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横十三州-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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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皇太后偶然间见到了这小家伙,就喜欢得紧,就认作了干女儿。可就在皇上要封她做郡主之时,却被杨德盛一个头一个头的磕着婉拒了,说如果轩儿做了郡主,那皇太后就见不到了。感念杨德盛对自己母后的挂念,皇上所以就御赐了一块金牌给杨恩轩,让她不仅可以随意进出天子宫,而且还食自己亲妹妹的同等俸禄,可畏尊贵至极。
望着对面对峙着的一首货船,闫远航向着水手总头目问道:“刚刚在舱内听到一阵喧闹,怎么了?”
总头目没好气的对着一旁的闫远航道:“回将军,对面的货船不沉船让道,还……”
说道这里总头目停顿了一下,望着闫远航奇怪的眼神道:“还对我们宣战了。”
这荆州水师可是天子的军队,对面船上什么人敢和天子叫板?就算是荆州水师逾矩进入益州的地盘,也不敢是他一艘货船能管的。
这可是个新鲜事儿,闫远航露出笑容道:“派几个人过去和他们谈谈,我难得从父亲手里偷得几天闲,陪陪轩妹儿看三峡,他们这不成心捣乱吗?”
杨恩轩生怕这闫远航惹出什么祸事,充满担心的劝阻道:“要不让船掉头回去了,这三峡看到这儿也差不多了。”
闫远航一脸的不乐意说道:“别啊,过了这儿,瞿塘峡才是真正的险地,夔门才是真正的雄绝天下。”
杨恩轩又道:“有机会再来看吧,别妨碍了民生。”
闫远航看杨恩轩的眼神说不完道不尽的宠溺,狡辩道:“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不会妨碍民生的,我又不是不给他们钱,这次你听我的,没事儿,看船上的旗帜是袍哥会的人,袍哥会的人都挺好说话的,不是那种耍混的刁民,去好好和他们谈谈就能办妥。”
杨恩轩拗不过这个家伙,只得按照他的话来办。闫远航又以这悬崖上全是棺材看着不舒服为由,把她带回了舱内。
接了闫远航的命令,战船上下放出一艘小舟,向着司空鸣们划去。
看着荆州水师这是想要谈谈的样子,赵广勋也就把他们放上了船,还没开谈,旁边满是棺材的绝崖上,一道黑影落在了司空鸣的面前,黑影重重的踩在船上,船都被他巨大的冲击力踩得颠簸起来。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见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小狂徒,纳命来!”
第95章 左丘繁()
还好司空鸣手脚够快,及时拔刀挡住了脖颈,对面巨大沉闷的刀砍来,让船尾都随之翘了起来。来不及思考的司空鸣与黑影一起,随着摇摆回来的船跌宕飞起,司空鸣毫不留情的悬空一刀破云幕砍出,直逼来者的头颅。
却不想他身形灵活,在船跌宕飞起来的瞬间,手中一条铁链抛出,勾在一副棺材上,使劲一拉,棺材向着司空鸣砸来,而他的身形也向着岸边飞撤而去,瞬间就拉开距离。这一刀不费吹灰之力的将棺材破开,并扫落了对面绝壁的许多棺材。
看了这电光火石的一幕,站在另外一旁岸边的三位学子是目瞪口呆,王齐献想起昨夜说的话,脸颊不禁发烫,如果司空鸣都算是江湖下的小鱼小虾,真不知道自己个儿算是个什么东西。
而听见了异动的闫远航也跑了出来,小狂徒三字他如何不知道是谁,最近江湖上传得是风风雨雨、如雷贯耳,以未及冠的年纪剁了一剑断江的张鸿,就连天子在某日的散朝后也莫名其妙的提了一句这司空鸣,与杨德盛说了句:“后生实可谓,鸣玉华司空。”自己放才还在与轩妹儿说这个事,可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而那袭击司空鸣的人,是个少年,比司空鸣小不了几岁,瞪着一对圆眼睛,他两眼的眼瞳颜色不一样,有一只呈现出如壁玉翡翠一般的翠绿,眼后不远有两扇大耳朵,头发似乎是被自己胡乱剃去的,是短发,但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协调,有的地方长,有的地方短。整体身形消瘦,却用着大刀徐的那把环首七环大刀,左手手臂上缠绕着许多的铁链,也可以用作武器。
见到这个少年,周正阳有些错愕,惊呼道:“你是……左丘繁!你怎么还活着?!”
