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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问剑录-第39部分

小说: 问剑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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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聆诗,诚然便是一个不世出的绝顶之才!

    但叶敛无法体会 ̄凌绝顶,真的有这么苦吗?

    不,我不信!我有一天一定要试一试!

    叶敛的心中,不断呐喊著。

    「叶敛,起床了!」忽然有人出声唤道。

    叶敛一怔,张眼,哪有万里江山?哪是泰山顶上?分明便是榻上!

    唤他的人,是流风,神宫寺流风。

    天已大亮,日上三竿了。

    此时雪也走进房来,笑道:「叶公子睡得很好吧?」

    叶敛懵然起身,看看流风、看看雪,疑道:「我……怎会在此?」

    流风道:「你醉了,被半瓶善酿醉倒了。」

    叶敛心中起疑 ̄君聆诗向来嗜酒,尤好善酿,叶敛自小也跟著他喝了不少善

    酿,酒量自是有的,怎可能被少少的半瓶善酿醉倒?

    见叶敛脸色不信,雪便道:「你昨晚酒一沾唇,便有疯状,连说好几次善

    酿。後来一口饮尽半瓶,便倒地不起。但林家堡中久没住人,实在不能过夜,只

    得让流风背著你出来找客栈投宿了。怎样?你记得昨晚自己说了什么吗?」

    「我……我说了什么?」叶敛浑然不觉 ̄我有说梦话?

    流风道:「你说北酒以杜康为首,南酒之祖为刘……刘……」

    「刘白坠!」叶敛接腔道。

    「对,刘白坠!」流风续道:「後来刘白坠随晋室南渡,在杭州以刘白坠为

    底,生出善酿。善酿传遍中土,但仍以杭州出产者最佳。你说昨天那半壶酒,是

    最好的善酿,故当出於杭州!」

    「是了……我有印象。」叶敛道。

    当时,他虽半醉半醒,多少还有记忆,流风一提,便想起了。

    「所以,」雪一把抓起挂在衣柱上的外裳,抛给叶敛,道:「那酒无疑是

    君聆诗所留,酒来自杭州,即说明君聆诗到过杭州。我们是得去杭州一趟了。」

    听了此言,叶敛心道:「二爹带我去过的地方可多了。现在少了我,他自己

    一个人,行旅自是更为自由,他足迹遍及大江南北,只去杭州,又能如何?」

    但思绪一转,却又无其它方法可以再查出君聆诗行踪的蛛丝马迹,既然现有

    目标指向杭州,实是不能不去。

    思绪及此,只得慨然道:「好吧,出发到杭州去。」

    首发

第十话 杭州善酿 ̄之二() 
行出苏州後,流风问道:「杭州离这里多远?」

    「乘船入邗沟,一天可以到。」叶敛答道,同时又见路边有一酒垆,昨日他

    虽然被半瓶善酿醉倒,其实本身酒量极佳,可真是醉得毫无来由。与流风、雪

    一同行动之後,他不再饮酒,但半瓶善酿却唤醒了肚中的酒虫,此时见到酒垆,

    自然也忍不住,况且急著赶路出城,他起床後便没进食,如今已是午时,著实也

    觉得饿了,便道:「我们去酒垆吃点小菜,让我喝些酒好吗?」

    「喝酒?!」流风的声音一下子大了,略有些不满的味道。

    昨夜叶敛醉倒,虽然没发酒疯,但累得流风扛他、雪背著那沈甸甸的剑篓

    找客栈,终是添了些麻烦。

    「你还想喝啊……」雪也侧著眼看叶敛。

    虽然同路月馀,毕竟叶敛在他们面前喝酒也仅有一次,就昨晚那一次,一次

    就醉倒,他的酒量自然是教雪、流风无法信任。

    若是又醉倒,上了船下邗沟,就容易晕船,到时要是乱吐一通怎办?

    叶敛自然感受到他们的疑虑,也知道事实胜於雄辩,当下更不打话,一迳行

    进酒垆里去,便向小二道:「打一斤善酿、下三碗馄饨面、切半斤牛肉、一尾鲈

    鱼。」说完,即拣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见他动作如此快速,流风、雪也不禁一怔。

    「算了,进去吃个午饭罢。阻他少喝点就是。」雪说道。

    流风无奈,两人只得入垆,与叶敛同桌而坐。

    不多时,食物送上、酒也送上,但叶敛深晓空腹忌酒,一迳食面咬肉挟鱼,

    将一壶善酿置於一旁。

    雪悄悄向流风使了个眼色,流风会意,一伸手便向酒壶!

    这一伸原就是要夺壶,丝毫没有减力,当真是不及眨眼之瞬,一个探身、一

    个伸手,手掌便已触及於原本离他足有尺馀的酒壶。

    但更快的是,流风的手指已经感觉碰到酒壶时,只见叶敛空著的左手握拳,

    只伸出一根食指,向下而上一挑,挑在流风的手腕上,流风整个人便都站了起来

    !甚至身子後仰,腿弯碰倒了板凳,这咚声一响在酒垆之中只是轻微声量,自是

    没引起任何人注意,但雪惊得合不拢口、流风也一时愣住忘了要再坐下。这一

    站,势子失了,手掌自然是握不到酒壶。

    叶敛若无其事地收手,吞下口中的食物,便将酒杯取过,满满斟了一杯,仰

    头一饮而尽。

    一杯似是不足,他又满斟一杯,又饮。

    光这两杯,就与昨日半瓮份量几乎相当,流风、雪也怔怔看著。

    昨天浅尝便已醉倒,何况如此饮法?

    但只见两杯过後,叶敛脸不红气不喘,又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口中。

    流风这时才坐下,雪则问道:「你……还好吗?」

    昨晚,叶敛一灌完酒便倒地不起,哪有今日这般悠闲模样?

