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的逆袭-第4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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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杰丽丝。”一个皮克斯尔精灵神色凛然地低语。
“杰丽丝・霍尔巴?”索拉里问。这位佣兵头子斜靠在粗糙的石笋柱墙面上思忖着这令人吃惊的消息。杰丽丝・霍尔巴是位主母,是掌管着坎塞洛城第十二家族霍尔巴家族的两位高阶祭司之一。现在她横尸在一堆乱石之下,破损的触手鞭就葬在她身旁。
幸好我们跟着他。那位士兵比画着“说”道,更像是安抚佣兵头子而不是傲慢的表功。这是当然的,幸好索拉里派人跟着“他”。他很危险,难以置信的危险。然而,看到一位主母,一位蜘蛛神后的高阶祭司横尸于此,死于一处剑伤,佣兵头子不得不考虑到那个“他”的能力是不是被低估了。
我们可以呈报此事,从而脱身。另一名德西利奥佣兵团的成员打着手势。
一开始这主意在索拉里听来不错。主母的尸体迟早会被发现,接着会有一场严密的调查,就算别人不提出调查要求,霍尔巴家族也不会善罢甘休。牵连犯罪在坎塞洛城是桩非常当真的事件,尤其是如此严重的罪行。而索拉里不希望牵涉进一场和第十二家族的内战,不是现在,不是在如此多的更重要的事态正在酝酿的时候。
现况将索拉里引向另一条解决之道。即使这桩事件如此不利,佣兵头子仍能想法从中获利。这场班瑞主母玩的游戏中至少有张意外的牌,这个未知因子将给荣耀的新阶层带来步步进逼的混乱。
把她再埋回去。佣兵头子指示道,这次在那堆东西下埋深一点,但别埋太严实。我要让人发现尸体,但不能太快。
他沉重的靴子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琳琅的珠宝也静默无声,佣兵头子转身离开小巷。
我们要集结吗?一个士兵冲他打着手势。
索拉里摇摇头继续前行,走出这条偏僻的小巷。他知道能在哪儿找到那个杀了杰丽丝・霍尔巴的人。也同样知道要如何用自己已经知情这一点来对付他,也许会提高他对德西利奥佣兵团盲目的忠诚,也许有别的理由。索拉里明白自己不得不小心地处理整个事件。他不得不在密谋与战争之间走钢丝。
没人能比他干得更好。
尤德占特会在日后出类拔萃。
这念头出现在脑海时,丹尼尔・班瑞不禁瑟缩。他明白它从何而来,也明白它微妙的含义。他以及那位巴瑞森德安戈家的武技大师,被认为是城中最杰出的两位战士,而那个家族是班瑞家的主要竞争对手。
班瑞主母会依仗他的才能。接着的一条传心讯息发出警告。丹尼尔抽出窃自地表的那把剑,看着它。不可恩议的锋利剑刃闪过一线红光,雕成恶魔形状的剑柄圆头其眼睛的位置嵌有两颗红宝石,仿佛有生命似的闪亮着。
在与魔剑卡基德――切割者――继续交流时,丹尼尔的手扣紧剑柄。他很强壮,而且将在突袭秘银厅时表现突出。就像你一样,他渴求着年轻伊斯坎达的血,那个札克纳梵的继承人――也许愿望比你更强烈。
丹尼尔对最后一句评论嗤之以鼻,因为卡基德想把他迫到几近愤怒。这把剑认为丹尼尔是它的合伙人而非主人,知道在丹尼尔愤怒的时候它能更好地操纵他。
佩戴着卡基德有数十年之久,丹尼尔也对这一切一清二楚,因此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没人比我更想见到兰尼斯特・伊斯坎达的死。”丹尼尔向抱有怀疑态度的魔剑保证,“而班瑞主母会看到是我,而不是尤德占特,杀掉那个叛贼。班瑞主母绝不想让这种功绩,这种荣耀加在第二家族的战士身上。”
魔剑的红光又一次闪动,映在丹尼尔琥珀色的双眼。杀了尤德占特,那么她的愿望会变得容易些。卡基德怂恿着。
丹尼尔大笑起来,而卡基德恶意的双眼再次闪动。“杀了他?”丹尼尔重复着它的话,“杀了一个班瑞主母认为在之后的任务中至关重要的人?她会揭了我的皮!”