左丘繁听不见周正阳的声音一般,与司空鸣打在一起,几招过后,司空鸣已经彻底摸清楚了他的底细,大约二流水平,他才不管这孩子与大刀徐有什么关系,只知道,你要杀我,那么我便杀你。
而船上的众人,都是一脸的讶异,只有赵广勋在讶异中双眉微皱,这左丘氏原本应该已经不复存在了才对,因为他们做出来一些违天理、悖人伦的事,是被自己父亲下令绞杀的一族,从周正阳的反应与左丘繁的武器看来,十有八九是当年大刀徐不忍而留下的余孽。可他并没有向自己袭来,而是首要选择司空鸣,看来家族对他的恩情似乎还比不上留了他一命的大刀徐。
这左丘繁的脚步十分的稳健,身法诡异难以预料,虽然说近身战斗方寸即是性命,可对上司空鸣这种一流的高手也没有丝毫的慌乱。在第八个回合的时候,司空鸣没兴趣与他再缠斗下去,司空鸣想着我管你什么左丘繁右丘简,连人带刀一起剁了就是。
他手中的素衣嗡鸣起来,带着一抹红色的妖晶光点,一刀逆风涛砍出,风来,吹得司空鸣面向的山林绝壁都呼呼作响,身后的长江都向江岸拍起浪涛。可在这铁棺峡内出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司空鸣这一刀砍去,看似实打实砍上了左丘繁,实际上却犹如砍上了一包面粉,白灰瞬间扑腾开来,担心有毒,司空鸣马上屏住呼吸,从江面上疾掠退出白灰的范围,来到王齐献这边的岸上。
边退他边四处寻找着左丘繁的蜘丝马迹,要是让他跑掉了,谁知道他又会什么时候扑腾出来。就在这时,船舱中一支弩剑射出,直穿山林,这是唐明贞射出的箭。司空鸣起身就欲顺着箭矢的方向追上去,却被唐明贞制止,她略带不解的口气道:“追不得,那林子里全是机关!”
虽然不甘心,司空鸣却也只得收刀罢了,霎时,一柄火失带着一瓶油罐向着木船飞来,似乎是给唐明贞的回礼,周正阳见势不妙,飞剑而出把火失的箭头旋灭,并用剑身一打,箭失就落入了长江的流水中。
飞剑!
两艘船上的众人皆是惊骇,这会儿该轮到陈典申脸红了,这个邋遢家伙就是传说中的南剑仙周正阳。而在他身旁的黄怡霏却望向船上的富家公子,他的手下都是小狂徒、南剑仙这样的高手,那他究竟是谁?
看着羽箭落水的一幕,司空鸣疑惑的向周正阳问道:“前辈,这家伙什么来头?这么嚣张!”以司空鸣遍览各家优劣长短的眼界居然摸不到这人的来头。
周正阳摇着头叹了口气道:“刀法是大刀徐的,脚步是五台山沉木寺的,身法是泰山博古门的,轻功来自蓬莱已经破灭的门派雨霖台,弓术是北狄游牧人的,看唐丫头的表情,如果我猜得没错,林中的机关十有八九是唐门的,这么杂乱无章的一小子,除了从他眼睛看出他是左丘繁,其他的我也没个头绪。”
闫远航派出的几个甲士都傻愣,傻愣的看着这船上的各位,这船上都是些什么人啊!怪不得敢与战船宣战。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没有忘了自己的使命,不等自己说这个事,战船上就传来鸣锣声,让他们回去,战船也开始在纤夫的配合下慢慢的掉头了,看来是准备让出河道了。
船上说出当仁不让的李应灵,此刻小嘴微张,刚刚的一幕犹如梦境一般的打斗,这辈子他都会记在心里。而下船了的三位,此刻是肠子都悔青了,总不能厚皮老脸的再去求赵广勋让他们仨上船吧?
