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横十三州-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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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的知道,褚怀明摆出这个架势,正是在等着自己,他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以一心求败之势落子想要破这褚怀明的缓兵之计,可这褚怀明仗着自己棋力高深,与司空鸣死缠烂打,就是不让他落败。
几十手后,司空鸣是求败不能败,转而求胜也不得胜,这一局棋足足下到了天光大亮,骤雨初歇,都未见胜负。
司空鸣不耐烦的望了一眼天空,云层消散处,空际明朗,阳光熙和,微薄如烟的浮云静静地掠过湛净的天空。
“你该不会准备一直和我这样下下去吧?”
褚怀明也看向天空,并装腔作势的说道:“真是一局好棋,一局便雨过天晴了!”
说罢落子,一子屠了司空鸣大龙,他缓缓道:“出来吧!”
话音落下,一个青衫白面的公子哥从一间小屋中走出来,司空鸣竖眉质问道:“你就是冉海峰?”
来者没有回答。
司空鸣手往桌上一按,跃身而起,右手成抓劈面打将而去,冉海峰见司空鸣来得凶,左脚后撤一步,探出一手同成爪状,手腕与手腕撞将在一起,地上的泥浆顿时以二人为圆心溅射开来。
紧接着司空鸣仙人指顺势向着冉海峰天灵盖而去,冉海峰头微微扭过,右手虚照一照,左手一拳向着司空鸣心窝打来,却被司空鸣后掠夺过。
司空鸣冷声道:“这就是你说的双手奉上?”
“整个益州都知道你小狂徒鸣城暴揍活阎罗,”褚怀明饶有兴致的说道,“却不知你少年郎广汉戏斩大刀徐,都见到人了,以准一流的实力还不是双手奉上?”
不知道这褚怀明是哪里来的情报,司空鸣心中略有讶异,冷哼一声,向前一跃,没再收敛实力的意思,右手成刀状一刀自上而下劈砍而去,冉海峰手臂交叉与头顶想要硬拦下这一手刀,却犹如螳臂当车。冉海峰双手的力量叠加在一起,却只是让司空鸣的动作稍稍凝滞,就被活生生压了下去,司空鸣手刀上内力聚集挤压而出如刀锋般锋利,划过冉海峰脖颈,整颗人头被手刀整整齐齐的砍了下来,飞出去十几步远,带着一抹鲜艳的红色摔落在泥浆中,他的脸上仍旧保持着惊骇的表情。
见到这一幕的褚怀明瞳孔收缩,不由自主的鼓起掌来:“如我所料无差,想必你便是那绝刀王丹霄秘密而收的关门弟子了!”
司空鸣不置可否,走过去提起人头向着院外走去。
褚怀明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对外人透露一字一句,但是这颗人头是送给屠门家刚死的大少爷的,并不是送给令妹的。”
司空鸣猛的看向褚怀明,褚怀明丝毫不慌乱,脸上露出笑容他继续道:“想必此刻令妹已经醒过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声音有些沙哑,司空鸣沉声道:“你再提芷妹儿,我就把你的头摘回去一并供上!”
褚怀明坐回棋盘面前,眼神放在白棋的走势上道:“小狂徒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可还记得鸣门山有个会医术的黄小裳?”
“她此刻肯定就在司空府,她此行去往荆州衡山本草堂修习高深医术,路过鸣城肯定会造访司空府,既然能去那本草堂,那像《蟋梦》这等假死法她还是破得去,唉,只是可惜了殉情的屠门小哥了!”褚怀明唉声叹气摇了摇头,收回棋盘上的视线看向司空鸣。
司空鸣眉头紧锁,提着滴血的人头,不再管褚怀明,向着司空府飞掠而去。
待他切实离开后,之前的小屋里又走出来一青衫白面的男人,赫然与司空鸣手中的人头长相是一模一样。
褚怀明负手而立,背过身去,微微仰头看向天空阳光万丈,开口道:“以活人作魇引而行魇傀儡之法,就算你是罗酆六天也休想看出端倪,你去盯住司空鸣,从此以后攻守易形!”
