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的逆袭-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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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地替派拉克祝福，在他胸前画着艾欧——欧米的图案。那个坎德拉人的眼中泄漏出一丝满足。
接着，他们领着派拉克穿过城市的街道，一路吟颂。然而，他们却在街上遇见一整队士兵，穿着泰洛近卫队的制服，挡住他们的去路。士兵们持着武器站在那边，严厉地质问。派拉克惊讶地看着他们——他感觉得出来他们是要去准备战斗。欧拉和新格兰德护城卫队的队长争执了一段时间，其他的牧师则是把派拉克带进守卫营舍旁边的一间小房间，一间刻着艾欧——欧米符文的拘留室。
派拉克从房间的小窗户看见两个守卫骑着马急驰过来，交给泰洛的士兵一卷羊皮纸。队长读了之后，皱着眉回过头去与使者争辩。在这之后，欧拉走回来，解释他们必须要等一下。
他们只好等待，大概等了两个小时。
派拉克听见牧师们在讨论着，他们只在一天中的固定时间把人丢进新格兰德，但很显然地，只是某个空窗时间，而非特殊的一刻。最后，牧师把一小篮食物塞进派拉克的手中，对他们可怜的神祇做了最后一次祷告，接着把他推过城门。
他站在城市里，他的头发落尽，皮肤上有着黑色的斑块。一个新格兰德人。这座城市看起来和他从城墙上观察的一样，污秽、腐败而不洁。他转了一圈，接着把那一小篮食物丢到一旁，然后跪下。
“噢，特斯拉，一切造物之主。”他开口，声音响亮而坚定。“聆听一个您帝国仆人的请求。洁净我血液中的污染，重建我的生命，我向您祈求，以我圣洁祭祀主教的地位与权能向您乞求。”
没有回应。于是他再次一次地祷告。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当克里克沉入水池的时候，他的眼睛并没有张开，但他确实停止了呢喃。他发出泡泡好一阵子，接着深吸了一口气，将他的手伸向天际。最后，完全溶解在那蓝色的液体之中。兰斯洛特庄严地看着整个过程。他们等了三天，希望这位头发灰白的战士能够重新苏醒，但他却没有醒来。他们把他带来这里，一部分是因为他的伤势实在太过严重，另一部分则是兰斯洛特知道自己无法踏入有着克里克的颓者之厅。听他哭喊着：“我让言灵大人失望了。”实在是太过沉重。
“来吧，雷亚林。”布莱恩说。“他已经走了。”
“是，他走了。”兰斯洛特说。而这都是我的错。有那么一瞬间，他身体上的痛苦与折磨，和他心灵上的痛楚相比显得无足轻重。
——
接着，他们都回来找他了。一开始像是涓细的流水，接着有如山洪。他们花了好几天才明白，并且相信，安吉莉娅将不会再回来。再也没有救济与布施——再也没有吃饭、等待然后再次吃饭。然后他们回来，仿佛突然从恍惚中苏醒一样，想起就在不久之前，他们的生命曾有所目标。
兰斯洛特让他们回到原本的工作岗位——清洁、耕种与建筑。靠着适当的工具与材料，这些工作逐渐变得不像是单纯打发时间的运动，而是有意义地重建一个新新格兰德。屋顶逐个换上更耐久更实用的材质。多余的谷物提供了额外的种植机会，比前一次更大更有野心的耕地。新新格兰德的矮墙逐渐扩张与强化，然而这时，夏亚的手下却毫不作声。兰斯洛特知道，他们从安吉莉娅那里抢来的食物支撑不了多久。那些狂人还会再回来。
