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冥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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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震远此时的情绪中有着太多的悲奋,但更多的却是无边的恐惧。
慌乱中他撑开了那把油纸伞,心中显是怕极了那豆大的雨水,若是再有下次,他绝对不会在雨中行走。
哪怕只是雨雾一般的濛濛细雨,他这一生都再也不想再见到。
他小步疾行,向着军中大帐一路跑去!心中却又由于巨大的恐惧,反而压抑着地默不作声。
面对这种情形,没有人能镇定如常。
即便他是征战四方的大将军,也是如此!亦或者说这世界上根本就不会生出这样的人!
他甚至都不敢再回头望上一眼,左手捏着的纸条,已经被雨水与汗水悄然打湿。
“快点,再快点,再快点!”林震远心中只有一个声音,不时地催促着那有些不听使唤的双腿。
他不能死!他是大汉帝国的五大王将之一!若是死在战场上倒也罢了,若是死在大汉朝的土地上,还死得这么不明不白,那就太过不甘心了。所以他必须活着,只要自己还活着,他就一定能找出谋害自己之人。没有人能逃得过大汉朝的律法,更没有人能随随便便地在大汉帝国的土地上杀死大汉帝国一名威震天下的大将军。
更何况他还是大汉帝国的五大王将之一,才被圣上策封的震北将军——林震远。
到了……
终于,快到了……
他马上就能回到自己的大帐之中,门口的侍卫看到了他的身影,身姿站立的更为挺拔严肃。
然而接下来却发现将军的身旁没有任何一名随从,那个往日里寸步不离的贴身护卫白朗也不知跑到那里去了?而林将军看上去竟然有些惊慌。
兵士们有些不明所已的看着那个平日里不怒而威的林将军!
即便是面对敌方万千铁蹄都曾面不改色的林将军却在这一刻,脚步显得有些踉跄,身形也略显狼狈。
忽然一蓬艳丽的火苗自林将军的手中喷出。
另一蓬火苗自他宽大微湿的袖袍中喷了出来。
再一蓬火苗自林震远恐惧的变了形的脸颊喷出。
无数的火焰,从林震远的身体最深处喷了出来,瞬间融化了他的头发,眉毛,皮肤,脂肪,肌肉,骨骼,燃烧了他的整个躯体。
侍卫们的两道惊声尖啸,划破了林震远的汉营大帐。
匆忙跑出来的兵士们看到这种不可思议的场景,一时间均是束手无策。
有人嚎啕大哭起来,有人想上得前将林震远身上燃烧着的火苗扑灭,有人则是乱喊乱叫,在营地里跑来跑去,亦不知想做得什么。
侍卫们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救治,因为林震远是由内而外的燃烧,整个身体仿佛被点燃的油桶,根本扑不灭。
只是片刻,林震远手中的油纸伞,从空中飘落,落在了湿露露的绿青青的草地上。
伞下的林震远,就这么在所有人的眼前悄无声息的化为了一缕青烟,随风而散。
汉营大帐,顿时陷入了了一片惊恐的情绪中……
帐外不远处的一处林中隐蔽处,站着一位须眉老道,他的脸色苍白,也不知是不是由于这场春雨过于寒冷的缘故。
当他看到帐中那团艳丽的火光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终是拂手而去。
……
……
大汉帝国天启十一年,三月十三,夜。
林将军在营中被杀第二日。
帝都永安城,下了一场不小的春雨。
在林将军府邸北院的东墙上,爬着一只神态慵懒的野猫,那猫儿正值发“春”之际,叫起的声音嘶嘎难听,引得小院内的林婶喝骂了起来。
初时,那猫儿闻听人言,倒还老实。哪知过不多时,院墙的小猫便又叫个不停,甚是聒噪!
林婶这才极不情愿地起了身子,推门而出,顺手拾起了院中一块土坯,便要抛将出去,砸死那fa春儿的猫儿。
那猫儿在院墙上叫得两声,似乎知晓将有大难临头,突地躬了身子,三蹦两跳,便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林婶心下好笑,心道:“这猫儿倒也知趣,想是怕了自己手里的土坯!”
然而就在此时,随着一声孩童的轻喝之声响起,方才猫儿所立的院墙上,翻身下来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
林婶眼也未抬,只是用余光扫了那少年一眼,脸现嗔怒,说道:“你这孩子,怎地如此顽皮?这深更半夜,偷偷跑去将军府去找林公子玩耍去了吧?还搞得如此狼狈,莫不是又用泥巴与林公子偷偷打仗了?你也不怕伤了林公子那金枝玉叶,让夫人责罚!?”
少年却不答话,一手扯了林婶的手臂喘着粗气道:“娘亲,快……快……逃吧,林府出大事了,再不走,怕是便走不了了!”
林婶嘴角一弯,“噗嗤”一声,笑将了出来。
旁人都道她的孩儿林落凡与众不同,林婶也是早有领教。
孩子生来便是痴傻,不言不语,被旁人称为“傻蛋!”多年。
为此林婶夜夜抹泪,直道自己命苦。
直至天启四年,孩子七岁之时,忽有有神光天降!
那日里林将军的夫人生下林冲。自己的“傻蛋”孩儿独自在小院内玩耍,林婶眼见着一道神光侵入了孩子体内,赶忙上看察看,发现无事,这才安心。在她狐疑之际,却听到了孩儿唤了自己一声”娘亲“。
这一下可把林婶给喊愣了神,多年以来,孩子未曾说过一句话来,岂知被这神光一照,孩子便如换了一个人,眼眸之中映出一股灵透之感,林婶自是大喜,她揉了揉眼睛,似乎不太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对着傻蛋说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孩儿再次出口唤了一声:”娘亲!“二字。
林婶这才信了。
此后日久,这孩子也就越发机灵聪敏起来,与前面七年浑浑噩噩的表现判若两人。
他孩儿不仅能言善辩,且极其乖巧听话,更是知之甚多,似乎成人一般。
别人不知事物,自己的孩儿却可一一道来,说起来还真是那个道理儿。
林婶虽心有疑虑,但却满心欢喜。心中道:“或许是苍天保佑,这孩子终是开了窍了!”