回到司空府,司空鸣才知屠门易殉情投河,而自己的妹妹司空芷却是真如褚怀明所说活了过来,这毫无防备的挫败感让司空鸣几近昏过去,他将人头交给屠门青后,大病了一场。
屠门易投河后尸首不知所踪,屠门家只得为他立了一座衣冠冢,司空芷也搬离了司空府,去了屠门家做了屠门家媳妇。
屠门易衣冠冢下葬的那一天,她在坟前静坐了一夜,犹如翻书一般将他们的相遇、相识、相知给一页页过了一遍,一切尚未开始,一切已经结束。
她不相信屠门易会如此轻易的死掉,她要等,等他归来。
人生哪不相思绝?一夜相思白了头!
第58章 以守为攻()
褚怀明这一局看起来盘根错节,一环结一环,一扣复一扣,其实不过是以突如其来的死讯让司空鸣入局,司空鸣自乱了心性才让那褚怀明有机可乘。虽说并未左右大局,但还是让双方攻守之势有了个互换,让司空鸣落入了被动中。
当日回到司空府后司空鸣心如刀绞,一口心血吐出便晕了过去,好在黄小裳在这里,术有岐黄,几天的调养下来,也还算是恢复得差不多。
见司空鸣稳定下来,她这才放心离开鸣城去往荆州衡山,临走时还给司空渐鸿留下了一副安神去痨的药方。
接下来司空鸣没有急着去与褚怀明较劲,而是静下心来分析起目前的局势,并积极的调整心态。失败是人生的常态,顺风顺水才是例外,只不过是输了一小局,大局还是在自己手里,玉堂赌坊已是完全从他魏家的势力范围割了出来。但是只不过输的一小局就拆散了一对苦命鸳鸯,要了一条性命,再一次印证了那句话,司空家输不起。
而且经过这个事,除了已经与司空家绑在一起的屠门家,鸣城的其余家族皆对魏家后面的那位郡守府长史的手段有了万分忌惮,使得司空鸣原本分食魏家的计划,再难以继续执行下去,只得另辟蹊径。而被司空鸣救了一命了钱素衣钱家,归还了地契之后便一直保持起中立态度,倒也不是和其他家族一样在观望,等着一方失势然后墙倒众人推,而是完全中立事外,两方的事情都不搀和。
目前魏家四虎,魏枭、魏平、魏力、魏江已经拔除了两位,魏家手里的产业还剩下阎王账高利贷、明月楼、私盐与从司空家手中夺取的丝织作坊。而且背后有着郡守府的绝对支持,连带着鸣城县衙也是靠向魏家的。
反观司空家,虽说与屠门家绑在了一起,但仅仅占有玉堂赌坊四成收益,还是处于一个势微的不利地位,但是相比司空鸣回来之时,已然是好上了许多,至少每月都有稳定固定的收入了。
褚怀明用计如此成功,说明了处于暗中的唐明贞已然暴露,褚怀明身边不过是死了一个夜倚天而已,难保没有比唐明贞更高明的夜行人,再让她隐于幕后已经没有了意义,索性就让唐明贞露面,直接住进了司空家。
既然那褚怀明想要让攻守易形,那司空鸣就还他以守为攻!
