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的休书掉了-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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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花如墨到底是影逸寒的王妃,他是影逸寒的十三弟,这话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不能说,也不该说。
可是……
影逸尘脑海里不禁闪过那日从花间走出的清瘦身影,腰间系着流云丝带,装扮简单古朴,却说不出的清秀灵动。
大概是从来没有喜欢过人的经验,他不知道这份被小心收起的心情是否是喜欢,只是自上回听她低吟‘我命由我不由天’时便知,这女子注定要烙在心上。
这世上的女子分为两种,求而不得,得而不惜,很明显花如墨于他来说属于前一种。
“逸尘?”花如墨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的脸色不太好……”
影逸尘恍然回神,敛起眼底的怅然,扯起嘴角露出一个风华绝代的微笑。“别小看本太岁,虽不及七哥武功高强,区区小伤还是伤不到我的。”
说起影逸寒,花如墨抿了嘴角。
影逸尘轻蹙眉,打开折扇轻摇,有些话不知该不该和她说,转念一想,花如墨如此聪慧,又怎会不知,如今这般踌躇不过是因为在乎了。
这样也不错,至少孤单了这么多年的七哥,有了个能够陪伴他的人。
影逸尘端起茶杯,里面茶叶浮动,映出男子略显落幕的眼,“如墨,有些时候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花如墨还没听懂,影逸尘望了眼渐渐暗下来的天幕,“酒逢知己千杯少,本来想留下与你痛饮千杯,只是突然想起还有点事,那么,先行告辞。”
看着影逸尘渐渐没入黑暗的身影,花如墨皱皱眉头,强迫自己不去想刚入大殿时看到的妙段舞姿,吃过晚膳,又看了会儿书,便躺在床上再次失了眠。
许是昨夜睡得太晚,今夜只是稍微翻了翻身便昏昏沉沉地过去。
另一边,寝殿内,灯火通明,明晃晃、跳动的烛光映在影逸寒冷如刀锋的脸上,显出几分冷鸷的苍然。
苏沫坐于内室,望了一眼端坐在轮椅上、长相俊美的男子,一身奶白色长袍加身,许是将要就寝的缘故,衣衫松垮、略显凌乱,暗黄色的光晕勾勒出冷硬的轮廓,近似完美的侧脸紧绷,薄唇微抿溢出寒霜,手持一本竹制书卷,看到某处时,剑眉轻蹙,修长的手指翻动书卷,动作优雅而华贵,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族之气。
单单是这样看着,苏沫感觉心头有点痒,就像是清风拂面,影逸寒不笑的时候,尤其冷眸微眯,浑身下来散发出的桀骜不驯与不可一世,完全可以令人忽略掉那碍眼的轮椅。
这样完美的男人,属于自己了吗?
苏沫想起昨夜微凉的手拂过身体时产生的麻酥感,原来有人不能行男女之事也能使女子这般快活。
想到这里,脸颊发烫,看向影逸寒的眼神透着几分妩媚,可是男子太过专注于读书,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苏沫扯扯衣衫,高挑的身材在屏风后轻轻晃动,宛如削成的香肩露出,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到影逸寒面前蹲下与他视线平齐。“王爷……”
影逸寒淡漠地抬眸,视线掠过女子裸/露的肩膀,不着痕迹地蹙眉,真的不懂其余女子对他都是趋之如骛、百般讨好,花如墨偏偏与他独处时小心谨慎、冷冷清清,尤其是碰触时,那眼底掩饰不住的厌恶与恐慌,像是一块磐石压在心头喘不过气来。
见影逸寒的视线直直地落在自己身上,苏沫抿了抿唇,手大胆地摸上男子大腿,却在碰触的瞬间被抓住,头顶传来一个冷漠至极的声音。“苏沫,本王在看书的时候不喜被人打扰,念你是初犯,如果有下一次,这只手就别想要了。”
苏沫被这冷鸷的眼神吓到,噗唋一声跪下,连忙请罪。“沫儿知错,还请王爷息怒。”
被握住的手腕传来男子微凉的体温,苏沫忍不住蹙眉,心下奇怪这人的手怎么这么冷。
影逸寒的脑海忍不住划过那女子虽卑微地行礼,姿态却不卑不吭,也不知道现在睡觉没有,皇后找她怕是又恐吓了一番,好在她是花如墨,心神淡薄,能不受人牵制。
怎么又想起她了!
