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录-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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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应声,其实心里已有了答案。
「顺便告诉你……现在的君弃剑,其武功身法,只怕要比我高明十倍!上次
他对付你与常武,是因为与我爷爷定下誓约,才留手了。如今我爷爷已不在了,
誓约自然作废,若他下手再不留情,那常武的腕骨绝不会再像上次,仅仅裂而不
碎了。届时,我也救不了你们。」
「胡扯!」龙子期猛地后退一步,喝道:「本派与云梦剑派分明便是世仇,
你怎可能救我们?上次你出手,明明便是……便是……」
「便是怎样?」屈戎玉笑问道。
此时,一众水帮汉子皆已六神归窍,忽听龙子期说屈戎玉曾救过他,不禁十
分好奇的盯着他看,盼他再说下去。
鄱阳剑派是为昭雄所创、云梦剑派则是吴起所创,一千二百年前,吴起即是
死於昭雄的暗谋杀害,这两派的怨仇可说从创派祖师便已开始,也相斗了一千二
百年,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屈戎玉救龙子期?似乎是有点可笑。
或者该说,龙子期居然要让一个比他还小上七八岁的少女来救?这自然是更
可笑了!
龙子期、常武上次於长江边围剿君弃剑与屈戎玉的行动,是在汉鄂帮李定陪
同下进行的,人手都是汉鄂帮直接调来,其中并无一个彭蠡六帮的人马。此次行
动乃以百击二,仍然失败,对龙子期、常武、李定、乃至整个汉鄂帮而言都是颜
面无光的事,自然缄口不言。君弃剑与屈戎玉也从未说出去过。
现下龙子期一时失言,感受到了周围投注而来的目光,立感大事不妙!
尤其小涵只在左近、便在眼前!他原是来展威风的,怎落到这般境地了?
龙子期无言了,只是接连退步。
屈戎玉暗自计较 ̄够了,可不能逼得对方恼羞成怒。当即向常武娇声道:「
常公子,你如果想下聘的话,便送到苏州去吧。至於要送给我、还是送给阮修竹
,就由你自己决定罗。」
「使得!使得!」常武见屈戎玉软语相对,真是乐不可支,也不管她说的是
什么,急忙连声答应。
屈戎玉又道:「这刀枪无眼、鱼虾也不认人的,你不会想让我身上多出个窟
窿、还是落到水里给啃出疤来吧?」
「那是自然!」常武立即探头出舷,向下头的水手喊道:「退后!退后!让
出条道来!」
彭蠡六帮的首领都愣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来找碴的吗?为何又要让
他们走?
但他们原先便是因着义气,义务来帮龙子期作排场的,其实心里万万不愿惹
上云梦剑派,若能如此不了了之,既不开罪鄱阳、又不得罪云梦,对彭蠡六帮倒
是皆大欢喜的局面,故也无人出声阻止、甚至询问一声也没。
楼船缓缓退后了,常武又走回屈戎玉面前,正要开腔,屈戎玉即已道:「什
么都不用说,我记得了!」同时玉臂一扬,手指正好拂过常武的咽喉。彭蠡六帮
诸人只见绿影闪上船首龙头,又轻如鹅毛般悄无声息的落回小帆船的甲板上。虽
然楼船与小帆船的距离已比她上船时更远了丈许,但去时是上跃、回时是下跳,
自然是后者容易、距离也更可及远。
屈戎玉一回到帆船上,立即亲自动手张帆,同时向舱中喊道:「快摆桨!出
来掌舵,快走!」
舱中众水手立即动作,一时帆船即如漏网之鱼,从楼船中漏出的缝窜了出
去,直往北行。
帆船去远了,彭蠡六帮的首领回头一看,只见龙子期俊容黯容、若有所失。
其实也不是若有,是确有所失!经此一遭,他要再找彭蠡六帮作什么事,都困难
了。
一旁常武却手舞足蹈,似乎是乐而起舞,吕凤见他连声咳嗽,摇头道:「这
小子居然高兴到气都喘不过来了。」
眼见已与彭蠡六帮的楼船保持了安全距离,屈戎玉松了口气,将留在甲板上
的焦尾琴又复装进琴囊、背了起来。
在她动作时,诸葛涵上前来问道:「璧娴姐姐,你作了什么?为什么要急着
开溜?」
「就这样啊!」屈戎玉伸指轻轻在诸葛涵喉上一点,诸葛涵立时感到出不了
声、呼吸困难,且脸色胀得绯红、不住咳嗽。
怀空见了,即喝道:「别玩了!快解开!」
屈戎玉冷哼一声,伸掌轻轻在诸葛涵后颈拍了两下,诸葛涵气道立通,连连
喘了几个大气。半晌后,诸葛涵惊魂未定,且疑且惧的问道:「这是……怎会这
样?」
屈戎玉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把自己的内息输了一点到你的气道罢了,那
感觉和喝水呛到很像吧。」
「是像!很像!」
「会很难过,但死不了的,大概过半个时辰就好了。我刚刚就是用这方法对
付常武,我看了他就讨厌!」
「这好!我也讨厌他!我也要学这招!管教他以后见了我,连一句话都不用
说,只要咳嗽就好!」
屈戎玉带着微笑摇头,回到了船舱里去。
诸葛涵疑惑了,她走到君弃剑身旁,道:「哥,怎么璧娴姐姐不肯教我?」
「你学不来的。」君弃剑一手抚着诸葛涵的头发,道:「她自幼修习游梦功
,体内气机以水灵为主,且她功力不浅,才能自由控制气息往何处去、甚至滞留
亦可。你不懂游梦功,又怎能学会?」
诸葛涵哦了一声,颇感遗憾。
怀空也走上前来,正待发话,却闻君弃剑深叹一声。
怀空道:「我们才刚离死地,你却闷闷不乐。」
「你也知道那是死地。」君弃剑喟然道:「我又欠她一次了。」
诸葛涵莫明奇妙的看看君弃剑、又看看怀空。
她也知道龙子期是为自己而来的,但却如何又是死地了?
