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城-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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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认为她们都已经被冻亡。
我那时候在想,我能够在那片风雪茫茫之夜,在外面停留了那么长的时间仍没有死去,仍没有结冻,无非都是因为我在那整个过程里都是动弹着的,都是行动着的,都是劳作着的,我甚至刚刚停歇下的一刻都没有一丝寒冷的感觉了。
在我失意浓浓的时候,在我犹犹豫豫的时候,我托着宽大而坚硬的冻被铠甲吹着凛冽的冷风,我想着回到原处,回到我最初靠近城夫人们冰尸的地方,去做新的打算。
但是,但是在我之后轻轻地移动开自己扶在旁侧女尸肩顶的手臂,转而去拨动右手臂提着的油灯灯罩表面再一次被积盖很厚的落雪的时候,的以后,我的身体在刚刚向前移动,向前趁着明显亮度增强许多的油灯光亮再次铲雪,铲开雪道前行的时候,在我感觉最平静不过,最无所事事的时候,我猛然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卡住了我身外的棉被,卡住了我身后的冻被,而在我还没有明白,还没能清醒地反应过去的时候,在我继续向前使力拉动自己被角底部的时候,我忽然间感觉到我的冻被后角是被卡住了后方,而且还是被卡在了后方的冻被底部,我那会儿还是没有当回事,依旧低头左右费力地扭动着身躯,甩动着自己身旁垂下的坚硬冻被被角,铲着也推着自己前方的半米多高雪厚,铲开着越发宽阔,越发低矮的雪道。
但是,在油灯光亮的照耀之下,在我投入十分地铲雪同时,我渐渐地发现我好像总是停留在一个地方,一块地上,铲雪,我的两只脚掌虽然还是轮流不停地迈步着,跟麻木了一样,却是,却是猛然狂风吹起将我吹精神,吹得颤抖,吹得眼前发亮的一霎,我感觉到自己像是在原地踏步!而后方,在我着急使力前行的时候,我越发清晰地感觉到像是自己的被甲卡在了什么东西上,就在我身体的正后方,能感觉到那拉力的位置,和大约拉力的方向。
我那时候被狂风吹得清醒的一霎,我不停地眨动眼睛,低头眨动眼睛,眨动被风雪扑打得不能长期睁开地眼睛,我认真地回想后方,回忆后方,因为我的后方也只不过是厚厚的落雪,厚厚的雪层,那落雪之中不该有什么东西可以钩住我的被角,还钩得那么执着,那么强硬。
我当时就诧异了,我继续诧异着,我想着回过身去,伸过油灯去,去照一照身后的被角底部那是何物,但又发现行动实在不灵便。因为左侧是千姿百态站立抑或倾斜着的女尸,而右侧和前方又是厚得可耐人的皑皑深雪,加之我当时情绪低落,心中失意,身中泄气,我更加懒得回过身去费事,而只是竭力地,尽力地继续前行,前倾身躯,大迈脚步,脚底使力,全身发力,奋勇前去。
可是,可是在我依旧信心满满地向前使力之后,我发觉后方那东西的抻拽之力更强,更猛。本来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在我前行得费力,前行得大喘气之后,在我突然泄力诧异停步的一霎,我本想稍加休息,休息之后再回身去瞅一瞅究竟,却猛然间发觉那后方的抻力还在,仍然继续,而且仿佛是更加强劲,自己在生力,在发力,在将我向后方抻拽过去。
我突然间大惊!
我忽然间震惊!
我猛然间回身,却被后方那不知什么东西的抻拉之力给径直抻倒,还被其变本加厉地抻着僵硬的棉被,冻被给往后方拉去,随后感觉中往城夫人女子们的人群深处,往那外围的冻僵女尸错综交叉的冰冻肢体缝隙深处拽去,拽得急速,拽得凶猛!