不几日后,林将军更是让孩儿做了林冲公子的伴读,赐名落凡。
林落凡聪慧无比且知容让,对于小他七岁的林冲更知惜爱,是以在林府中才能过其门,而无人管!
但今日这孩子却道:“林府出大事了!”
林婶却是怎地亦是不信!
第0005章 无妄之灾林母殒命()
林落凡所说的林府,也是林震远的将军府邸。
如今的大汉帝国,国势日盛,当属在世第一强国。
林震远曾是镇守帝国北方之门的大将军,又能出得什么事?
况且前些时日,林将军才是奉了圣旨前往北疆宜昌城戍边!林府还能出得什么大事?
这世间之上除了当今圣上,怕是没有几人能动得林家府邸?更无有几人敢动得林家府邸!
林婶一个妇道人家,更不是不会知晓,林震远已于前日死于营中,开口说道:“你这孩子,莫不是得了什么失心疯?难不成还要逗了为娘不是?”
那少年闻听此言,渐显焦灼之意,双脚连跺,大声叫道:“娘亲,真的!”随后又是意识到自己出声太大,连忙嘘言道:“林府上下恐是无有一人活命!咱家依着林府而立,本是不该,此番林家招了杀头的祸端,咱家又如何能避得了?快快逃命去吧!娘亲大人!”
林婶本是不信,但转念一想,落凡这孩儿自那日开窍之后,虽然生性一直顽劣,但却从不与自己开得玩笑,更何况此事人命关天,孩儿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胡言成语,先不说让旁人听了去会有什么结果,只怕这等玩笑可不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家敢说出口的。
她静下神来,定睛向自己孩儿看去,发现其右手握有一柄短匕,刃上殷虹,有血滴下。再细细打量,瞧得林落凡脏兮兮的小脸上,竟也有点点血渍,她心中不免惊慌,已是信了七分。
林婶对着少年身上糊乱摸了一通,确定无伤,这才心中大定,亏得落凡这孩子并未受伤,她张口问道:“怎地回事?”
林落凡哪有时间与她母亲细细道来!?怕是即便说了,母亲也未必信了自己!
他使劲扯了娘亲之手,便要向院外跑去。哪知自己身材矮小,力道也小,根本扯不动娘亲的身子,反倒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正在那时,一墙之隔的林府院内传来了几声杂乱的脚步声,且自家院外过道也有火光闪动。
林落凡心下大急,与母亲林翠儿对望一眼,母子二人已是会意。
林婶连忙牵了孩儿之手,向柴房轻步疾走。
林婶家中只有两间瓦房,一间是母子二人寝室,另一间既是柴房又是厨房。这处居所尚是林震远赠于林婶一家人的。是以若大的将军府外,也就林婶家人家毗邻林将军府邸!
早些年间,林婶的丈夫被林震远将军救下,并成为其军中一名贴身侍卫。
林婶一家之人,本都不姓林,其夫君为了感谢林震远的救命之恩,这才将全家的姓氏改为林氏。
过了几年后,林婶的丈夫不幸在军中阵亡,且是为救林震远挡下飞箭而死。
林震远心生愧疚,又见他儿子傻蛋痴傻的厉害,可怜了林婶他们一家孤儿寡母,便要接了林婶和他的傻儿子入得将军府中享享清福。
林婶却道:她的丈夫本就为林震远将军所救,如今身死,也是应该。本应不图得林将军求报,只愿在府中做个下人,以求个栖身立命之地便可,是以执意不肯入得府中。
林震远见林婶心意已定,别无它法,这才应了她的要求。
恰巧府外北墙依着林府有一处荒废小屋,林震远命人修葺一番,安置下了林婶母子二人。
林婶平日里便去林府洗洗衣物,得些银两以求度日。
府中之人,皆知林震远对这对母子刮目相看,皆是不予为难!
后来,“傻蛋”突然不傻了,林将军虽不明缘由,却也不追究,只道是天降其缘,自有其福。
他心中更是替林婶高兴,心想着日后,林婶也算有个儿子照扶,无须自己太过担心了。
片刻间,二人便入得院中柴房,林婶跨前一步,只是三两下,便是将木柴扒拉开来,一把将林落凡塞入了靠墙的柴垛之中。嘴里嘟囔道:“为娘若是出得三长两短,你可前去北边宜昌城寻得林震远将军,求个庇护,万不可去寻仇……”
林落凡闻听娘亲此言,欲言又止。想着娘亲临危之际还怕自己去寻仇,定是怕得自己寻仇不成,反而白白丢了性命!心中难过,便要哭将出来。
林婶边说着话边是又将木柴恢复了原状。仔细瞅了瞅,知道自己孩儿身材矮小,躲在这柴垛儿之中,根本看不出来。这才心中一宽。方要转身,却觉身后已是多了一人,顿时吓了一跳。“啊”地一声叫将了起来。
林婶颤颤巍巍道:“你是何人?”
那人一身劲装,好似官府之人,也不答话,在其手中握有一柄明晃晃的军制单刀,月光透窗而入,刀身泛寒。
那人先是打量了林婶一番,而后环视了柴房四壁。
躲在柴垛之后的林落凡,只觉被那人目光扫过