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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部分

神级大村医-第123部分

小说: 神级大村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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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家不能回,这是何等的悲哀?他的心情,多半是忧伤,难过的吧?

    方十一终于是有些理解裴老头的古怪脾气了。仿佛就是被垫在茅厕当做了踏板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的秉性如此,多半是因为他年轻因为跟族哥斗蛊所致。

    哎,可怜人之必有可恨之处。

    对于裴老头的遭遇,方十一也是说不上对他的可怜,还是同情。

    “原本以为我隐居在此,就能度过一个安详的晚年。可是你知道吗?有些事情,在冥冥中上天早就注定好的,不管你人在何处,躲避在何方,哪怕是天涯海角,总有那么一天,终归会被暴露出来。当某天我那族哥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知道,那是我跟他的宿命,我跟他的纠缠,我跟他的孽缘,注定是一生都缠绕一起,刀砍不断,火烧不尽。”

    “这么说来,你们又重新相互斗上了蛊?”难道真有宿命轮回吗?方十一宁可相信母猪可以上树,他也不信命。

    “是啊,我们又重新斗上了蛊,我们这一斗啊,就是一辈子。我们后来约定,每隔三年见上一面。我们不断努力的培植,配置新的蛊类。他种,我解。或者我种,他解。仿佛我们又回到了当年彼此年轻的时候。”

    “可能是上天再也不忍心我们两族哥弟两继续没完没了的斗气下去。便是在今年,我们约定好了时间,见上面,彼此给自己种蛊。而这一次,是他赢了。我用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来解蛊,始终都无法解开我身体上的蛊毒。”

    话说到这,裴玉楼的故事也是差不多了,而方十一也是被裴玉楼的话给吓住了:“老头,你刚刚说什么?你也被种下了蛊毒?这……难道你真的解除不了?”

    “是啊,这次我真栽倒了,重重栽了一个跟头。也罢,想我这一生当中,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所有的时间都被我哪来做此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如果时间可以从来的话,我绝对不会过上那样的生活。”

    裴玉楼的话竟是让方十一大吃一惊。怪不得裴老头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原来他竟是被种下了蛊毒。

    他的形体如此消瘦,理应是他体内的蛊毒在吞噬着他的精气。

    “居然你无法解除自己身体内的蛊毒,你怎么不去找你的族哥?为何要拖延到现在呢?难道是因为面子的缘故?老头你拉不下来脸来求助你那族哥吗?”方十一有些不理解。

    好好的两兄弟,为何非得相互斗个你死我活?真是艹蛋!

    “你不懂!”裴玉楼马上否定了方十一的话,“如果解蛊会这般容易的话,那我们这些作为蛊师的,还有存在的价值吗?而且你要知道,我跟我那族哥每次会面,彼此给对方种下的蛊,都是新型的蛊种。一个蛊类的培植,如果想要研制出同应的药方,可不是那么随便的。得反复配药,试药,当中的过程无比复杂,我一两句话跟你说不清楚。”

    现在,方十一终于明白了裴玉楼的一番苦衷。原来裴老头早就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他一直在寻寻觅觅的找着可以继承他衣钵的人。

    恰好自己因为王朋的大肚子疾病,误打误撞来到了这桃花村,然后喝下了大碗茶,身体内的“鼓上蛊”有了敏感回应,遂是成了倒霉的熊孩子。

    冥冥中,一切自有天意啊。

    方十一有些同情裴老头的遭遇,“这么说来,连你那族哥也没有办法解除你身体上的蛊毒?”

    这都叫什么事啊?为了斗蛊,竟然拿自己的生命作为筹码?说真的,方十一是无法理解他们作为蛊师的行为举动了。坑爹,脑残啊!

    “嗯!你话说得没错。我族哥同样没有办法,即使他真的能解除,我想自己也是过不可内心的那一道坎。我俩一生都在相互斗蛊,谁也不服谁。我跟他都是很高傲的人,以我们的脾气。如果此事相互倒换过来,我相信我那族哥亦是如此。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吧,我输了。”

    麻痹!输赢真有那么重要吗?堪比生命还重?艹蛋的人生!裴老头的那一番话,方十一不敢苟同。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我们高等的人类呢。在生命的面前,无关屈辱,尊严,面子,难道低个头,真有那么的困难吗?

第160章嘱托、病入盲膏() 
“小方,你觉得,这是我的报应吗?”沉默了半晌,裴玉楼忽而问道。

    方十一面色随之一愣,他似乎想不到,裴玉楼会问他这样的问题。报应?果真如此吗?一时间,方十一竟是不知道,他该如何来回答了,“你这问题,我能不回答么?”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拉倒。”

    裴玉楼悠悠一叹息,接着说道:“我剩余的日子不多了,我教导你那些东西,你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努力跟天分了。”

    “哎,看在你如今这般可怜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认真一次吧。”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对于曾经裴老头对自己的一番折腾“残忍”,此刻,方十一算心底原谅了他。

    接下来的日子照旧,自从方十一知道了裴老头没有多少日子活头了,他收起了以往的应对之心,努力,认真,踏实的在学习裴老头授予他的技艺。

    下蛊,运蛊,制蛊,药浴也没有落下。

    时间一晃,又是过去了大半个月,而天气也是从夏入了冬。

    今天是冬至,天空下着连绵细雨。

    方十一忙完了“功课”后,他进了正屋,意外发现很少下厨房的裴老头,他身上系着围裙,他在张罗着炒菜。

    方十一故而有些惊讶:“哟!老头,今天可是什么好日子啊?莫非太阳打西边出了?你竟然下厨了?真是罕见。”

    “罕见也好,多见也罢。别在废话了,赶紧过来给我搭把手。”裴玉楼一手搀扶着灶台,他似乎看起来很累。

    也是,想他的身子已是被蛊毒祸害,吞噬的快要剩下一堆白骨头了,精神还能好到哪里去呢。

    “哎。”

    方十一眼眶有些湿润,他施施然走了过去。

    这死老头,为何要这般的折腾自己呢?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早被那蛊毒吞噬的快要架空了么?