我顿时忍不住大呼出口,大叫出口,大声喊叫。
我的那一番喊叫不要紧,由于距离城夫人女子深处太近,很近了,甚至连狂风暴雪的呼啸声响都不能将我的喊声遮盖住,所以我的一声喊叫之后,顿时引起了深处存活着的城夫人女子们的强烈反应,猛烈回应。我的喊声刚刚落去,深处几乎所有存活着的城夫人女子应该是只要听闻到的,只要还能开口发音的,都不约而同一般地尖声吼叫起,我知道她们一定是听到了,一定是确定了身外的,群人之外的地方真的有人去营救她们了,而她们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控制不住热切的期望和冲动,有些孤注一掷一般,有些拼了全部力量似的群声呼吼。
而我那个时候所更多在意的,却是我自己的安危了,虽然我真的是过去营救她们。我在雪地上尽力地翻转,艰难地翻转,弯转身躯,想着竭尽全力挣脱开后方那东西的牵拽,牵扯,我却发觉好像极其费力。而由于那时候大雪茫茫而落,密密麻麻飘洒,我咫尺之内的东西都看不清,都要借助显得微弱的灯光照耀,所以我即便那时候强力地挣扎,想法挣脱,而且奋力地扭身,转头朝后,我根本就看不到后方的任何情形。那时候我都感觉自己慌乱了,后来就越发慌住了,尤其在我挣扎得口干舌燥,挣扎到筋疲力尽的时候。我只感觉着自己的身体在被什么东西拉着狠狠地后退,退走。
我那时候感觉到我被那看不到的东西从底部拉得越发猛力,而且那东西根本就没有牵扯住我的身体,却只是牵扯住我的被落雪盖得厚厚了的棉被,冻被,而且那抻拽之力中还发着颤抖,隐约发着呜呜的冷叫声。
我从那呜呜到越发急促,越发猛烈的呜呜叫声里猛然领悟到我的后方冻被其实并不是卡在了什么东西上,其实我应该是被谁,被什么人给强硬地牵住了后被,牵住了身子!而且,而且从那呜呜的抖叫声音里可以辨别出那个人发着隐约里像是女子的叫声,而且她的动作失常,好像是急切地想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或者说可以认为她迫切地想得到温暖,得到我身外肩披着的冻被一样。我那时候能够强烈地感觉到她将我拽得如风似狂,她根本就舍不得将我释放,或者说感觉中她拼死也不肯将我放手!她的力量大得出奇,甚至将我后背上被冻得僵硬的棉被底部给径直抻裂,给借助外围女尸的冰冻肢体给将被体表面坚硬的冰雪折断,将我身后的硬被给抻软,抻得她很有成就一样,抻得她越发有激情,抻得她到了不管不顾的地步,她的强拉硬拽拽得我颈部酸痛,生疼,以致于她的抻拽毫无分寸,使得我颈下坚硬的冻被直接硌住我的咽喉,硌得我上气不接下气,硌得我全身无力挣扎,硌得我也是拼命地就地翻滚,翻转颈部,翻转身体,在越发被那人抻拽得,折裂得下部柔软‘变短'的棉被里面,以争取可以解脱我喉部的勒拽之痛,以求可以留住我的性命。那时候,我强烈地感觉到自己被抻拽着猛烈地朝女尸们内部而去,而且那东西拽着我宽大而全部冻硬的棉被在难以抻拽进外围女尸们肢体间的狭小缝隙时候,其便更加如疯如癫地直接使出惊人的力量将我连同那坚硬的棉被给从原地抻起,又使落地,在冰冷的雪地上,在同样坚硬而厚实的下方冰地上狠狠地甩动,强烈地甩动,甩得我满身身外铠甲一般的冻被酥软,发出嘎嘎的断裂响声,碎裂的冰破声,同样是越发将我的身子摔得撞地,摔得硬疼!我那时候感觉太不可思议了,太不能理解了,我都不清楚那东西要将我折磨到何种地步。我也不知道其拼死折腾的对象,的目的,是不是针对于我。我手中的灯笼也被甩去边远的地方,我两手臂被抻甩得空空,被抻拽得慌乱,慌乱到我的手臂匆急地抱住脖颈,插手在颈部下方忽而痛勒我咽喉的冻被顶部。那里的冻被由于被保护在我冰冷的颈下,那个身后的狂物她肆意地摇甩我的身躯,都很难将那一块冻被给甩裂,给甩碎,她便同样如何都不能将之初紧紧裹住我颈部的冻被给抢走,给拽走。而由于那冻被被冻得过于坚硬,我单靠被冻得僵硬无力的手指掰动根本就无法将其掰断,掰碎,我苦苦地使自己两只手臂深抠进冻被靠近颈部的那圈被角的内环,每每在那个疯狂的呜呜急叫怪物各向翻转着我的身体硬摔,还使出浑身之力一般将我颈部以下的基本都被摔碎了,摔软了的棉被向着我的脚底,向着她所在的茫茫大雪遮掩之下的地方狠拽,使得那一圈被角的冰冻试图从我身中断落的时候,我都拼力地保护住自己的颈部,守护住自己的喉咙,免得其的用力突然迅猛,突然寸极,准极,而断了我的咽喉,断了我的气。