天空已然放晴,司空鸣从府中出来,看着院中与长乐一起玩耍的唐明贞,心中哑然。唐明贞不习惯与这样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所以与府上大多数的人都相处不来,倒是与这小长乐有几分亲近。
她用筷子给小长乐做了一个小型的机关弩,此刻正在教他瞄准与使用,一个教得很认真,一个听得津津有味,俨然一副严师高徒的模样,祥和而安逸。
司空鸣爽爽的撑了个懒腰,想着陈康去樊家寨了也还没有信捎回来,便带着唐明贞离开司空府去大街上走走。
这是一个好晴天,没有风,也没有夏日灰压压的黄尘,太阳也不毒辣,路上青石明净清爽,路上来来往往各式各样的人,挑担的,推车的,赶驴的,男女老少全都有,好一派繁荣的景象。
因为唐明贞说想去看看之前那烧鸡是哪儿买的,司空鸣便带着他向着烧鸡公而去,本来路上的行人一群一伙,纷纷都在谈论着司空鸣先前吃瘪的事,到了名店烧鸡公,人们就更加喧哗热闹了,说起那司空家的小姑娘一夜白头,都是唏嘘阵阵,可当看到司空鸣走近,他们就低声谈其他的事情了。
要了两只烧鸡,小筷子见是司空鸣来了,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怯怯的问道:“将军,那屠门家易少爷真投河了?”
司空鸣叹出一口气,看着他稚嫩好奇的双眼可惜的回答道:“嗯,投河了!”
小筷子一脸的愤懑不平,全然当做是那郡守府长史逼死了他,他继续说道:“那新来鸣城的长史可真不是个东西!易少爷这么好的一个人,平时我们去他那儿拿鸡都会多送我们几只,这么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司空鸣继续道:“好人命不长,祸害千年在,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将军,您会给他报仇吗?”
看着他期待的双眼,司空鸣点点头。
“说起来我有个东西给将军看看!”小筷子忽然凑到司空鸣身边,压低声音话锋一转道:“将军,我给你说个事,那褚怀明的兵都在前不久离开了鸣城,不知道是往哪儿去,总之全出城了!那晚上我正在好起来撒尿,看得很真切,灰压压的好几队人,但是他们都没有穿盔甲,都是穿的平常便装!我寻思着褚怀明肯定又在憋什么坏水!”
司空鸣摸摸小筷子的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小筷子也很聪明,声音微微加大,从怀里掏出半块玉继续说道:“将军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您真不要吗?”
司空鸣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回答道:“我管你什么和田玉、蓝田玉,说了不要就是不要,再废话小心我抽你!”
小筷子一脸无奈,抹了抹桌子,就往其他桌而去。
坐旁边的唐明贞露出笑意道:“我倒是觉得那玉不错,雕琢雕琢能打磨出个好佩件!”
与唐明贞双目对视,司空鸣笑着道:“喜欢啊?我那儿有块翡翠胚子,回头我送你便是,比他那好多了!”
外人看来司空鸣与唐明贞只不过是在闲情逸致的调情,其中的话里有话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吃过了烧鸡,小筷子的话却一直在司空鸣心中打转,他看看天色,向着身边的唐明贞道:“要不我们去听个曲儿?明月楼柳水洋可是弹得一手好弦音!”
“那就走呗,带着女人逛窑子你也是做得出来!”
司空鸣哈哈的笑出声,带路向着明月楼走去,并道:“谁说女人就不能逛窑子?只许男人断袖龙阳,还不兴女子契若金兰?”
第59章 李轩臣()
听了司空鸣的调侃之语,唐明贞又气又笑,掐了住了司空鸣的腰,疼得司空鸣是呲牙咧嘴,他哼哼道:“停停停,不说了还不成?”
街上的行人见到那曾暴打活阎罗的将军的滑稽模样,面面相觑,都在猜测这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任谁也想不到,这人只是司空鸣儿时朝夕相处半年的玩伴。孩童时代的友情,总是有着长大识得人心叵测后无法超越的醇香,因为这是离开父母弟兄后唯一的依傍,因而难以忘怀,无法磨灭,自然也就是肆无忌惮,怎么随意怎么来。
二人打打闹闹来到明月楼,楼中佳丽美艳在唐明贞步入后似乎都逊色了几分,轻车熟路的带着唐明贞上了二楼,如先前一样指名道姓的点了柳水洋。
可十分不巧,柳水洋正在接客,司空鸣便带着唐明贞在二楼大厅坐下喝茶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