逸寒宛如千年寒冰万古不化的脸上,倒是符合他的作风。
捏捏眉心,影渊季说道。“有什么话起来说吧。”
俞烈蓦地起身,修长挺拔的身影像是高山一般横在殿前,给人一种迫人的压力。“臣求情赐死南国公主花如墨!”
被俞烈犀利的目光扫到,花如墨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袖中的柔荑轻轻颤抖,微微握紧,心下道原来是冲着她来的……
她不明白,惩罚俞飞燕的人是影逸寒,并非是她,为何俞烈的矛头要对准她,难道就只是因为她是女子,所以就容易被针对吗?
她并非想要惹事之人,俞飞燕推她入水在先,难道就不问问事情的经过,就想要了她的命。
她咬了咬唇,淡然无波的视线落在影逸寒身上,但见他轻轻蹙眉面容沉冷,似乎并没有想要护她的意思,不觉感觉有些悲凉。
这里是封建王朝,女子的地位如履,她虽不知道为何他要惩罚或者说是敢罚镇国将军之女,但是她觉得影逸寒这人城府极深,不似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冷酷无情、随心所欲,细想之下,不过牺牲一个没有靠山的侧妃可换来将军的拥护,这账凭谁也会算过来,更不用说是曾经的北国不败神话——寒王爷。
在场的几人皆是改变了脸色,在北国谁人不知俞烈的名字,那可是曾经帮助当今皇上登上皇位的功臣,功高盖主,之前就听说他在外面作风高调、雷厉风行,影渊季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没有闹大就由着他了。
如今,竟然公然要求赐死和亲公主,倒不是真的怕了南国会由此挑起战争,而是如果依了他,皇家的脸面何存。
影渊季又咳了几声,脸色更加苍白,胸口压气难受得厉害,纪灵忙起身上前安抚,贴心地为他顺气,“皇上若是不适,这事便交由灵儿来处理吧。”
不等影渊季回应,纪灵已经招来人,半推着把病重的影渊季送走了。
纪灵美眸盈盈,斯文和蔼地笑着,颇有母仪天下的端庄。“不知爱卿为何要赐死哀家的儿媳?”
俞烈紧拧斜眉,刚刚迫于影渊季在场还有些恭敬,待他走后更加目中无人起来,轻睨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影逸寒,冷哼一声。“寒王已不是当年的寒王,如今被妖妇所惑,斩了小女双手,臣要为小女讨回公道!”
纪灵蹙眉,看了一眼影逸寒,视线落在并未露出任何惊慌丑态,也未仓皇求饶的花如墨身上,不觉心中有些惊讶,倒是有几分端庄。
装似苦恼地捏捏眉心,对着花如墨说道。“如墨,你有什么话要说?”
纪灵给了花如墨一个解释的机会。
她抬首,清冽的水眸盈盈,深吸一口气,在心中已组织好语言,薄唇轻启,气吐若兰,刚要说话却被身边岿然不动地坐在轮椅之人抢了先。
影逸寒抬眸,冷眸黯然深不见底,嘴角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低沉而有魅力,沉声道。“俞将军,在你要赐死本王的王妃之前,本王有几句话要问你。”
俞烈一愣,银牙一咬,恶狠狠地回瞪回去,冷声回应。“寒王请讲。”
影逸寒略显散漫地靠在轮椅背上,麦色的五指动了动,目光阴鸷冷寒,不带一丝温度。“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俞烈蹙眉,有些不知所云。“死罪。”
影逸寒一笑,声音越发磁性低沉,继续问道。“何为七出之罪?”
看着男人眼底凝起的寒冰,眼神宛如猎鹰,俞烈额间不知何时已经溢出细汗,似乎又看到了几年前那个征战沙场、骁勇善战的寒王。
转念一想,如今他只是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何为惧。
“七出者,无子,一也;淫泆,二也;不事姑舅,三也;口舌,四也;盗窃,五也;妒忌,六也;恶疾,七也。”
影逸寒蓦地抬眸,神情阴沉冷冽,由于坐在轮椅的原因,纵使需要仰视,依旧双眸冷冽阴鸷,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高大男人,良久,才冷声开口道。“那么,花如墨乃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你乃是北国的将军,见到她你未行礼并且直喊起名,是以下犯上,该当死罪。”
看着身体稍稍有些颤抖的男人,影逸寒漫不经心地一笑,手指在轮椅上来回摸动,高深莫测的面容上,却有着令人寒颤心惊的冰冷。“俞飞燕乃本王的侍妾,不知出于何心推王妃入水还还不肯认罪,犯了七出之六的妒忌,本王斩其双手又如何?再者,这是本王的家务事,俞将军不会千里迢迢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