    菜肴很丰富,鸡鸭鱼肉类一应俱全,混合着色香味一样不落下。

    呵!裴老头的手艺还真不赖。

    “老头,能说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无端张罗了这么一大桌子的好饭菜,实在是太反常了。方十一从而很疑惑。

    以往,他们的主食多数以稀粥,稀饭,凉菜,馒头为主食。难得见上如此丰富的佳肴齐齐的上桌子,不能不叫人感到惊讶。

    “今天可是冬至,难道你小子真的不知道吗?”裴玉楼解下了围裙,一边说着。

    “冬至?啊……我还真不知道。”方十一一副恍然大悟。

    孓身一人,哪怕是过春节,从方十一的个人角度上说,他亦是觉得没有任何味道。

    他最害怕的便是过节。家家团员,他甚至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还好,以往这样的日子,他都麻木了。

    “傻小子,坐下吧,还愣着做什么?陪我喝两杯。”

    方十一正愣神的时候,裴玉楼已给他斟酌了一杯酒水。

    此酒楼气味醇香,整个屋子都蔓延着此酒水的香味。

    方十一面色不由得一颤,他马上端起了酒杯,冲着鼻子一闻,“哇!正啊!这是什么酒水?我怎么好像闻到一股花香的味道呢?”

    “当然了,这可是桂花酿,我亲手酿制的,市场上你可喝不到的。来,为咱们干一杯。”

    “干了。”

    果真不愧是难得一见的桂花酿,入喉醇香,酒香浓烈无比。

    酒不醉人人自醉,极品啊。

    “方小子,记得在明年的今日,在我的黄土白骨堆钱撒下一杯黄酒,也不愧我多日来对你的技艺教导了。”

    此话题一旦打开,屋子中的气氛瞬间就悲伤起来。

    方十一鼻子抽了抽,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像是被堵着一块石头,无比难受。

    裴玉楼却是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动了筷子,夹了一口菜,却又是一声叹息,“唉,如此美味佳肴,我是没有口福咯。”

    听着裴老头的自怜自哀,方十一对他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原本今天是冬至,我只想好好的跟你吃个饭。可是有些话,那天我还没有说完,如果我现在不说出来的话,怕我日后是没有机会了。”

    “十一,我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品行很好的人。你为人很淳朴,如果不是看在这一点,不管你的根骨如何好,我是不会让你继承我的衣钵。”

    真的是想不到,自己在裴老头的眼中,会这么好?方十一面色愣了又愣。

    “可惜啊,往后的日子,我不能陪着你走了。而且,我也知道你内心中一直很排斥跟我学蛊,我也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觉得,对他人下蛊毒,迷乱了他人的心智,将他们给操控住,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是下三烂?上不了台面对吧?”

    方十一一脸愕然。的确,他以前就是这么想的。可他只是心中想想,裴老头居然还能读懂他的心思?

    裴玉楼自顾斟酌了一杯酒,尔后,他悠悠说:“其实,如果你换一下角度思考,事情就不会如你想的那么不堪。在我们巫族南陵,他们以学蛊为傲,本事越高,那么他们就越受人的尊敬,膜拜。重要的一点是,作为一名合格的蛊师,他能够很好的约束自己,从来都不会殃及弱小,无辜。可惜啊……”

    裴玉楼眉目一拧,继续说道:“以上所说的,我通通都达不到。所以在外面,我从来都不敢自称自己是巫族南陵的人。因为我给他们丢脸了,我不配做他们的族人。”

    话说着,裴玉楼连续灌下了几杯酒水,“十一,你觉得,我这辈子是不是做人做得很失败?一生都在跟我那族哥斗蛊,殃及了弱小,殃及了族人,从而背井离乡,我有家不能回,活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裴前辈,您喝多了,歇歇吧。”

    “谁说我喝多了?我人可是很清醒的。方小子,即使你嘴巴不说,其实我也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我的。哈哈……我一生混的这么失败,我枉为人啊。竟然还妄谈让你来继承我的衣钵?这不是要误人子弟么?哈哈……”

    你妹的!这算是自嘲么?

    方十一也不拦着,任由着裴老头的发泄。

    有些话憋在心中一辈子,发泄出来也好。

    酒水继续喝,话题继续唠叨:“我怎么也是想不到,我会输给了他!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吗?真的是天意吗?哈哈……呜呜,我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裴前辈……”

    接下来,方十一很意外。刚刚还是好端端的裴老头,他怎么好像三岁的小屁孩子似的,埋头在桌子上,呜呜大哭起来。

    方十一满头的黑线,这是要闹那般啊?

    “裴前辈,您没事吧?”

    轻轻推了一下,方十一又是发现,哭着哭着的老头,他竟然睡了过去?

    方十一一声苦笑,只能将裴老头抱了起来,像是抱着一个没有重量的布娃娃,将老头子给安置在床榻上。

    怎么会消瘦得如此厉害?在给裴老头盖上毯子时,方十一的双手不禁是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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