影逸寒懊恼地蹙眉,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跪着的女子身上,看着高挑妙曼的身影,却感觉索然无味,淡淡道。“起来吧,别跪着了。”
时间穿梭,日夜不停,转眼间又是三日。
这天,花如墨还在凤栖宫佛堂里陪伴纪灵的时候,外面传来通报声,说是太子妃岳梦曼前来请安。
纪灵的眉头忍不住蹙起,自上回岳梦曼在酒宴上企图令花如墨出糗,她的形象在心中一落千丈,与之相比淡然自若的花如墨还没反击已经赢了。
岳梦曼穿了一身浅蓝色铺地碎花长裙,外披一件白色厚重的披风,纯色衬得面容越发清秀脱俗,一头乌黑的发被随意地挽起,妆容很轻很淡,不细看倒是与花如墨的发髻有几分相似。
“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吉祥。”岳梦曼恭敬大方地行礼,赐座后脸上掩饰不住的惊喜,“母后,臣妾有孕了!”
第54章 坑深五十四米用刑()
岳梦曼怀孕了。
纪灵轻蹙的眉头舒展开,如画的眉眼惊喜一闪而过,之前对岳梦曼的所有意见与不满,全被这句话赶得远远的,即使贵为一国之母,身为婆婆在听到儿媳有孕时,掩饰不住的欣喜,绝美的嘴唇轻轻抖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戴着首饰的手指微颤,“这真是太好了!曼儿,你的肚子要争气,生出一个胖胖的儿子来,继承这北国的江山!”
岳梦曼清秀的面容浮起一丝红晕,眼神落在一旁的花如墨身上显出几分得意,对着纪灵恭敬地行礼。“臣妾定当竭力而为!”
纪灵摆摆手,示意宫人前来搀扶,“快坐下,可别动了胎气。”
岳梦曼受宠若惊,跟随宫人坐于一旁,脸上在笑着,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有孕是昨日太医把脉得出的结论,她欣喜地跑去告知影逸轩,得来的却是冷漠至极的敷衍。“既然怀孕了就老老实实呆着,没事时别来书房。”
岳梦曼忍不住地想,是否如果换成花如墨有孕,影逸轩的表现会特别激动,而不会是这般冷冷淡淡、事不关己,虽已经做好接受夫君三妻四妾的心理准备,做好准备是一回事,能否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大概是从惊喜中冷静下来,纪灵的反应渐渐趋于平静,能够在后宫佳丽三千中坐上皇后这个位置,心思必定缜密周全,早些时候的摸爬打滚,心里已经不再信任任何一人。
纪灵淡看了一眼还处于兴奋中的岳梦曼,皱皱眉头,面露和蔼微笑,吩咐下去。“去太医院,传林太医过来。”
随即看到女子眼底的疑惑,嘴角的笑意更深,“林太医是本宫御用太医,你身子太过消瘦,让他为你诊脉,开几贴药方补补身子。”
岳梦曼露出幸福的微笑,点点头。
不久,林太医跟随着宫人进门,先是恭敬地行礼,而后开始为岳梦曼悬丝诊脉,闭上眼许久,再睁开时恭敬地行礼道。“恭喜太子妃,有喜了,臣这就写下几贴安胎养神药方。”
纪灵紧绷的面容松动了些,刚想说话却被岳梦曼急着打断,像是斗胜的公鸡炫耀自己的战绩,“如墨妹妹的脸色看起来也很不好,母后不如让林太医也给妹妹开几贴补身子的药方吧。”
此言一落,纪灵舒展开的眉头再次蹙起,面露不悦。
岳梦曼到底太年轻任性、沉不住气,这样的气焰嚣张怪不得不讨太子喜欢,她的对手可是个心思纯净、宠辱不惊的人,这样过于显摆、针锋相对,只会拉低自己的身份与素养。
可话已经说出来,没有理由拒绝,纪灵烦躁地摆摆手,示意林太医按照岳梦曼说的做。
花如墨不以为意,对林太医微微一笑,大方地伸出手,“有劳了。”
林太医微微一愣,倒不是因为这脸有多倾城,而是这份淡然接下挑衅的气魄。对于花如墨早有耳闻,毕竟和亲公主在哪一国都是敏感身份,太多的流言蜚语诋毁,荡/妇不贞妖/精等,初见时是在酒宴上一支惊坐四方的剑舞,再见这份从容处之的淡然,令人难以侧目。