在安吉莉娅之后加入他的人，又比之前更多了。兰斯洛特不得不承认，尽管造成了一些暂时性的挫败，安吉莉娅造访新格兰德，就长远而言终究是有益的。她向新格兰德人证明了不管他们有多饥饿，光填饱他们的肚子仍是不够的，喜悦不只是来自于不适的消失。
所以，当他们回来找他后，他们不再为了食物而工作，他们工作是害怕他们要是不工作的话，只会带来空虚与无助。
——
“他不应该在这里，布莱恩。”兰斯洛特从他们花园屋顶上的观察点，打量着那个默比修斯牧师。
“你确定那是个祭祀主教？”布莱恩问。
“他在他的祷告中这么自称。更何况，他一定是默比修斯人。他的体型对于艾欧人来说太大了。”
“可是默比修斯人应该不受神之祝福影响。”布莱恩顽固地说。“只有坎德拉、巴比伦或偶尔郁金香公国的人才会被神之祝福选上。”
“我知道。”兰斯洛特说，有些挫折地坐下。“这也许只是机率，毕竟坎德拉的默比修斯人太少了——也许这才是他们没有被选上的原因。”
布莱恩摇摇头。“那为什么玫兰人也不会被选上？整条香料商道上到处都是他们的踪迹。”
“我也不知道。”兰斯洛特说。
“听他的祷告。”布莱恩嘲笑地说。“好像我们其他人都没尝试过祷告一样。”
“我很好奇他要撑多久。”
“已经三天了。”布莱恩说。“一定开始饿了吧，？”
兰斯洛特点点头。即使经过整整三天的祷告，祭祀主教的声音都听起来坚定十足。不管其他的情况，兰斯洛特倒是很尊敬那个人的坚决。
“嗯，等他明白他哪里也去不了之后，我们再去邀请他加入我们。”兰斯洛特说。
“有麻烦了，雷亚林。”布莱恩警告。兰斯洛特顺着杜拉人的手势，发觉到几个蜷缩的身影躲在祭祀主教的左边。
兰斯洛特咒骂着，看着夏亚的手下从巷子中穿过。显然他们的食物消耗得比兰斯洛特估计的还快。他们大概是跑回广场看看还有没有任何残留，但他们找到的更多，一整篮的食物就躺在祭祀主教的脚边。
“快来。”兰斯洛特催促着，转身爬下屋顶。在以前，夏亚的手下往往抢了食物就跑，但最近的事情改变了那些野人。他们开始见人就伤，仿佛他们觉得越少人反对他们，他们拿到食物的机会就越大。
“杜洛肯会因为帮助一个祭祀主教而烧死我的。”布莱恩嘀咕，但仍跟着兰斯洛特跑。不幸的是，他和兰斯洛特来得太晚。他们来不及……去拯救夏亚的手下。
当第一个野人跳上祭祀主教的背上时，兰斯洛特才刚跑过建筑物的边缘。那个默比修斯人整个人跳起来，以非人的速度旋转着，并且抓那个夏亚手下的头。只有喀啦一声，那个祭祀主教就扭断了对手的脖子，并且把人丢在城门上。另外两个野人一起冲向他，其中一人被一个猛力的旋踢踹过整个广场，摔得像一团烂布。另外一个人则是脸上被连打三拳，然后一脚踢在胸口上。野人狂怒的嗥叫被祭祀主教狠狠地踩在头上而中断。
兰斯洛特吓得差点绊倒，嘴巴张得老大。
布莱恩冷哼。“早该知道神圣教会牧师可以照顾他们自己，？”
兰斯洛特缓缓地点头，看着牧师优雅地回复到跪姿，继续他的祷告。兰斯洛特听说过，所有的神圣教会牧师都曾在默比修斯恶名昭彰的修道院中受过训练。但他并没有想到这个中年祭祀主教，居然保有他的惊人技艺。
两个野人还勉强可以爬行，而另外一个被祭祀主教丢开的人则是躺在原地，带着断掉的脖子抽噎地哭喊。
“真是浪费。”兰斯洛特低语。“我们可以在新新格兰德用上这些人。”
“我不知道我们能用那些人做些什么。”布莱恩摇头说。
兰斯洛特转身看着新格兰德的市场区。“我知道。”他坚定地回答。
——