不过你能杀了他吗?
丹尼尔再次大笑出声,这问题不过是在嘲弄他,怂恿他去进行一场卡基德渴望已久的战斗。魔剑很自负,就像丹尼尔或尤德占特一样自负,它都不顾一切地想要被握在坎塞洛城独一无二的最强武技大师手中,不在乎两人中是谁胜出。
第541章()
“你必须祈祷是我取胜。”丹尼尔回答说,转动着这把冲动的魔剑剑身上的花纹。“尤德占特喜欢他的三叉戟,而不是剑。如果他被证明是赢家,那么卡基德最后会落到某个菜鸟战士的剑鞘里。”
他会用我的。
丹尼尔把剑搁到一旁,认为这荒谬的断言压根不值得回答。同样厌倦了这样的互嘲,卡基德静下来陷入沉思。
魔剑激起丹尼尔心中更多的焦虑。他了解即将到来的那场袭击的重要性。如果他能击败年轻的伊斯坎达,那么所有的荣誉都归他所有,但如果是尤德占特先得手,那么丹尼尔将会被认为是城中的第二名,一个他无法动摇的等级认定,除非他能杀了尤德占特。丹尼尔知道他的母亲不会高兴出这种事的。在札克纳梵还活着的时候,丹尼尔的生活可谓愁云惨淡,班瑞主母一直不停地怂恿他找机会除掉这位传奇般的武技大师。
这一次,班瑞主母甚至很可能不给他选择的机会。一旦西罗林成长为优秀的战士,班瑞主母没准会将丹尼尔献祭以便空出武技大师之位给她的幺子。如果因为西罗林是更厉害的战士,而她宣布了这样的交接,那么会又一次在平民中散出疑问,究竟哪个家族拥有最强的武技大师。
结论很简单:丹尼尔必须除掉兰尼斯特。
他一声不响地在无光的隧道中穿行,眼睛闪动着紫罗兰的颜色,不停搜寻地面和墙上热能的形迹,确定其表明的是弯道,或是敌人。他看起来就像是在家一般自在,一个属于幽暗地域的生灵,行动带着典型的无声的优雅和谨慎的姿态。
然而兰尼斯特没有家的感觉。他已经下到比秘银厅最深的矿道更深的地方,滞重的气息紧贴在他身上。他已经在地表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学习着外部世界的规则,也依循这样的规则生活。这些规则与幽暗地域的戒律是不同的,就像林中的野花不同于地洞的簟类。即使兰尼斯特就在咫尺之遥悄然走过,人类、地精,甚至一位警戒中的地表精灵都不会注意到他。但兰尼斯特觉得自己笨拙又吵闹。
这位皮克斯尔游侠小心翼翼地迈出每一步,生怕足音会在几百码外的中空石墙发出回响。这里可是幽暗地域,一个仰仗听觉和嗅觉更甚于视觉的地方。
兰尼斯特的生命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在幽暗地域度过的,他最近二十年也是在战锤族的地下洞穴生活。但是,他不再认为自己还是幽暗地域的一分子。他把自己的心留在了山腰,看着皓月繁星,日升日落。
这里是由无星之夜笼罩的土地――不,只有单调无尽的无星之夜,兰尼斯特想着――只有滞重的空气,闪烁的钟乳石。
通道的宽度不停变化,有时窄得只有兰尼斯特的肩宽,有时宽得足以容纳十二个人并肩前行。地面稍有些倾斜,将兰尼斯特引往更深的地下,但洞顶与之平行,一直与地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相当于两个五尺高的皮克斯尔精灵。很长一段时间里,兰尼斯特都没发现有旁洞或支路,他为此高兴,因为不必选择方向,而且在这种简单的构造中,任何敌人都不得不从他的正面攻来。