丝线缠着皓腕,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捻,林太医的瞳孔蓦地放大,面露惊讶,眉头紧拧再次屏气凝神诊脉,得出的结论却与之前相同。
“怎么?寒王妃的身体可有异样?”纪灵将他的反应收于眼底。
林太医收回细线,面露复杂地看了一眼花如墨,恭敬地作揖行礼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寒王妃的身体虚弱但并不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纪灵下意识地出声问道。
林太医噗唋一声跪下,“只是……据寒王妃的脉象显示,是喜脉啊!”
他的话落下,像是冰川砰地一声炸开,气氛一瞬间降入低谷,包括宫人在内,所有人的视线齐齐落在花如墨身上,有鄙夷的、有戏谑的、有厌恶的,绝大多数的都是惊讶。
纪灵脸上的微笑挂不住,阴沉着脸扫了一眼面容冷清、波澜不惊的花如墨,沉声道。“此话当真?”
林太医被这一瞬冷凝的气氛吓到,哆嗦着身子,颤颤巍巍道。“千真万确,这事关乎到寒王妃贞洁,臣不敢妄言啊!”
纪灵风华绝代的脸带上一分薄怒,看着花如墨的眼神寒冷刺骨,啪的一声将桌子上的茶杯打翻,其余人皆是一惊,纷纷跪下,只余花如墨苍白着脸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花如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后宫女人多,圣上不可能做到雨露均沾,难免有妃子私/通,私/通也就罢了,这要是被人知道可是要处以极刑,并且这关系到皇族的颜面问题。
“寒王妃,你……”岳梦曼也是极为震惊,没想到花如墨看起来高雅圣洁,没想到竟与男人苟合,心中隐隐地怕,奸夫是太子,却又知影逸轩是个十分冷静睿智的人,也正因为太过冷静睿智,使得举步不坚,处处受人钳制,与他相比,影逸寒倒是随意得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那么多的限制与束缚。
是影逸寒的吗?
这不可能,包括影逸轩在内的很多人,都往寒王府送过女人,并不是没有侍寝过,很多女人都可证明他的确不举,更不用说能够有子嗣,那么花如墨肚子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是那个男人的吗?
岳梦曼不觉想起之前曾经在东宫见过的一名男子,不同于北国男子的身形高大挺拔,那名男子修长的身影略显单薄,举止亦不像是北国人,隐隐约约好像听到在讨论‘花如墨’三个字,自知恐怕是花如墨在南国时的情人。
花如墨一瞬间感觉天昏地暗,眼前黑乎乎的没有出路,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地抚上小腹,却又感觉这里孕育着希望,尽管她知道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生下。
纪灵很生气,岳梦曼在偷乐,花如墨的表现太过冷静、淡漠,只是跪在地上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花如墨,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奸/夫到底是谁?”纪灵的面容因为生气狰狞扭曲。
“母后息怒,妹妹一定是被人强迫的,还请母后……”岳梦曼跪在花如墨身边,话还说完就被纪灵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