他们非常快速而直接地穿过夏亚的区域，以至于当他们抵达银行之前都没有被人发觉。兰斯洛特对夏亚手下的嗥叫毫无反应——他持续地奔跑，不屈不挠地集中在他的目标上。布莱恩、休伦娜与戴希——休伦娜的前副手，亦是兰斯洛特阵营中少数仅存的老练战士——陪着兰斯洛特同行。每个人都紧张地用手拎着一口麻布袋。
夏亚的手下追着他们，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在过去几周的损失后，夏亚的手下只剩下二、三十个人，但那些人却在阴影中显得数量大增。
布莱恩忧虑地看了兰斯洛特一眼，兰斯洛特可以看出他在想什么——你最好像杜洛肯一样明白你在干什么……雷亚林。
兰斯洛特坚定地回看他，他只有一个希望——他对人类天生理性的信任。
夏亚看起来跟之前差不多，虽然她的手下应该有将战利品带给她，不过从她的叫声中却完全听不出来。
“带食物给我！”她尖叫着，她的声音在他进入银行之前就清晰可闻。“我要食物！”
兰斯洛特带着他的小队进入银行，夏亚的手下紧追在后，一点一点靠近。等着他们的女神下令把这些入侵者都杀死。
兰斯洛特最先移动，他对其他人点点头，接着每个人都放下他们的麻布袋。谷粒从袋口中滚落在银行不甚平坦的地板上，混着烂泥滚到裂缝之中。嗥叫在他们身后响起，兰斯洛特对他的手下挥挥手，替夏亚的手下让路，好让他们可以扑向那些谷粒。
“杀死他们！”夏亚迟疑地大喊。但她的手下却忙着塞满他们的嘴巴。
第160章（）
兰斯洛特和其他人就这样直接离去，就和他们来时一样。
——
第一个靠近新新格兰德的人只隔了几个小时，兰斯洛特站在他们在高楼点起的火堆旁边。火焰消耗了他们不少珍贵的木材，而且布莱恩从开始就反对。不过兰斯洛特无视那些异议，夏亚的手下必须要看见火焰才能产生联想，让他们回复神智的触发点。
第一个狂人出现在傍晚的夜幕之中。他悄悄地移动，像一只紧张不安的动物。他抓着破烂的麻袋，里面还有着一两把的谷物。
兰斯洛特让他手下的战士退开。“你想要什么？”他问那个疯狂的人。
那个人沉默地瞪着兰斯洛特看。
“我知道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兰斯洛特说。“你不可能来到这里多久——最多六个月。这还不够让你忘记语言，即使你想让自己这么相信。”
男子举起麻袋，他的手因为烂泥而反光。
“想要什么？”兰斯洛特坚持。
“煮。”那个人终于开口。
他们带去的那些谷物都是玉米种子，为了在春天播种而在冬天变硬。虽然他们一定尝试过，但夏亚的手下肯定无法毫无痛苦或阻碍地咀嚼或吞咽这些东西。
而兰斯洛特也希望被他们放弃的心智中的某一处，还记得他们曾是个人。希望他们还记得什么是文明，该怎么煮东西。希望他们能够回复人性。
“我不会替你烹煮你的食物。”兰斯洛特说。“但我让你自己煮。”
兰斯洛特看错了夏亚的手下。他们其中的几个人在那晚前来烹煮他们的食物，双眼中闪烁着微弱的理智。而其他人——夏亚手下的多数成员则否，他们为了别的理由而来。
他看到他们其中的一些人推来巨大的石块，挡住克莱尔的长橇。他们丧失了心智，他们理性思考的能力似乎随着兽性狂野的发展而逐渐萎缩。回复正常的只有几个人——某部分恢复，其余的人都还很需要帮助。他们无法把火焰与烹煮联想起来，他们只会对着谷物咆哮、暴怒并且困惑自己为什么无法吞咽那些东西。
不，那些人还没有落入他的陷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