那一刻,我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太惊险了,太危险了,随时都可能面向死亡。
而我那时候还真的是被紧紧绕护在自己脖子周围的坚硬被角,天寒地冻情景中的坚硬被角给束缚住了,给困住了,我经受着惨烈的折磨。而那个女人口中的呜呜声音更加响烈,震耳,而且她的狂拉硬拽之力过于凶猛,她好像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一样。
我当时在簌簌飒飒的狂风暴雪吹卷之中苦苦地承受,无奈地承受,后来有些近乎绝望地承受着。
但是即便那样,那一切还远未结束!
在风雪茫茫之中,在可谓丢了油灯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那个我腿脚下方的抽疯一样的怪人拉着我身外被摔碎了冰晶而变得软软潮潮的棉被继续向人群内部抻动着,就在最后那个从我脖颈位置卡住的地方如何都抻不掉那条软软的棉被的时候,那个疯子一样的人物嘴里呜呜怪叫着,突然间使出超凡的力量应该是双手两个位置抓住了我腿下的被角,而猛烈地使力将我向高处抡起!抡得我在冲撞着茫茫风雪的迷迷糊糊之中一下子骤然间咚的一声巨响直接撞击在应该是外围的被冻得冰冷冰硬的女尸身上将我撞得几乎晕蒙,将我撞得骤然间清醒到最烈,到最强,到最痛!
而且,其人那猛烈的抡甩冲撞可以说是毫无方向,毫无长眼睛,好像是其想着奋力地冲碎那仅剩的最后一圈冻被铠甲,她好像是因为太冷,她只想着将我身外柔软的棉被给拽走,给抢走,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碰到我的身体碰到部位,她从起初就只是抻着我身外的棉被死不放手,她固执得要命!
我在百般无奈之下,我在生不如死之下,我在那魔兽一般的痛苦折磨之下,我明白了她的急切,我懂得了她的所需,我在茫茫雪夜里什么都看不到的情况下任凭其发疯地摇甩,任凭其狂野地甩撞,我一次次地两手高扬起脖颈处的坚硬冻被试图使得其顺着下方那摇甩之力,顺着她的摇甩之向,顺着可能撞去的坚硬女尸迎去,我恨不得那时候可以一下子就将自己颈下硬邦邦围绕着的冰冻至极被角给摔破,摔碎,摔烂,我便可以得到拯救。但只可惜,只可惜事实并不是那样的!可以说当时的情况要远远复杂!我在那黑天深夜里被茫茫大雪覆落遮掩着什么都看不清,而那个她应该也是。在我那时候唯一清晰的记忆里,那个下方精神失控了的她一边迫切不安地发着呜呜至极的呼叫嘶吼,一边不分天空地面,不管东南西北地恶怒一般地摇甩着我身外变得绵绵软软了的被窝,她只想着将其拽落。
我在一次又一次剧痛剧痛地撞击在外围密密麻麻紧紧相挨着的冰冻女尸尸身上的时候,我都被撞得不知生死了,被抡撞得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好像是那外围我的身长范围内所有的女子冻身都被我撞过了一个遍,或者是许多个遍,我将她们体表的冻冰撞得破碎,撞得粉碎,撞得冰晶四射,纷飞,终于在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