兰尼斯特认为自己仍未做好准备面对任何的意外,至少现在还没有。甚至自己的热感视能都让他觉得痛苦。每次试着追踪和辨别各种热能痕迹时,他就头昏脑涨。年少时,兰尼斯特曾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里都只看着红外光,搜寻着热迹而非反射的光线。但现在,他的眼睛已经习惯了在阳光下,以及秘银厅走廊的火把下视物,他发现使用红外视觉很别扭。
最后,他抽出了“闪光”,这把魔法弯刀散发出了柔和的蓝光。兰尼斯特靠着墙面休憩,让眼睛适应平常的光线,以弯刀作为他引路的光芒。不久后,他就走到了一个六路岔口,两条水平交叉的廊道被一条垂直的井道贯穿。
兰尼斯特收起闪光往井道上方看去。没发现有热源,但这并不能带来少许安慰。幽暗地域的许多掠食者都能掩饰它们的体温,就像地表的老虎会借助身上的斑纹在高高的密草丛中潜行一样。例如,可怕的恐爪怪就长有一层外甲,多骨的板状外壳掩蔽了它的体热,使它在热感视物的眼睛看来和块平常的岩石没有两样。幽暗地域还有许多生物属于爬行动物,是冷血的,很难辨识。
兰尼斯特用力吸了几口沉滞的空气,屏息凝神,完全用耳朵来感受外界。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外,他什么也没听到。检查过装备,确信一切安全后,他开始爬下井道,小心着陡壁上危险的松动碎石。
他悄无声息地下到距底部的廊道还有六十尺的地方,但有一小块石头比他先滑了下去,砸到廊道地面发出了刺耳的敲击声,同一时刻,兰尼斯特的靴子自墙面无声地落至地面。
兰尼斯特僵住,听着落石声在一面又一面墙间回荡。身为一名皮克斯尔的巡逻前锋,兰尼斯特曾能完美地追踪回音,几乎能精确地分辨出是哪一面墙从哪个方向反射了声响。然而现如今,他已很难分辨出回声的每一个单音。又一次他觉得无所适从,被逐渐滋长的黑暗吞没;又一次他觉得脆弱不堪,因为有那么多的黑暗居民会循声而来,而这声响正直指兰尼斯特的所在。
他急速经过一个十字交叉的廊道,有些地方转向很急。正从别的廊道下方穿过,又或者正巧越过一幅通往旁路另外一层的天然梯级。
兰尼斯特想念利比亚想得厉害。黑豹能在任何迷宫中找到出路。
不久后他又一次想起了大猫,当时他转过一个弯道绊上了一具刚死的尸体。这看来像是某种地底蜥蜴的残尸,因为它已经被撕得稀烂,所以兰尼斯特没法认出究竟是哪一种蜥蜴。尾巴掉了,下颚也没了,腹部被割开,五脏六腑被吃得一干二净。兰尼斯特在尸体外皮看到了很长的裂痕,仿佛是被爪子耙过,还有又长又细的瘀伤,像被鞭子抽过。在距死尸一尺外的血池旁,皮克斯尔精灵找到一行足迹,一个爪印,一个形状大小和利比亚很相似的爪印。
但是兰尼斯特的大猫在几百里之外,而这场屠杀据游侠的估计,仅仅发生在一个小时之前。幽暗地域的生物不像地表的生灵会四处游荡;危险的掠食者很可能就距此不远。
阿莱格里・战锤风暴般刮过通道,哀思在此刻被愈升愈高的怒气吹得杳无踪迹。第伯多夫・潘特追在一旁扔出一个又一个问题,身上盔甲也随他一举一动吵嚷不休。
阿莱格里急煞步子转身对着这位战斗狂人,他红亮的伤疤和潘特长着浓密胡子的脸之间夹着王者的怒吼:“为什么你就不能去洗个澡!”
潘特后退一步,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在他看来,一位矮人王命令某个矮人去洗澡就和人类君王命令骑士去杀死婴儿一样粗暴。总有一些界限是连统治者都不会逾越的。
“算了!”阿莱格里哼了一声,“你就这样吧。可你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