首发
第五十一话 如意算盘 ̄之叁()
君弃剑知道诸葛涵不懂,即道:「我已说过,我和二十一水帮联盟早就撕破
脸了,如今你又离开了鄱阳剑派,龙子期还能给我好脸色看么?你在近侧,龙子
期自然不敢要水帮帮众动起干戈,他怕刀枪无眼、误伤了你、同时也怕伤了璧娴
:他们是绝惹不起云梦剑派的!但空手抓人总可以吧?一旦你与璧娴不在这帆船
上,我和怀空就死定了……」
诸葛涵初听似觉有理,一想却又不对,疑道:「你会打不过这些人吗?」
「本来是不会。」君弃剑深叹口气,道:「你们自然是不晓得,修习游梦功
之人,体内气机便彷佛一条河流,循环周身、川流不息。一旦受伤,便像是一块
大石阻隔了河道,全身气脉都会阻塞。若要自己疗伤,就像用水去冲刷石头,虽
有效用,但究竟极耗工夫,若有旁人相助,即有浚流疏通之用,事半功倍!我在
丐帮大会上重伤未愈,一块石头仍挡在那儿,全身气机去哪儿都不顺!现在能发
挥的功力,连原本的五成也不到,怎能敌得过偌多水帮汉子?璧娴连日助我疗伤
,自然十分清楚我的状况。而且她本身也只是精於身法,手底下的斤两不见得如
何高绝,若然动上了手,她最好的办法即是叁十六计、走为上策!她水性极佳,
那些水帮汉子是抓她不着的,但我们怎办?届时,我们便与入网之鱼无异,只能
任人宰割了……」
诸葛涵讶然了 ̄这一解释下来,这乾哥哥适才果然是从鬼门走过了一遭!
怀空也连连点头。他只知情势凶险,却不晓得君弃剑究竟能有多少实力,适
才的无动於衷,倒是有恃无恐的成份大些。
「若要再深一层说……其实这些个水帮都还在观望,因为他们自认是不能与
丐帮、云梦剑派为敌的。是故,适才璧娴的动作至少得要顾虑叁点:第一,不能
让这些水贼认为自己占了上风,所以她一开始就须先抢尽龙子期的风头;第二,
不能让他们恼羞成怒,所以她又处处点到为止,总不挑明了说;第叁,也不能让
他们有考虑的时间,她的行动必须快速、又要谨慎、绝不能出一点差池,否则咱
们便是鱼入网中的局!所以她不等我、也不等你开口说话,第一反应便自己接下
了这场面。换作是你,作得到吗?」
诸葛涵摇头 ̄怎可能!这压力太大了!
怀空暗暗惭愧。
「所以说,我又欠她一次了。不知道这是我欠她的第几条命。」君弃剑苦笑
道。
他欠屈戎玉太多了,便是千言万语也说不清了。
半晌后,诸葛涵道:「哥,其实你也很了不起,如果早让我知道那些家伙便
是鬼差,不躲起来、也要吓出一身冷汗了。你却可以面不改色的站在船首,不露
一点破绽。」略顿了顿,又道:「怀空也就是一样,你们都很了不起!」
「如果连你哥都会怕,那要谁来保你?」怀空笑了笑,道:「至於我,那是
打肿脸充胖子。」
君弃剑不置可否,又向东望。
他开始了解,李泌原来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李泌说,古来以先战泯未战成功、且还得到世人认可的,仅仅张子房而
已。但实际上,是否只有张良作过呢?
非也!华夏历史已有叁千年了,其间奇才岂止张良!诸如第一个反抗世袭制
,认为世袭制将成为乱世之源的伯成子高、欲以礼乐仁义教化天下的孔仲尼、心
存道德无常论的李聃,他们都看出了世道将乱,他们也不断用自己的方法去阻止
即将到来的浩劫,他们都是拥有真知灼见的旷世奇才!
与张良不同的是,他们失败了,因为他们都只靠理想、靠志气在作事,试想
:崇尚速成之效的兵家、法家,又怎听得进他们那长篇大论的道理?人人皆笑其
痴。这些人也斗不过大权在握的兵家、法家,於是伯成子高避世了、孔仲尼周游
列国不得其所、老子亦西入黄沙……
真正会崇仰他们的,倒是一些平民,如冉求、颜渊、庄周等人,岂不都是布
衣?因为,这些布衣真正看出来:他们的学问,是为天下、为老百姓着想。
相反的,张良会利用兵家的办法来对抗兵家,他以兵道败项籍。他知道,高
唱大论没有用,只有先统一之后,再由陆贾、叔孙通等大儒来治世,才是建立一
个太平盛世真正的办法。
张良是有着儒道思想的兵家,伯成子高、孔丘、李聃无法对付兵家、无法对
付豺狼,但张良可以。所以张良成功了。
我还以为……世称李泌修黄老,为何见了面却缄口不言黄老?原来是以此诫
我:当今之世,专事黄老则无所用!张良!唯有张良才是我应该效法的对象!
所以他甚至让看门童子读兵书,本身亦不言黄老,只说张良!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