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学兄、学姐们所想,李应灵向着赵广勋道:“感谢公子搭在我们这一程,李应灵也在这里下船了。”
赵广勋一眼就看出了她心中的小算盘,对船下的三人道:“上来吧,离夷陵还远着呢!”
要说脸皮厚的人真是这样,三人面面相觑一番后,又陆续登上了船,见到这一幕赵广勋只是笑而不语。
正在调转船头的战船上,闫远航突然爬在船的围栏上,嘶喊道:“对面船上的几位,江风清爽,能饮一杯无?”
赵广勋露出笑容,看了看身边的司空鸣等人,亲自向他回话道:“不是好酒,不来!”
闫远航吃奶的劲儿都用出来了,继续道:“九酝春够不够?!”
第96章 自破西关()
江边的树林通常比其他地方要茂密得多,走在林中阴暗而寂静,左丘繁额头全是汗水,止不住的喘着粗气,他的双手在与司空鸣对峙几刀后,被他沉猛的力道砍得一直都在颤抖,虎口甚至都渗出了血液。但这都是小伤,最要命的是唐明贞射来的毒箭,在他的小腿上划出了一道口子,虽然他立马进行了清理,但毒还是进入了体内,此刻感到头昏脑胀,伤口刺骨疼痛。
风从山间彼端吹来,吹得他头顶的白桦树瑟瑟作响,但是因为中毒,他几乎听不清响动,他舔了舔虚弱干燥的嘴唇,抬头望向树林缝隙间的太阳,一只虫飞过,在太阳里露出发黑的身影。
他知道自己中的什么毒,自己必须加快时间了才有活命的可能,看太阳也只是确认自己有没有开始出现幻觉,他耷拉着眼睛,很想就地睡去,可是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睡就醒不来了。
山的深处有一股山泉,在那儿有他的一间简陋的小屋,屋子里有许多草药,自己可以配出解药。平时不远的距离,此刻在自己的脚下感觉被无限的延长。
他此刻才对刺杀司空鸣的行为有些后悔,阶差想用小聪明弥补,可真不是件容易事,而且,对司空鸣的果决程度也有些轻视,这家伙抬刀说砍就砍,说不能追,就立马停手,真是个棘手的家伙。
胡思乱想着,他终于看到了涓涓细流,他回到屋子里,眼睛都几乎眯成了一条线,跌跌撞撞间打碎了许多东西,才找到了自己要的药,他把几味干枯的药草囫囵的放在嘴里用最后的力气嚼碎,咽下去一半,另一半敷在小腿的伤口上,这才沉沉睡去。
长江上,两艘船一前一后的出了铁棺峡,受闫远航的邀请,一行六人在战船上,就着一桌子的水产喝得不亦乐乎,这顿饭虽然排场不大,但是滋味倒是很不错。鱼虾都是新鲜的,厨子是江边人,对于江里水产的烹厨可谓是得心应手,煎炸炖闷信手拈来。
最主要的是,众人在战船里吃得很是自在,这闫远航与杨恩轩表现出来的亲和力,让人感到打心里感到舒服,大家也就像在家里吃东西一样,毫无拘束,吃着水产聊着闲天,越能感受这荆州的风情,特别是一口白水虾就着九酝酿,那鲜滑爽口的滋味让人回味无穷。
不喜和他人打交道的唐明贞,都破天荒与杨恩轩聊得有来有回,陈康与吕婉茹的市井俗气让闫远航耳目一新,司空鸣的谨慎表现在了对于鱼刺的处理上,赵广勋入乡随俗举杯的豪侠气势,周正阳吃喝中的邋遢,更是一览无余的写在脸上。
这一顿饭,没有尊卑、没有利益牵扯,众人吃得其乐无穷,妙趣横生。简简单单的遇上自己感到舒服的人,随口一句“能饮一杯无?”的意气,这才像是交朋友的人,如此再看袍哥会的江流儿,在饭局上聊事情,似乎就落了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