    叶敛一笑,没回答,又斟一杯,和著牛肉一起下肚。

    「果然是杭州善酿最好。」叶敛叹道:「这壶酒不够昨日的醇。」

    「不够醇,所以你没醉?」雪又问。

    叶敛摇头道:「昨日我也不该醉……可能是太累了。我酒量原本就不错。」

    「难道酒中有下药……?」雪双手合握,托著下巴,开始沈思。

    听了这句,流风脸色一变,盯著雪。

    酒垆中虽说客不甚多,亦有数人,有些话不能直接讲出来。

    那酒若是君聆诗所留,定是算到君弃剑将会到林家堡找他。但君聆诗却万无

    道理在酒中下药让君弃剑醉倒啊!

    难道那半瓮酒并非君聆诗所留?

    若非君聆诗所留,是何人刻意让叶敛醉倒一晚?这一晚中,会发生什么事?

    短短一晚,能发生什么事?

    雪搜枯索肠的想著、流风也面色焦急的思考,叶敛依然是一口面、一口肉

    、一口鱼。

    直到他饮尽面汤之後,又斟了一杯善酿。

    斟满之後,作势欲饮,流风见状,老大不耐地抓住他的臂膀,道:「有人在

    算计我们、尤其是要算计你,你怎么一点也不急?」

    叶敛将酒杯从右手换到左手,仍然饮尽。

    而後,才呼了口气,淡然道:「从我离开他身边的第一天,就开始有人算计

    我。习惯了,想急也急不来。」

    这倒也是……流风一时无言了。

    算计叶敛的人,之中也包括了自己的同门栗原姐弟在内,说叶敛日日活在算

    计之中,实是一点不假。

    「他们在算,我们也在算。现在不就正在算吗?」叶敛微笑道。

    「看来杭州我们不该去。」彷似没听到两个男人的交谈,雪迳下了结论。

    流风在旁颔首称是。

    叶敛呼了口气,又自斟自饮了一杯。

    「这酒真的比不上杭州产的。」饮尽之後,叶敛淡然道。

    他连著几次强调酒差,声音虽不甚响,却也偏偏够传遍酒垆,说得酒垆老

    板与小二面有愧色、不敢吭声。

    但这一句话,此时讲来,却让流风、雪感受不同。

    他们听到的话中之意是:「杭州我非去不可!」

    在邗沟雇得渡船,叶敛一上船,便迳下船舱,将剑篓放在身旁,倒头便扑到

    木板床上。

    在他躺下时,雪与流风才刚刚入舱,见此情景,流风不禁皱眉道:「你才

    睡醒不久,怎么又要睡!」

    叶敛翻身面对两人,没起身,躺著道:「别吵,快睡就是!不只我要睡,你

    们也得睡!」

    这话又说得毫无来由,教流风、雪也不知该听不听,一时心里只冒出同样

    的念头:「这家伙是否又喝醉了?」

    但叶敛脸色坚决、神态笃定,却又丝毫没有醉态,并不像在说醉话。

    「为何要睡?给个理由。」雪低声道。

    「奇正之术。」叶敛再翻身仰躺,稀上了眼,似喃语般说道:「有人算中我

    会赴林家堡寻人,留下药酒将我醉倒,则必也料中我们为了避凶,便不会往酒中

    透露出的线索杭州而去。如今我反其道而行,偏要去杭州,就是想看看他在不想

    让我们前往的杭州弄些什么玄虚。但对手精巧,可能也料中我硬是要去杭州。如

    此一算再算……」

    「慢慢慢!」流风叫道:「照你这样说,他到底是算了多少?我们该去杭州

    不该?到底是去了被算、还是不去被算?」

    「去与不去,都是被算!」叶敛仍是稀著眼,语气与字句却教流风惊心。

    难道不管怎么作,都已落到对手的算计中吗?

    「真正善算之人,并不会只算一处,而是在对方将选择的方向预先设伏,才

    能让对方请入瓮中。他已经确实掌握到我们前往林家堡的行动,则接下来我们每

    一步,都会在他的算计之中。想脱离这种情况,只有采取一种他绝对意想不到的

    动作……」叶敛说著,话声愈来愈低愈细,犹已入梦中。

    流风见状,推动叶敛身体,连叫道:「你说清楚一点!」

    这时,船身一晃,开船了。床上叶敛也低低的响起鼾声。

    流风一头雾水,望向雪。

    叶敛所说的奇正之术,在他一个武痴而言,实是一窍不通。

    雪感受到流风注视的目光,低声念道:「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

    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

    这是孙子兵法中兵势篇的一段,专论奇正。雪阅书狻丰,自是不可能

    漏掉孙子兵法此一部兵家宝典,对此知之甚详,但流风仍是身堕五里雾中,不知

    所云。

    雪似也自知对牛弹琴,只念了一小段便停口。半晌之後,才道:「简而言

    之,现下敌在暗、我在明,为了摆脱对手的监视,必须采取出人意表的行动。」

    「早这样说不就好了!」流风终於听懂了,瞥了榻上的叶敛一眼,道:「他

    现在要采取的行动,便是夜行吧。」

    雪颔首道:「他今天醉到中午才醒,但我们俩却累得不可开交,按理来说

    ,今日我俩必会早寐,他则可能等到深夜才有倦意。如此一来他便落单了,容易

    为人算计。如果我们现在就先睡饱,夜里才一同行动,必会令对手失了主意,如

    此才有机会反客为主。」说完,便拉著流风出舱,到了另一间舱房准备午寐。

    躺在床上,流风心里想道:「叶敛如此精於算计,硬是要拖我和雪下水,

    我该防暗处的敌人多些、还是防他多些?」

    雪心想道:「叶敛太精……为友则是大助,一旦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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